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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節(jié)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盆涼水
鳳州的祖母與母親的盤算，衛(wèi)長嬴并不知道。即使知道了她也無暇理會，因為她現(xiàn)在正忙不迭的安胎。
原本管著的事情是全部交還給蘇夫人了。至于說蘇夫人會讓劉氏兼管還是還給端木燕語、而以后她還能不能再次拿回來，衛(wèi)長嬴現(xiàn)在統(tǒng)統(tǒng)沒心思去想。她現(xiàn)下只得一個念頭，就是好好安胎、平安生產(chǎn)。
除此之外無大事！
經(jīng)過一晚上的驚魂后，她將季去病的話當成了圣旨看待——幾乎是什么都要問過了季去病才能安心，季去病說怎么做就怎么做，言聽計從俯首貼耳聽話得簡直不能再聽話——季去病看出來之后，照例冷嘲熱諷道：“我若說如今去西涼安胎最好，你是不是也會立刻跑到西涼去？”
“神醫(yī)名動海內(nèi)，正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為了孩子，衛(wèi)長嬴現(xiàn)下把他這些不中聽的嘲諷全部當成了耳旁風，心平氣和的道，“我這一回若非您出手，連黃姑姑也無能為力的。您也說了，現(xiàn)下我這一胎固然保住了，然不好好的將養(yǎng)，也未必一直能保著。如今又怎么敢不小心呢？”
季去病嘿然道：“這還不是你自己折騰的？”
“……”衛(wèi)長嬴再能把不好聽的話當耳旁風，被戳到痛處也不禁紅了眼圈。
黃氏與賀氏忙上來圓場：“小廚房里才做了糯米餅，神醫(yī)要嘗嘗嗎？”
等她們把季去病弄到外廳去奉茶了，得到消息把所有事情放下跑來看侄女的衛(wèi)鄭音才皺著眉頭道：“這季去病的一張嘴！刀子似的！我方才真怕一開口就忍不住要罵他！偏你現(xiàn)下離不得他那一手醫(yī)術(shù)，唉……你如今動不得氣，別與他計較！”
衛(wèi)長嬴拿帕子按著眼角，凄楚道：“他說的其實也沒錯，若非我自己糊涂，這會兒怎么會弄成這個樣子呢？”
“你點不要哭了！”衛(wèi)鄭音忙勸慰她，“你也不是故意的，你出閣才幾天呢？哪兒懂得這些事情！說起來這回一來怪你身邊的姑姑們不夠警醒，明知道你這兩個月月事日子有異，卻個個糊涂得當成多食了涼物，那黃氏日日在跟前也不曉得給你診個脈！二來都怪二房，要不是長娟折騰出來的事情，害得你傷神又奔波勞累，哪兒會受不住一碗凍酪？”
奈何左說右說，衛(wèi)長嬴還是止不住的要哭，哽咽道：“這是我和夫君頭一個孩子，本來我們身體都好得很，若不是我察覺得這樣晚，不拘是男是女肯定也會是個健壯的孩子，。若是因為我后知后覺讓這孩子有什么不好……我……等夫君回來，我怎么和他交代？夫君埋怨我也是應(yīng)該的，可是往后見著了這孩子我又有什么面目面對？”
“沈藏鋒那樣體恤你，他若在這兒，怕是哄你都來不及，你這操的都是什么心？”衛(wèi)鄭音啼笑皆非，道。
見這樣還是哄不住侄女，倒是想到了一計，提醒她，“你忘記方才季去病說的了嗎？安胎就是要心情愉悅、不費心不傷神！否則都于子嗣不利！”
果然如今什么道理都比不上“季去病”三個字，衛(wèi)長嬴聞言，立刻收了聲，慌忙把淚擦干了，緊張道：“我就是想起來想哭，不至于傷了神罷？”
衛(wèi)鄭音無語片刻，才道：“虧得方才我忍耐了沒有幫你訓(xùn)斥那季去病，我這嫡親姑姑好言好語跟你說了又說，你都不理會。一提外人你倒是聽得飛！我要是為你去罵他，沒準他還沒還嘴，你倒先要怪起我來！”
衛(wèi)長嬴尷尬道：“二姑姑！我這不是怕么……”
“季去病都放話說保你無事了，你還怕什么？”衛(wèi)鄭音伸指虛點了點她額，就與她交代起孕中禁忌來——其實有季去病和黃氏，這些本不必衛(wèi)鄭音說，然而她既然來了，衛(wèi)長嬴又是遠嫁，在這帝都就她這個二姑姑最親，衛(wèi)鄭音少不得要把宋夫人那份責任接過來，將該交代的都交九品文學(xué)歡迎您的光臨，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學(xué)”即可速進入本站，免費提供精品閱讀和txt格式下載服務(wù)！代一遍，末了，就有點慶幸道，“虧得沈藏鋒如今不在家里。”
衛(wèi)長嬴呀了一聲，有些詫異道：“為什么呀？”她私心里可是很遺憾丈夫不在身邊的。
“你有了身孕自不能再……”衛(wèi)鄭音壓低了嗓子，“雖然說他之前把俏麗些的婢子都打發(fā)了，然而那是怕你出閣前被人造謠，伺候他多年的下人難免仗著資歷和姿色小看你！如今你有了孕，往后自可憑借子嗣站住腳，再有侍妾也不怕你壓不住了。縱然他不提，你婆婆能不提嗎？”
衛(wèi)長嬴聽了這話覺得心里堵得慌，喃喃道：“夫君不會這樣的。”才高興胎保住了呢，若沈藏鋒在這兒，按她的想法是兩個人一起高興，怎么照衛(wèi)鄭音的意思，自己卻要立刻去張羅著給丈夫納妾？？？
雖然說沈藏鋒臨行前，她也怕丈夫在西涼沾花惹草，似真似假的嚇唬過他一回。但沈藏鋒走后，回想起來夫婦兩個的相處情景，衛(wèi)長嬴對丈夫還是很有信心的。
“你既然說這話，姑姑可得開導(dǎo)開導(dǎo)你！”衛(wèi)鄭音聞言，正色道，“一生一世一雙人，但凡女子沒有不盼望這樣的。只是想是這么想，事情真正臨到頭上，你也得想開點兒！按說你如今才有身孕，胎像又不穩(wěn)，不該和你說這個。然而我就怕沈藏鋒打從去年的事情起就對你很好，萬一他往后納人，你受不住失了正妻應(yīng)有的體面，反而把自己弄被動了！”
衛(wèi)長嬴咬著唇道：“二姑姑，我想不會這樣的，夫君他……”
“你聽我講。”衛(wèi)鄭音壓低了嗓子，道，“你這個夫君是個好的，這一點誰都清楚。就憑他娶你過門之前遣散身邊伺候多年的俏婢這一點，當初也不知道招了多少人羨慕嫉恨！然而你要弄清楚了，他遣散那些人，只是怕你壓不住，并不是承諾要這輩子就守著你一個人！你可別在這兒犯了糊涂！”
衛(wèi)長嬴沉默下去——衛(wèi)鄭音說的沒錯，沈藏鋒將伺候自己多年的俏婢送與幕僚，歸根到底是因為他擔心進門前閨譽就受損的自己嫁過來之后約束不住那些人。
沈藏鋒確實沒有承諾過，這輩子只她一人，玩笑時說的話是不能算的。何況他把那些使女送給了年苼薬，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沈藏鋒都沒跟她提過。要不是衛(wèi)鄭音告訴，她到現(xiàn)在怕都不曉得，只會認為金桐院里人手少、沒有好看的使女，是因為沈家對沈藏鋒寄予厚望，惟恐他被美色分了心，好看的:。
這也許是沈藏鋒不喜張揚表功；但也許只是沈藏鋒這樣做不是出于夫妻恩愛，而是出于后院穩(wěn)定平靜的考慮，所以認為沒必要告訴妻子。他是想要一個心心相映沒有芥蒂的妻子，還是單純的要一個能夠穩(wěn)住后方使他可以心無旁騖的在邊疆建功的賢妻？
這兩者也許可以合一，然而也不是不能拆開來。
衛(wèi)鄭音看著她的臉色，嘆了口氣，安慰道：“你也別傷心難過，沈藏鋒縱然往后會納人，但從他之前的做法來看，他決計不會是寵妾滅妻那一類的。不管如何，他都會維護好了你的地位尊嚴，往后子嗣上，你生的跟侍妾生的肯定也不一樣。”
說到這兒，聲音又是一低，“你擔心什么呢？傻孩子！母親……你祖母不是早就替你考慮到了？黃淺岫，你這黃姑姑，在季去病那里，學(xué)的最多的，除了調(diào)養(yǎng)身子骨兒外，就是……”
見衛(wèi)長嬴神色怔怔的還是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衛(wèi)鄭音聲不可察的道，“毒物！”
“所以往后沈藏鋒也好、你婆婆也罷，若是跟你說起這一類的事，你千萬別和他們硬頂！硬頂，既**份又不落好名聲，還傷了婆媳、夫妻之情！為了個不上臺面的東西不值得的。”衛(wèi)鄭音語重心長道，“實際上這一類的人，若是在外頭你反而不方便，等進了門，區(qū)區(qū)一個侍妾，與奴婢同等，在你這元配發(fā)妻跟前，還不是隨你搓扁捏圓？你心情好就饒她們一命，隨隨便便當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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