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凝羽和凌玄逸帶著一眾家人離開,眼見天色的確已經暗下來,而席凝羽又不喜看戲,便都上車返回穎縣縣城外的林府而去。
“缺一少十也是對意?這女子真是無甚文墨!”青年文士聽席凝羽這么一說,便當了真。猶自嘴里嘟囔著,甚為不服氣道。
“那女子分明是講,‘缺衣少食’你怎么還沒有悟出!”陳默繕見青年文士還在犯渾,無奈一笑開口道。
“那女子分明在笑我等,明明家里窮苦可能連衣食都難以為續,還愛賣弄文才,表里文章。呵呵呵,好個奸猾的丫頭!!”陳默繕說完后,也起身先一步離開棚屋。
剩下的眾人一聽陳默繕之言,有相當一部分都是面色泛紅,低垂著頭,逐一告退。
席凝羽等人回轉府邸后,自是一番忙碌,入夜吃過飯后各自安歇。
翌日。一早起身,席凝羽正在梳洗,門外有個丫鬟過來傳話道:“席姑娘,陌管事請您梳洗好后先到府門一趟。”
“可知何事請我家小姐?”蟾兒掀開簾子一角問道。
“不太清楚,不過一早咱們府外來了好些人,一直等著家丁開門才看到。那些人也不吵鬧,就說要見席姑娘,因此陌管事要我前來請姑娘!”丫鬟將事情大概說明白便退走了。
見此,席凝羽也不拖沓,快速的梳洗完畢,又整理了下穿戴,便帶著魚兒、蟾兒一并往外門走去。
陌影帶著幾個家丁,不敢稍離的守在門口處。一時弄不明白這群人為著什么一大早的堵在門外,雖然一個個都沒有什么積憤情緒,可這么多人也不得不防備。
席凝羽剛出了二門,就見清影站在門口,于是點了點頭打個招呼,就待繼續前去外門處。
“席姑娘,門外是前些日子您賭醫,救治好的那位病患夫妻,還有輸給您醫館的大夫來了,只是不知為何還有許多旁人。”清影見席凝羽出來,便特意說明,而且她也是為著此事專門等在這里的。
“哦~原來是他們呀,我到險些忘了,既如此那走吧,清影你不是還想弄明白那日我為何那般戲耍那個大夫么,一路去吧!”
“是,多謝席姑娘解惑!”
等席凝羽一行來至門口時,打眼一瞧!
呵~~~還真是不少呢,除了那天的病患夫妻,還有中年大夫外,后面還站著稀稀拉拉的十七八個身影。
“席姑娘,起得早。這些人指名要見你,不知姑娘可識的?”一見席凝羽出來,陌影趕忙上前護在身旁。
“嗯,是我叫他們來的。”席凝羽看了看門外的眾人,而后對陌影言道。
在席凝羽和陌影兩人言語溝通時,賭醫輸給席凝羽的中年大夫,這時帶著那位病患夫妻走上前來道:“姑娘,本人依約,照你的方子免費贈藥給這位病患,如今依然大好,得來拿回我的醫館房屋地契。”
“急什么,待我診了脈再說。”席凝羽也不啰嗦,說完便走了下去,抓起那位當初就剩下半口氣的病患的手,給他診脈,以確定是否治愈。
見到席凝羽開始給人診脈,那些不知何因跟來的眾人,也都逐漸圍攏上來,使得陌影急忙帶著家丁,快一步的守在席凝羽身旁,生怕這群人中意圖不軌,傷到席凝羽。
片刻后,席凝羽放開病人的手,然后露出了一個頗為暖人的微笑,道:“不錯,看來你的確依約做到了。這位病患確已大好。”
“蟾兒,去我房里將我前幾日交給你的那地契取來。”席凝羽見病患完全被治愈,也不再拖延,當即就讓蟾兒去取地契。
“既然你已依約完成我囑咐的事,那我也不會耍賴。不過再還你之前,我尚有一言,不知你是否愿聞?”席凝羽轉過身,對著那位中年大夫道,本來還尚暖的笑臉,也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
“姑娘所言,必當聆聽。哦,在下姓孟,姑娘可以叫我孟大夫,不知姑娘名姓?可否告知?”孟大夫言道。
“晚輩姓席,名凝羽。”
“原來是席姑娘,孟某有禮了,但不知道姑娘有何言說,盡請道來。”孟大夫此時已經不如前些日那般,經過上次賭醫之后,便已然知曉席凝羽的醫術絕對比自己強,因此今日再見,可不敢再輕視了。
“其實那日之所以戲耍孟大夫,實乃看不過去。醫者,重醫術、重醫德。但,若無仁心,則兩者皆如無,有能力不作,愧對師。有能力不為,愧對教。有能力不予,愧對道。”席凝羽此時面色莊嚴堪比神佛,所言話語,雖沒有驚天地之音,卻說出來有震耳發聵之力。
“那日分明有能力施救,卻實因銀錢之虧,故而不救,可你又曾想過否,一旦當日那男人死去,其妻若何?若妻死,其子若何?因不救一人,而至余人皆亡,何其悲也!”
“這~~”孟大夫至此時,心里那點疙瘩才算是盡數消散,聽到席凝羽今日所言,頓覺自己簡直無顏以對天地,學醫十余載,置了產業,娶妻生子,卻忘了學醫的初衷。
圍在周邊的陌生人也好,護衛著席凝羽的家丁也罷。在聽聞了席凝羽的這一番言辭后,具都臉上顯出謙恭之色,看向席凝羽的眼神都是尊敬異常。
尤其孟大夫,被席凝羽一番言語下來,既羞又愧,滿面通紅。更覺得當日行為,何其卑微。
而一旁眾人,心中皆念‘若是世間醫者,皆有此心,我等平民何其幸也!’。
就在眾人仍沉浸在那一番言辭中時,在林府門后也有一行人站在那里。
尤其站在首位的,正是聽聞門外來了一眾人尋席凝羽,有些好奇的凌玄逸帶著蒼術、云蟬想來看看。
卻不料聽到這一番警世言論,竟讓常年身處于陰謀算計、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環境下的凌玄逸,都不由得渾身一震。
望著眼前的嬌小女子,凌玄逸內心泛起一陣陣激蕩。并忖道:“此女年歲不大,卻如此見識、如此心胸,得之何幸!”。
再加上此時的席凝羽,看上去如臨世的菩薩,下凡的女仙一般,在瑞雪中閃耀。一身的氣質惹人注目,雖未長開的面容尤為嬌媚。
在凌玄逸還沉浸在剛的那一番景象時。
孟大夫上前一步抱拳,對著席凝羽深深一禮道:“今日姑娘一言使孟某羞愧難當,警世之言猶記心中,終一生而不忘。”
“孟先生不怪小女子狂妄就好,冒犯之處,尚望孟先生海涵!”席凝羽此時也恭謙自身,收了剛才的氣勢,淡笑言道。
“不怪不怪,今日反要多謝席姑娘才是!”
蟾兒這時拿著房屋地契出來,臨經過凌玄逸哪處時,被凌玄逸攔了下道:“將披風給你家姑娘披上,這大雪天的也不知道穿暖點,凍壞了還怎么給本少治傷!”
“哦!多謝林公子,那我去給小姐送東西了。”蟾兒謝過后,便來到了席凝羽身旁,將東西遞給席凝羽。
“吶。這是孟大夫的醫館房屋地契,請孟大夫查驗。”席凝羽順手便交給了孟大夫。
“不用了,憑姑娘行止,不會坑我。”孟大夫笑言。
“多謝恩人救命之恩,我夫妻沒什么報答的,只有給姑娘磕個頭!!”那對夫婦這時才插話道。
說著兩夫妻就要跪地磕頭。
席凝羽一見急忙攔到,想自己一個小小女娃兒,哪受得起這樣的謝禮。莫說現在,就是放在現代,動輒被人跪拜,也是受不起的。
“快起來,我就你們也不是為著這個。起來起來,快起來!”席凝羽一邊躲讓,一邊嘴里急忙說道。
好不容易攔下了要跪謝的夫婦,席凝羽這才看向孟大夫問道:“孟大夫,只是不知隨著你們前來的這些許人是……?”
“這些人~呵呵,其實就是想來求姑娘你醫治的病患,也不知誰人將那日你我的賭醫之事傳了出去,引得這么些人都跑來找我,打聽姑娘你的下落……所以。呵呵呵~~”孟大夫有些不好意思的言道。
“原來如此!”席凝羽聽完也不著惱,更沒有怪孟大夫就這么把眾人領來。
略思慮了下,席凝羽道:“這樣吧,今日既然大家都來了,那一會便在此為大家診脈,我乃是外地人,過段時間還是要回去的。日后每隔三日,我去孟大夫的安民堂義診一天,直到我離開為止。”
聽聞此言,眾人均是大喜。就連孟大夫聞言,也是一驚,過后直言道好。
在門后,聽到席凝羽這么說的凌玄逸心道:“真是個好管閑事的丫頭。”后,轉頭對蒼術說:“日后席姑娘每到安民堂義診時,你都要跟去,保護好,出了差錯你也別回來了!”
蒼術愣了下,而后嘿嘿一笑道:“少爺放心,我保席姑娘無事!”
“最好如此,不然……哼哼~!”凌玄逸看著席凝羽,嘴里默默言道。
蒼術見自己主子這番作為,心頭暗喜。
只有云蟬聽聞后,臉上不露聲色,卻心內暗恨。
席凝羽抬手讓眾人靜下,便安排蟾兒、魚兒等人準備桌椅,還要有擋風的東西來。并讓陌影帶著幾個家丁,幫著將一個簡易的棚子搭起。
席凝羽準備好了之后,便開始依次給隨之而來的病患,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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