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孫的長老大臣受控于左右兩位夫人,眼睜睜看著垂涎已久的昆莫王位,干瞪眼卻又無計可施。不管是由泥靡繼位也好,還是讓誰來暫代王位也罷,總得給他們一個說法才是。
不管最終登上王位的人是誰,這些依仗自己血統(tǒng)尊貴的長老們都有辦法成為掌握烏孫實權(quán)的當(dāng)權(quán)派。泥靡機智過人,小小年紀(jì)就顯示出不凡的領(lǐng)導(dǎo)能力,但他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壓根不足為懼。左夫人雖然曾是先王最寵愛的女人,本身又是匈奴公主,但先王已逝即成過去,匈奴王室鞭長莫及,也管不了烏孫的家務(wù)事。
其實,最讓人頭疼的正是那位來自大漢的解憂公主,她身為烏孫右夫人,卻沒盡過夫人的職責(zé),既沒能取得先王的歡心,也未能生養(yǎng)任何子嗣。按理說先王不該繼續(xù)留下她,而她不僅繼續(xù)留在王室耀武揚威,還成功地拉攏了左夫人和老賢王,讓他們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專門跟長老大臣們對著干。
這位右夫人著實可惡,仗著大漢強盛肆意欺凌他人,先是把人家烏布吉的老底端了,這又看上了昆莫的位置。可惜她是個女兒身,要不然恐怕早就沖上去霸占著王位不放手了。
左夫人天生不是塊治國的料,她的兒子就算做了昆莫,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但右夫人就不同了,這女人滿腦子鬼主意,加上滿肚子壞水,她要是與左夫人聯(lián)手,共同輔佐泥靡的話,他們這些長老大臣不就成擺設(shè)了么
以莫扎為首的烏孫長老深刻明白這個道理,若比計謀,他們自問未必是劉燁的對手,若比陰險,他們估計也得甘拜下風(fēng)。劉燁身邊既有師中那等運籌帷幄的軍師,也有常惠那般殺人不眨眼的高手,還有圖奇棠那個難纏的安息王子。最近又多了兩個陰陽怪氣的家伙,一個成天嚷嚷毒死豬,一個沒事最愛研究他的瓶瓶罐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個都是危險人物。
如今右夫人掖著先王的遺囑不肯告知內(nèi)容,偏巧師中和圖奇棠都不在她身邊,要是想將她連根拔起,徹底滅了她的威風(fēng),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于是,莫扎等人打起了常惠的主意,想對付劉燁,這個大塊頭必須先除掉才行。他們利用每天上山勞作的趙勝趙大人,故意找些地痞流氓在山上搞破壞,引起農(nóng)夫們混戰(zhàn)。然后放出風(fēng)聲,引常惠前去搭救,趁機將他剿殺。
與此同時,再派出百名侍衛(wèi)包圍劉燁的住處,由莫扎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罪證”主持公道,押送劉燁接受審判。人證物證確鑿,就算左夫人和老賢王從中阻攔也救不了她。
栽贓陷害這一招誰不會呢!想當(dāng)初她不就是用這招除掉了烏布吉么!現(xiàn)在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也算很公平嘛!
莫扎等人算計得很周全,唯獨算漏了一個人,那就是毒蝎子,他們都沒想到毒蝎子居然如此了得,三根手指頭就能要了莫扎的性命。毒蝎子的出現(xiàn)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好不容易解決了常惠這個障礙,不料又來了個更厲害的角色。劉燁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為何這些恐怖的家伙都愿意受她指使。
然而,莫扎的噩夢還只是剛剛開始,突如其來的事情一樁接一樁,毒蝎子差點要了他的命不說,憑空出現(xiàn)的左賢王翁歸靡又把他嚇個半死,如果現(xiàn)在有人告訴他,軍須靡死而復(fù)生從棺材里爬出來,只怕他也不會感到意外了。
“莫扎長老,本王有話要講。”
翁歸靡看起來消瘦不少,但他確實是烏孫貢獻最大的王室成員左賢王。長老大臣們頓時安靜下來,憂心忡忡不知所措,在這片草原上,就連不會說話的牛羊都知道翁歸靡愛慕右夫人劉燁,剛才他們恨不能將劉燁拉出來問罪處死,現(xiàn)在可能就該反過來了,不知道左賢王發(fā)起飆來會不會把他們?nèi)珰⒘恕?br />
莫扎的雙手護住脖頸,回頭看去,拼命地眨眼睛,竟然怔住了。不錯,來人就是失蹤已久的左賢王翁歸靡,他巴不得永遠(yuǎn)不要出現(xiàn)的那個人,可他怎么回來了呢?他不是應(yīng)該早就不在人世了嗎?就算沒有被匈奴的馬匪挾持,這么久沒出現(xiàn),也一定是遭逢不測了。要不然,先王病重的時候他怎么不出現(xiàn),先王下葬的時候他怎么不出現(xiàn),偏偏劉燁有麻煩了,他就主動現(xiàn)身了。
莫扎心里七上八下,良久才喃喃道:“左、左賢王……”
翁歸靡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徑自步入劉燁的蒙古包,當(dāng)著眾人的面請她走到草原上。劉燁默默地打量著翁歸靡,不由想起來圖奇棠,是他把翁歸靡送回來的嗎?那么,他現(xiàn)在在哪里?這段日子,他們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莫扎長老,這里是右夫人休息的地方,你興師動眾帶兵包圍意欲何為?是不是想以下犯上煽動造反?”翁歸靡一邊訓(xùn)斥莫扎,一邊環(huán)視四周,指著其他長老說,“當(dāng)然,如果其他長老出于自愿,共同前來問罪,你們也稱不上是以下犯上……”
莫扎得意地笑起來,根據(jù)烏孫王法,聯(lián)合所有長老的勢力足以拷問賢王級別的王室成員。他剛要開口說話,只聽翁歸靡繼而又道:“王族犯法,與庶民同罪,長老亦是如此,若是指控不成,罪名也是你們一起承擔(dān),輕則流放邊疆,重則全家抄斬。”
話音剛落,眾長老之中有人扛不住了,紛紛流露出驚恐的神色,他們本來就是誣告,無非仗著有莫扎長老撐腰,從中想分一杯羹而已。望眼王族,都是老弱病殘,原以為能趁機撈些好處,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左賢王,唉,也許是天意吧,誰叫他們不安好心,活該世世代代為人臣民。
“阿布長老,你給本王說來聽聽,你要控告右夫人什么罪名?”翁歸靡上前一步逼問道。
阿布長老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根本不看正視翁歸靡的眼睛:“不,不,我不是來找右夫人的,我來找我家的小馬駒,只是碰巧路過……”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呢,來不衣長老……”翁歸靡隨即問向他旁邊那位下巴貼著胸口的同僚。
來不衣長老瞪大了雙眼,下巴恨不能扎進胸膛里:“我來放羊的啊,對,放羊,我家的羊走丟了兩只,這兒人多,所以我來問問,有誰見到我家的羊了。喂,你們誰見到我家的羊了?一只公,一只母……”
翁歸靡又看向其他人,其他人紛紛后退,熱心地幫來不衣長老找羊,幫阿布長老找小馬駒。
見狀,莫扎長老又氣又急,恨得連連跺腳:“你們,你們都給我站住,你們這些沒用的家伙……”
翁歸靡施施然地笑道:“不如這樣吧,哪位長老自愿陪同莫扎長老前去審訊,就請站到他這邊來。”
莫扎長老自己都快站不住了,其他長老誰還敢來送死,這些所謂的權(quán)貴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也沒見過什么大場面,卻又心比天高自以為是,將王室對他們的供奉視作理所當(dāng)然,不求付出只求回報。
現(xiàn)今左賢王回來了,他們還有什么不服氣的,還有什么好爭的,他們習(xí)慣于躲在左賢王身后坐享其成,從今往后,還是一切照舊吧!
莫扎長老孤零零地杵在原地,就連那數(shù)百名侍衛(wèi)也很識相地站在了左賢王身后,長老們逃的逃散的散,找牛也好找羊也好,都不再來找劉燁的麻煩了。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道理沒人比他們更明白。
“左、左賢王……我想,這是個誤會,嗯,是個誤會……”莫扎哪里還敢跟劉燁硬碰硬,左賢王明擺著是她那邊的人,現(xiàn)在退出輸了面子,最起碼能保住性命,反正長老們都是貪生怕死之流,誰也不會笑話誰。但要是鬧到退無可退的地步,那可就連后悔都來不及了。
“誤會?是何誤會?”左賢王微笑著問他。
莫扎笑瞇瞇地應(yīng)道:“可能是有人搞錯了,國庫的財物可能并沒有少,所以,也就與右夫人無關(guān)了,不如待我回去查清楚了,再向左賢王稟報好嗎?”
“哦?你一會兒說證據(jù)確鑿,一會兒又說可能搞錯,那到底是有沒有證據(jù)呢?”翁歸靡微微皺眉,表情很是為難。
“呃,這,這是個誤會……我再回去查清楚,再稟報……”莫扎有些站不住了,準(zhǔn)備腳底抹油開溜。
“那可不行,私吞國庫財物可是死罪,誣告王室成員也是死罪,皆是重罪豈能兒戲!莫扎長老,你若不能拿出證據(jù)指證右夫人,本王就只能依法辦事將你處決!”左賢王臉一沉,肅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栗,“莫扎長老,本王且問你,你控告右夫人可有證據(jù)?”
莫扎渾身發(fā)抖地拿出袖子里的一疊公文,翁歸靡冷笑了聲,又道:“依照王法,偽造證據(jù)罪上加罪株連九族……”
“饒命啊,左賢王,饒命……”莫扎裝不下去了,丟下他的“證據(jù)”連連磕頭,“我只是一時糊涂,以為右夫人有侵占王權(quán)的私心,左賢王饒命……”
翁歸靡懶得看他,揮了揮手,淡道:“押進死牢,聽候發(fā)落。”
莫扎鬼哭狼嚎被拖走了,長老們嚇得大氣也不敢吭,劉燁環(huán)視周遭,心想這正是宣讀遺囑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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