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末，全家約好了要去大伯家。顏婳還以為要早早起床，結果白素素說。
“ 我們下午再過去，正好趕上吃飯，飯桌上聊聊，吃完飯就能早點回來。”
唐草嘿嘿兩聲：“一大早去難道要在那呆一天嗎？那我能瘋了。”
“婳婳。”常佩娥拉著她的手道，“外面都說你大伯疼你，我們二房就是仗著大房在燕京橫行，今天你用眼睛用心自己去感受一下。”
顏婳愣了愣，然后點點頭：“我會的奶奶。”
于是一家子磨蹭到下午四點多才出發，穿過大半個燕京城，到了大伯家都已經六點多了，正好趕上飯點。
“怎么這么晚才過來啊！”一個穿著紫色羊絨開衫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女人聽到車的聲音就跑出來喊，“我們都等一下午了。”
霍麗云，唐明的妻子，顏婳跟資料上對了對。這就是大伯母，是大伯再娶的妻子。唐明的原配生第二個孩子時候大出血，那個時候唐明還是個科級干部，醫院也不想今天這么人性化，人直接就死在了產床上。
為了照顧兩個年幼的孩子，第二年唐明就和霍麗云重組的家庭。
“大伯母！”顏婳上前打招呼。
唐草也嗨了一聲，霍麗云親熱的李安安住顏婳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啊呦，真是像做夢一樣！”她眼圈一紅看向常佩娥，“嬸嬸，您也是，終于愿意回來了！”
常佩娥笑意盈盈的：“可不，我乖孫女回來了，我能不回來嗎？”
“這是婳婳的孩子？霍麗云看到了躲在唐草懷里的滾滾。
滾滾被唐草抱著，有些緊張的看了看顏婳。
“滾滾，快叫奶奶！”
滾滾脆脆的叫了聲奶奶，然后把腦袋埋進唐草脖子里不吭聲了。
“滾滾長的真好看！”霍麗云稱贊道。
“嫂子！”唐耀和白素素站最后面。
霍麗云趕緊迎大家進去：“快快，正好吃飯！”
唐明的家自然是在傳說中的大院里，還是地理位置最好啊，最大的一幢樓。旁邊還有副樓，住著幾個警衛員，隨時聽從指揮。
顏婳進到客廳，更她們家差不多面積，但是裝修偏中式，很大氣。家具清一色的紅木，綠植大部分都是蘭花，每一盆拿出去都能買套房。
“大伯！”顏婳一眼就看到了唐明。
最中間坐著個中年男人，穿著藍色的棉麻唐裝，帶著金邊眼鏡正看著顏婳。
他周圍做了一圈人，顏婳早就把這些人的樣貌記在心里。左邊兩對夫妻是老大唐鈺和他妻子楊燕青，還有老二唐杰和他的妻子趙美。
右邊年輕一點的是老三唐睿和……他的未婚妻花雅婷。最邊上的是唐明的女兒老四唐一笑和老五唐姿言。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唐明伸出手，“快過來我看看。”
顏婳走過去，在唐明身邊坐下。挨著她的是老大的妻子楊燕青。楊燕青笑瞇瞇的道：“婳婳比幾年前更美了，如今這模樣我一個女人看了都動心呢！”
“嗤！”一個嘲諷的聲音不大不小響起，“再好看還不是什么都不會，大學都沒畢業我都不好意思往外說。”
“唐睿！”唐明喝了他一聲，“怎么說話呢？”
唐睿吊兒郎當的晃了晃腦袋：“爸我說的是事實啊，外面人都這么說。”
“你那嘴是唔唔……”屁股兩個字被捂了回去，唐草瞪了他爸一眼，“爸你要憋死我啊？”
唐耀瞪回去：“別沒大沒小，這里還有你大伯，還有哥哥嫂子呢！他們會替婳婳做主的，你著什么急。”說完又沖唐明嘿嘿笑，“對吧哥？”
“……對。”唐明眼神暗了暗，冷下兩訓斥唐睿，“你小時候就老愛欺負婳婳，我想著你們還小打打鬧鬧的無傷大雅，可是你看看你剛剛說的是什么話？”
“婳婳比你還小兩歲呢，她是你妹妹，你就是這么對她的？”唐明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婳婳才回來，這幾年在外面本來就很委屈了，回到家還要面對親人的刁難，你……你趕緊給我滾，少在我跟前晃。”
“爸！”唐睿站起來，“每次我和她吵架你都說我的不是，誰是你親生的啊？”
唐明黑著臉剛要說話，霍麗云比他快了一步：“你怎么回事？這還當著奶奶的面呢，你就這么沒禮貌？還有你爸說的對，我們是一家人，你以后少欺負婳婳。”
常佩娥見大家的目光都放她身上，微微*沖霍麗云笑了笑才說：“小輩們打打鬧鬧就由著他們去吧，我們做長輩的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動，干脆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了。”
“嬸嬸你快別這么說。”唐明狠狠瞪了唐睿一眼，“回頭我就把他扔部隊鍛煉幾個月去。”
“好了好了，我們上桌吧？菜都好了！”霍麗云轉移了話題，于是大家往餐廳移動。
顏婳扶著唐明，唐明小聲問她這些年過的怎么樣，落座后兩個人還說不完。霍麗云也不在意，招呼阿姨上菜，其他人也習慣了唐明對顏婳的寵愛，大家各自拿起碗筷。
一頓飯吃下來只有唐明和顏婳聊的很歡，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唐睿一直眼睛朝天看，花雅婷偶爾偷偷瞪顏婳一眼。
“滾滾還吃嗎？”估計到了個陌生的地方，又有很多陌生人，滾滾一晚上多表現的不是很活潑。白素素就小心照顧他，時不時小聲講些什么。
老大和老二兩家看似不說話其實一直在聽，到了后面時不時也說兩句。快吃完的時候，唐鈺的兒子睡覺醒了，咚咚咚跑下來。
“弟弟呢？不是說有弟弟嗎？”小家伙虎頭虎腦的嚷嚷。
顏婳看了看他笑道：“我也印象里的小凱還是個兩歲的小寶寶，一轉眼都長這么大了。”
“小凱，叫姑姑！”楊燕青把兒子拉過來，“那不是弟弟嗎。”
小凱看了顏婳一眼點點頭：“姑姑你是我們家人，你長的也好看。”
“呵呵！”唐草嘴賤，“小凱，你也應該看看你們家，你爸你媽他們長的都一般。我跟你說，沒準你唔唔唔……”
唐耀捂住他的嘴：“小凱別理你唐草叔叔，他就會胡說！”
小凱壓根沒理他們倆，目光都放滾滾身上了。
“這是姑姑家的弟弟嗎？”他問。
白素素給滾滾擦了擦手：“對呀，弟弟叫滾滾，滾滾這是小凱哥哥。”
“小凱哥哥。”滾滾乖乖叫了一聲。
小凱高興壞了，唐家這邊只有他一個小孩子，楊燕青那邊倒是有幾個外甥，可是都比小凱大。他還是頭一次當哥哥，立馬拉住滾滾不放。
“走！哥哥帶你玩去。”
滾滾又看顏婳，顏婳點點頭：“去吧！不要跑。”
大家移到客廳，唐明正打算拉著唐耀下盤棋，常佩娥攔住他。
“阿明，有見事我想跟你說說。”
見她神色不似平時，唐明也嚴肅起來：“嬸嬸您說。”
“還是讓婳婳自己說吧，畢竟她是受害者。”
那邊唐睿已經拿著車鑰匙準備出去，花雅婷想跟上，唐睿不帶她，兩個人拉扯起來。
“你最好也坐下聽聽。”顏婳目光從唐睿身上劃過，唐睿身子一怔，接著表情猙獰起來。
“都坐下！”唐明開了口，那誰也不敢動了。
顏婳把之前她們家和郎若賢的分析說了一遍，簡單扼要來看就是有人在背后設計了五年前她的失蹤，不知道這個人是沖她，還是沖唐家。
“如果只是沖我，那就好說。”顏婳無意側頭，看到唐姿言慌忙把目光縮回去，她沒在意接著道，“沖我，那無非身上些兒女情長或者跟我爸我弟我媽有仇，可要是沖整個唐家……”
唐明的表情凝重起來，如果是沖唐家。可就升級到政治陰謀，甚至是國家。
“怎么可能！”唐睿又開始嘲諷，“要是針對的唐家，那這幾年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不是你自己跑回來，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根本不會有別的事情發生。”
白素素眼皮動了動，抬起頭露出抹微笑：“我們家的意思，也覺得像是單純針對婳婳的。可又一想，古有勾踐臥薪嘗膽，隱忍數十年不發，短短五年又算什么呢？”
“大哥你別忘了，五年一次選舉馬上就到了。按照一直以來的規矩，你應該兩任兩屆的，可萬一出點什么意外……”
白素素越說表情越嚴肅：“唐家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敢冒險，所以還是說出來讓大哥你參量參量。”
安靜如雞，就連總愛挑刺的唐睿也不吭聲了。
“查。”許久之后，唐明的茶杯咣一聲擱在茶幾上，“從五年前跟著去的那幫親戚著手，一個個排查。”
兩個二媳婦臉色一下就白了，跟著去的大部分都是她們兩家的人……
“瞧你們嚇得。”霍麗云趕緊說，“你爸的意思是上次去的人都要查一查，我們自己可能沒問題，但是架不住周圍的朋友或者認識的人有問題。”
“嫂子說的對！”白素素點頭，“對方能在那么短時間偷天換日，肯定對我們內部的情況很清楚。”
唐睿蹭一下站起來：“二嬸的意思是我們唐家有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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