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11年到1945年,這幾十年的時間里,華夏大地上有的人名垂千古,有的人遺臭萬年。
至于我們呢,我們是小人物,史書上不會出現我們的名字。我們是軍統下一支特殊的隊伍,是專門執行機密諜報任務的組織。我們是一群身著藍衣長衫,眼戴墨鏡的殺人專家。從第一次刀口舔血我們就開始了自掘墳墓的一生。我們是來自地獄的劊子手,最終還將回到地獄。
我的名字叫吳敬崖。
那一年我18歲,剛剛調到漢口警署實習。立秋剛過,天氣還非常的燥熱,漢口有小火爐之稱,溫度躥升到了38度。漢口培華公司的買辦張進倉報案說,自己的太太在家中被人用大火燒死了。
局長指著王探長說!澳阒恢涝蹅兙掷镄碌奈淦餮b備是誰捐錢買的?”
王探長點點頭。
“那你又知不知道,張買辦背后是德國人?”
王探長點點頭。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再破不了案,我的烏紗帽就保不住了!”
王探長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會的局長,您放心,我們現在正在開案情分析會!”
局長用手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開會有個屁用,我要的是結果!”
王探長訕訕的走出了局長大門。
幾個探員正在辦公室分析案情,吳敬崖還處于實習階段,所以他在給大家忙著倒茶水。
隊長張普生說道,“我就不明白了,他老婆死了,給咱們報案,一不讓咱們到他們家里搜查,二不讓咱們給她老婆驗尸,還讓咱們三天之內必須破案。這他媽誰能破得了。”
副隊長洪艷說,“隊長你先別著急,這兩天我在外邊打聽了,那個張進倉的媳婦兒比他小20多歲,是一年前張進倉才續的弦!
隊員張輝說,“我也聽說了,這個新太太進了張家門以后天天出席各種宴會各種酒局,跟不少人都傳過花邊新聞!
張普生搖了搖頭,“你們是警察,不是小報記者。說點跟案情有關的行嗎?”
“隊長,我覺得這個案子有蹊蹺!钡顾膮蔷囱虑忧拥恼f,“您看,他媳婦兒死了,按理說應該讓我們去家里查的,可張買辦不允許,我的第一感覺是他媳婦兒沒準是叫他害死的。可是如果是他害死的,草草了事不就完了,干嘛還要報警?”
眾人不屑的望著吳敬崖,這個毛頭小子,這么重要的案情分析會,讓他旁聽已經很是照顧了,他居然還敢發表自己的意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門被一腳踹開了。王探長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指著張隊長的鼻子說。
“你知不知道咱們局里新的武器裝備是誰捐錢買的?”
張隊長點點頭。
“那你又知不知道,張買辦背后是德國人?”
張隊長點點頭。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再破不了案,我的烏紗帽就保不住了!”
張隊長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會的探長,您放心,我們現在正在開案情分析會!”
探長用手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開會有個屁用,我要的是結果!有頭緒了嗎?”
張隊長指著吳敬崖說,“這個案子現在他主抓,他剛才說了幾點很重要,我相信,馬上就會有頭緒的!
“我給你一天時間,案子要是破不了,我的位置保不住,你們也別想過好日子!蓖跆介L摔門而去。
張隊長指著吳敬崖說,“這個案子現在你負責!”張隊長說完趕忙去追王探長。
其他幾個人可憐的望著吳敬崖,張輝拍了拍吳敬崖的肩膀,“你說你多這句嘴干嘛?”
眾人散去,吳敬崖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拿出局里的卷宗,開始寫起了結案報告。
張買辦的公館是一座三層的小洋樓,他正在跟自己的老板史密斯通話。
“張,非常的遺憾,你的太太不幸去世了。需要休幾天假嗎?”
“不用,老板,我可以調整好自己。況且廣東那邊的事情還需要我來協調!睆堖M倉語氣平和,拿著一根雪茄。
保姆見主人打完了電話,對張買辦說!袄蠣,殯儀館的車子停在門口了,他們要進來帶走太太。。。。。”
張進倉狠狠地望了保姆一眼。
“額,他們要帶走她的尸體。”保姆說話有些結巴。
張進倉點了點頭。
幾個工人拿著殮尸袋子走進了那個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的臥室。沒過一會兒袋子被扛了出來,因為工人粗心,尸體的一只胳膊滑了出來,像一根燒黑的木炭。張進倉對工人們說,“給你們館長說,馬上給我火化,然后把骨灰盒送過來。”
殯儀館里的柳師傅正在一個人喝悶酒,突然他的面前落了一個袋子下來。
柳師傅打開紙袋子,“燒雞!”他一抬頭,吳敬崖手里提溜這一瓶陳年花雕笑著望著他。
“你小子什么時候回來的?”柳師傅捶了一下吳敬崖!斑@怎么還當上警察了!
“活人的世界太吵了,來你這兒安靜安靜。柳叔,你這兒最近有沒有什么尸體送過來?”吳敬崖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檔案文件。
柳師傅高興的說,“我這兒哪天沒有尸體送過來啊!你再洗個杯子去,咱爺倆喝兩盅!”
大門口外有聲響傳來,柳師傅把酒收了起來,一瘸一拐的打開了門。
“剛從張公館拉來的,館長說讓你馬上燒了!我們過一個小時來取骨灰!睅讉工人一邊說話一邊把尸體袋子扔在了太平間的清洗臺上。
那幾人走后,吳敬崖偷偷地從廚房里閃了出來。“張公館?”
吳敬崖走上前去,打開袋子,看見了一個燒得嚴重變形的尸體。他掰開尸體的大腿,朝尸體下身摸去!笆莻女人!”
柳師傅使勁兒打了吳敬崖的手一下!澳阈∽邮遣皇怯胁,不嫌晦氣?”
“柳叔,是哪個張公館。俊眳蔷囱聠柕。
“漢口還能有幾個張公館,張進倉他們家!”
“你知不知道他老婆叫人害死了?”吳敬崖說。
“你是說這是他老婆的尸體!绷鴰煾岛攘艘豢诒永锏木!鞍,愛誰的尸體,誰的尸體,干我們這行的只管燒人!
吳敬崖從清洗池旁的工具箱子里取來手術刀,在尸體的脖子上割了一個三角形的口子,將手指探了進去。然后又掰開了尸體的嘴巴,把三根手指塞到嘴巴的上顎處刮了刮。最后他剖開了尸體的肚子。
柳師傅一邊搖著頭,一邊吃著面前的燒雞,“我就夠膽大了,你比我還厲害,以后怎么好找老婆!”
吳敬崖對柳師傅說,“柳叔,得請你給我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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