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經過檢查之后,醫生判定蘇念是由于惡性低鈉低鉀導致的昏迷,原因是嚴重的營養不良和過度勞累,由于被困于電梯時間久,血氧濃度也偏低。
醫生開了一些點滴,主要也都是補充營養。
結果出來之后安子晏松了口氣,這些毛病只要調整都能克服,不算什么大問題,可是葉殊城臉色并未舒緩,坐在病床旁邊靜靜看著蘇念,始終拉著蘇念的手。
安子晏想,這就是活該。
他本來還想說出來的,可是葉殊城這個樣子,他也沒法落井下石了。他叫了幾聲葉殊城名字,對方一點反應沒有,他沒辦法,過去拍了一下葉殊城的肩。
葉殊城恍然回神,轉頭看向他。
沒什么大問題,我要回去了,你呢……”他瞇眼想了想,“走嗎?”
其實他也就是一問,上次蘇念受傷的時候他就見識過,葉殊城真能坐病床跟前雕像一樣保持幾個小時都不帶動,蘇念現在還沒醒過來,葉殊城又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走。
果然,葉殊城搖搖頭,旋即又問:“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很明顯吧,我下樓的時候遇到蘇念,然后我們倆被困在電梯里面了,然后打給物業物業沒人接,打給維修中心維修中心被堵在路上,打給你,被掛斷,”他刻意在最后幾個字上加了重音!胺凑褪墙刑焯觳混`叫地地不應的,這丫頭就在那睡著睡著就醒不過來了,我被嚇個半死,以為她要掛了!
葉殊城眉心緊蹙,沒有說話。
他想了想,問:“你是不是和這丫頭鬧別扭了?”
別扭,那算是別扭嗎?
那可不是平時情人間的小打小鬧。他和蘇念彼此心照不宣,但是大抵還是因為都很清楚,這段關系已經快要到頭了。
他淡淡說了句:“沒有!
安子晏摸著下巴,“在電梯里的時候,我讓她給你打電話求救,她不愿意,她打給物業打給維修中心。就是不打你的電話,最后是我用她手機打給你的,你還給我掛了。”
頓了頓,聲音重了一點兒,“整整三次!”
他默了好久,才低低出了聲:“抱歉!
如果他知道是這種情況,他怎么可能會掛斷?
安子晏說:“你這道歉不是給我說的吧!
他不語。
安子晏最后看了一眼蘇念,“等人醒來了你跟她說吧。”
安子晏離開之后,他低下頭,攥著蘇念的手貼在額頭,心口壓抑的要死,仿佛快要窒息。
安子晏的話讓他更不好受了。
處在危險之中,蘇念不愿意給他打電話,她對他就連這點信任和依賴都沒有了。
手機突然響起來,他摸出來看到是許靜禾,按下靜音,他不想打擾到蘇念,想了想,回了個短信——
有事?”
許靜禾回過來:“蘇念怎么樣了?”
還好,是過度勞累和營養不良,現在在輸液!
過了好一會兒,許靜禾又回過來:“你該不是還在醫院吧?”
他盯著那條短信看了好一會兒,最后把手機放了回去。
沒想到幾分鐘后,手機再次收到短信,依然是來自許靜禾的。
那你照顧好她的時候也別忘了休息,明天我去看她!
他沒有回復。
一切都亂套了,他最初是想讓許靜禾和蘇念保持一些距離,可是一切都在和他作對。她們偏偏早就認識,在這段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里面,他注定要做個混蛋。
可哪怕是做混蛋,他的初衷也沒變過,他想信守自己的諾言,他也想照顧好蘇念,這樣難兩全。他一直都沒能照顧好她。
……
凌晨三點多開始,蘇念陷入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有些掙扎,想要起來,可眼皮困重,可說睡又睡不好。
那種感覺很糟糕,她每每睜眼就能看到葉殊城。他都在看著她,她有一點點動靜他就湊過來問她是不是難受,她也說不出話,又虛弱地合眼。
完全清醒過來,意識恢復清明已經到了五點多。
葉殊城依然守在病床前,點滴打了大半夜,他也盯了大半夜,這會兒剛拔針不久,他正按著眉心看著她,見她轉過臉來,四目對視,他只是靜靜凝視她,并沒有說話。
他還沒法判斷她是不是真的清醒了。
她的唇動了動,緩緩發聲:“……葉先生?”
他靠過去。拉住她手,“醒了?”
她虛虛喘了口氣,好像還有些困惑:“這是哪里?”
醫院,你在電梯昏迷了!彼D了頓,手抬起撫摸她的臉,“你最近給自己壓力太大了,醫生說最近要注意休息!
……”她皺了一下眉頭。“你怎么會在這里的?安總呢,他沒事吧?”
他沒事,已經回去了,我下樓的時候見到急救車,所以一起過來了!
她這會兒確實是思路明晰了很多,默了幾秒之后,就說:“你下班了的話,不用陪著許靜禾嗎?”
.那些沸沸揚揚的八卦她怎么可能聽不到,捂著耳朵都會飛進來,葉總和許總是多么多么恩愛,每天許總下班就來送飯,然后兩個人夫妻雙雙把家還……
這個問題問的很尷尬,很不識相,葉殊城靜了一會兒,拉緊她的手,沒有回答,轉而說:“我就在這里,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兒!
病房里面開了一盞床頭燈,她視線緩慢地轉向窗外,天空泛著一點點白。她問:“幾點了?”
五點多了!
她嘆了口氣,依然是無比疲累的模樣,“那還睡什么,快要起來上班了。”
我給你請假,今天休息。”
她慢慢翻了個身,也不看他,仰面躺著看著天花板。
我哪里有時間休息。”
她的話雖然在他意料之中。但他聽到了還是覺得不舒服,“你這樣下去,在當上設計師之前身體就會垮掉!
她不說話了,閉上眼,眼底有些溫熱。
葉殊城是什么地位,天之驕子,哪里會了解她的危機感。
到現在她那種心悸的感覺都沒有消散,她總覺得什么糟糕的事情就在前面等著她,伺機爆發,她想擺脫這種感覺,她只有在電腦跟前沉下心來作圖的時候,心里才能靜下來。
她越來越控制不了自己,必須一刻不停,像這樣無所事事,她的思緒就永遠在糾結葉殊城,許靜禾,以及她,三個人之間這段不堪的關系上面。
他見她不語,也沒再說話,她醒了,狀態也已經穩定,他一夜未曾合眼,起身去洗手間洗漱,有嘩啦啦的水聲傳過來,她恍然記起半夜里的時候,她朦朧中看到的,一直在注視著她的溫柔雙眸。
她想,葉殊城這樣。真沒意思。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她還記得曾經在酒店的時候,他說讓她不要再去找他了,他言語間的果決她印象深刻,他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可是現在卻放任這段關系變得拖泥帶水。
她想恨他,不能,因他看著她的眼神是溫柔的,他也在努力幫助她完成夢想,可是卻又明明白白斬斷她那一點點念想,他告訴她,許靜禾是他女友。
這讓他的溫柔也變成了牢籠,變成了她想要擺脫的東西。
她按了一會兒額頭,坐起身,扯了扯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裙子,回榕城換時間太緊張……
她剛想到這里,葉殊城從洗手間出來了,看到她坐起來,愣了一下。
不睡了?”
她也不看他,“嗯,要上班!
他停了幾秒,走過去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不準!
她抬頭,迎上他視線,“我今天還有任務,不做不行!
什么任務讓其他人去處理,你不能去。”
她張嘴,未來得及發聲又被他打斷。
別再用你沒有時間浪費這種話來應付我。身體是你自己的,今天我哪怕把你綁在這病床上,也不會讓你去工作。”
男聲低沉而硬冷,蘇念抿唇,好久才開口。
交易里面沒有我要無條件服從這一項吧!
葉殊城沉默著,強硬地按著她肩頭把人往下壓。
她一愣,鼻子發酸。
他永遠這樣。強勢,霸道,說一不二,她受夠了做他的一條狗,她手抵在他胸口掙扎起來,他見狀抓緊了她兩手把人壓在床上,他的身體也沉沉壓著她,她不斷扭著身體試圖掙脫。
她本來就很累,沒什么力氣,又怎么可能與他匹敵,很快她精疲力竭地喘著氣,他壓的她透不過氣來,就像他們之間的關系,他是故意的。
他頭埋在她頸側,說話間有氣流掠過她的脖子。
蘇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該放你走的時候我會放你走,別再逼我,不然你永遠也走不了。”
她心里的委屈不斷翻涌,“上次說要等許靜禾回來,這次又要多久?難道真要我等到你們結婚那一天才行嗎?”
他背脊僵硬,將她的手攥的更緊。
她閉上眼,眼淚緩緩流下來。
忍也有極限,她控制不了了。
你這個……騙子,你說不會勉強我,可你現在時時刻刻都在勉強我,”她的聲線發抖,“你對我太殘忍了,你說我逼你?我不想看你和她在一起……你卻非要這樣,到底是誰在逼誰?”
她的聲音哽咽著,他低頭看她,見她一臉淚痕,心口似被刀割,“你……沒辦法忘掉過去的事嗎,那么在意靜禾?”
……不,是你,”她凝視他雙眸,眼底還泛著瑩瑩淚光,復而垂下眼簾,“是你。”
她別過臉,字字句句帶著明顯的哭腔。
我不想看到你和她在一起……不想,看到你和任何別的女人在一起,誰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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