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包廂熱火朝天的飯局,圍著桌子坐了有十多個人,有些人單獨來,有的人像張卓一樣帶了自己的秘書,大家都相談甚歡,唯獨蘇念,臉色發白,手在桌子下面攥了拳,心跳的慌張。
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遇到葉殊城,她不能不緊張,她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掠過葉殊城那里,他倒是演的一手好戲,目光完全沒有過她身上,她緊繃著的神經微微松懈一點。
心情有些微妙的失落,她抿唇,努力甩開那些思緒。
只要他不是來找她麻煩的,就好,她想要努力以平常心對待,深吸口氣,扯出僵硬的笑容來應對面前的客戶。
男人們高談闊論說生意,葉殊城話不多,大多數時候都在聽,很偶爾地被人問到意見,才會說那么一兩句,蘇念有些恍惚地想起來,很久之前其實也見過他在應酬中的樣子。
對人冷淡。疏離,而又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神態。
那還是很早的時候了,沈茂帶著她應酬,兩個人那時候還不熟悉,他在黑暗的樓梯間強迫她……
她攥緊拳頭。
怎么又想起他來。
已經有人開始起哄要這些陪同前來的秘書喝酒,這是男人們在酒局上的一種陋習,喜歡看女人喝酒,尤其今天除了蘇念之外,來的三個小姑娘一個比一個能喝,啤酒一吹就是一瓶,男人們是看過癮了,蘇念有點緊張起來。
輪到蘇念,張卓開了口:“我秘,我來。”
“那怎么行!”有人嚷嚷起來,“張總,看你喝酒可沒看女人喝酒有意思啊……”
男人們笑起來,蘇念臉色有些繃不住。
又有人說:“再說了,張總你這么護著你秘書,我們可是會想偏的哦……”
葉殊城不著痕跡看了張卓一眼。
張卓倒是不在意別人說這些,拿了酒瓶裝糊涂,笑著說:“你們別為難她了,她身體不好,真喝出點問題來,算誰的?”
一眾人有些唏噓,意興闌珊,張卓開著玩笑:“怎么著?我喝就沒人看啊?”
一直安靜的葉殊城這時候突然出聲:“我記得蘇秘書應該是可以喝酒的。”
眾人皆是一愣,有人說:“張總你這就不厚道了啊。”
蘇念臉色驟變,抬頭看葉殊城。
隔了張大桌子,她看到他姿態慵懶地靠著椅背,眼眸里面有意味不明的淡淡笑意,他的目光讓她渾身緊繃,有涼氣直沖心底。
張卓也有點兒發怔,看一眼蘇念。
從前他和葉殊城沒有合作過,也并不知道葉殊城認識蘇念。
周圍的人還在你一言我一語,都怪罪張卓,蘇念無奈出聲:“不好意思,今天我真的不方便喝,我以水代酒敬大家好不好?”
“不方便”三個字讓在座的男人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女人不方便會是什么時候。男人骨子里面有些惡劣因子,聯想到一些私密的事情,全都不懷好意地笑出聲來。
蘇念端著水,笑容快要繃不住。
一個酒局變成了她的精神刑場,她真希望趕緊結束,卻聽葉殊城低沉嗓音又傳過來:“不方便?可我記得你的日子還早。”
一句話讓整個包廂炸開了鍋,酒局不比嚴肅的商業場合,這里總伴隨著一些男人的惡趣味,此起彼伏的都是八卦的夸張叫聲,她握緊了水杯,已經無法維持笑容,她想將水潑在葉殊城的臉上。
以前他是不懂得尊重她,現在成了刻意的當眾侮辱,給她難堪。
他臉上自始至終帶著一抹清淺的,戲謔的笑意,她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身邊那些聒噪的男人還在笑還在叫,她想要撕了這些人的嘴。
好久,她朱唇輕啟,緩慢吐出幾個字:“葉總,您記錯了。”
周圍的人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嘴臉,有人發出怪叫,葉殊城瞇著幽深的眸子盯著她,好幾秒,漫不經心道:“那……也許是我記錯了……”
頓了頓,扯著唇角笑,“下次來的時候記得告訴我,不然我也不方便。”
四下又是一陣哄笑,男人們都心照不宣,有人調侃說葉殊城怎么突然轉了性子,蘇念已經聽不下去,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側過頭對張卓道:“張總,我想去洗手間。”
張卓看她的目光意味復雜,點了下頭,“去吧。”
她幾乎奪門而出,沒什么目的地,氣沖沖往走廊盡頭去。
葉殊城沒有放過她,只是換了種方式對付她,他說的那些話像是讓她被當眾扒了衣服一樣尷尬窘迫,顏面掃地。
一個女人淪為男人的笑談多么容易,這世界從來不平等,逼著她喝酒算什么,他就不屑于用那種低級手段折騰她,他很清楚她最在意的是什么。
他是想讓她尊嚴掃地。
她站在窗口,努力做著深呼吸,葉殊城那淡然涼薄的笑就在腦海里面揮之不去,叫她惡心透頂,她想要擺脫他的影響,可是這樣難。
再次回到包廂,里面已經酒過三巡,接近散場,她心底算是松了口氣,好不容易捱到結束,張卓卻明顯是喝的有點多,腳步有些虛浮,她沒辦法,扶著張卓走。
隔了二十多米的距離,葉殊城遙遙看著她挽著張卓的手臂,過了幾秒,眼簾低垂下去。
他要竭力忍耐,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失態,不會沖上去直接拉開她和張卓。
一群人在停車場四散,蘇念扶著張卓上了車之后,猶豫幾秒,回頭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到葉殊城身影,她唇角泛起自嘲的笑意,彎身上車。
翌日,蘇念意料之中地被張卓叫進辦公室。
“你和葉總認識?”
張卓開門見山問出來。
她點頭,“認識。”
張卓皺眉,“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你是韓總給我介紹過來的,現在和葉總……你們什么關系?”
她在心里斟酌幾秒,才回答:“以前…….工作的時候,我們在一起過,不過……”
葉殊城昨晚將話說的那么曖昧。現在遮遮掩掩簡直就是欲蓋彌彰,她頓了頓,決定坦誠一些,“我那時候做過他的情人,我們現在已經分手了,沒有關系了,他可能只是單純想要給我些難堪。”
“僅此而已?”
張卓臉色沉沉,“你要知道,昨晚那種場合,要是葉總堅持要你喝酒,我根本護不了你,如果他只是心血來潮這么開個玩笑我覺得沒什么,你忍忍就過去了。這個場子上比你委屈的秘書多了去了,可萬一葉總是真的有心針對你……”
他噓出一口氣,“你應該清楚,我得罪不起葉總,別說我,哪怕是韓總現在怕也沒有這個底子跟他正面對著干。”
“……”蘇念沉默幾秒,點頭,“我知道……”
這份工作她找的并不容易,晉城的薪資水平放在那里,一個基層秘書一月一萬二實屬高薪,很難再找,她頓時覺得壓力有些大,停了一下才又說:“張總。您別擔心,我不會連累您和公司的。”
她心里其實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想先給張卓吃一顆定心丸,保住自己的工作。
張卓聞言臉色倒是有些松動,點頭,“和你溝通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幫你,我可能幫不了你,我們聚仁就這么一點地方,這些員工還要靠我吃飯,真要處理不好和葉總之間的關系,大家都得完蛋。我覺得你一向明事理,這些道理你應該都清楚。”
蘇念勉強擠出個笑容來,點了點頭,心情卻越發沉重。
葉殊城的態度讓她摸不透,說是針對,倒也沒有什么真正明確的動向,按理說他若是真的要逼的她無路可走,也是彈指一揮間的事兒,但是就像昨晚,給過她那樣的難堪之后,他也就那么輕描淡寫地收手,似乎并沒有繼續折騰她的打算。
她努力在心底安慰自己,許是他恰好碰見了就隨口刁難她一下而已呢。
……
葉殊城和陸容安的協議交往對葉家人起了一定的震懾作用,葉瑾則,葉珺綾都有苦說不出,.管理權讓出一部分的手段,結果倒好,葉殊城和陸容安在一起,他們縱然是憋屈,也沒辦法再挑毛病。
葉珺綾尤其難受,葉瑾則將所有的壓力都壓在她身上,.的管理權,.這件事就該由她負責,她成了兩頭受氣,還不得不硬著頭皮忍著火氣一次又一次去找各種借口看葉殊城。
葉殊城最近的舉動越發怪異,仿佛回到從前,將自己的房子都賣掉,成日混跡在酒店,這種地方冷冰冰根本算不得家,葉珺綾敲門,好久才等來有人開門。
里面站的是陸容安,見著她,微微一笑:“葉姐來了。”
葉珺綾也皮笑肉不笑點頭,“嗯,我來看看殊城。”
進去之后,葉殊城人就坐在沙發上,正在單手給自己的手臂上換藥,陸容安眼珠轉了轉,跑過去很親熱地在葉殊城身邊坐下了。按住他的手,“我來幫你吧。”
葉殊城淡淡瞥了她一眼,才想問她搞什么鬼,她用視線指指葉珺綾,他于是放開手,任由她去弄。
葉珺綾頗有些尷尬,這剛進門就看人秀恩愛,縱然是她也覺得不自在,將帶來的水果隨手放桌上,然后徑自在沙發上坐下來。
“殊城,你那傷……好點了嗎?”
“還好……嘶。”
他倒抽一口氣,瞪向陸容安。
陸容安將繃帶扯的有些緊,無辜地眨眼睛,“啊,怎么了?是我的手太重了嗎?對不起!我小心一點。”
她演戲的痕跡太重,葉殊城想要忽視都不行。
陸容安這個人很容易被看透,盡管兩個人認識不久,葉殊城對于她的幼稚,小心眼和八卦已經有了深刻了解,比如現在,她很明顯就是在借機報復他。
他沉了口氣,“還是我自己來。”
“你單手弄多不方便啊……”陸容安語氣嬌嗔,“親愛的你就讓我幫你嘛,我保證會小心一點!”
“親愛的”那三個字成功惡心到葉殊城,他咬咬牙,別過臉不看她了。
寧可看葉珺綾也比看著陸容安強。
葉珺綾表情已經有點復雜。這么一大碗狗糧不由分說潑上來,她微微有些尷尬,笑:“你們感情真好。”
“那是——”陸容安一邊給葉殊城擦藥一邊得意道:“殊城對我可好了,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對了,我爸媽也說了,以后我要是嫁給殊城啊,.就是強強聯手。”
葉珺綾臉色鐵青,陸容安哪壺不開提哪壺,萬一葉殊城真的娶了陸容安,.注定就不可能再讓其他的葉家人沾到邊。
葉殊城微微一怔,深深看了一眼陸容安。
葉珺綾擠出牽強的笑容,“……那是肯定的。我……我們也很高興,容安你可以照顧好殊城那最好不過。”
陸容安露出燦爛的笑,“你們放心,他就交給我啦。”
后來葉珺綾根本沒說幾句話就匆匆離開了,走的時候臉色難看到極點,這一趟不但是無功而返,還被人恩愛秀一臉,她簡直憋屈極了。
陸容安站門口看著葉珺綾逃亡一般的背影,揮揮手,“葉姐,有空常過來啊!”
轉過身,她關了門掩著嘴巴笑,問葉殊城:“哎你看到你姐那表情沒有,太精彩了,那種恨我恨的牙癢癢又拿我沒辦法那種表情……”
葉殊城面無表情說:“你真無聊。”
“我這怎么算是無聊呢,我這是幫你!”她咋呼起來,頓了頓,拍自己腦門,“哦,我都忘了,你這個人一向不識好人心,可合伙對付家人是咱們的協議內容,你也不能說是我多管閑事吧,她一次又一次來,.還沒死心,難道你喜歡隔三差五見她?”
葉殊城默了幾秒,低頭,“他們不是我的家人。”
陸容安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嘆了口氣,“你怎么這么抗拒別人靠近……你覺得接受別人幫助是很糟糕的事情嗎?”
他脊背有一瞬緊繃。
陸容安的話一針見血。
他的確是討厭依賴別人的幫助,不論是任何人的。
依賴本身就是一種很可怕的事情,他因此付出過慘重代價。
他甚至對于別人表露出來的好意都會感到懷疑。
他將襯衣袖子拉好了,想要結束這段令他不舒服的對話,“別說了。”
陸容安扁了扁嘴,“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歡和你說話,你那么兇——”
他愣了一下。
記憶里,蘇念酒醉的時候,也這樣說過他。
他的手指無意識緊縮,抬頭,“陸容安,別這樣和我說話。”
陸容安一怔,“什么?”
他有些失神,好幾秒,挪開目光,“不……沒什么。”
為什么總會想到她。
吃飯的時候,睡覺的時候,工作的時候,一個人的時候,身在人群之中的時候,無論什么時候,任何不經意的小細節,哪怕是一點點,都能讓他聯想到她。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之前酒局他推開包廂的那個瞬間,就看到她在對別人笑,她打掉孩子,成功扔掉他,然后大步往前走,而他卻在原地踏步。
他看著張卓護著她,就忍不住要說話,他成功地當眾折辱她,那時候他心里有種變態的快意。
他想對付蘇念這種女人,就該這樣。
逼著她喝酒沒意思,身體上的折磨對她來說都是無謂,她被人下藥為了保持清醒能夠用玻璃刺傷自己,比起身體上的苦痛來說,精神和尊嚴上的折磨更能讓她痛。
可惜他那一陣快意沒能維持很久,酒局結束,她扶著張卓走,他心里又堵極了。
她和別的男人那樣近……
他郁悶地想,張卓明明也沒喝多少酒,就真醉倒那地步了嗎?難道不是趁機揩油?
哪怕是酒局,那個局上沒人敢拉著他灌他酒,所以他清醒極了,腦子明鏡一樣地糾結那些問題。
感情這種事情就是這樣不平等,他腦子里面全都是她,而她呢……
他自嘲地苦笑。
夜里他又做了那個噩夢,半途中被驚醒過來,在沙發上驚魂未定地急促喘息,陸容安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過來的,關切問:“你怎么了,又做噩夢?”
住進來一段時間,她也發現了葉殊城這個毛病,如果不吃安定,幾乎夜夜被噩夢驚醒,她皺眉,“你到底夢見什么?”
葉殊城平復著呼吸,原本不想說,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在可以隱匿表情的黑暗之中,還是因為他此刻特別脆弱。他艱澀地開口回答了她的問題:“……我夢見蘇念。”
她就是他的噩夢,陰魂不散。
他要怎么往前走,他不會,就算努力忘記也沒有用,根本忘不了,這些恐怖的糟糕的記憶都扎根在靈魂深處,他根本擺脫不了。
他按著額頭,一陣劇烈的心悸。
哪怕是在夜里這樣被驚醒的時候,他也會想,她此刻在做什么——
這個狠心的,殺了自己孩子的女人,她這一夜是否能夠安睡……
陸容安聽見他的回答,也沒了話。
安子晏在上次和葉殊城聊過之后又告誡過她。說愛開玩笑可以,可蘇念的事情在葉殊城跟前就開不得玩笑,這些天家里聽說她在和葉殊城交往,好不容易安生些沒有逼著她再去相親,這時候觸葉殊城逆鱗惹怒他對她也沒什么好處,她有時就算想拿蘇念調侃一下葉殊城也會盡量忍著。
葉殊城捂著眼睛,又低低喘了口氣,“你去睡吧,別管我了。”
陸容安抿唇,好幾秒,才說:“你別這樣……”
他不說話。
她又說:“為什么要這么痛苦?恨的話就老死不相往來,愛的話就去把她追回來,你這樣算什么?”
說完,她起身回了臥室。
葉殊城低頭按著額頭,心底里面的絕望不斷彌散。
他處在最糟糕的灰色地帶里——
不能老死不相往來,也不能追回來,哪一種他都無法接受。
……
第二天,蘇念到公司接到一個case,.建筑設計部的工程報價和預算。
她看著電腦上發過來的信息愣了愣,.建筑設計部是有專門負責報價和預算的部門的,她心里有些疑惑,直到按照上面的電話打過去,才松了口氣,接洽人居然是何曾,她一下子放松了許多,問何曾:“何大師,你難道不用忙那個園藝博覽會的項目嗎?怎么還有空管這種小工程?”
何曾說:“別提了,事情多的要死,這還是之前的案子沒有做完的,哎,說說你吧,你怎么跑理財公司去了?我以前還以為理財公司只做理財產品呢……”
蘇念解釋:“主打還是理財產品,就是有做造假預算的外包工作,對了,建筑設計部不是有自己的假造預算部門嗎?為什么要外包啊?”
“因為忙啊,別說造假預算了,現在偶爾就連效果圖也在做外包,你別看上次擴編招進來一大堆人,有的就是證書多。時機工作水平水的很,你也知道咱們總監那要求多嚴格,現在偶爾還會開除人呢!”
蘇念“哦”了一聲,聽見何曾又問:“對了,我上次都沒有來得及問你,你和葉總分手了,那……孩子呢……”
何曾問的有些猶豫,似乎也是覺察自己問的是個延遲了的問題,但是總歸是不得不問的一件事。
蘇念愣了一下,想了幾秒,說:“孩子已經被打掉了。”
那邊沒了聲音。
她又說:“所以他才要和我分手,他現在應該很討厭我才是。”
何曾似乎是反應了好半天,才說:“葉總知道你現在在聚仁做嗎?”
“應該知道了。”
“那算怎么回事……”何曾停了一下,說:“總監本來有合作的外包公司是另一家,葉總指定要和聚仁談一下的,這跟你有關系嗎?”
蘇念愣了一下,臉色微變。
她根本就不知道,葉殊城為什么要放棄原有固定合作的外包公司,轉而來找聚仁?
何曾問的問題她也想問葉殊城,跟她有關系嗎?
她面色微微發白,內線又響起,她不得不匆匆道歉并掛斷何曾電話然后接聽內線。
是張卓,她又一次被叫進張卓辦公室。
.建筑設計部的case細節文件已經打出來的一部分給她看,“你應該已經看到了吧?”
她點頭,“我還和那邊的負責人聯系了,.的同事……怎么了?”
張卓看著她的眼睛。說:“我想拿下這個案子。”
她一愣。
“我們是小公司,每個案子每個客戶都很重要,.是大平臺,想要和他們合作的外包公司很多,葉總肯給我們機會進一步談,我們就得把握好,你是直接對工程造價預算這一塊負責的人,我這個任務,只能下達到你頭上,你明白嗎?”
她咬下唇,旋即點點頭。
張卓這番話都在情理之中,公司雇她也不是為了白養一個人。
她說:“我會努力。”
張卓點點頭,“本來我擔心葉總給你使絆子,可既然負責人是你以前的同事,那我覺得問題也不大,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加油,蘇念。”
她扯著唇角笑,頓時覺得壓力很大。
葉殊城刻意更換外包合作商的做法令她不安,她真的能夠順利拿下這個案子嗎?她很不確定。
可是事已至此,不論這是不是葉殊城刻意為之,為了這份薪資尚可的工作,她都只能硬著頭皮爭取這個外包項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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