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巨劍長刀激烈碰撞的正下方,那眉目清逸的少年長身而立,蘭衣獵獵,刀光熠熠,猶如一桿挺立的標(biāo)槍一般立在那風(fēng)暴的正中央,好不威風(fēng)!
只見他那瞇縫的眸子再度睜開,勃然殺意漸漸釋放出來,那是一股子見鬼殺鬼,見神拭神的霸氣!他緩緩抬起手來,那兩尺長刀驟然又回到他的手中,只見他驟然間揮刀直指青天,那原本云海翻騰雷霆震怒的天際線上忽然裂開一條極小的口子,投射下一束耀眼金光,恰好落在那斬龍吟之上。
頓時(shí)一股磅礴浩瀚的神力縈繞在斬龍吟的森寒刀鋒之上!
“接引玄天之力?!不好!這小子瘋了!”懷斂眸中閃過一縷復(fù)雜之色,原本之前他還一直在替自己這個(gè)弟弟擔(dān)憂,但是此時(shí)心境竟是復(fù)雜起來,憑著他的修為,已然看出了勝負(fù),師門的無極劍陣被破只是須臾之間的事情,而且,不光劍陣會破,他們的性命也會堪憂!
懷斂如何都沒想到,自己這個(gè)弟弟,竟是有這般通天般的實(shí)力,連接引玄天之力這般他們仙門都難以做到的事情,他都能信手拈來!太可怕了,這家伙真的是自己一胞所生么?
而且,他感覺得到,莫奕絕對不是心慈手軟的主兒!懷斂感覺得到此時(shí)莫奕心中勃然的殺意!
雖然這些師兄弟素來與他不合,但是,好歹也是同門一場,懷斂長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眼看這些同門死在自己面前,尤其不能死在自己兄弟的手上!
青衫一動,寒光熠熠,懷斂終于還是出手了!
只見懷斂一展袍袖,右手之中光華驟現(xiàn),倏然間,他的掌心處便現(xiàn)出了一方三尺青鋒,那寶劍,幾乎和莫奕的斬龍吟如出一轍,似乎是懷斂身體所衍生出的一部分!
那三尺青峰純清剔透,劍光如冰河,在懷斂手中緩緩流動,劍尖一指,冰河傾泄而下,轟鳴之聲,猶如雷震,劍氣之勢,猶如百丈懸崖冰川順流而下!
眨眼間就將莫奕的斬龍吟所接引的玄天之力籠罩在那冰河之下,那斬龍吟仿佛被萬丈寒冰凍住了一般!
莫奕凌厲的目光冷冷地瞥向他,似乎是在等待著他的解釋。
懷斂輕嘆一聲:“他們畢竟與我?guī)熼T一場,莫要趕盡殺絕!”
莫奕不語,手中的斬龍吟卻沒有收回之勢,而就在懷斂還想再說點(diǎn)什么的時(shí)候,卻只聽?wèi)阎t怒喝一聲:“懷斂師兄,你果真要為偏幫這人而背棄師門!!”
話音未畢,已然長嘯一聲:“布陣!無極劍陣第九重!連同叛徒懷斂,一同誅殺!”
“殺!”
“殺!!”聲聲喊殺聲驟然響徹四野,那些無極仙宮的弟子仿若終于找到了合理的誅殺懷斂的借口一般,此時(shí)喪心病狂地狂呼著。
懷斂的面色驟然由青變白,猶如被人一盆冷水澆下,澆了個(gè)透心涼。
他如何都沒有料到,這些所謂的同門竟是能夠如此這般顛倒黑白,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他!
莫奕的唇角微微地勾起一抹意義不明地弧度,幽遠(yuǎn)的眸子舉目遠(yuǎn)望,那會稽山主峰之上的不詳云彩,似乎有飄散的痕跡...
他挑眉,回望著自己的兄長,平靜地問到:“大哥,如今你依舊還要護(hù)著他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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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shí),無極仙宮的紫金重陽殿內(nèi)。
一個(gè)白衣道士在那太極八卦臺上盤膝而坐,赤紅如棗的臉孔上沒有一絲表情,兩道赤色長眉低垂不動。猛然間,心頭一陣驚悸,銅鈴般的環(huán)眼睜開,兩道奇光挾著萬鈞之勢投向身邊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道士。
老道士忙稽首肅然道:“師尊有何吩咐?”
“會稽山的‘玄墨伏羲陣’今日輪到誰主持陣法?”赤面道士語帶薄怒。
老道士略一思忖答道:“回師尊,應(yīng)該是云水閣的懷斂!”
赤面道士抓過木幾上一支玉簡,神念一轉(zhuǎn),那玉簡上已然浮現(xiàn)出無數(shù)虛影。那赤面道士盯著玉簡上的虛影看了半晌,忽而大怒,將那玉簡怒擲在地:“那幫孽障!這是在逼反懷斂!”
那老道士唯唯諾諾地從地上拾起玉簡,又看了半晌,方才怯怯回道:“這一個(gè)巴掌怕是拍不響,若不是懷斂一直對當(dāng)年的事情心懷不滿……”
“住嘴!怎么連你都是這般冥頑不化!那孩子天縱英才,是我無極仙宮下一代弟子中,最有希望破虛而去之人!”
“可是,他畢竟是那個(gè)人的兒子.....”老道士不無擔(dān)憂地回道,這似乎是他第一次這般壯著膽子頂撞掌門師尊。
赤面道士臉色陰沉,這些目光短淺之輩啊,這般畏首畏尾,嫉賢妒能,怎堪大任?!他怎能指望在他大去之后,無極仙宮在這群人手中發(fā)揚(yáng)光大?若是此次‘皓天劫’中他有什么意外,怕是懷斂在這無極仙宮中,必是更無立足之地。
思及如此,他終是長嘆一口氣:“罷了罷了,也許這便是懷斂的命數(shù),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那孩子被困在無極仙宮這許多年,就放他回歸那片天地,也許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shù)!”
“師尊,那‘玄墨伏羲陣’該如何....”那老道士急急地追問道,他似乎從師尊的話里揣摩到了什么。
“若是那丫頭真的有那能力,讓她破了也無妨,也讓老夫見識見識玄悅挑選的繼任者究竟有多大的能耐!”那赤面道士說完,又重重地闔上了眼,陷入了冥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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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山主峰之下,罌漓漓等一行人停駐了腳步,各自倒抽了一口冷氣。
再往前幾步,便是這‘玄墨伏羲陣’的陣核所在,雖然眼前有一道看似密不透風(fēng)的墨色結(jié)界,但是他們依然感覺得到,方圓百里的天地靈氣正在形成巨大的漩渦,瘋狂地匯聚向這‘玄墨伏羲陣’陣核的中心。
只是站在這陣核的外圍,都能感覺到體內(nèi)靈力鼓蕩,一種從未有過的支配感自靈魂深處蔓延。
眾人仗著之前懷斂所給的‘遁天符’和罌漓漓吞噬的那枚千年血蛟的內(nèi)丹,悄無聲息地一路狂奔潛入了這里。原來方才莫奕孤身殺入那無極劍陣卻是障眼法,目的是為了牽制那些無極仙宮的弟子和懷斂。
而他們真正的目的,卻是在此。
無極仙宮費(fèi)盡心力在這會稽山布下這‘玄墨伏羲陣’,必是隱藏著什么莫大的秘密,而罌漓漓真正的目的,便是要來探詢這無極仙宮的秘密。
所以方才趁著莫奕入陣之機(jī),罌漓漓便動用‘小周天移步換景’之術(shù)將眾人帶離了那紛爭之地,卻是一路向這‘玄墨伏羲陣’的陣核處狂奔。
一定要趁著莫奕拖住那群人和懷斂的時(shí)機(jī)速戰(zhàn)速決。
想起懷斂,罌漓漓的心中隱隱有些愧疚,她終究還是算計(jì)了他。
可是,不忍看他作繭自縛,自己將自己困在無極仙宮這個(gè)無形的枷鎖之中,也是實(shí)情,既然他自己沒辦法做抉擇,那么,她和莫奕不介意從后面推他一把。
既是如此,大勢所趨,不管懷斂心中怎般糾結(jié),今時(shí)今日,他勢必得做出抉擇了。
而罌漓漓篤定,那個(gè)決定對他們來說,絕對是有利的,因?yàn)槟切o極仙宮的蠢人們,勢必會幫助他們在后面猛推懷斂一把,斷絕他所有的念想。
若是能得懷斂相助,對于他們來說絕對是如虎添翼,而且罌漓漓有種直覺,這個(gè)懷斂身上,怕是還藏著許多的前塵舊事和不為人知的秘密。
最重要的是,這個(gè)人是莫奕的大哥,是莫奕在這個(gè)世上不多的親人之一,罌漓漓打從心底里,不想與他為敵。
其實(shí)之前罌漓漓在懷斂面前動用神機(jī)簽卜算的時(shí)候,卻還無意中算出了另外一個(gè)驚人的秘密,那就是懷斂才是這個(gè)‘玄墨伏羲陣’的關(guān)鍵之人。
所謂關(guān)鍵之人,也就是所謂的主持陣法之人,罌漓漓心想,那個(gè)所謂的‘靈音’,便應(yīng)該是支撐這個(gè)‘玄墨伏羲陣’的關(guān)鍵之物吧?
雖然不知道那些無極仙宮的人究竟在打著什么樣的主意,那樣重要的東西竟然被他們用來暗算同門,但是,此時(shí)懷斂被引開,‘靈音’不在陣中,對于他們這些想要探秘的人,便是天賜良機(jī)!
所謂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所以罌漓漓和莫奕幾乎是默契地決定放手一搏!
不但要探詢這‘玄墨伏羲陣’的玄機(jī),還要將懷斂徹底拉攏他們的陣營!
這是一場豪賭,這是莫奕和罌漓漓同時(shí)做出的決定,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兩個(gè)人,都是不要命的賭徒,這兩個(gè)人,彼此對對方,都有著十足的信心。
所謂英雄心中天地闊,而這兩個(gè)人,似乎都是有足夠的資本傲世這虛冥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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