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虎心下冷笑:“小毛孩子,這就中了我的激將法。”雙臂一振,兩柄短刃齊刺而出。
李君不再閃避,只是站在原地,等著短刃襲來。
兩米。
一米。
半米。
霎時間短刃就已刺了過來。
眼看就要命中對方,狂虎心下大喜,卻見李君張開雙臂,身形一擰,竟卡在了狂虎的兩條臂膊中間。
那對短刃堪堪從他身邊劃過,“嘶喇”聲響起,只將他的T恤一左一右割開兩道口子,卻未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這一下當真是間不容發(fā),哪怕只是慢了一毫秒,李君也會被短刃刺入胸膛。
這驚險的一幕不只看得觀眾席上齊聲驚叫,就連狂虎心中也是詫異無比,李君這一下實在是太不合武道常理了。
還沒等狂虎反應過來,李君雙臂一收,已將他的手腕夾在脅下,緊接著就一頭撞了過去。
手腕被鉗制,非但短刃沒了用武之地,狂虎更是無從退避,就這樣近距離地捱了李君滿蘊真元的撞擊。
只一下,狂虎連呼痛都來不及,就被撞得暈了過去。
李君雙臂一放,狂虎整個人就軟泥般地癱倒在地。
原本躲得遠遠的主持人識相地過來開始讀秒:“十、九、八……”
十秒過后,狂虎仍然沒有任何反應,主持人宣布:
“李大俠勝!同時,自動晉升為擂主!”
觀眾席上,有怨懟聲:“嬲你麻麻別的狂虎別,太瑣噠!”
有討論聲:“這李大俠當了擂主,那會連霸多少場?”
更多的是喝彩聲:
“雖然我買的是狂虎,但是不得不承認,李大俠確實贏得漂亮。”
“到底是大俠,贏得光明磊落!”
“李大俠好樣的!”
“……”
聽著觀眾席上的聲音從最初的嘲諷和鄙夷,到后來的驚詫和質疑,再到現(xiàn)在的褒揚和贊譽,李君不禁感嘆:
這真是個強者為王的時代。
帶著滿懷感慨,回到更衣室,卻不見超哥的人影。
李君也沒多想,徑直走到更衣鏡前,扭頭查看背后的傷勢。
那是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傷口,好在已經(jīng)結痂,不再有鮮血流出。
李君催動真元運行了一周天,發(fā)現(xiàn)身體并沒有什么異常,看來只是皮肉外傷,于是放下心來。
接下來的問題卻教李君難辦了。
身上的T恤已經(jīng)破了幾道口子,又沾有血跡,就這樣走出去,就算不遇到警察叔叔,恐怕也會有不明真相的群眾打110報警。
要是脫了上衣光著膀子,在工地上干活是正常現(xiàn)象,但這樣走在大街上,實在是有礙觀瞻,影響市容。
思來想去,只能等超哥來了向他借件衣服,更重要的是,打擂贏下來的獎金也得找他問問該怎么領。
想好了后,李君就打開指紋鎖,從儲物柜里取出自己的物件揣進口袋里,然后坐下來,一邊休息,一邊等超哥。
才喝了兩口水,超哥就急匆匆地推門進來了。
跟前兩次李君獲勝后超哥興高采烈的樣子不同,他這次的表情格外嚴肅,見了李君就說道:“李大俠,我們館主要見您。”
“沒這個必要吧?”
李君此行的目的只是為了獎金,對于應酬之類完全沒有興趣。
超哥急道:“我們這些學員平時都很難得見到館主一面,他這次找您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超哥一副全不知情的樣子:“這得要您跟他見面才知道。”
“那我的獎金呢?”
“館主會親自交給您的。”超哥頓了頓,又補充道,“您的拳賽獎金連同投注收益,一共是十四萬四千四百一十。”
李君暗自咂舌,沒想到一晚上的拳賽下來居然有這么多錢,能頂他在工地上四年多的工資了。
他抬了抬眼鏡,道:“那就去吧。”心中自嘲了一句:“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跟著超哥七拐八彎,又上了一層樓,再經(jīng)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到了一扇古樸大氣的紅梨木門前。
超哥小心翼翼地敲了三下門,里面?zhèn)鞒鲆粋渾厚的男聲:
“進來。”
他這才畢恭畢敬地推開門,等李君進去之后,再緩緩將門帶上。
這是一個相當寬敞的房間,李君估算了下,至少得有一百五十平米,裝飾陳設都是古香古色,看上去像是一間茶室。
進門右邊,有兩個中年男子正坐在茶幾旁品茗。其中一個西裝革履,儼然一副商界領袖的風范,眉宇間卻透著一股豪氣,另一個看上去年紀更大一些,則是穿著一身黑色唐裝,自有幾分威儀。
看到李君進來,兩人都站了起來。
西裝男子滿面笑容,說道:“李大俠,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跟著抱拳作禮,“我是這間拳館的館主,程鵬。”又向李君介紹身邊的唐裝男子,“這位是拳館的總教練,楊浩南。”
李君抱拳還禮:“程館主好,楊總教練好。”
程鵬招呼李君坐下后,給他倒了杯茶:“李大俠,請喝茶。”
李君接過茶杯,只見茶色濃郁,放在嘴邊,就有清香撲鼻而來。他吹了吹熱氣,然后一飲而盡,只覺味道醇厚,苦后回甘,他雖然不懂得品茗,也不由贊了一聲:“好茶。”
程鵬微笑道:“這是上好的明前云普,我在其中又加了幾味藥材,可以助你恢復傷情。”
李君稍作調息,只覺氣血通暢,精神煥發(fā),先前受擊打部位的疼痛和瘀滯也有緩解,于是說道:“謝謝程館主。”
程鵬擺了擺手,道:“你我都是武道中人,就別叫我‘館主’了,聽得太不自在了。”他頓了頓,才道,“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鵬哥’,要是李大俠看得起,也可以這么叫。”
本來進房間前李君還有幾分戒慎,但看到程鵬言行豪爽,又以藥茶相敬,心中對他頗有好感,脫口而出道:“鵬哥。”
程鵬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從茶幾邊拎起一個小木箱,道:“我再來給你包扎一下傷口。”
李君擺手道:“這怎么好麻煩鵬哥。”
程鵬道:“你的傷口在后背,難道你自己可以包扎?”
李君想想也是,便道:“那就有勞鵬哥了。”
“不用這么客氣。”程鵬說著便走到了李君身后,打開木箱,從里面取出酒精、棉簽、紗布,開始清理傷口。
忙了一陣,替李君包扎好傷口后,程鵬將一只紅色的小瓷瓶遞給了他,然后說道:“這是秘制金創(chuàng)藥,剛才我已經(jīng)給你搽了一點,剩下的這些你拿著,每天搽一次,應該三五天后傷口就能痊愈了。”
見程鵬行止爽快,李君也不故作推辭,當即收下藥瓶,道:“謝謝鵬哥。”
程鵬又從身邊拿出一個手提袋遞給李君,說道:“這是一身新衣服。”然后指著房間左邊的一道側門,“去洗手間里換上吧,哪有大俠穿破衣服的?”
李君也不忸怩,道了聲謝,進了洗手間,打開手提袋,取出一身白色運動服,也不知面料是棉是絲,穿在身上感覺特別舒服。
這程鵬不只言行豪爽,而且格外細致,李君只是上身的T恤破了,他卻準備了一整套的行頭。由此李君對他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將換下的舊衣服裝進手提袋拎在手里,李君這才出了洗手間,回到原位坐下,卻見茶幾上多了一排眼鏡盒,每個盒子上還貼著寫有度數(shù)的標簽。
程鵬指著眼鏡盒道:“這些是眼鏡,不知道你的度數(shù),所以從一百到一千,每隔五十度就配了一副,應該總有適合你的。”
李君從標有五百五十度的盒子里取出眼鏡戴上,再將舊眼鏡裝進手提袋里,然后說道:“謝謝鵬哥。”
程鵬笑著擺了擺手,問道:“還沒請教李大俠高姓大名?師承何門何派?”
李君抬了抬眼鏡:“這個,我不能說。”
“理解。”程鵬跟武道中人接觸頗多,參加地下拳賽而不愿透露身份來歷的不在少數(shù),所以對李君的隱諱也就不以為意。
他頓了頓,才說道:“本來你激戰(zhàn)之后是最需要休息的,之所以還耽誤你時間,是因為有幾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李君點了點頭,聽他繼續(xù)往下說。
“首先就是這擂主的事。按照擂臺規(guī)矩,攻擂成功者自動晉升為擂主,以后的拳賽只需要打最后一場,守擂成功就可以拿到兩萬的獎金。”
坐在一旁的楊浩南插言道:“先前狂虎的紀錄是五十九場,以李大俠的身手來看,要破他的紀錄肯定沒什么問題。”
程鵬給李君添了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喝著,才繼續(xù)說道:“因為我們這拳賽是不定時的,要根據(jù)報名選手的情況來決定開賽時間,所以你看,你是來我們這坐館?還是臨開賽再通知你?”
其實在來的路上,李君已經(jīng)設想過館主要談的事情,其中就有擂主這一茬。現(xiàn)在聽到守擂成功的獎金有兩萬一場,就算一周打兩場,一個月下來都有十六萬,對于每月工資才三千的他來說,這無疑是一筆充滿誘惑的巨款了。
但是一想到父親的病情,再想到當日與老仙的約法三章,如果因為拳賽耽誤了自己的修真,繼而導致無法救治父親,那可就得不償失了。畢竟,對李君而言,再多的錢也不如父親的生命重要。
況且,雖然他今晚參加拳賽確實是為獎金而來,但這只是為了解除家里經(jīng)濟狀況的燃眉之急,他的理想可不是成為囿于擂臺的格斗機器。
想到這里,李君說道:“鵬哥,擂主的事,我還要再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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