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楊浩南急道:“怎么?李大俠是嫌擂主獎金太少嗎?”
李君道:“不是錢的問題。”
程鵬卻是微笑道:“或者,如果李大俠不嫌屈就,來我們?nèi)^做個副總教練如何?”沒等李君回話,他又繼續(xù)說道,“我們集團(tuán)還有安保公司、健身房、酒店,只要你愿意,都有相應(yīng)的位置給你坐。”
李君托了托眼鏡,道:“鵬哥,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讓我考慮幾天再答復(fù)你。”
“好,那就請你仔細(xì)考慮,我等你答復(fù)。”程鵬遞出一張卡片,“這是我的名片,你考慮好了就打我電話。”
李君接過名片一看,上面除了程鵬的名字和電話之外,還印著“洪勝集團(tuán)董事長”幾個字。
怪不得他先前看到“洪勝拳館”這四個字的時候覺得似曾相識,現(xiàn)在才想起來,昭陽市里經(jīng)常能看到掛有“洪勝”名號的招牌和廣告,看來確實是個規(guī)模很大的集團(tuán)公司。
也難怪程鵬雖然自稱武道中人,卻是西裝革履,儼然一副企業(yè)家的穿著。
只不過對于李君來說,洪勝集團(tuán)到底有多大,程鵬又是什么身份,他根本都不關(guān)注這些,略微看了一下,就將名片隨手揣進(jìn)口袋里。
程鵬又喝了杯茶,才繼續(xù)道,“第二件事,就是這對武器。”
楊浩南取出一團(tuán)絲巾,在茶幾上打開,赫然正是先前狂虎手持的那兩柄短刃。
程鵬拿起一柄短刃,道:“這對短刃叫作‘夜烏’,據(jù)說是幾十年前日國一位鑄劍大師鍛造而成的,吹毛斷發(fā),削鐵如泥,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神兵利器,不知怎么落在了狂虎手里。”
“那他是怎么帶著這武器通過安檢的?”李君拋出了疑惑已久的問題。
程鵬握著夜烏在手上轉(zhuǎn)了幾下,道:“安檢設(shè)備只有探測到金屬時才會報警,這夜烏的材質(zhì)不是金屬,所以探測不到。”
楊浩南補(bǔ)充道:“而且,狂虎的褲子經(jīng)過了改裝,里面有內(nèi)囊裝這夜烏。”
李君點了點頭:“所以他是把夜烏藏在褲子的內(nèi)囊里通過安檢的。”
“沒錯。”程鵬放下夜烏,道,“本來按照江湖規(guī)矩,狂虎既然敗在你手下,又違禁使用武器,這夜烏應(yīng)該交由你處置。”
他頓了頓,才繼續(xù)道:“但是,程某有個不情之請。”
李君托了托眼鏡:“鵬哥請講。”
“程某本是武道中人,練的又是近身功夫,最是需要這樣一對短兵器傍身。所以,能不能請李大俠割愛,把這夜烏賣給我?”
程鵬一抬手,楊浩南便提出一個皮箱,在茶幾上打開,里面全是一沓沓紅色的鈔票。
“這里是八十萬,你看怎么樣?”
李君反問道:“要是我說不賣呢?”
楊浩南唰地站了起來,口氣已是透著憤懣:“怎么?你又嫌少?”
程鵬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轉(zhuǎn)向李君道:“如果李大俠不賣,那我也不能強(qiáng)人所難,這夜烏自然是歸你所有。”說著便將一對夜烏推到李君面前。
“所以,現(xiàn)在這夜烏就是歸我所有,由我處置了?”
程鵬點了點頭:“是的。”
李君將夜烏推到程鵬面前,“那我就把這對夜烏送給鵬哥了。”
旁邊的楊浩南不由得失口“啊”了一聲。
程鵬卻是連連拒阻:“這怎么行?”
李君正色道:“鵬哥,你以義待我,我當(dāng)然也要以義待你。”
在自己表示不賣夜烏時,程鵬也沒有翻臉,可見他先前送藥贈衣的舉動并不是有所圖而為之,而是純粹出于義氣。
所以,李君將夜烏送給程鵬,一方面也是義氣所致,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已經(jīng)過世的外婆和父母親的教誨。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做人,要懂得感恩,要知恩圖報;
……
這些話是他們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
“好一個‘以義相待’!”程鵬贊了一句,然后嗟嘆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現(xiàn)在的社會,見利忘義的小人太多了,重情重義的大俠卻太少了,沒想到我程某還能遇到李大俠這樣的少年英雄,當(dāng)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他站起身來,端了杯茶,慷慨道:“我就以茶代酒,敬李大俠一杯。”
楊浩南也舉杯道:“楊某也敬李大俠一杯。”
李君也舉起杯來:“我們應(yīng)該敬這個快要被遺忘的‘義’字。”
三人都是一飲而盡。
程鵬哈哈大笑道:“李大俠,我就不客氣收下這夜烏了,你這個朋友我也交定了。”然后拍著胸膛道:“在昭陽市,我程鵬的勢力雖然比不得那幾個老牌世家,但洪勝集團(tuán)好歹也算是十強(qiáng)企業(yè)。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煩,就說是我的朋友,黑白兩道都會給我?guī)追置孀拥摹!?br />
現(xiàn)在的程鵬,那種企業(yè)家的矜持已經(jīng)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江湖大佬的豪邁。
李君抬了抬眼鏡,道:“先謝謝鵬哥了。如果以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也盡管開口。”他頓了頓,又道:“至于擂主,還有副總教練的事,我還是要考慮過后才能給你答復(fù)。”
“沒問題。”
李君又托了托眼鏡:“還有,我叫李君,鵬哥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好了,‘李大俠’只是今晚參賽臨時想出來的。”
“我倒是覺得,還是叫你‘李大俠’的好,正符合你的風(fēng)范。”程鵬又轉(zhuǎn)向楊浩南道,“老楊,李大俠的真實姓名,僅限你我二人知道,不得外傳。”
程鵬知道李君能夠以真名相告,也是將自己當(dāng)作了朋友,自然要替他保守秘密。
楊浩南點頭道:“我知道的。”
“說回正事,”程鵬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李君,“這是你今晚的參賽獎金和博彩收益,一共是十五萬,密碼是六個6。”
李君記得原來超哥說過,這筆錢是十四萬多,程鵬卻給了十五萬的整數(shù),由此可見,他確實是個重義輕財?shù)娜宋铩?br />
于是也不故作推辭,收了下來,然后說道:“謝謝鵬哥。”
“謝我干什么?這是你拿血拿命換來的,是你應(yīng)得的。”程鵬笑了笑,道:“你啊,就是太客氣了,這一點可不像大俠哪。”
李君只能抬了抬眼鏡,露出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
兩人又閑話了幾句,李君便起身告辭。
程鵬叮囑道:“記得按時換藥。還有,好好考慮,給我答復(fù)。”
李君點了點頭,道:“我會的。”
目送少年拎著那袋舊衣服出門之后,程鵬倒了杯茶,慢慢啜著,若有所思。
楊浩南湊過來道:“老大,要不要找人跟跟他?”
程鵬瞪了楊浩南一眼,道:“你覺得這是我程鵬對待朋友的態(tài)度嗎?”他頓了頓,又道:“再說了,以他的身手,底下的弟兄誰能跟得上他?就算你我親自出馬,都未必能行。”
“說的也是。”楊浩南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你覺得他會不會是曾蠻子那邊的人?”
“怎么可能?”程鵬給楊浩南也倒了杯茶,道,“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那就好。”楊浩南抿了口茶,道,“這段時間曾蠻子跟咼家走得很近,說不定又在計劃什么大動作。”
“我倒不擔(dān)心他們,昭陽市的地下世界,我程鵬還是能鎮(zhèn)得住的。”程鵬眉頭緊鎖,道:“我擔(dān)心的是海外那幫人,最近不安分得很,據(jù)說任怨也有牽涉其中。”
“任怨?”
這個名字驚得楊浩南連手里的杯子都摔在了地上。
“老楊啊,”程鵬嘆了口氣,道:“你也是一把年紀(jì)的人了,又是武道高手,怎么還是這么沉不住氣?”
楊浩南訕訕地說道:“任怨那可是宗師級的人物,對付我簡直就像捏螞蟻一樣,要是他來了,恐怕我們所有弟兄也不夠他打的。”
“這倒是沒錯。”程鵬的眼神投向窗外,道,“所以我結(jié)交這李大俠,一方面確實是因為欣賞他,另一方面也希望到時候他能站在我們這邊。”
“這李大俠充其量也不過是跟我一樣,高手級別而已,我看他的身手全無章法可言,能贏狂虎純粹是運(yùn)氣好,你至于這么看重他嗎?”
“老楊啊,”程鵬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道,“你要是能有李大俠的氣度,早就晉升大師了。”
“宗師當(dāng)面,氣度有個鳥用。”楊浩南兀自不服地說道,“任怨一出手,他分分鐘變氣泡。”
“現(xiàn)在的李大俠自然不是任怨的對手,”程鵬頓了頓,才繼續(xù)說道,“但是依我看來,不出十年,他必定能達(dá)到宗師的高度!”
“怎么可能?我三歲習(xí)武,十一歲開始連拿五屆全國冠軍,十六歲就成了高手,現(xiàn)在二十多年過去了,還是沒能晉升大師。李大俠這十七八歲的小年輕,要是他能十年之內(nèi)修成宗師,我就……就……”
程鵬笑道:“怎么?又想跟我打賭?還記得你欠了我多少頓酒沒請嗎?”
楊浩南支支吾吾道:“不,不記得了。”
程鵬收住笑意,道:“老楊啊,你看這李大俠穿著破舊,明顯是出身寒門,包括他來參賽,很可能也是家境所迫,但是他卻能不要那八十萬的巨款,無條件地送夜烏給我,單是這份氣度,現(xiàn)在這社會,有幾個人能做到?”
他頓了頓,然后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要記住,無論是武道,還是商道,又或者政道,決定一個人上限的,永遠(yuǎn)都是他的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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