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山。
北海王和解凜衣衫飄飄地站在迎風的山崖邊,望著山窟中不少奴工在修建佛像。而佛像不遠處,拓跋宏在恭懿和護衛的護全下,悠然地觀看著奴工的進展。
“七殿下。”一道極其魅惑的聲音從北海王身后傳來。
北海王回眸見鄭玟雅 眼神微微蕩漾地看著他走近。
季豫臉色清冷,說道:“你怎么來了?”
鄭玟雅依舊笑著看向他,眸中似乎閃過一抹猶豫,她想告訴他,因為你在這,所以來了,但卻又不感提及。
她柔聲回道:“來看望大哥,他說想念玟雅了,玟雅也有段時間沒見到大哥了。”
北海王是笑非笑了下,輕轉回眸沒再看她,將視線遙望著那山中忙碌著的奴工。
鄭玟雅靜靜地走到北海王的身側,在對上解凜的視線時,給了他一個眼色,解凜識趣地走開。
她的臉色強裝微笑,內心煎熬。
她知道,他對她沒一點情意,哪怕那日清楚地明白她和他已經同睡在一張床榻上,他也沒當回事,還是那般的無情。
那日他走后,她伏在床上哭了整整一個上午。
只到她想明白了,就算他心里沒她,只要她心里有他就行,哪怕是看一眼。
所以她來了,為了能和他多點時間見面。
她側望著他那一副冰冷的面孔,心中難過。
見到她真就這么的不愿?
她本想發泄,本想憤怒地問一問,為何要這樣對她?可她冷靜了下來,鎮定著自己的心。
他沒立即離開就是對她多了一份容忍。
她知道,只要自己爭取,努力,一定會好的。
他不提那日,她也當忘記,只要他不會不理她就行。
鄭玟雅的手心里緊緊地拽了一個香包,是她連夜繡的,為了今日見他送給他。
她沉著呼吸,思量很久才轉過頭將香包伸到他的面前,柔聲道,“送給你。”
北海王垂眸看了眼,冷冷地回絕,“不用。”
手僵在空中,鄭玟雅不知自己是不是該收回來,她的臉抽了抽,睫毛輕眨,一股心寒涌上心頭。
她僵在那,他仍舊當沒看見。
她收回手,輕顫愣笑,視線回收中,眼角余光見到他的腰際上已經掛了一個香包,香包上繡著雪白的梨花。
梨花。
鄭玟雅似乎已經清楚明白了,北海王的心還沉在王貞兒身上,可是那人已經逝去了。
她輕顫冷笑,“七殿下就這么忘記不了貞兒?”
北海王眸色冷厲地側頭看著她,那道清冷讓她不寒而栗,她以為他會發怒,可他只是鎖緊眉頭,輕視他一眼后,話都不提一句,轉身走去,留她在那愣神。
她望著他走去的背影,顫顫地冷笑,笑自己太過卑微。
不遠處,鄭子席看著這一切,看著妹妹那傷心的面孔,他不敢走近,不敢去安慰她,他怕傷了她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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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瑛琳的陪同下,漫步在兵營所附近。
這石窟山野周圍亂石成堆,不少民工還在挑著從山上磋刻下來的石塊。
來來回回,不停歇。
陽光熱烈,我見那些奴工費力地賣著苦力。
我沒走上前,只是在樹蔭下看了會兒,剛回轉身,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小黑子,賀大娘的兒子。
我驚訝得很,他怎會在這?
小黑子也看到了我,他忙走了過來,在我面前叩拜,稱我為“娘娘。”
看來,我的身份他也知道了。
我看向瑛琳,瑛琳懂了我的意思,替我將小黑子扶了起來。
我已經不再感到意外,小黑子在這里做奴工,應該為了生活。
我面色平靜,溫和地問他,“不在家里照顧你的母親,怎會一個人到這來做苦力?”
小黑子猶豫了一番,然后才怯怯地笑了下,“奴才只有這個命。”
不過隨即間,我發現他眸色中的難過。
他的神色不對,一定有什么事情。
我皺眉疑惑,“出了什么事嗎?和本宮說說,本宮或許還能幫得了你。”
他悲傷的情懷完全現露出來,眼角掉下一滴淚水,再次跪在我的面前,頭磕在地上。
我心一緊,他真有事。
我附下身,將他親手拉起,滿是疑惑地道,“到底怎么了?”
小黑子行禮,低語,“小人的娘已經仙逝了。”
賀大娘死了?
所以他才到這來做奴工。
我愣愣輕語,“賀大娘好好的怎會?”
小黑子垂目,啞聲,“我娘身體一直就不好,在去年年關時,因著了風寒一病不起,就這么走了。娘臨走前,還念念不忘高小姐,給小姐留下一封信。”
信?
我溫聲問道,“信在哪?”
小黑子躬身,“在奴的包袱里。”
我隨著他來到兵營所附地的奴工宿房。站在門口就已經聞到了里面難聞的氣味,讓人不想再進去一步。
“主子就在這等吧。”身旁瑛琳也感覺出來了。
小黑子似乎也懂場合,忙道,“娘娘稍后,奴去取來。”
我怯了腳步,留在門外。小黑子推門走了進去。
片刻小黑子走了出來,很慌張地恭禮,輕聲低語,“信不見了,本來好好地放在奴的包袱里,但卻不見了。”
我愣神,眉頭一皺,“信上寫了什么內容,你可知?”
小黑子忙道,“娘給奴后,奴一直好好地保存,并未打開過,奴不知。”
他低下眸,有些自責。
我緊了一口氣,疑惑。
不知賀大娘在信上要和我說些什么,如今信不見了,也就成了個迷。
我淡淡一笑,“竟然不見了,那就算了,信上也許不過就是賀大娘對我的一些好語囑咐,你也別太過自責了。”
小黑子再次行禮,“謝娘娘不怪罪之恩。”
我帶著滿心疑惑回到廂房,坐在椅上一直回憶著賀大娘。
我能想到她臨走時要留給我的信,無非是母親是殺了三姨娘的兇手,也許她也清楚,不過是想告訴我而已,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其他的。
瑛琳給我端上茶水,在旁輕輕說道,“那奴工要給主子的信為何好端端的就不見了呢?奴婢想或許是他亂丟亂放給弄丟了。”
我淡聲,“也許是吧。”
我飲了口水后,單身撐著額頭有些累。
瑛琳在旁輕語,“主子睡會兒吧,晚膳還早。”
我淡望她一眼,應道,“嗯。”
拓跋宏何時回來的我不清楚,我醒來后他就坐在我身邊,一雙深眸就這么認真地看著我。
我淡淡一笑,含蓄微禮,“皇上累了吧,臣妾讓人伺候用膳。”
他的雙眸含笑,溫柔地道,“容兒能這樣對朕,朕由心的開心。”
似乎我對他一絲笑臉讓他心情都好很多。
奴婢們伺候著膳食,在奴婢將菜端放在桌上時,我見其中一個奴婢很面熟。認真看她一眼后,才記起,她是蘭若園里伺候過我的那個奴婢——芊兒。
芊兒這么隨侍在拓跋宏的御前伺候,想必一定是拓跋宏信賴的人。
我細看她一眼,長得清秀,是個美人。
那時在蘭若園還沒這么用心看過她。
芊兒放下一道菜,抬眸間對上我的視線,她忙微笑以禮,“皇上和貴人可以用膳了。”
吃飯間,拓跋宏喝了幾杯酒,臉上浮出紅韻,飯后,他遣退左右奴婢,雙目含情深深地注視我。
我甚是緊張,我能感覺出來他想做什么。
如是新婚夫婦,早就已經洞房花燭了,可我跟他從進宮那日起就沒同榻過。
作為一個男人,他的雙眸已經露出了男人的本性。
成為他的妃子,我都還沒有完全接受,此時如讓我和他同榻,我該怎么辦。
在他前進一步時,我緊張地后退一步。
雙手在衣袖里拽得緊緊地,身體沒有一絲松懈。
見到我的生疏,拓跋宏的眸色沉了沉。
他快了一步,雙手按在我的肩膀上,緊緊地扣著我,讓我無法動彈。
我的眼皮跳了跳,結結巴巴地道,“皇——皇上,你喝醉了。”
“容兒——”他深情地呼著我的名字。
“皇上,你真的醉了,該去休息了。”我慌張地輕語。
他一把將我拉進他的懷里,緊緊摟著我,在我耳邊輕輕煽情,“你還不明白朕的心嗎,容兒。”
“皇上,你真醉了。”
我的雙頰泛紅,被他擁得太緊,很是難受。
“朕沒醉,真沒醉。”他輕笑,笑聲中似有難過。
“周公公——”我朝門外喊了聲,我知道周公公一定在門外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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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武周山,山體斜坡處寂靜的地方,站著一個暗紫錦袍,長發束起,面如刀削,一雙眼光射寒星,銳利得一如捕食獵鷹的男子。
男子冷漠地站在高處,在黑夜中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著那山體凹陷處還沒修建好的佛像。
他身后有絲微微的聲響,男子警惕地回過身,看著向他走來的女子。
他沒有一絲表情,臉上依舊平靜,似乎他就是在等女子的到來。
女子輕步來到他的面前,在他面前恭禮,伸手彎腰將一封信呈現到他的面前。
男子鄙了眼女子手上的信,淡淡地問,“什么信?”
女子輕聲回答,“有關容貴人的,昨日碰到了一個在這修佛窟的奴工,奴工拜托奴婢說想要見一面容貴人,有東西交給她,奴婢想著關于容貴人,就在那奴工出去后偷偷把它偷了出來。”
男子接過信,看了眼信封,將信收進他的懷里。
他再次淡漠地看著面前對他雙目含情的女子,輕言,“以后不召見你,不必發信號請見,你可懂?”
女子一愣,隨即回道,“奴婢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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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
橘子在這里給讀者留下一個懸疑,讓你們去猜猜男子和這個前來的女子到底是誰。
以后會慢慢給出答案,此時就不將名字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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