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意喬裝了一番了自己,欲出幽雨莊想去我乙府宅上看看,蕭景棲神色不安地來到我面前。
“此時不能從大門出去了。”
他的話語說的很急魄。
“為何?”我不明白,看來有事。
“朝廷的人找上門來了,跟我走。”
他說著拉起我的手就往幽雨莊的后院走。
我的行蹤暴露了,我沉睡了這么多年,朝廷的人還記得我?
我感到一絲詫異,不過我卻緊跟蕭景棲的步子。
游然在身后也急跟了過來,他忙說道,“于伯已經到門口去開門了,來的是北海王。”
朝廷的人這么快,我還才回平城,竟然就現露了蹤跡,我只能躲著。
我和蕭景棲,游然三人從幽雨莊的后院出去,后院的一道門直接和山體連接,高山頂上一條鐵鏈搭建的木板橋可以通往另一座山。
鐵鏈橋下是深淵,鐵鏈橋的那邊是另一座大山,這座大山直通平城以為。而鐵鏈橋的那端山峰陡峭,鐵鏈橋直通崖壁上的一山洞,從長長的山洞繞過后,出了洞口便是茂林亂石崗。
過了鐵鏈橋,穿過山洞,我們已經離開了很遠。
蕭景棲將我帶到了一處山澗屋舍里。這個地方,三面環山,一面環水,清凈優雅。
這處屋舍有了很好聽的名字,叫“殘荷軒”,屋前的水湖里滿滿的都是綠油油的荷葉,荷葉里此時正盛開著荷花,很是漂亮。
可我現在不是賞荷的時候,我顰眉疑目看著蕭景棲,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蕭景棲面上閃過一絲疲倦,靜靜地回我,“北海王帶著他的人來搜幽雨莊了。”
“那個人為何會清楚青竹別院?”我還是不解,當年都不知道。
蕭景棲斂了下眸,低聲道,“是我惹出來的麻煩,東陽王的優茵郡主或許知道我的住處……”
那么就是眼下青竹別院是不能回去了。
我不安地坐了下來,青竹別院里可有我娘的牌位,我真怕,那些朝廷的人會破壞。
突然我聽到院里有聲音,我怔了怔。
蕭景棲快一步走到門口,很是警惕。
從院里走來的是宣嘉和蕭景棲的隨從程由。
宣嘉將我的琴拿了來,而程由手上拿的劍竟然是我的“青冥劍”。
蕭景棲從程由手上將劍拿了過去后走到我面前,雙手將劍伸到我的面前。
“桪兒,你的劍。”
我很激動不敢相信,我的劍竟然就這么出現在我的面前,當年和李莧兒去陰山時,我的劍明明在我落人深淵時,一起掉了下去,我醒來后,沒有找到。
那么,蕭景棲是在陰山將我的劍找了回來嗎?
我從他的手上接過我的劍,輕撫著劍鞘,我眉頭喜悅。
能找到它就好。
可是我的玉麒麟呢?
劍把上什么也沒有,我疑惑地看著蕭景棲。
我靜靜的瞅著他,讓他的神色有絲異樣。
“我找回來的時候,玉麒麟就不在了。”
他說的極輕。
這么說,劍掉下深淵的時候,玉麒麟斷了線繩,不見了。
這怎么行,玉麒麟可是師伯給我的,師伯交代過,玉麒麟不能丟。
“我得再去一趟陰山,把玉麒麟給找回來,它不能丟。”
我已經坐不住了,就想動身,蕭景棲一把拉住我,平靜地對我道,“桪兒,玉麒麟已經不在陰山了,被馮氏太后給拿去了,此時在皇宮里。”
皇宮?
我皺眉疑惑。
也是,朝廷都已經知道我了,在陰山也大肆搜查,玉麒麟說不定被他們給找到了。
“你說,那現在怎么辦?”
我看著他,等著他給我想辦法,我自己的心里落空空的,此時什么辦法也想不出來。
他很鄭重地對我道,“你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在皇宮了,玉麒麟我必定會幫你拿回來。”
他深邃的眼眸讓我覺得城府很深,不再像以前那溫潤簡單的樣子了。
他阻止了我出去,讓我暫時在“殘荷軒”
里避風頭。
次日,他說出去打探下消息,他帶著程由一起出去后,我便待不住了。
我穿著漢服,帶著斗笠,斗笠上的白紗將我遮了嚴實。行走在平城街道上,來往的行人中沒人注意到我。
最近平城外來民眾特多,朝廷在多處安置災民,以至于我這樣的角色也沒人去甚是了解。
在這次從幽林谷回到平城時,官道上就有不少的災民,聽說疫災。有村落里得了瘟疫,連累不少村莊,讓平民心慌,背井離鄉。
環視見沒人注意我后,便悄悄來到乙府后院,跳躍過圍墻,我落入乙府院中。
當年乙家的輝煌如今破爛不堪,院中雜草叢生。父親辛苦了一輩子,爭斗了一輩子,步步為營綢繆了一輩子,到頭來讓人圍剿在自己的府院中,可真悲涼。
我好生遺憾,沒能見到父親最后一面。不管在外人眼里,父親的作為是對是錯,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他是我父親,是從小將我視為珍寶的親人。
在他面前我是永遠長不大的小孩,而他是處處維護我的人。
我又想起父親說的那句話,“桪兒,你真不回想乙府來生活,爹都隨你,你想待在哪就在哪,只要你開心就好。”
想到這,我淚眼朦朧,當初為何自己一定要留在水鏡湖幽林谷,不陪在父親身邊,讓我和他的父女生活,相處得極少。
我很遺憾,未能盡孝道。要是多了解父親,我至少會阻止他那些違背忠義的念頭。也不至于落入這樣的下場。乙家多年的繁榮,乙族的所有族人也不至于一夜落幕。
在我深思之即,突見院落中人影閃動。
是誰?
誰會在塵封的乙府之中?
我臉色突變。
飛快腳步朝那影子追去。
影子身形較為敏捷,幸好我的輕功也不差,在他快要飛躍高墻時被我一把拉了下來。
是個粗壯的漢子,在我伸手拽他時,突然向我攻起招來。他的半邊臉被發須擋住了,我一時無法辨認他的面相。
和他幾番打抖中,我見他的功夫不在我之下,這么糾纏下去,遲早會讓巡城官兵發現。到那時,我的身份會怕暴露,那么到時候怎么收拾?
我得盡量將他拿下。
我們掌力頓開,再次交手后,我的斗笠被他挑起,攻破,撕裂在地上。
我的容顏沒有任何遮掩就這么暴露在他面前,我一時頓怒準備再次攻擊。突見他收住掌力,愣愣地望著我,急道一聲,“容貴妃。”
我攻向他胸前的手僵硬地停住,看著他望著我愣愣的眼神,我收回手,不明白地問道,“你是誰?為何會在這里?”
而且為何喚我“容貴妃”,這是什么意思?
不過我沒去想他為何喚我“容貴妃”,我此刻想知道他到底是誰?
男人用手撥開他臉上的亂發,露出整張臉,還怔怔地看著我,說道,“是我,鞠陽啊。”
鞠陽?
聽到這個名字我很是一愣。
他可是我父親的護衛隨侍,當年一直跟在我父親身邊。那時,挺英俊的,為何如今這番模樣,我都認不出來。
見到他,我感覺像是久別的故人,心微微顫動。
而他一直看著我,不停在說,“屬下是鞠陽,容貴妃不記得屬下了嗎?”
他窮魄一笑,“屬下這個樣子,容小姐不認識也是……”
我興喜,“真的是鞠陽?”
他忙點頭,“嗯,對。”
我裂出笑容,“見到你真的太好了,我是乙桪。”
聽到我說的名字,鞠陽一下沉下臉,莫名地打量我,“您是桪兒小姐,不是容小姐容貴妃?”
我含笑道,“對啊,我是乙桪。”
想到他說的容貴妃我又暗沉下來,“我怎么是什么容貴妃呢?難道你連我也不記得了嗎?”
鞠陽抓抓額頭,再次疑惑地盯著我瞧,“真的是桪兒小姐?”
“嗯。”我對他肯定地點頭。
突地,他雙腿一跪,朝我叩拜。帶著哭訴道,“還能見到桪兒小姐是屬下最大的恩惠,這輩子還能見到您,是上天對鞠陽的憐憫。”
我心刺痛地將他扶起,也道,“見到你,桪兒也很開心。”
激動之后,我問道他,“你為何會在這里?”
鞠陽眉頭凝起,說,“那年丞相被圍剿在府里時,屬下剛好不在,被丞相派出去找桪兒小姐您,等屬下回來時,乙府已被誅,連帶所有乙族同罪。屬下逃了一劫,后來屬下聽聞江湖上出了個‘千指女魔’,屬下知道可能是小姐您,就到處找您,可還是沒有機會見到您,屬下就在平城里開了一家賣胭脂水粉的店鋪,想等和你相逢,屬下真沒想到,此生還能再見到桪兒小姐您。”
我皺眉看著他,“你好好的開著店鋪,怎么這番樣子?”
他此時的樣子就如幾天沒睡過一樣憔悴,落魄。
鞠陽怔了怔,看著我道,“一個月前容貴妃在陰山失蹤了……”他神情異樣的頓了頓,接著又道,“朝廷的人追查到了屬下的暖香館,屬下在朝廷的人來之前得了消息就逃離了,通知屬下的是蕭景棲的隨從程由,他將屬下帶到了幽雨莊,屬下待不住,想出來找容貴妃遇到了朝廷的官兵,屬下與朝廷的官兵交了手,幸好屬下武功還好,撿了一命,等屬下偷偷回幽雨莊時,見北海王帶著人剛好前去了幽雨莊,屬下沒敢進門,閃身躲了起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鞠陽,你沒事就好。”
不過,他為何這么關心容貴妃?
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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