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蘇慕、陳登和陳叔在一起下棋，陳援陪著梁音，而蘇歆被葉青蘩叫到樓上去了。

    屋里燈光比較昏暗，蘇歆低著頭，眼神閃躲，手腳也不知該放在哪里。一股子冷風順著她的脊梁骨慢慢地侵遍她的四肢百骸，這種感覺熟悉又不舒服。

    不知道過了多久，母親終于說話了。

    “蘇歆。”

    母親說話從來都是命令式的。蘇歆小聲地嘆了口氣，認命地抬起了頭。

    她眼睛很大，水汪汪的，眼皮雙得很厲害，加上臉頰邊上有肉，嘴唇稍微有點用力，整張臉的表情就會像是受了委屈一樣。

    葉青蘩冷冷地說，“開學之后你搬到學校去住。如果想回家的話，不能回蘇慕那里，直接回這邊。”

    住校？蘇歆楞了一下，抬頭看向葉青蘩，有些不敢相信。

    葉青蘩喝了一口玫瑰花茶，瞥了她一眼，“你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住，我也不會勉強。”

    蘇歆小聲地“恩”了一聲。

    她不敢反駁的，這已經是明明確確的通知了。

    不過，能住學校宿舍也是好的。

    母親終于開竅了。她住在這里，母親和她都會不自在，住校真的是最好的安排。

    “謝謝母親。”

    母親冷著臉說：“你不用謝我。”

    蘇歆嘻嘻笑起來。

    就算是母親說不用謝，蘇歆也在心里偷偷地給母親點了贊。

    “母親，送你的生日禮物，是護身符。”蘇歆不忘介紹自己帶來的生日禮物，“保平安順遂的，我去求的，請您收好。”

    葉青蘩還是沒什么表情，只是“嗯”了一聲。

    **

    回去的路上，蘇歆坐在后座一直都沒說話。

    蘇慕看得出來，小丫頭今天一整天，都興致不高。

    為了照顧她的情緒，蘇慕讓陳登送梁音回家，自己則直接開車帶著蘇歆走了。

    “坐前面來！”蘇慕說。

    蘇歆懨懨地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愛搭不理的。

    “別睡過去了，車里冷！”

    “知道了。”她終于是答了一句。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一個翻身，把蘇慕蓋在她身上的西裝給弄掉了。掉了之后她也不去撿，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蘇慕抬眼看著后視鏡，“坐前面來。”

    蘇歆翻了個身，才抱怨似地說：“我不睡就是了。”

    蘇慕回頭看了看她，說：“我有話跟你說。”

    蘇歆或許是有些煩了，她終于動了動，伸手攀上椅背，矮著身子往副駕駛上挪。

    車里寬敞，蘇歆也沒少干過這樣子的事兒，腳一蹬，屁股一挪，她就麻利地坐到了副駕駛。

    剛一坐定，她就要低頭去拉安全帶，哪知道蘇慕搶先一步靠了過來。

    蘇慕以前也幫她扣過安全帶，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蘇歆覺得這次蘇慕的動作特別緩慢，時間也特別長。

    靠得很近，蘇慕的體溫和呼吸在空調絲絲的冷風之下慢慢地朝她襲來，溫熱帶著他的味道明目張膽地籠罩住她的全身，蘇歆覺得有些呼吸不暢。

    “蘇慕。”她不知所措，突然就叫了他的名字。

    蘇慕呼吸一窒，心底隱隱有東西擦過，酥酥麻麻的，又痛又癢，仿佛還帶著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很小聲地“嗯”了一聲，迅速離開她，坐正。

    車子里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空調的風在絲絲地吹，其他的，再無半點聲響。

    現在天色還不是太晚，只有點兒擦黑，蘇歆能在溫和的光線里看到蘇慕英俊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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