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的并不傾城卻有股子傲視群芳脫俗,極為出眾,我細細打量著她,心里拿著她與趙紫嫣那種南朝第一美人相比,又拿她與夏雨離島的小公主相比,發現她絲毫不遜于她們二人!
不過牡丹代表著對現世欲望的追求,而她此時竟在眾人面前如此坦言自己的欲望,她不怕在這后宮四面楚歌嗎?
不過,這樣的人也較為坦率,或許是被她那份毫不避諱的坦誠所動,我不自覺的脫口問道,“你可知聽說過牡丹賦?”
牡丹賦是我在錦云樓時,比較有名的一場類似話劇的故事,說是話劇,但是卻比這個世界的許多故事露骨的多!
被許多的閨閣女子所不齒。
那女子沒有想到我會開口,而且開口說的就是那個牡丹賦,略微遲疑的凝了我一眼,后認真的點頭道,“天下人皆稱錦云樓是女子禁地,一旦入了錦云樓,聲明不在,可是我卻不認同,錦云樓雖然我沒有去過,但是那里所流傳出來的牡丹賦,卻很真實的反應和揭示了兩個相愛之人之間感情的實質,‘夢其人即病,病即彌連,至手畫形容,傳于世而后死。死三年矣,復能溟溟莫中其所夢者而生’更見證了一段震撼人心,使之潸然淚下刻骨銘心的愛情。”
沒有想到,錦云樓能得此美名,我猛拍桌案而起,大贊一聲,“說的好!”
這小女子的確說到我的心坎里了!
我沒有一絲女子該有的矜持,上前一步,略帶激動。
“你也這樣認為?”她未被我突然高揚的語氣而驚,反倒是眸光漸閃,熠熠而望。
我們倆頓時有種心心相惜的感覺。
暖暖啊,你終于給我安排了一個知己啊!
我淡笑不語。
“除了錦云樓的牡丹賦,你可曾聽過那里流傳出來的其它故事或者……詞曲?”那女子一臉渴求的看著我問道。
我不知道,錦云樓往日流傳出來的不管是歌樂還是詩詞現在都是一曲難求的地步,往日在錦云樓里的鴨倌都成了京城里炙手可熱的名角!
“你說的可是……風花雪月?”這首歌曲以前我很愛聽,所以總是哼唱,后來,我就在這里將它改編了一下,然后加了一些故事在里面,沒想到,當時的場景還很火爆!
隨手拿起桌案上被某位婕妤輕遺的西施浣紗團扇,隨手輕拂,順力而起,帶起一陣輕風。
我放聲低唱一句:
風是穿山過水拂面而來,花是零落成泥常開不敗,雪是日出消融檐上落白,月是咫尺天涯千秋萬載。
她唇畔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將手中的折扇輕揮散開,紫檀木本就帶有的芬芳撲鼻迎來。她曼妙一個旋身,翩翩起舞巧笑盈望,接下了我的曲,“高山之巔,遠極偕游,來者泛泛,無阻而往。”
望著她那纖楚玉姿在小苑翩然而起,一回眸、一低吟、一旋舞,無不將她身上特有的氣質發揮的淋漓盡致,恰到好處。
“天下為公我為母,山河洞房天星燭,來年妝成萬骨枯,癲色深淺入時無?”所有人都沉浸在她的天籟之音中無法抽身離去,甚至有幾位婕妤因她情唱深處而處于放空的地步。
聽到熟悉的旋律,以往的情景不禁又再次浮現在腦海,我的眼眶不自覺濕潤,卻不想落淚,轉而一側首,竟看見武婕妤早淚如泉涌,抽涕不止。
我心生奇怪,這首歌并沒有那么悲傷,我有種想哭的沖動也是因為想到我自己無法回去才這樣,可是,她又是為何?
正想開口詢問她,但見她雙眼一閉瘁然倒地,小苑因她突然的昏倒而掃起一片清塵,飄緲四散。
眾人一片尖叫。連忙叫人將她抬進屋里……
此刻我已隨一位公公進入宮中的琴音殿,還記得方才武婕妤的猝然暈厥,可嚇壞了幾位婕妤,尤其是蘇婕妤。
她眼中的擔憂之色顯而易見,甚至滴下了幾抹清淚,連忙緊張的命人去請御醫。
而我則被琴音殿的公公帶走,說是靜妃想要見我!
靜妃,就是當初幫助我的劉貴人,短短幾日竟然連跳幾級,可見皇上很看重她身后的家族!
一路上我緊隨其后,思考此次靜妃娘娘召見到底所謂何事,心中也有著隱隱不安。
我到底還是欠她一份情,難道她是要我還?可我又能幫到她什么呢。
劉貴人短短幾日連跳三級,可見她不簡單!
“公公可知娘娘召我何事?”我正色詢問道。
“小主去了便知。”略微回避閃爍的言辭使我的疑慮更是擴大,卻無它言,繼而緊隨其后進入琴音殿那莊嚴的紅木門,穿過肅穆的正殿,再轉而插入偏殿,越往里走,淡薄的輕煙徐徐升起,伴隨著鵝黃輕軟錦絲幕帳朦朧飛揚,彌漫一殿。
琴音殿比我上次來的時候更加富麗堂皇,比千鳥宮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越走,我越是不安!
穿插過這蔓蔓紗帳,轉入偏殿的正堂,闖入我眼簾的是靜坐于酸木紅枝椅上的靜妃娘娘,她慵宛的將視線投放到我身上,倩目巧兮一笑,“安婕妤來了。”
“參見娘娘。”我福身一拘禮,再略位挪動腳步轉向副首而座的女子也行了個禮,“參見亓夫人。”
亓夫人溫然一笑,眸光乍煦暖,笑容誠可拘,靜妃則是邀我坐下,“聽聞安婕妤已出入皇上寢宮兩余次,昨個夜里皇上甚至因擔憂你的身子而親臨婕妤的寢殿,看來你在皇上的心目中地位不淺。”靜妃的口氣暗藏幾分凜然之意。
一聽此話,我絲毫不敢多做猶豫,忙接口道,“全仰仗娘娘的恩典。”
她滿意一笑,指尖輕撫食指上那枚翡翠八寶綠脂戒,“那么下一步就該是晉封你了……三夫人的位置現空缺一名,皇上是有意欲將你扶上夫人之位吧。”
“怕是……沒那么簡單。”亓夫人插嘴而上,語音稍輕,有擔憂之色,“貴妃與雅夫人是頭一會站在一條戰線上,先后派親信向皇上柬言。”
“放心,既然本宮已進宮,而且又被皇上如此看重,就絕不會讓貴妃她一人于后宮獨大。”靜妃意態閑閑地輕笑道,側首轉望一旁的亓夫人,“今日特意為你們引見,將來在這后宮相互有個照應。”
但見亓夫人嫣然一笑,蓮步輕移徐徐朝我而來,髻上紅寶石的簪釵相互交錯搖曳發出清脆的聲響,鏗鏘耀目,“不介意本宮喚你為安妹妹吧?”
我莞爾淡笑,迎向她,道“姐姐,以后在宮里可要多照應著妹妹。”
這是要開始宮斗的節奏嗎?我心里不自覺的就是一緊,心中也暗暗猜想這亓夫人怕也是她一手扶植而上的,靜妃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她為何又要在這后宮培植自己的勢力?難道她還不滿足于此時的尊榮?還是,她和離島有什么深仇大恨?
在琴音殿用過晚膳我才離開琴音殿,望漫天繁星如鉆閃爍,我心思更加復雜,之前的一點輕松悄然消失,悠然一嘆,站在偌大空曠無人的宮門前,再次回首而望那高高懸掛在正上方的“琴音殿”三字。心中涌現無限感慨,我知道這次我已無法抽身而出,必陷入這后宮噬血殘忍的爭斗中,我真的能堅持下去嗎?
不知道宮斗的戲我能活到第幾集?燦然一笑,走一步是一步吧,反正我現在是女主,說什么都不應該死掉才是!
當我正愣愣盯著那塊金光熠熠的匾獨自發呆的時候,耶律齊略微沉滯的聲音擾亂了我,“你不該出現在此的。”
被他打斷我的胡思亂想,我淡淡的收回視線,漠然望他,“為何將玉佩之事告知皇上。”
對于耶律齊我也很復雜。
“身為臣子,忠于皇上。”堂堂正正的這八個字真是振振有辭。
我無可辯駁,畢竟,他已經幫了我那么多,以他和蕭錦城的關系我能要求什么呢!
尤其是現在蕭錦城是君主,即使他有心隱瞞,在他那強硬的質問下也不得不低頭。
這就是皇上的權利,也難怪無數人皆覬覦那個寶座,就連蕭亦然也因此丟了性命。
“我明白了。”我輕頷首淡笑,聲音有些復雜。
“亓公景大將軍,正因他有著鐵面無私、忠于朝廷之心,所以他雖是太后的人,卻也依舊在朝廷安然,皇上仍放心將大權授予他。既然靜妃和亓夫人關系如此之好,那望你也能如他,終身效忠于皇上,屏去貪戾之心,欲望野心之源,亦能于此屹立不倒。”
這是我的真心話,也是我真心的勸說,希望他能聽進去!
再歸自己院中,心中一片凌亂無措,雙手交握微微泛白。
深冬之冷的確令人稍覺凄寂,這里更是一片蕭索之態。方才與耶律齊的一番對話確實令我有些心力交瘁。
他說我變了,渾身上下包藏著濃烈的仇恨,與先前那個純真,灑脫與世無爭的我完全判若兩人。
或許吧,人都是在一次次背叛傷痛中成長,人無完人,就連神仙都會有七情六欲,且說我不是神仙,所以我也不例外,更何況,我的處境更加復雜,有家歸不得的感覺他何曾能體會!
經過武婕妤廂房前,見里邊燈火閃爍,晌午她猝然暈厥之態又閃入我腦海中,心下擔慮她的病情,就信步朝她房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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