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我心驚膽顫的與蕭錦城他們呆在一起,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他認出了我。
而我也多次想要找機會和孫掌柜相認,如果他愿意,我也想將他一起帶走,可是卻總是沒有機會!
不過,自從蕭錦城被孫掌柜痛罵后,蕭錦城一直很消沉,目光有些渙散凌亂,好像那天被刺激到了一樣。
原本堅定的信念,堅定的信心被擊碎一地。他一直對什么事情都非常有信心,如今,應該是一時接受不了吧……
蕭錦城一連幾天都是這樣,我猜想是因為孫掌柜的話引起了他的愧疚還是后悔,使他更堅定了要帶著孫掌柜回盛京,我不知道他出于何種目的要將他們帶回去,但是我看的出,他對于這件事情很執著。
孫掌柜是除了春蕊我唯一信任過的人,只要他將孫掌柜留在身邊,他就相信我一定會出現,就像當初春蕊一樣……
今日,耶律寰終于由昏迷中清醒了過來,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但是臉上卻依舊掛著笑。
我看著非常心疼,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有心情笑。是怕我擔心嗎?
我端著盛滿黑汁的藥碗遞給他,“快喝了吧,瞧你現在的樣子,哪像契丹的大王。”
他欲接過藥,我立刻收回伸出的手,“算了,還是我喂你吧……你這個樣子哪端的穩。”
他無奈的動了動身子,“你的話好象變多了。”
我不搭理他,低頭吹了吹冒著熱氣的藥碗,再盛起一勺藥汁湊到他嘴邊,“快喝了吧,早些養好傷回宮去。”
他乖乖的吞下一口,因苦澀之味皺了皺眉頭,“你還變兇了。”
我瞪他一眼,又湊了一口過去,“快喝吧。”
耶律寰卻握住我的手,藥潑灑在我們手上,他問,“你怎么了?在生我的氣?”
他很敏感,輕易的就能感覺出來我的一點變化……
聞言,我僵了僵,呆呆的望著碗中濃黑的藥,“耶律寰,當我看見你背后身中兩刀……我真的好擔心你再也醒不過來了。那就是我害了你……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害你為我丟了一條命!!”這句話,我說的是真的。
他聽我這么說猛的拉過我,手中的藥碗摔碎在地,使我狠狠的撞進他的懷中,引得他悶哼一聲。
我知道他的傷口在疼,連忙想掙脫,他卻被摟的更緊,“對不起。”
我強忍著酸楚,哽咽的說,“你對不起什么?從頭到尾都是我在對不起你啊。”
“真希望一直病下去。”他緊緊按住我的腦袋,將其緊貼他的胸膛,“我喜歡看你生氣時的表情,喜歡看你對我兇的樣子。”
我沙啞的朝他吼道,“你是傻瓜嗎!”
門突然被人推開,我們齊目望著連城燕平匆匆進來,“今夜就走,我的手下已經趕來接應。”
“這么急?”耶律寰不解。
連城燕平淡淡的說,“若不快些離開,我怕會再遇見殺手,而且……這兒不能久留。”
他似乎意識到了些什么,神色格外凝重的問道,“誰在這?”
我僵硬的將‘蕭錦城’三字吐出,換來耶律寰一笑,“沒想到,你和他這么有緣。就連來到盛京的一個小小的邊境都能連續碰著。”
我淡淡的回避著他的話語,只道,“我想帶兩個人走。”如果孫掌柜愿意的話。
我的話讓連城燕平狠狠的皺起眉頭,“我知道你想帶誰,可是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先不說人家愿不愿意和他們走,就算愿意,蕭錦城帶來的人也絕對不會讓他們輕易將人帶走!
“我們現在的情況,如果帶著他們只能自投羅網。”
我知道連城燕平說的是事實,可是……
“那……我,我必須向他們師徒二人道謝再走。”說罷,便匆匆出門。
當著蕭錦城的面,我很平靜的向孫掌柜與他身邊的小廝感激道別,至始至終我都沒有看他一眼。
眼睛,是會透露心事的。也許是因我的平靜面對,又或許是連城燕平的易容之術太過高超,我逃過了蕭錦城的眼睛。又或者是……如今他的眼中只有蘇巧云呢?
當我和孫掌柜道謝時,又好多次我都欲言又止,想要給他一點暗示,可是卻因為蕭錦城在身邊而沒有機會。
最終,我在他們眼中僅僅是一個過客……匆匆告別之后,與耶律寰還有連城燕平乘著馬車離開。
我揭開錦簾探頭望著離我越來越遠的小屋,此次一別,何時才能再相見?
看見孫掌柜如今還安好,那我就安心很多,至少,他還活著……
還有,蕭錦城,或許與他再見時就會是兵戎相見那一刻吧。
輕輕放下錦簾,再望望始終將視線停留在我臉上的耶律寰,我悄悄別開視線。
不可以,他是耶律寰,并是寂寞中的依靠。
在回契丹的路上,我們連續遇到了兩批殺手,此次那些殺手不止是沖我來,還欲致耶律寰于死地。
不敢相信,耶律誠然竟然真的敢動手,看來這次耶律寰陪我出來給了他很大的可乘之機,他已經急紅了眼吧。
耶律寰帶傷與那批殺手搏斗,又扯動了才愈合的傷口,血滲透了一背。
不過幸好連城燕平的手下及時趕到,否則我與他是在劫難逃。
當所有殺手被她們解決之后,耶律寰便昏倒在地,不醒人世。
我們不敢多做停留,帶著昏迷的耶律寰連夜趕路回都城,終于,在第四日才抵達皇宮。
當連城錦湘聞訊立刻請了數十位御醫為其診治,對于我則是冷言相向,甚至不容許我踏入大殿內。
看著她對我怒目相斥,我竟然想笑。
難道她不知道耶律寰這身上的傷都是耶律誠然弄的嗎?
看著她一臉焦急,我竟然覺得,也許她對耶律寰的感情是真的,所以,她認為是我害的耶律寰,不想讓我留在他的身邊。
我與連城錦湘根本不能硬碰硬,畢竟她的身份就擺在那,如果我不服從,吃虧的只能是我。
所以我雖然擔憂,但仍是悻悻的去了后宮見劉敏,如今夫君連城燕平就和自己在一個地方,可是她卻只能裝作不識,她是楚燕平的妻子,并不是連城燕平的。
這種痛苦可能任何人都無法體會。
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眉宇間充斥著無盡的慘然,時不時輕咳幾聲,隱有病態。見到我來,立刻扯出笑容邀我同坐。
她一邊剪著紙鳶一邊問,“聽說,大汗受了很重的傷?”
一聽她提起,我心中的擔心無盡蔓延,“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任性,他不會隨我出城,受傷。
她輕笑一聲卻連著輕咳了幾聲,聲音軟潤,“誰都沒有錯,只因你們都太癡。”
見她咳聲不止,我忙去順順她的脊背,“姐姐怎么了?要不要請御醫?”
她擺了擺手,“沒事,老毛病了,天氣稍寒便會咳嗽不止,習慣就好。”她將手中已剪好的一對鴛鴦送給我。
我不禁失笑,“姐姐為何送我鴛鴦?”
她放下剪子笑道,“自從你來這里之后,你的臉上就掛著擔憂。”
輕撫上手工精致的鴛鴦,我道,“是呀,耶律寰現在還昏迷著,我怎能不擔憂?”
她道,“那你為何要擔憂呢。”
我的笑依舊未斂,“因為他……”說到這,我卻突然頓住了,想了許久才道,“因為他是我的朋友。”是的,朋友……吧。
“你知道,這樣的擔憂,只有愛人之間才存在的。我相信現在的你,對他的感情已經不單僅限于朋友之情了。”她了然一笑,“所以,這對鴛鴦是祝你與他白首偕老的。”
她好像什么都看的明白看的清楚一樣,一副了然。
我不喜歡被別人這樣看著,略有些不自然的放下手中的紙鳶,“姐姐別說笑,我不可能再愛上他人。”
愛上耶律寰?怎么可能……
劉敏見我如此快速的否決,輕嘆一聲,“為何要封閉自己的心?敞開胸懷給他人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的歸宿不會是耶律寰,他愛的女人也不該是我。”我不能接受耶律寰,因為至今我都無法忘卻蕭錦城給我的傷。
如果,我只是說如果……有那么一天……我真能看淡蕭錦城對我所做的一切,也許我就能敞開心懷接受耶律寰吧,但是……真的會有那么一日?
我覺得不太可能有這樣的一天,畢竟,蕭錦城給我的傷太深,深到,不敢觸碰,不敢想……
“哪來那么多顧忌。只要彼此相處的開心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又有誰規定,女人一生只能愛一個男人。那種封建禮教,所謂的三從四德我最不屑一顧了。”她含笑拍了拍我的手背,溫暖了我的心。
沒有想到,劉敏竟然有這樣先進的思想,如果這種話從別人嘴中說出來,我還不會太驚訝,可是卻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讓我不由的為之震動。
可是我也被她感動到了,事到如今,竟還有人能對我關懷備至,悉心開導。
也沒有想到,我竟然還會和她結成這樣的感情……
“妹妹隨我來。”她握緊我的手,領我走出門檻。我們一同埋進漫漫黑夜之中,風露漸冷,她單薄的身子能承受住?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