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城當初那所謂的‘七日’根本就是一個大笑話。
把我的孩子當作他的親生,根本就是因為他不在乎。
“心兒,你……”蕭錦城看著我的表情突然慌了慌神,才想開口,卻被一個聲音給打斷。
“不好了皇上,夏貴妃上吊自盡了。”
聽到這,我的心咯噔一跳,夏雨上吊自盡?
她竟然會選擇自盡?可是她明明答應我,要告訴我我父親是如何死的啊,她怎么能就這樣死了?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也沒顧的上蕭錦城,我疾步沖出了寢宮,跑進茫茫大雨之中。
芝桃立刻朝我喊道,“主子太醫說不能跑,孩子會有危險……主子”
因為芝桃的這句話,我才停住了奔跑的腳步,不可動怒,不可跑跳,我暗暗告戒這自己。
此時的芝桃撐著一把紙傘為我隔開了那嘩嘩侵襲的大雨,我的渾身已然濕透,殘珠一滴一滴的沿著額角劃落至臉頰。
我遙遙而望著佇立在寢宮門外默默看著我始終未有動作的他,心中仿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脫既然,蕭錦城不能保護我與孩子,那我就只能自己保護了,我只能自己保護。
當我正欲朝西鶴園前去看看夏雨之時,只見嚴青木一臉哀痛的轉進了昭風宮。
他向蕭錦城行完禮之后,便緊捏著一條雪白的繡帕,走近我面前,停住,然后伸出手將那塊繡帕遞給我,“這是昨夜我離開西鶴園,表妹讓我交給月主子的。”
我接過,放至手心展開,里邊赫然有一包花蕊,簡單非常。
再看看繡帕上,竟是用針線而繡的幾行赤紅的字:安懷心,對不起,為了見嚴青木我對你撒了個謊。其實,你父親的確是因病而死,和青書哥哥沒有一點關系。
這兩句話,看似平凡無奇卻又意義深遠,怎么會這樣?夏雨為什么要自殺留給我這繡帕就好,為何還要給我一包花蕊?難不成她還想讓我幫她把這些都種植上嗎?這太不符合邏輯了。
“昨天夜里臨走時,她終于理解并且原諒了我,她笑的很開心她似乎真解脫了。可為什么要選擇死呢?”嚴青木的喃喃自語聲被大雨洗刷了幾點。
蕭錦城終于是朝我走了過來,神情有些復雜難解,低頭凝望著我手中的繡帕與花蕊,沉思了良久。再側首而望嚴青木,“夏雨真的是自盡?”
“仵作驗過傷,確實的懸梁自盡。”
嚴青木悠然而嘆,語氣中無不藏著自責,“昨夜我根本不該去見她,不去解開誤會,這樣她還不能受到刺激,也不會有了死的念頭。”
“厚葬皇陵。”蕭錦城卻神情未變,聽罷,丟下一語便長揚而去,沒有打傘,孤獨的走在雨中,大雨侵襲了他滿身。
我很想帶著傘追上去,很想陪他走完這條路,可是我卻克制住了自己內心的沖動。
如今他的身邊已經有蘇巧云的陪伴,我在不在他左右,都已經不重要了。
如今我的身上已經有了耶律寰的骨肉,我更不能追上去,決不能那樣自私。
那一夜的思緒,直到戌時我還拿著夏雨留給我的繡帕與花蕊凝望良久,始終不能解其惑。
若說將這繡了字的帕子給我只是想要解釋,那這包花蕊呢,她為何要給我花蕊呢?真的很莫名其妙,夏雨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送給我一包花蕊。
“繡帕,花蕊,花蕊,繡帕!”我喃喃著重復著,這到底有什么關系?又或許是我多疑了?
“主子,您怎么還不就寢?老拿著這兩樣東西左看右看,有什么問題嗎?不就是一個帕子和花蕊嘛。”芝桃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奇怪的問著。
我置若未聞,仍舊喃喃念叨著,“繡帕,花蕊,蕊……”我將手上的珠子拿起來,對著燭火翻看……
突然我由凳上彈起,“春蕊,難道夏雨要說的是春蕊?”難道,我父親的死和春蕊有關?
我一回首,正對上芝桃疑惑的目光,我沖上前,一把將她摟住,“芝桃,還是你來的好。”
沒等她反映過來,我已經小步離開了寢宮,我要去找靜妃,我相信她一定知道我不知道的事。
夏雨雖然害了春蕊,但是她在信中反復的說著不是青書害死我父親,這種欲蓋彌彰越發的明顯!
如今后宮中,唯一能為我解惑的唯有靜妃一人!
不管父親是因何而死,我都要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靜妃殿外我的求見卻得到奴才的一句:靜妃娘娘不在殿內。
我奇怪的上下打量她,也不知她是否在說謊,而且這么晚,她能去哪呢?
帶著疑惑,我準備步出殿內,打算明個再來問清楚。
可正當我穿插過一片幽暗的草叢之時,我聽見了幾聲低低的哭泣之聲若有若無的傳來。
我不禁打了寒戰,這么幽靜無人的地方竟會有人哭泣,難道是女鬼?
突然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感覺到好笑,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女鬼呢?
我躡手躡腳的穿插過草叢,覓聲而尋,今夜無月,惟有幾疏星幾點,閃耀星空。
四周勉強可以看見前方之路,我小心的朝聲音處走去,哭泣聲越來越大,我的好奇心越來越重,因為這個哭泣的聲音我認識,是靜妃。
靜妃她怎會一個人躲在此處哭呢?
當我轉入這片深深的草叢中,真正看到眼前的景象之時,徹底驚呆了!
靜妃正撲在耶律齊的懷中哭泣著,耶律齊不住的輕拍她的肩膀。
此時,耶律齊也發現了我,由于四處太暗,根本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我只見他下意識的將靜妃從懷里一把推開,速度之快就像兩人做了什么虧心之事,被我抓了個正著。
姐姐哭泣,弟弟安慰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我記得,耶律齊曾說過,他欠了靜妃一命!
但是,為何要躲在此偷偷摸摸的安慰?還有,為何要在見到我那一刻用力推開了他的姐姐!
此時,靜妃也看見了我,我們互相尷尬的對視,相互間都沒有再說話,唯剩夏蟲‘吱吱的嗚叫聲。
這樣的景象實讓我震驚了許久才回神,現在這一幕,真的好詭異,怎會如此?耶律齊?靜妃?
我怎么都無法將他們兩人拉扯到—起。
“安姑娘,你找本妃有事?”最先恢復失態的是靜妃。
她擦盡淚水,清了清嗓子朝我走來……
“沒什么事了。”我笑著搖了搖頭,再看了看那一直隱在黑暗中的耶律齊,他的身子有些僵硬,“我還是不打擾了。”
說罷我便轉身而去,我的腳踏過漫漫草從,發出陣陣聲響。
沒有人攔我,但是我聽見了有一陣腳步聲跟在我身后,我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卻被一聲低喚叫住,“安懷心!”
他的聲音讓我停住了步伐,沒有回首,我站在原處等待他的下文,待他走到我身側,有淡淡的嘆息傳來,“是的,我和她……并非簡單的姐弟!”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么?”我立刻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因為我不想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更不想將自己也牽扯進去。
我有感覺,這將會足一個令所有人喪命的大秘密。“在你嫁進王府那年,我被太后算計,遭人追殺,身受數刀命在旦夕,幸得她救下了我,這么多年來,她對我很好……”耶律齊不搭理我,繼續說著,卻被我打斷了,“耶律齊,你的這件事……我不想……”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告訴皇上今日看見的事情,他只知道我欠了靜妃一命,并不知道我們倆……這是欺君之罪,連累我沒關系,可我不想連累她……我欠她太多了!”耶律齊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的懇求著我,可見他與靜妃之間那常人無法想象的‘情’。
“對于你們的事,我沒興趣知道。只要你,不要傷害到蕭錦城。”我回視著他的眼神,里邊的情緒很真,我相信他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我更明白了,曾經我喚我安心,初入劉貴人殿為宮女時她為何時我諸多刁難,為何總是提醒我少接近耶律齊,為何要與耶律齊甘冒欺君之罪騙我麝香之事。
原來,這個靜妃一直這樣愛著耶律齊,用這樣獨特的方式在保護著他!
原來,愛情也可以這樣無私的,我們兩突然之間僵待了下來,我們之間突然沒有了話題,很安靜,當我以為兩人之間再無話可說之時,耶律齊卻突然轉移了話題,“你還記得蕭錦城帶你去的那個小竹屋嗎?”
我一愣,“怎么了?”
“這幾日,皇上天天夜里都會去。”
“去做什么?”
“這兒日,下了幾場大雨……皇上說,那還有你們種的梅……”
那有你們種的梅……
他夜里去小竹屋是為了我們親手種的幾株梅?他一個皇帝,光國事都處理不過來,為何單單要為這兩株梅那么上心呢?
我恍恍惚惚的來到龍吟殿外,突然之間好想要見蕭錦城,卻躊躇著不知該不該進去打擾。
徘徊間,卻碰上了我此時最不想碰的人蘇巧云。
她乘著玉輦,一身淡紫輕裳錦緞衣,在細風中飄連著.鬢角間斜插著一支玲瓏八寶簪,顴間錐著淡紫花鈿,秀氣中帶著淡淡的嫵媚,手中棒著一個孩子,不時低頭逗齊著他,還時不時發出‘咯咯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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