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聲呼痛,“嘖嘖,真是可憐,如今的你就像一只老虎被人去了爪子,與其每日沉溺在喪子的傷痛中,為何不振作起來,為自己的孩子報仇呢?”
“報仇?”她低低的重復了一遍,慌亂的將與我對視的目光移開,“不行,我斗不過……”聲音越發的弱小,最后隱遍子唇中。
“告訴我,一直操控著你的人是誰,在這皇宮中還有誰是你的同黨?”我輕附在耳邊小聲的問,她的身子顫抖著,卻始終不肯吐露一個字,我又繼續道,“說出來,皇上一定會為你做主的,他會保護你的……說不定,他還會在給你個孩子……”
聽到孩子二字,她眼中出現片刻的希翼,然后目光開始朦朧迷離,呆滯,輕輕啟口,“同黨是……”
“妹妹!”
一聲擔憂的聲音從殿外傳來,蘇巧云的目光一怔,驀然恢復,聲音也打住。
我有些惱火的看著朝著我們匆匆而來的武冉曦,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在這個時候來。
只要她再晚來一步,蘇巧云就會松口了!
“不知道月主子這是何意?乘妹妹思緒混亂之時想對她下毒手?你害了大皇子還不夠,還想害妹妹?”
武冉曦沖上前將蘇巧云由地上扶起,攔在懷中輕輕撫慰著。
“若真要害她,你進來看見的就已經是一個死尸了!”我的唇邊劃出一個弧度,悠然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襟。
“蘇貴人,我還會來的,希望你銘記我剛才說過的話!”
“等等!”她脫口叫住正欲離開的我,“我可以告訴你全部,但是,有個條件……我,我要做皇后。”
離開千鳥宮我的心情有些矛盾,一路上不停的回想著蘇巧云的那句‘我要做皇后’.她還真獅子大開口呀,要做皇后?就怕她有命做上那個位置,沒命從那個位置上下來。
呵呵……皇后?她做夢!
我的步伐漸漸沉重,凝香不解的問,“主子,您這不是回宮的路啊……”
“我知道。”沉郁的吐出一句,輕吸了一口空氣,滿腹的燥熱也隨之而散去,“我們是要去書房。”
此時的雪已經停了,借著四周懸掛著的微暗的燭光,整個皇宮都成了白茫茫一片。我呼吸著清甜冷冽之味,心情逐漸開朗,壓抑之態—掃而空。
女子最期盼的就是“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可我以前可能還妄想過,固執過,而如今,我卻是連想都不想了……
這幾年下來我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身處宮廷,就不要妄想心人的道理。
何況民間尋常百姓都有三妻四妾,更何況帝王將相?
如今后宮佳麗云云,我卻日漸老去,蕭錦城的心又是否能一直在我身上?曾經我以為他對我之心始終如一,被他的甜言蜜語所迷惑,這樣的相信,終是害苦了我啊!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御書房,正碰上剛由里邊出來的穆天顏,他輕向我拜了一個禮,“月主子這么晚還來見皇上?”
我低低的應了一聲“恩。”
“皇上心情不佳,請主子謹言慎行。”穆天顏若有若無的提醒著,言罷便移步而去。
我立刻讓凝香去送送穆天顏,也好讓她將我這的消息告訴他。
李公公得我之命進去稟報蕭錦城,一會兒便出來邀我進去,口中喃喃道,“初有圣皇妃,后有蘇貴人,現有月主子……”
聽他未完之言我頓了頓步伐,側首而望他,“如何?”
李公公一本正經的呵著腰,“現有月主子寵冠后宮。”
我了然,后提起衣袂將唇一笑,“李公公說話真中聽,待我出來重重有賞。”
我揚著嘴角轉回身跨進了那一闌朱紅門檻,金磚漫地,光平如鏡。
滿面的笑容剎那間沉了下來,后有蘇貴人?
我嗤鼻一笑,望那—殿的黃龍紗帷帳,最后停留在一幅被表好的畫之上,畫中之人不正是那日穆天顏在御花園為我畫的那幅畫嗎?
沒想到竟然被蕭錦城裱起來了。
燭火皆是通明如炬,我一步步的朝其邁近,畫清晰的呈現在我的眼眶內,右下角被人題上了一行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這筆跡是蕭錦城所有無疑。
就當我漸漸沉入思緒之時,覺得有一個影子將我籠罩了下來,身子被人由背后接住,“你怎么來了?”他的氣息灑在我的發頸間,拂在肌膚上激起戰栗,“想你了。”我的臉上再此泛起笑客,慵慵的靠在他懷中,來的時候我看見穆大人從這離開了……”
“與他商議了一些朝政之事。”他的聲音很低沉,聽不出喜怒,若真如穆天顏所說,他心情不佳,那我似乎該順誰推舟,讓他恕上加恕吧。
“你似乎想借由穆大人來打擊齊王的勢力?你不信任耶律齊了?”我試探性的一問。
“我一直都很信任他,只不過他現在越來越來越愛收到他人的影響,不知道他到底改和誰一條心,那就不能怪我不弄個人出來與他分廷對抗。”
看來,蕭錦城已經察覺到靜妃和耶律齊的野心正在不斷加大……
我了然的點了點頭,在他懷中轉過身子,輕輕環上他的腰,“錦城,我剛去看過蘇貴人了,她的情緒似乎不好。”
“嗯,我知道,幾個月來她一直都是這樣見到我就哭,問她什么也不說,如今我看到她哭的樣子就煩,若不是為知道她口中的秘密,我才懶得踏進千鳥宮。”
頭一次聽他口中說起蘇巧云充滿著厭惡之情,原來如此,蘇巧云與尹施晶一樣,只是一個棋子,她的地位也僅此而已呀。
“我本想安慰她,由她口中套問出幕后之人……可她卻說……”我的聲音適時的頓住,蕭錦城頓時有些緊張,“她說什么?”
“她說,要她說幕后之人可以,但是她要做皇后。”我娓娓而道,時不時的觀察他的表情。
果然,他在聽到這句話之后,原本淡然的面容突然轉為陰霾,目露寒光,“她是這樣說的?”
蕭錦城一字一句地道。
在他懷中我點點頭,“是呀,其實我覺得,若她登上皇后之位,興許她真能……”我的話還未落音,只覺得他的手臂一緊,僵硬的吐出幾個字,“她做夢!”
聞他之言我笑了起來,“你不想知道幕后之人了?”
“不,我寧愿多花些時間親自找出幕后的黑手。”他語罷,我不著痕跡的由他懷中掙脫出來,問道,“你是皇上,該如何決定你自己很清楚,我不會干擾你的決定。”
我一臉信任的說完,開始淡淡的轉移了話題,將視線投放在那幅畫之上。
手指扶上那幅畫,一寸寸的下移,“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這是你寫的嗎?”
他也伸出手,撫摸著上面那一行的字……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
蕭錦城突然間的沉默,我感覺到他的猶豫,此時的他一定在思考我剛剛說的話,到底要不要蘇巧云做皇后。
他在猶豫,他竟然在猶豫?
我眼中的寒光一閃,轉瞬即逝。沒關系,不論他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不會介意,因為,至始至終我都沒有期待過自己登上皇后之位。所以,他的任何決定都影響不到我,我之想找出那個代替連城燕平操控一切的幕后之人。
我在心里不斷的重復道……
“不,皇后之位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突然,他在我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語即出,而我的手同時僵在畫上。
我仰首而望他認真的表情,心中的苦澀仿佛在那一瞬間使蔓延開了。
皇后之位,我真的從來沒有稀罕過,此時你明明可以利用的她的,卻放棄了。若你真是為了我,那為何當初又要選擇利用,將我們兩人的關系逼到如此田地?該利用的時侯你卻放棄了機會,不該利用的時侯你卻選擇了利用我,這算什么?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我伸手撫上他的手背,“錦城,我想見見蕭月公主,你能不能宣她進宮?”
“怎么突然想到蕭月了?”他反手回握著我的手心,云淡風清的問。
“因為我想到亦然……他的死終究是有我的責任,我今天見到她后,發現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所以我想見見她,對她道歉,你能幫幫我嗎?”
他沉思片刻,才道,“好,找個時間我叫齊攜蕭月在進宮見見你。”
……
宮中日漸透出喜慶的氣氛,再過數日便是除夕之日,又將是個豐足的新年。
近日來的大雪不斷降落,寒意越發濃,正應了那句‘瑞雪兆豐年’了。而庭院內早已是白茫茫一片,樹上更是光禿禿略顯凄然。
如果換了曾經在契丹,那冬日里還可以望望梅,而今只能面對這鵝毛大雪簌簌飄落,將禿枝凍如銀裝素裹。
此時的千鳥宮應該是萬梅齊放吧,至今為止我還沒真正見過那里的梅盛之景呢!想必蘇巧云定然站在梅樹之下觀賞那憾動人心之景吧。
說起來千鳥宮還真是一個福地,每每都有寵妃入住……
不過蘇巧云自上回我‘安慰’過她之后,倒是她出奇的恢復了以往的神采,時不時打扮的貌美脫塵朝龍吟殿跑,而蕭錦城雖未留過她過夜,但對她的寵愛依舊如常。
宮人都竊竊私語的討論著昭風宮與千鳥宮的主子,誰更得皇上的寵愛,也好借此討好奉承。當然,最后討論的結果是蘇貴人比較得寵。
第一,蕭錦城去的最多的地方仍舊是千鳥宮。
第二,我只是個未受封的月主子,根本沒有品級。
而上次蘇巧云和我提過封后之事,誰也沒再提起過,或許她當時也就只是為了敷衍打發我不再繼續追問奸細之事而隨口胡謅的一句軋笑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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