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齊,你的心到底在哪里?是遠在千里之外的契丹,還是此刻你所在的地方?你要保護的人太多,但是,你到底在隱瞞著什么?不過,眾多謎團似乎都凝聚在他的身上,很多事情都和他有關!可是我始終相信耶律齊是個好人,至少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
元宵節那人,宮人都忙碌了起來,紛紛拿起細竹與紅紙做著燈籠,然后吊掛在樹干之上,等待夜幕來臨時燃起燭火許愿。
還有人折起紙船,中間端擺一支紅燭,任其隨波逐浪。
宮人每到元宵佳節都會做這樣一件事,他們都希望愿望成真,這也算是一種心靈的慰藉吧。
夜幕低垂,整個寢殿被幻若流霞的璀璨之光籠罩著,艷紅的燭光將禿樹映的爍爍明艷。
寒風侵襲將燭火搖曳,粘在燈籠上的愿望被風吹的飄揚而起,我站在樹下沐浴著風中之光,望懸掛于樹的燈籠,一片祥和的紅耀花了眼。
就在我隨意觀看的時候,我突然注意到樹上的一個個愿望,從而也被上面的內容所吸引,不禁凝神而念起:
佑父母身體健康,女兒非常掛念你們。
早日脫離這陰暗的深宮,恢復平凡的生活。
念了許多愿望才發覺幾乎是千篇一律掛念父母,脫離皇宮,其中也不免有幾個期望自己飛上枝頭的愿望。
其實人各有志,有人期望平凡安逸就會有人期望榮華富貴。二者卻是永遠相互的,你平凡安逸注定要承受生活給你帶來的總總苦痛,你榮華富貴注定迷失本性而一人獨立孤獨之巔。
“主子你看,這是穆大人費了好一番精力為您找到的木曇花。”凝香捧著一盆藍色的花卉至我面前,“您瞧,多美。說是祝您元宵快樂,早日為皇上懷上龍子。”
龍子?我悻悻一笑,嗅著花散發出那強烈的香氣,曾經在書上看過所謂的木曇花卻沒親眼看見過。曇花一現,穆天顏是在暗示我要抓緊時間趁著蕭錦城對我還有興趣而盡早穩固自己的地位!
可是,他卻不知,蕭錦城并不是我想要的曇花之愛。看著面前美麗鮮艷的花,我竟然覺得有些諷刺。
我伸手將花接過,指尖輕輕撫摸著那紫色的花瓣,“穆大人有心了。”
最近的他應該籌備著與趙紫嫣的婚事吧,聽說婚期是在二月初七,好巧不巧的與我的生辰撞在一日。
不過聽說蕭錦城會親自為他們主婚,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他一同前去看看……
但是,若我主動定然會使蕭錦城懷疑我與他的關系。最好他能主動對我提起,如何能讓他主動提起呢?
帶著滿腹沉思來到碧波縈澡的湖岸邊,將木曇花擱置腳邊,伸手探進冰涼的湖水之中,凍寒之感傳遍整個手臂,稍后才適應了水溫,將停靠在四周的小船紛紛朝湖心蕩漾而去。
看那一帆帆的小船,我想起了現在朝廷正商討的大事,以劉家為首上書請求蕭錦城立后,首選靜貴妃,其次亓夫人。詳細的消息我倒不是很清楚,有些日子沒親自見到天顏了,興許是婚事的事太忙了吧。“多少暗愁密意,唯有天知。”我滿腹悲涼,猶自吟起,仿佛又看見多年前與耶律寰共放孔明燈之景,他的愿望是我能夠幸福。
可是他離開后幸福好像也與我越來越遠了,本以為有了我們孩子,可以將對你所以的愧疚就補償在孩子身上,對你的虧欠也能少一些。
忽見湖中倒影,蕭錦城不知何時已立于我的身后,我錯愕的回首仰頭望他,他的目光深沉幽暗,“你在想什么,來到你身邊這么久都沒有覺察到。”
我立刻起身,雙腿間的麻木讓我險些沒站穩,他立刻扶住我,“小心。”
我的眼前竟然一片黑暗一下子沒了思考,無力的癱靠在他的懷中,晃了晃自己險些失去知覺的額頭。
他擔憂的為我揉著額頭,“頭暈了吧,看你蹲在岸邊那么久。”
我語氣中含著七分的委屈,三分的嬌嗔,朝他懷中鉆了鉆,“我在想,若能同你一起放燈就好了。”
“我這不是來了嗎?”他見我的狀態稍有好轉,便將手移放至我的額頭鬢發之上,“你想許什么愿望?”
我稍作沉思,才嬌聲道,“為你生個孩子,但我希望是個女孩……承歡。承歡膝下,我們一家三口共度天倫。”
他將懷中的我收緊了幾分,“不行,要生個皇子。將來你可是要做皇后的,做了皇后若沒有皇子會被朝廷大臣們議論的。”他的聲音有些強硬,我的笑容卻有些黯淡,苦笑一聲,“朝廷的大臣不正在給你找皇后嘛。”
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臉色有些難看,有著蓄勢待發的怒火。
我剛就在奇怪他來到我身邊之時似乎有些怏怏不快,原來是因為封后這件事。我立刻問道,“怎么了?”
“如今的劉家真是越來越大膽了,聯合眾多官員逼我立后,滿口的仁義大理說的頭頭是道。靜貴妃?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才推舉她。”他冷哼一聲,“這后官之事想來由她打理太久了,我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我由他懷中掙脫而出,朝他露出甜甜的笑顏,“錦城,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你是個好皇帝,你能將這個天下治理好,同時也能將這個后官整頓好。”見他臉色稍有緩和,我便蹲下身子將木曇花捧起,“你看,木曇花耶。”
他陪我一起蹲身而下,輕輕撫摸上花瓣,“很美,但是人比花更嬌艷。”
“貪嘴。”我巧然一笑,略有所指的笑道,“你可知道木曇花的花意?”見他瞳中的茫然,我便徐徐而述道,“木曇花的花意,為了愛能燦爛一瞬,隨之逝去。它的精神,就像曇花一現,美麗過,卻僅僅是那短短的一瞬間。”
他的眉頭因我的話而漸漸開始深鎖,似乎欲將我看透徹,“心兒,我們之間的愛絕對不會是那一瞬間的燦爛。”
我亦默默,良久只道,“希望如此吧。”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再相信了!
他見我有些黯然,便不再與我繼續談論這個傷感的話題,只道,“你知道二月初七就是穆天顏和趙紫嫣的大婚嗎?”
“略有耳聞。”
“知道為何要選在二月初七嗎?”他又問,這一問可將我問的驚愕,他的意思難道是……
他握著我的雙手,溫和的笑道,“二月初七是你的生辰,我可沒有忘記。到時候我將親自為其主婚,順便攜你出宮。你不是一向喜歡宮外那自由的生活嗎?”
我欣喜的撲到他懷中,急急的脫口而道,“君無戲言。”
方才我還在愁如何才能讓他主動提起帶我出宮之事,卻沒想到,他早就準備好了二月初七攜我出宮。真是,用心良苦啊。
而腳旁擱置的那盆紫色鮮艷的木曇花在此時竟開始慢慢枯萎而落,我驀然將眼瞼緩緩閉上,不去看它凋零的樣子。
木曇花,滄海一束,唯有一夜,璀璨過后,隨風而散。
……
二月初七。
穆府處處紅幃喜煅,熙來攘往的官員幾乎能將門檻踩破,個個衣著光鮮捧著手中的賀禮將穆府的院落幾欲堆滿,可見如今的穆天顏在朝廷中的地位。更重要的是此刻有皇上親臨,上至王侯將相下至芝麻小官皆來穆府湊上一腳。但眾多沒有接到帖子的官員還是被隨行蕭錦城而來的禁衛軍攔在府外。
此時正值初喜,空中下起了綿綿細雨,給許多人造成了不便,也正是伴隨著這場霏霏細雨,一對新人踏上紅地毯朝正坐主位的我和蕭錦城漸步而來。
兩側隨行的花童由手中拋出那血紅的玻瑰,那一片片花瓣灑在他們的發頸間,有些殘留而上,又有些滾落而下。
穆天顏與趙紫嫣皆是一襲紅妝嫁衣,但是木然的表情卻應正了二人對這莊婚事的不愿。
我細細打量著趙紫嫣,頭頂厚重繁復的鳳冠,額前零落的珠翠隨著她的步伐相互交鳴,鏗鏘作響。她的身材屬于嬌小玲瓏,臉上卻散發著脫俗的靈動之氣,如此妝容根本看不出她與穆天顏實際的年齡差距。
我心里不禁感嘆了一下上妝之人的巧手。
緩慢的,他們二人跪在我們面前奉上了茶……
穆天顏在我面前至始至終都很平穩,平靜的目光恭謹的掃過我與蕭錦城。而趙紫嫣則是垂首而奉茶,沒看我們一眼。
一連串瑣碎的婚禮終于在一聲‘送入洞房’下結束。
我有些疲累的靠在椅子之上,蕭錦城則同趙將軍說起了話,在他身邊的我總覺得趙將軍對我頗有敵意,于是盈盈一拜借由煩悶便離堂而去。
他不喜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初我嫁入鎮北王府后,他就一直覺得我配不上蕭錦城,是個禍國妖女,聲名狼藉不說還疑惑了蕭錦城,后來傳聞我死了,他也放下他那顆忠軍之心,可是誰曾想,我竟然又回來了!
這樣的老臣,我還是躲著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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