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坐在沙發(fā)上,保持淑女,優(yōu)雅的坐姿,用消毒紙巾擦著手上的傷口,開口緩緩地道,“像我們這種出身的人,都比較早熟。”
“……”
我喝酸奶。
“那年我十來歲,第一次在宴會上見到煜。”白嵐邊說邊丟掉紙巾,接近傭人手上的創(chuàng)口貼貼上。
“……”
“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當時的情景,他站在人群里,可又像在站在人群外,他不像其它世家子滿場認識人跟交際花一樣,他就站在那里,誰都不理,可卻有著強烈的存在感,誰都忽視不了。”
“……”我繼續(xù)喝奶,也沒有打斷她。
或許,我也想知道,以前我沒有接觸的蕭瑾煜是什么樣子的。
“他就是這種獨特、冷漠的氣質(zhì)吸引了我。”白嵐轉(zhuǎn)頭看向我,“為此,我還學(xué)會一句拗口的中文。”
“……”
“遺世而獨立。”白嵐說,我覺得,這五個字就是在形容蕭瑾煜。
說這話的時候,白嵐一向高傲的眼里有了光,崇拜而愛慕、憧憬。
“……”
我喝奶的動作頓了頓,我想,白嵐是深愛蕭瑾煜的,能把一段愛堅持十幾年,還不放棄。
“我以為這樣的蕭瑾煜就該是屬于我的。可是他卻突然為了集團而娶了一個你。”白嵐轉(zhuǎn)臉看向我突然聲音高昂起來,“但是,對他我誓在必得。”那樣肯定的語氣跟宣誓一樣。
這女人不是在跟我下戰(zhàn)書吧……
我暗想,白嵐看著我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安小姐,我這人比較直接,我也不怕告訴你,其實煜對我沒什么感情。”
“……”
“但我們兩邊的家族已經(jīng)認定了我們必須在一起。”白嵐說得很是干練,“雖然出了你這樣一個意外,但是我已經(jīng)得到允許,這段時間,我會一直留在國內(nèi)和煜呆在一起培養(yǎng)感情,等公司的事情穩(wěn)定下來,你們倆人結(jié)束后,我們就回美國結(jié)婚。”
等公司穩(wěn)定下來……
那就代表,我這個形象妻子也快做到頭了,也快“離異”了……
我的呼吸頓了頓,而后淡淡地道,“我會搬上4樓,沒有特別的事不會下來。”
“安小姐,你是個聰明人。”白嵐?jié)M意地笑起來。
我看向她貼著創(chuàng)口貼的手,能不聰明么,
如果是以前,我絕對不會服輸,可是經(jīng)過了安懷心,我就必須知道什么是退,這女人連對自己都能下狠手,自己要是對著干,肯定是死得悄無聲息的。
更何況,自己也沒資格跟人家正牌的對著干。
理字并不在我這兒……
“我先上樓了。”我倏然站起來。
“嗯。”白嵐點頭,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女傭,“也給我準備牛奶。”
“是,白小姐。”
“等一下。”白嵐叫住欲走的女傭,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從她的瓜子臉打量到細眉挺鼻,連頭發(fā)絲都沒放過。
我已經(jīng)走到電梯前,忽然就聽白嵐不悅的聲音傳來,“你不是美國帶過來的吧……不知道蕭家的傭人不可以化妝嗎。”
“……”
聞言,我趔趄了下,差點平地摔,渾身不寒而栗。
不會是連女傭都要防吧……
……
我搬上4樓,這樣幾天后,我索性不下樓了。
4樓有影像室,電腦室,有客房,想用餐可以直接打電話給女傭,挺好。
感覺自己瞬間又回到了宅女的行列。
所有的活動區(qū)域全部都在4樓開展。
我在電腦室趕了一些稿子,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1點了,可能是因為寫的比較亢奮,所以一點睡意也沒有。
我走到4樓的客廳,一整面的落地窗,外面是安靜的夜色。
沒有開燈,我走到落地窗前,坐下來,頭靠著冰冷的窗望著外面。
夜,太過寂靜,寂靜得讓人感覺不到這個世界是鮮活的。
然后,我想到了蕭瑾煜。
本來這段時間我一直讓自己忙碌起來,只有忙碌起來我才不會想他,可是,現(xiàn)在這么靜下來,我就又控制不住的想他了。
蕭瑾煜的性格其實還是偏冷一點的,看他對白嵐的態(tài)度上就能看出來,他本人對任何人都是冷的,哪怕是對他前未婚妻,這個人就像一塊冰,沒有熱情,甚至沒有溫度。
除去在影像室那次的擁抱后,蕭瑾煜沒再單獨找過我。
不管是我搬出我們的房間,還是直接又搬到4樓,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反對,非常冷淡。
仔細想一想,其實一路以來,都是我討好蕭瑾煜,貼著他黏著他,總是覺得他是蕭錦城,我們就應(yīng)該在一起,卻從來沒想過,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應(yīng)該,蕭錦城和安懷心在一起,那是因為他們都是書中的人物,而我和蕭瑾煜卻并不是生活在書中,我們都是獨立的人,有獨立的思想,獨立的生活。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不正好印證了這一切嗎!
我覺得我不止糗,還很蠢,蠢得可笑。
只是在傷心之于我有點好奇,不知道他和白嵐感情培養(yǎng)得怎么樣。
偶爾,我會聽到女傭說,白嵐又找誰誰的麻煩了;白嵐又和蕭瑾煜去集團了;后來,蕭瑾煜也會聽白嵐說話了……
小腹疼痛起來,我皺眉,按了按腹部,例假大姨媽照訪,這一次格外的痛。
這個點,我不想麻煩女傭跑上跑下。
我坐電梯下去,想去沖一杯熱飲。
端著熱飲,我站在大廳里望向樓上的房間,那個方向的一間原本是我和蕭瑾煜的,可是以后,卻可能是白嵐和蕭瑾煜的了。
突然,樓上的走廊上出現(xiàn)白嵐的身影。
白嵐搖搖晃晃地從我之前住的臥室里走出來,穿的是一件吊帶睡衣,手上舉著酒杯,往嘴里送了一口。
離得太遠,我看不清她的樣子,但猜想應(yīng)該是喝了不少酒。
“蕭瑾煜,你開門。”
“……”
“蕭瑾煜,你開門!”
白嵐走到蕭瑾煜的臥室前,抬手重重地敲門,聲音喊得很大,醉醺醺的,“你應(yīng)該知道,我白嵐等了你多少年,我十幾歲就發(fā)誓要得到你,結(jié)果呢……呵呵,結(jié)果你卻娶了別人。”
“……”
我緊握住杯子,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大廳里,看著一個女人愛慘了我喜歡的男人。
這樣的心情很復(fù)雜。
“我為了能跟上你的腳步,我去學(xué)討厭的管理學(xué),就是為的有一天能站在你身邊,不管是事業(yè)還是生活都能幫上你。”白嵐的身影東搖西晃的,仿佛隨時會倒下去,聲音帶上了哭腔,“我為你付出了多少,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
我望向那扇緊閉的房門,蕭瑾煜沒有開。
這應(yīng)該……也是白嵐培養(yǎng)感情的一種方法,她的手段真得很別致。
“我白嵐不是沒人要,我喊一聲,有的是男人撲上來……”白嵐哭著大聲說道。
“砰——”
門忽然被打開。
蕭瑾煜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我望不清他的臉,只聽到他慍怒的聲音傳來,“說夠沒有?!”
“沒有!”白嵐仰起頭,把杯子的酒全部喝盡,然后將杯子一把摔在地上,“你根本不知道我這十幾年怎么過來的,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要娶別人的時候我差點自殺?我比誰都愛你,我愛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冷漠,可你不能一直用這種冷漠來傷害我……”
說著說著,白嵐顯然已經(jīng)站不穩(wěn),整個人倒進蕭瑾煜懷里,雙手摟上蕭瑾煜的脖子試圖去吻他。
下一秒,蕭瑾煜將她直接拖進臥室,關(guān)上了門。
“……”
我呆呆地望著,身體里某個地方也關(guān)上了,渾身冰冷,我執(zhí)拗地站在大廳里等待,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很久,都沒有再開。
“你以后不要吻別的女人了,好不好?”
“為什么?”
“因為,我想你以后……只吻我一個人。”
“……”
我想起我和蕭瑾煜的對話,我想起,蕭瑾煜當時并沒有答應(yīng)我,所以他可以毫無顧忌地再去吻另一個女人嗎。
“啪——”
熱飲杯子從我手上掉落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卻只發(fā)出一點沉悶的聲響。
我伸手抓住心口處的衣服,我難受,白嵐堂而皇之進別墅、講和蕭瑾煜點點滴滴的時候我都沒這么難受……
原來,人最受不了的是親眼看見。
好疼。
以前的安懷心為了蕭錦城就這樣疼過,如今我安心又為了蕭瑾煜這樣疼……
本以為我躲在4樓只是想讓白嵐明白,蕭瑾煜不喜歡她并不是因為我的關(guān)系,她應(yīng)該弄清楚,就算她呆在這里多久,蕭瑾煜都不會喜歡她。
可是,好像是我錯了,是我太有把握了,本以為是以退為進,可是卻沒想到,竟然是退無可退。
心淪陷了,就不可能再收回來,已經(jīng)退到這里,我還有什么地方可以躲?
既然心收不回來,那就只有……丟掉。
我低頭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什么karma,什么宿命,都是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摘下戒指,我豎起手掌,戒指從我掌心滑落,上面的鉆石在下墜過程中劃出一道光芒。
隨后,我轉(zhuǎn)過身,朝大門走去。
……
“少夫人,這么晚了,你要上哪?”
在門口,我碰見了蕭右,直接被他攔住。
“我去買生活必需品。”我看向他,聲音有些沙啞,補上一句,“是女性用的。”
“呃……”蕭下有些窘,“不如我安排人去買好了,現(xiàn)在太晚。”
“不用了,你安排車送我出去就好。”
我淡淡地拒絕。
我太想出去透透氣了,蕭下皺了皺眉卻沒有拒絕。
“是。”
車行駛在凌晨的公路上,即使喧嘩熱鬧如這個城市,這個時間路上也沒有行人,公路空曠得讓人覺得害怕。
我坐在后座,頭靠著車窗,眼神呆滯,任由小腹陣陣絞痛,腦門上的汗?jié)B出來。
車,停在我和席大哥曾經(jīng)坐過的咖啡店門口。
咖啡店可能換了裝修,新的風格設(shè)計得很別致,落地一整面都是玻璃,讓人能看到外面的夜景……
我一個人走進去,點了一杯咖啡坐在角落,圓形的小桌上點著一盞淡藍色的蠟燭,火苗微小,發(fā)不出多少光亮。
我看著火苗,卻像是看到了蕭瑾煜將白嵐拖進臥室的畫面……
全身疼到痙攣。
“叮咚——”
手機里發(fā)出聲響,是信息聲。
我拿出手機,按下黑鉆home鍵查看,是有人加我為好友,我以為是我們寫作組老師,結(jié)果點開一看,是個名為“錦色榮光”的網(wǎng)名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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