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對不對?”我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你到底隱瞞了我什么?”
蕭瑾煜抬眸看向我,目光淡漠,“你覺得我會害你?”
“不會。”我脫口而出,我從未懷疑過他會害我,書中不會,如今更不會!
所以我才會一直到今天才說出來,我只是想知道我在昏睡的這段時間里,到底我父母和他做了什么,他們到底隱瞞了什么!
這兩件事不沖突的不是么。
“那就把這些全都忘了。”蕭瑾煜站起來,伸長手取走我一只手里的信紙,在我面前撕成兩半,又是一撕,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不準再提!”
信紙被撕成了碎片。
我呆呆地看著他,為什么要阻止我,我拿出脖子上的星光鏈墜,“拼圖缺了一塊不完整,重要的記憶缺了一塊人也不會完整,我想找回來。”
“不行。”
“為什么?”我不解,“到底發生了什么讓你連我父母都不讓我見?!我想知道原因。”
我是個固執的人,一旦決定去做的事情就不會輕言放棄。
我要去見自己的父母有什么錯?我想他們了,不行嗎?
“不行。”
蕭瑾煜冷冷地看著我,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口吻強勢,目光霸道。
他說不行,就是不行。
就算她肚子里有一千個一萬個疑問,都得給他咽回去。
我本來不覺得他們有什么重大的秘密,可是,我突然發現,我小看了父母倉促的離開,甚至連我結婚這么大的事情都不回來……也許很多事情我想得還是太簡單了。
這么想著,我用力地咬了咬下唇,倔強地看向他,“如果我堅持要去找他們呢?”
“那我們就離婚。”蕭瑾煜沒有半分猶豫地給出之答案,手一揚,將手中的一把碎片丟出去,黑眸直視著我,陰鷙冷漠,“如你所愿。”
碎片如雪花飛舞。
“砰——”
云河上方炸開絢爛的煙花,明亮了整棟飛鶴樓。
煙火晚會正式開始。
接連的煙火炸得很大聲,大聲地讓人耳鳴,聽不清其它。
“你說什么?”
我眸光呆滯地看著他,懷疑自己是聽錯,一定是聽錯了。
蕭瑾煜昨天為我生日預熱,昨晚送我禮物,那么堅定的和我結婚,那么堅定的對抗自己的父母,還重金打造歌之狂歡節……
然后今晚,他和我說離婚。
他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嗎……
“如果你堅持要找已經棄你不顧的父母,把他們看的比我還重要,那我們離婚后你隨便去找。”蕭瑾煜一字一字說得清清楚楚。
絢麗的煙火成了他們的背景。
聲響巨大地炸開。
“……”我突然感覺自己有些站不住,腦袋一片空白,訥訥地道,“你不能這么霸道。”
我想自己的父母怎么了?他憑什么用離婚來干涉?
他到底隱瞞了什么,會嚴重到寧愿和我離婚?
他是在和我開玩笑么?
“給我答案。”蕭瑾煜的目光冷得徹底,沒有一分一毫的感情。
“……”
看著那樣子冰冷冷的一張臉,我一瞬間迷惘了,真的是他在用心為我過一個熱鬧的生日嗎?
是生日最后的一幕驚喜嗎?先驚后喜?
是嗎?
我迷茫地看著他。
見我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蕭瑾煜等過一秒、一分鐘,然后,他不等了。
她很倔,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不到黃河心不死。
很好。
離婚都威脅不了她。
他這幾個月來做的都是為了什么?
蕭瑾煜冷冷地看著我,絕然轉身,沒有再從嘴里浪費一個字。
“蕭瑾煜……”
看著他轉身的背影,我心底突然涌起一陣害怕,好像有什么我快要失去了……
不要走。
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
聽到我的聲音,蕭瑾煜的胸口突然一陣抽疼,他駐足腳步,黑眸望向飛鶴樓外漫天的煙火,磁性的嗓音充斥著冷血,“我,你應該知道,你應該清楚這里不是書中,你不是安懷心,我也不是蕭錦城!現在的我不是非你不可;而這個世界的你,離了我蕭瑾煜卻未必活得下去。”
我幾乎要追上去的雙腳在聽到這句話后,生生地被釘在地板上。
被釘得鮮血淋漓,動彈不得。
“你說什么?”
我呆呆地問出口。
在他眼里,我一直就是這樣的角色,離了他活不了的弱者一個,他在提醒我什么?提醒我清醒一點不要做夢了?如今的他可以高高在上、盛氣凌人來決定我的一切?
“我只給你三天時間,想清楚了來找我。想不清楚,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永遠消失!”
蕭瑾煜冷漠無情地說完,抬起腳離開。
“……”
我呆滯地站在原地,眼里沒有任何神彩。
他說,我想不清楚,就別再出現在他面前,永遠消失!
他還說,如今的他不是非我不可。
我們的婚禮,在他眼里只是一場說停就停的兒戲嗎?
保鏢們立刻跟上,幾個女保鏢犯愁地站在原地,看看蕭瑾煜離去的冷漠背影,又看向一臉失了魂般的我,不知道該留該走。
“蕭總讓你們也走。”
蕭下退回來,拿走我的手機,把女保鏢們通通叫走。
飛鶴樓外,煙火漫天;飛鶴樓上,我只剩一個人。
服務員端著菜走出來只見到我一個人都傻眼了,一時間都不知道還該不該上菜。
“對不起,我先走了。”
我雙眼無神地看向服務員,禮貌而疏離地低了低頭,轉身離開。
可我離開,能去哪兒呢?
……
十個小時以前,我怎么都沒想到自己生日的最后幾個小時是這樣度過的……
我麻木地一個人走著,外面依然人山人海,人們聚在一起拍攝焰火,慶祝狂歡節,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
我從人群中擠過。
眼前反復浮現著蕭瑾煜離開時的那一個決絕背影,他的話猶如當頭棒喝打醒了我……
這個世界我不是他最好的選擇,他卻是我唯一的依靠。
所以他仍然是高高在上的王,而我只能卑微地跪下聆聽,不可反抗。
這樣的兩個人……還能繼續嗎?
這一剎,我甚至忘了自己還要去找爸爸媽媽,我反復回想著他的話,想一遍身體就冷一寸,為什么他可以說變臉就變臉,為什么他可以說決絕就決絕。
我撞到身旁的女生。
那女生的男朋友立刻緊張地把她摟到懷里,怨怪地瞪了我一眼,“好好走路行不行。沒長眼睛就回家呆著!別讓你家人放你出來!”
“對不起。”
我道歉,然后麻木地繼續往前走。
人山人海的狂歡節,我擠都擠不出去,人們在尖叫,人們在狂歡。
我第一次發現,原來不是一個人呆著才叫孤單,在一群人中央,也能孤單得可怕……
像一抹游離身體的游魂,我漫無目地地往前走。
我想離開這么喧嘩熱鬧的地方,太諷刺。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自己的鞋跟卡在路邊的縫隙里被擠斷,我才發覺自己已經離狂歡節有些遠了。
天空還綻放著煙火。
我在一家燈火通明的服裝店前坐下,坐在冰冷的臺階上,脫下腳上的鞋子。
我的鞋跟不高,只是有些細,就這么斷了。
我拿起另一只鞋子,奮力地掰斷鞋跟,可這只鞋跟卻異常頑強,怎么掰都掰不斷,哪怕我用上全身的力氣,鞋跟就是不斷。
我的手被勒出紅印。
我索性將鞋跟也卡進路邊的縫隙,奮力去掰。
“……”
有路人走過,看著我這狼狽的樣子紛紛轉頭和同伴竊笑私語。
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蕭瑾煜說的對,我離了他未必活得下去,離開兩個小時不到,我就連自己的鞋子都搞不定。
一抹暖意淌過面頰。
我伸手去撫摸眼睛,才發覺自己哭了。
原來,失戀就是這種感覺。
心臟像被人掏走,胸口就這么在街頭空洞洞漏著風……
我心想著,伸手抹去眼淚,淚水卻越來越多,根本控制不住,幾乎是洶涌而至。
不想再在街頭被人看笑話,我站起來,穿進鞋子里一高一低、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我用自己的卡開了一個便捷式酒店房間,開了房,我走進去,換上里邊的一次性拖鞋,人像突然間被抽光力氣一樣癱坐在地板上。
離開蕭瑾煜,離開蕭家,我才發現無處可去。
不能去找席家的人,不能見可可她們!
原來我已經無家可歸了!
還真是……悲哀。
我用盡力氣從地板上站起來,撲倒在床上,身體沉甸甸的,莫名的難受,我掀開被子想躺一會兒。
一掀開,卻看到枕頭邊擱著一個避-孕-套。
還是用過的。
“……”
我受驚地從床上站起來,拿起紙巾擦拭自己的手,拼命地擦,恨不得擦下一層皮來,下一秒,我受不了地撲到電話前,拿起酒店房間的電話打蕭瑾煜的手機號碼……
蕭瑾煜,我要回家。
快點。
按下幾個數字,我停下來。
電話從我手中滑落下去……
尋找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和留在蕭瑾煜身邊對我來說根本沒有可比較的,如果真要選,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后者……
可是,我真的該回去么?
蕭瑾煜一旦不要我,我就什么都不是了,也什么都沒有了。
回去算什么呢,我就是一根攀附蕭瑾煜的藤蔓,我能給他帶來什么?花他的錢、住他的房子、浪費他的時間……除了那點夢,還有什么?
我竟然聽到從他嘴里親口說出來,他不是非我不可。
他隨時都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不是白嵐,也會有更好的女人,比我好一千一百倍的女人。
他既然這么說,就算我回去了,以后遇上讓他更感興趣的女人,我還能剩什么?
我必須清醒的認識到,夢就是夢,現實就是現實。而感情里最可悲可笑的是,我視他唯一,卻才發現,我只是他的選擇之一……
我癱坐在地上,伸手抓住心口的衣服,難受,真的好難受。
蕭瑾煜,你怎么可以那樣說……
怎么可以。
當你不是蕭錦城,我也不是安懷心的時候,我們的感情竟然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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