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大門,我就看到漆黑色大鐵門上一灘濺上去的血跡,一股血腥味從古堡里傳來……
我驚呆地睜大了眼,猛地反應過來,古堡之所以安靜,不是因為沒有進攻,而是惡戰已經結束。
結束了……
“……”
想到這,我的身上有些發冷,忽然害怕進去,我的雙腳打哆嗦地往后退,卻被蕭瑾煜硬拉著往里走。
“你不想知道,誰贏了么?”
蕭瑾煜看透著我卻步的想法,回眸涼涼地看著我眼中的害怕。
是席錦榮的精心部署打敗了他安排留下的人;還是他的人拿下了席錦榮……
“……”
誰贏?
我搖頭,我只要他是平安的,席大哥也是平安的。
其它的,我都無所謂,誰贏誰輸,重要么?
我的搖頭蕭瑾煜并不放在眼里,只是拖住我的手往里走,我的鞋子踩過草坪,一抹血跡沾到我的鞋子上……
驀地,蕭瑾煜停住腳步,往前看去。
我順著他的視線朝前看去,只見一棵樹下,兩具尸體并排躺著,爆頭而死,額頭上都是一個血淋淋的窟窿,雙眼緊睜不閉,草坪上全是被拖行過的血跡……
我害怕地抓緊了蕭瑾煜的手。
“蕭瑾煜,我不要看了。”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那是我的人。”蕭瑾煜的目光陰沉到極點,聲音涼如冰水,視線落在地上拖行的痕跡,“你的席大哥沒事。”
席錦榮留下了人在清理現場。
席錦榮,贏了。
“我……”
我剛要說話,蕭瑾煜猛地一把將我拉到身后,拔出槍就朝某個方向連開數槍,隨著震耳如雷的槍聲響起,我站在他背后往前望去,只見拐角的墻邊有人影一一倒下……
人命如此不堪一擊。
那畫面和我夢境中的幾乎一模一樣,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猙獰恐怖。
幸好,蕭瑾煜在我身邊,他沒事。
我忍不住反手握緊蕭瑾煜修長的手,握得很緊,鉆石戒指烙在他的掌心……
蕭瑾煜低了低眸,看向我的手。
眼前浮現的,是安心和席錦榮牽手的畫面,嫉妒如針尖般瘋狂地扎著他的身體。
“我們走吧,蕭瑾煜!我們走吧。”
我哪知道蕭瑾煜在想什么,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也緊抱著他的胳膊,哀求地說道。
我只想離開這里,遠離這里濃烈的血腥味。
夢中,書中,現實,所有的血腥讓我害怕到顫抖……
“急什么。”
蕭瑾煜拖著我往古堡里走去,古堡里的狀況比外面更為慘烈,墻上、柱子上、長毛地毯上……到處都飛濺著鮮紅的血跡。
像是被滅了滿門一樣。
尸體一具一具,或在樓梯上,或在轉角處,死狀慘不忍睹。
從衣著來著,死的多數是蕭瑾煜的人,我隱約中也明白席錦榮可能贏了……
“砰砰砰——”
蕭瑾煜幾乎是不尋遮擋物,卻靈敏地找出躲藏在內席錦榮的手下,一一開槍射槍。
我自認沒用,我只敢抓住他的手,只敢躲在他的身后。
他一開槍,我嚇得動都不敢動。
這不是故事,不是假的!
我和蕭瑾煜從一具具死狀慘烈的尸體旁走過,我的小腿在打顫,站都快站不穩了。
“砰——”
蕭瑾煜伸手用力地推開一扇扇門。
越是往里,尸體、血跡越多。
我看著到處濺飛的血跡,精神近乎崩潰,如果不是蕭瑾煜在我身邊,我應該已經昏過去了。
蕭瑾煜在一扇門前停住了,門上的血跡濃稠,像傾灑過去一般,血腥直鉆入人的嗅覺。
“……”
我見他停住,疑惑地看向他。
“他們的房間。”蕭瑾煜看著門上的血跡,一字一字說道,聲涼如冰。
艾琳和蕭震天……就被軟禁在這里么?
“他們不是被你轉移了么?”
還來這里干什么?
我受刺激過度,連說話都不自主地打著顫。
“我沒轉移。”
“為什么?”他不是洞悉了席錦榮的計劃?
“為你。”
“……”
我不明白,只見蕭瑾煜一手拿著槍,緩緩抬起雙手覆上笨重的門,有兩秒的停頓后,蕭瑾煜臉色陰霾地推開——
門在我眼前被打開。
里邊是一個偌大的房間,古典的歐式裝璜,偌大的床,花紋繁復的地毯上濺著點點血跡,空無一人。
寂靜如死。
只剩下一個被打開的窗戶,風從外面灌進來,窗紗被吹得浮動,輕輕地飄揚飛舞。
窗口的地上,掉落著一件墨綠色的女式披風。
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有人。
“你……父母呢?”我茫然地看向他。
“被抓走了。”
“……”
被席錦榮抓走了?那他怎么不早轉移走?
我剛想張嘴問,蕭瑾煜已經抬起步子走進去,怕席錦榮還有手下在古堡里,我使出所有的力氣將沉重的門關上。
一回頭,就見蕭瑾煜將槍丟在一旁,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披風。
我望過去,那一剎那,我看到了他修長的手指在顫抖。
他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蕭瑾煜……”
“有一年圣誕節,他們回來陪我過。”蕭瑾煜忽然出聲,聲音喑啞,沒有感情,卻有著陰天的壓抑,“那是我第一次,和父母一起過圣誕節。”
“……”我怔怔地看著他。
蕭瑾煜握住手中的披風在窗邊的地上坐上,背靠著墻壁,眸光落在披風上,修長的五指抓得很是用力,指尖泛白。
我走到他面前,慢慢蹲下,我這才發覺他的臉色很蒼白,氣色很差。
是因為蕭震天夫婦被抓走了吧。
“其實,他們一直對我很好,只不過那種好的方式讓我接受不了。”他在不停的說著……
“我們去找席大哥。”我緩緩抬起手,將手擱在他屈起的膝蓋上。
我不想看他這個樣子,消沉得不像他蕭瑾煜。
“他是蕭震天,還是那個滿眼皇權的男人,有時連我都分不清。”蕭瑾煜卻像沒聽到我的話一樣,低眸看著手中的披風,自言自語般地道,“但是,這輩子,他們對我很好,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知道。”
我蹲在他面前,聽著他低沉的聲音,眼睛不自覺的有些濕潤。
他說的其實我明白,他父母做了再過份的事都好,對他……那還是他的父母。
“母親的身上有香氣。”蕭瑾煜說著,將披風放到鼻下輕嗅,片刻,他又拿起披風遞向我,像個孩子似的,眼睛灰蒙蒙地看著我,“你聞聞。”
“……”
我呆了呆,沒有動作。
我怎么可能去聞一直都想置我于死地艾琳的東西。
幾秒后,蕭瑾煜像是明白過來,眼中有著了然,將披風收了回去,“我忘了,你恨她,你要她死。”
他明白,他都明白。
“蕭瑾煜,你別這樣子。”我心疼地看著他,手略過那披風搭到他的臂彎上。
“你還不走?”蕭瑾煜一雙沒有光亮的眼睛凝視著我的臉,嗓音低啞,“不去找席錦榮享受你們勝利的果實?”
不用留在他這了。
一切都已經結束。
“你怎么還這樣說,我說了,我不是來報仇的。”我覺得冤枉,如果我只想報仇,我連來都不用來,讓席錦榮去做就好了。
蕭瑾煜笑了,唇角的弧度異常妖冶,沒有半分相信。
“我成全你們了。”蕭瑾煜笑著看我,薄唇微動,“我沒轉移父母,我就讓他們呆在這里,等著席錦榮前來……”
“……”
“我也可以守著父母到最后一刻,但你喊我了。”蕭瑾煜看著我道,“你喊我了,我就控制不了自己的雙腳。安心,我怎么就那么放不下你呢?”
最悲哀的自嘲。
他說,安心,我怎么就那么放不下你呢?
“……”
我呆呆地聽著,原來,他本來想守著他父母和席錦榮對抗,是我……是我把他叫了出來。
可我,只是不想他受傷。
蕭瑾煜凝視著我的臉,英俊的臉蒼白,一雙眼睛灰沉沉的,讓人看了難受。
我說道,“還來得及的,我們去找席大哥,蕭瑾煜,我們現在去找席大哥,這里不是你買下的嗎?在席大哥離島以前,你能找到他們的……”
來得及的。
一定來得及。
“來不及了。”蕭瑾煜說道,薄唇忽然抖了下,一字一字沒有語調地說出口,“我讓他們吃了安眠藥,在他們身上綁了微型炸彈,移動后一個小時爆炸。”
“……”
我震驚地睜大了眼,一陣一陣寒意朝我身上襲來,“你說什么?!他們?哪個他們?蕭瑾煜,你胡說的是嗎?”
“他們,我父母,我的親生父母。”
“……”
我徹底呆住了,身體不由自主地打顫,難以置信地看著蕭瑾煜若死灰般的臉。
他給自己父母綁了微型炸彈,他瘋了嗎,那可是他的父母!
“為什么?!”我完全不能理解。
他明明是在乎他父母的。
他怎么可以這樣……
蕭瑾煜目光灰暗,直直地凝視著我,聲音像是從喉嚨里艱難地擠出來,“他們死在你手里,你會選擇陪葬,既然如此,不如就死在我手里……你還能活著。”
既然她不能放下恨,那所有的罪,他一手承擔了。
他承擔過父母的罪,現在,也承擔下她的罪。
“……”我呆呆地聽著他的話,眼淚一下掉落下來,聲音瞬間變啞了,“我沒有,為什么你到現在還認為我是來報仇的。”
我不是。
我是為了他才來的,我不是來報仇的。
我已經吧把書中的事情忘掉了,我在接受現實。
我的養父母我都已經不恨了,怎么可能還想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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