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監(jiān)獄回來后,夏正賢總是心神不寧的。
他四處打探著鈺沁的下落。
在這座城市,早已沒有了可以讓她容身之處,既然她被提前獲釋了,又會去哪里呢?
難道,她真的狠心到連自己唯一的女兒都不愿意再見了嗎?
低調(diào)卻不失奢華地別墅。
“木希,以后如果沒什么事的話盡量呆在家里,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玉嫂去做就可以了。”
事到如今,秋黎末也只能把玉嫂重新叫回家里,不管怎么樣,夏木希,真的不可以再輕易露面了。
“怎么了?好端端的為什么突然說這個?”
“你的身子不好,天氣也變得越來越冷了,所以還是盡量呆在家里。”
“原來你擔(dān)心的是這個啊。沒事的,偶爾出去透透氣也挺好的。”
“聽我的,好嗎?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再生病了。”
看到男人如此認(rèn)真地說著這種話,夏木希還有什么理由去拒絕他呢。
“我盡量吧。”
女孩的話,終于讓他暫時松了口氣。
因為他知道,她是一個說到就會做到的人。
幾天后。
由英國飛往國內(nèi)的航班準(zhǔn)時降落。
一位頭發(fā)花白的女人從出口走來。
混在人群中的她,普通到根本無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黎末,孩子,我終于回來了。
夏正賢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將鈺沁的事告訴秋黎末。
因為他擔(dān)心,盡管過去了那么多年,鈺沁對木希的那份厭惡恐怕還是沒有消除。
更何況,木希現(xiàn)在回來了,萬一她們不經(jīng)意間突然遇到,恐怕也會落得個非常尷尬地局面。
“黎末,你現(xiàn)在忙嗎?”
市長辦公室,夏正賢撥通了秋黎末的電話。
“爸,有什么事你說。”
“是這樣的,有件事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了,只是之前一直在猶豫。是關(guān)于鈺沁,前幾天剛好是她刑滿的日子,我去監(jiān)獄并未等到她,后來得知她被提前獲釋了。我托人尋找過她,但這么多天了卻一直沒有消息。”
“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倒是沒有,也許是我多想了吧。畢竟,她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也是罪有應(yīng)得,可是,我擔(dān)心,她對木希,心里可能還會有些芥蒂,所以··”
“我明白了,這件事你不用擔(dān)心了,我會處理。”
“嗯,如果找到她的下落,你告訴我一聲。還有,盡量避免讓她和木希接觸吧。”
“嗯。”
放下電話后,秋黎末直接以少將的身份給監(jiān)獄打了電話。
仔細(xì)了解了情況后,他又叮囑相關(guān)人員將鈺沁出獄那天監(jiān)控里所拍到的所有畫面整理好后傳給他。
這時,他突然想到,都過去這么久了,為什么安排去調(diào)查斯憶圣的人還是沒有消息呢。
“喂,事情查的怎么樣了?”他主動聯(lián)系那個人。
“目前掌握到的信息很少,只知道斯憶圣主要生活在英國,是一名醫(yī)生,同時,還做著慈善事業(yè),而且,也并未查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既然這樣,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那端的人停頓了一下,然后又繼續(xù)說著。
“雖然說出這種話非常不負(fù)責(zé)任,但我也不想對您隱瞞。在調(diào)查斯憶圣的過程中,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并沒有那么簡單。可是,無論我使用什么方法,就是無法去證實我的猜想。”
“也許,那僅僅只是你的直覺而已。”
“您要知道,做我們這行的,可是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與其說是相信,不如說依賴更為準(zhǔn)確些。”
“所以,你是想讓我再多給你一些時間嗎?”
“如果您允許的話,我相信自己可以給你一個非常滿意的答案。”
“好。”
晚上八點。
夏家門口。
一位穿著有些破舊衣服的女人一直站在門外,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一片,原本水滑的肌膚也已變得干枯,那張臉,布滿了皺紋。
夏正賢的車剛駛到離家不遠(yuǎn)的地方時,便看到了那個瘦弱地身影。
車子緩緩地向女人靠近,直到停在了她的身邊。
夏正賢仔細(xì)打量著那個女人,他只是在確認(rèn)。
當(dāng)女人也看向他時,夏正賢終于看清了女人的模樣。
不到七年的時間,她,怎么變得這么蒼老了。以前,明明是那般高貴優(yōu)雅地女人,如今卻···
夏正賢從車?yán)镒叱鰜恚说难壑校缫燕邼M了淚水。
“正賢··”女人喚著他的名字。
夏正賢一時喉嚨干澀地竟無法發(fā)出聲音。
“正賢,我是鈺沁啊,你難道不認(rèn)識我了嗎?”看到毫無反應(yīng)的男人,女人又繼續(xù)說著。
“你··什么時候出獄的。”
“已經(jīng)出來有一段時間了。”
“那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來找我。”
“其實我也是猶豫了很久。原本今天過來,也只是想要偷偷地看上幾眼就離開的,更沒有打算要見到你。”
“離開?去哪兒?”
“某個街頭?無所謂,只要能夠有個安身的地方就好了。”女人擠出苦澀地笑。
“那小溪呢,你難道也沒有打算見她嗎?”
“我當(dāng)然想要見她啊,只是,我這個樣子··我不想讓孩子看到我這副模樣。”
“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也無法改變你是小溪親生母親的事實。”
“那你同意我去見小溪了嗎?”
“她是你的女兒,我不會去干涉。”
“謝謝你正賢··”女人感動的一塌糊涂,眼淚混合著鼻涕一起流出。
夏正賢看著女人那消瘦地身體,還有那一身破舊單薄地衣服,心中也實在不忍。
“既然已經(jīng)來了,就去看看孩子吧。”說完后,他便向屋里走去。
女人趕忙將臉上的異物擦干凈,然后跟在男人的身后一起進(jìn)了屋。
沉睡中女孩的房間。
女人緊緊握著女孩的手,眼淚,再次涌出。
“小溪,媽媽來了。”干枯的手輕輕觸碰著女孩沉睡的臉,“對不起,一切都是媽媽的錯,是媽媽對不起你。”
夏正賢默默地離開了房間,不想打擾她們母女團(tuán)聚。
他剛離開后,女人便直接將女孩的手甩到一邊。
那抹慈愛悲痛地眼神,瞬間變得陌生,冰冷。
女人將臉靠向女孩,嘴角,露著詭異地笑容。
“夏溪呀夏溪,真難為你以這種姿態(tài)活了這么多年,既然那么不愿意死,為什么不試著醒來呢?像這樣茍延殘喘的活著,你和你母親的仇,又要怎么去報呢?要知道,你在飽受著煎熬時,夏木希,可是過得非常幸福快樂呢。怎么樣?就這么放過她?還是··醒來呢?”
女人不停地在女孩耳邊說著刺激她的話語,就像是,在念著某種咒語一般。
忽然,耳邊傳來漸近的腳步聲。
女人立刻又變回了原來那副模樣。
“小溪,媽媽錯了,只能怪媽媽的嫉妒心太強(qiáng)了,怪媽媽太愛你爸了,所以,擔(dān)心你爸爸因為木希不會再愛我們了,不會要我們了,所以才會做出那些蠢事,還連累了你。木希其實是個非常好的孩子,媽媽真的特別后悔對她所做的一切,如果可以,如果時間可以重來的話,媽媽一定會像對你一樣去對她,如果可以的話,媽媽真的很想對那個孩子說聲對不起,無論她原不原諒我,都沒有關(guān)系,媽媽只是想要真心實意的跟她道歉。小溪,你覺得木希會愿意見我嗎?”
門外,男人的手一直緊緊地握在一起。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dāng)初呢。
“這些衣服,你先拿去穿吧。”夏正賢平復(fù)了一下心情,然后走進(jìn)房間。
“這些衣服,你還留著啊··”女人接過夏正賢手中的衣服,眼淚一直止不住的往下掉。
“小溪的狀態(tài)一直都是這樣,不算好,也不算壞,醫(yī)生也說了,最近她恢復(fù)的很好,所以,說不定會醒過來。”
“謝謝你還愿意替我照顧她,是我們母女欠你的。”
“不要再說了,過去的事情誰都無法改變,以后,也不要再提起了。你,就安心的過你的日子就好。”
“正賢,對不起。紫璇的事,其實,一切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我太嫉妒了,所以才會··其實,我和紫璇,原本是一對很好的姐妹的,都怪我,是我親手將這一切毀掉的。當(dāng)年我··”
“好了,不要再說了。既然法律已經(jīng)讓你付出了代價,那么所有的事情,就讓它們徹底結(jié)束吧。”
“這份罪孽,我會帶著它一直走到死去的那一天,等到了那個世界,如果可以見到紫璇,我一定會向她懺悔,懺悔我對她所做的一切··還有,正賢,你可以讓我見木希一面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當(dāng)面向她贖罪。”
“這··”夏正賢有些猶豫。
“不可以嗎?這么多年了,木希應(yīng)該和黎末過得很幸福吧,也是,如果我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話,肯定會給她徒添煩惱的吧。算了,就當(dāng)我沒說,你也不用為難了。”
“你是真心想要和木希道歉的嗎?真心想要請求她的原諒嗎?”
“正賢,我是真心的,我已經(jīng)變了,我已經(jīng)不再是原來那個驕橫跋扈的鈺沁了,現(xiàn)在的我,只不過是一個無家可歸,年老體衰的老太婆而已。只要孩子們過得好,只要木希能夠原諒我,不管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別無所求了!”女人非常真摯的說著,那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我知道了。”
“你答應(yīng)了嗎?”
“畢竟,我也不想讓大家一直都活著仇恨與痛苦之中。”
“謝謝你正賢,謝謝你!”女人激動地抓著面前男人的手。
忽然她的身體劇烈晃動了一下,緊接著,便慢慢倒了下去···
一切,只不過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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