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林伯伯和......”楚若珺先上去通報,話說到一半匆忙改口,“林帥和楚將軍來了。”
“我爹?”林長天雙眸一亮,就要下去迎接,被楚若珺攔了一下,“先把臉上的喬裝洗了吧。”
“沒錯!”
沈立笑了笑,拿起濕潤的手巾擦去臉上的那塊紅胎記,這還是林長天買了一盒胭脂,給他涂上去的,林長天一把扯下自己臉上的胡子,粘的他臉上的皮膚動紅了。
待到一切都收拾好了,皇上才微微一笑,“快宣他們進來。”
“臣等恭迎皇上回京。”兩位臣子跪在皇上腳邊,朗朗音質,在安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那一剎那,沈立似乎看見天空投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澤,使得他的眼眸光亮。
沈立凝視著他們,低啞的聲音里明顯壓抑著激動,“平身......平身。”
林帥剛直立起身,林長天就笑著跑過去,“爹。”
“回來啦。”林帥看著明顯黑瘦了不少的林長天,用力握了握他的肩膀,低聲說道:“一路辛苦了。”
一直在趕路,林長天手臂上的箭傷只是涂了些金瘡藥,到現(xiàn)在還沒有好利索,被他這樣一捏,感覺整條胳膊都有些痛,不過林長天卻不想讓他知道,只是咧了咧嘴,笑道:“末將職責所在,不辛苦。”
林帥微微笑了下,眼中閃過一絲愛惜。
楚將軍岔開話題,“明日一早,就可以護送皇上回京了。”
皇上的神色有些別扭,“沈頤他恐怕不想讓朕回去。”
是啊,他要是想讓自己回去,這一路上的刺客和盤查又是怎么回事。
“刺客一事,臣一定會徹查到底。”林帥正色道:“刺客的事,多半是邵國公所為,未必和今上有關系,再者說,當初今上即位的時候,可是說暫攝帝位,如今正主已然回歸,就再也沒有占著皇位不放的道理。”
“若珺,皇上回來的消息只有我們知道,為了防止奸細,你先出去把風。”楚將軍對她說道。
楚若珺點頭,轉身離開,將門嚴實地關好。
她知道他們要說的是關于沈頤的事,所以讓自己出去避嫌,這點道理她怎么會不明白。
“就算今上占著帝位不歸,滿朝文武也不會答應。”楚將軍接著道:“今上不過是仗著邵家的勢力,幾乎是邵家的傀儡,今上和皇后夫妻一心,奪取了邵太后手里僅剩的一點兵權和財權,經(jīng)過幾戰(zhàn)下來,國庫早已虧空,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財權了。”
“楚將軍此言不假,今上縱容邵家已經(jīng)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邵皇后在剛成為皇后娘娘的第二天就去索要鳳印,邵國公原本中毒在床養(yǎng)病,后來病好再度上朝,不少朝臣見狀都去依附邵家,已成尾大不掉之勢,但是也惹得那些清高的臣子們不滿,恨不得邵家立刻倒臺。”林帥接口道:“所以點齊兵馬,深夜入宮,臣有必勝的把握。”
沈立靜靜的聽完他們所說,才道:“這樣,朕不就是逼宮嗎?”
“皇上,可不這樣的話,是奪不回來帝位的啊。”林帥皺了皺眉,“今上在還是齊王的時候表現(xiàn)的風度翩翩,清心寡欲,可是人心是會變的,他在登基后表現(xiàn)的和之前可是截然相反,難道刺客之事還不夠明顯嗎?從他拒絕付第二筆贖金贖回皇上的時候,恐怕就已經(jīng)有了私心。”
“你說的不錯,兩位愛卿能在朕落難時來救朕,朕感激不盡。”沈立認真道:“但是這件事,你們且容朕想一想。”
“且容朕想一想。”
鏢局正在清理戰(zhàn)場,楚若珺也不回去了,就在這間客棧歇息一晚,明日早點去叫弟兄們集合,然后和師父還有嬌娘好好的告別。
又要告別了呢,好不舍啊。
楚若珺很打了個哈欠,很沒形象地仰躺在了床上,連掀開被子放到自己身上都不想動。
也許是這些天她真的累壞了,身體處于缺覺狀態(tài),沾著枕頭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若珺,你睡了嗎?”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屋里并沒有人回答,可是要是睡了的話,怎么連門都沒栓,一推就推開了。
有腳步聲傳來。
楚若珺猛地驚醒,從床上一咕嚕坐起來,喝道:“誰?”
那道腳步聲頓了一下,楚若珺看清楚了之后才松了口氣。
“林長天?大晚上的你來干什么,剛剛把我嚇死了,這幾天老覺得有刺客。”
“你連門都不關,誰都能進來。”林長天說著,嘴角帶著一絲埋怨。
楚若珺揉了揉額頭,勉強坐正了身體:“你來了正好,我有事要問你。”
“嗯。”林長天依然站在那里,清瘦挺拔的身體,莫名讓人覺得有些壓迫感。
有毛病啊,在自己面前還有這么強大的氣場,用得著嗎?
她嘟囔了一句,眼神一掃,指著桌邊的凳子:“坐下說。”
林長天挑了挑眉,從善如流的在他對面坐下。
楚若珺清了一下嗓子說道:“這次能夠平安回來,還要多謝你的幫忙。”
“本來也是我的分內(nèi)事。”林長天看了她一眼。
楚若珺從床上下來,做到他對面,“其實吧,我以前覺得你這個人非常不靠譜啊,就會惹我生氣,但是現(xiàn)在我對你的印象有些改變了。”
她想了想這些天他的表現(xiàn),不得不承認他還是很靠譜,非常讓人安心的。
林長天扯了扯唇角:“是嗎?你從前對我是什么印象?”
“......從前的事就不說了。”楚若珺笑了笑,“我們把在金國發(fā)生的一切都忘掉吧。”
林長天的眉心動了動,目光微微收斂:“具體指什么事?”
“就是......”楚若珺的手指在桌子上畫著圈,“就是我當時怕你死了,你說什么我都答應......”
林長天的手緩緩的收緊,抬起頭,臉上面無表情,那雙晶亮的黑眸里驟然爆發(fā)出一股銳利的光芒。
楚若珺被他嚇了一跳:“怎么了?”
林長天的目光暗了下來,他沙啞的開口:“你說的是你答應嫁給我那件事。”
“我當時怕你死了嗎。”楚若珺想了想,“要是那時候不順著你說,你恐怕噴出一口老血就不省人事了,而且那些都是在金國發(fā)生的事,現(xiàn)在到了陳國,就不作數(shù)了。”
林長天“呵”了一聲:“若珺,我實話告訴你吧,皇上回去之后,必定要爭奪皇位,沈頤要是直接讓出來,他還是以前的那個齊王,還是有懷有身孕的齊王妃的齊王,而沈頤要是不肯交出皇位,多半是......”
林長天冷冷的看著她,許久沒有說話。
楚若珺被他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
甚至還有一些心虛。
多半是,兄弟相爭,血流成河,不知道誰會贏。
不過林家不會幫沈頤的,就憑林長天,他就不想讓沈頤當皇上。
“這件事回去再說吧。”楚若珺咽了一下口水,“反正你把在金國發(fā)生的事忘掉就好。”
“呵.....”林長天低笑了一聲,“我就不忘,還要日日夜夜反復想。”
“你愛想就想吧。”楚若珺哼了一聲,“反正我忘了,你說什么我都不記得。”
他忽然笑了笑:“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這戰(zhàn)場上了和沒上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難道上了戰(zhàn)場之后就要變得很嚴肅嗎?”楚若珺笑了笑,“我把那些殺人的場景也都忘掉啦,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楚家大小姐,整日不學詩詞混吃混喝等死。”
林長天輕笑了一聲,看著她不語。
反正他自己樂意不忘,楚若珺也不能打開他的腦袋把那段記憶取出來,他愛怎么琢磨就怎么琢磨吧。
林長天依然目光深深的打量著她。
“那.....沒事了。”楚若珺被他看的莫名奇妙,“你可以回去了,我要睡覺了。”
“嗯。”他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忍了忍,轉身離開了。
楚若珺這次認真的拴上了門,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滾去睡覺了。
次日一早,皇上經(jīng)過一夜的思考,認真道:“朕昨晚想過了,如果沈頤愿意歸還帝位,朕會詔書給他一個榮耀的稱號,還會封他的孩子為太子,但是如果他不愿意,就另當別論了......”
楚若珺聽了之后心里微微安定了些,只盼著親兄弟之間不要動刀,不要兵戎相見。
但愿沈頤愿意讓位,但愿他還可以坐回之前那個云淡風輕的齊王。
楚若珺不方便和皇上一起回去,她本就是偷偷混進去的,所以換了一身男裝,和楚將軍先回皇城安排百官效應,由林帥和林長天護送皇上回京。
“皇上回京,閑人避讓——”
“皇上回京,閑人避讓——”
白色的駿馬上,沈立身姿挺拔,臉龐堅毅,尤其是他看向子民眼里所流露出來的目光,令人動容。
無數(shù)百姓高興歡呼,“皇上回來了,皇上回來了!”
皇城兩邊,百姓夾道歡迎,看到皇上平安歸來,無數(shù)人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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