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間,上房派來報(bào)信的丫鬟已經(jīng)跑來了。
“奴婢給大夫人,大奶奶請安。老太太讓奴婢過來大夫人過去見客!
黎氏聞言很是意外。
她才剛剛到家,椅子還沒坐熱乎呢。老太太方才明明讓她好生休息的,怎么又會突然讓她過去見客……
說實(shí)在,黎氏現(xiàn)在累得一步都懶得動,恨不能立刻梳洗梳洗,便倒頭就睡,睡她個昏天暗地。
黎氏對著那丫鬟問道:“何夫人不是在上房嗎?怎么樣?二夫人和她談得可還順利?”
那丫鬟面有難色,搖頭道:“回大夫人的話,談得不妙。何夫人咄咄逼人,把老太太和二夫人說得都沒了話說。所以……所以……”
所以,老太太才會派人請黎氏過去,似乎是需要幫助的樣子。
黎氏眉心微蹙,稍有猶豫,卻聽丈夫朱峰開口道:“既然母親喚你,你就趕緊過去看看吧,能幫上什么就幫什么。”
黎氏有些不情愿地點(diǎn)了一下頭,“知道了。”說完,輕嘆一聲站起身來。
她的話音剛落,沈月塵也跟著起身道:“月塵也隨您一起去!
黎氏回頭看她:“你去做什么?還是先歇著吧。”
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總得有點(diǎn)表示才行,
沈月塵上前一步道:“雖然幫不上什么忙,但多個人多個辦法,讓月塵跟您一起去吧。”
黎氏正乏得很,有她陪著倒也正好,索性點(diǎn)頭道:“那好,你跟我過去看看吧?纯催@何家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朱峰聞言輕咳了一聲,示意妻子不要多言。
黎氏看了一眼丈夫,又看了一眼兒子,道:“你們爺倆先說過會兒話,我們?nèi)トゾ突。?br />
黎氏攜著沈月塵一路來到上房,待見老太太和柴氏悶悶不樂地坐在房里,便知情形遠(yuǎn)比丫鬟說的還要嚴(yán)重。
“親家夫人哪去了?”黎氏率先開口問道。
老太太道:“這會正在院里和女兒互訴心事呢。真是的……這會,還不知道她們要怎么編排咱們呢!
黎氏雖然離家多日,但一直和家中互通書信,所以該知道的,她都知道。
“笑話!何家自己丟人丟臉,做了這等丑事,還有什么臉面來指責(zé)咱們?”
黎氏的脾氣直,說話不喜歡繞彎子,“要我說,既然何家這么不識好歹,您犯不著和她們客客氣氣。趕緊讓錦綸把休書寫好,拿出來按上手印,然后讓何家今天就把何雅琳帶回去,彼此兩清為好!
柴氏聽了這話,不免抬頭看了黎氏一眼,心情稍有不悅,暗道:“到底是看熱鬧不怕事大。何家就算再怎么胡攪蠻纏,也是官家,何況,何雅琳的父親在官場打拼多年,結(jié)交了不少權(quán)貴之人,哪里是說得罪就得罪的!
老太太也覺得使不得,便道:“還沒到撕破臉皮的時候,且再看看吧。之前,雅琳那孩子不是說不想留下來嗎?她不是自己說要走的嗎?既然想走,那就跟著她娘親回去,豈不更好!
黎氏不贊同道:“一時的氣話,哪里能算得了數(shù)!
何雅琳縱使再刁蠻,再要強(qiáng),也不是沒腦子的人。女子一旦被休回娘家,這輩子就算是徹底完了,哪里還有什么希望可言,更不用說還要被人們天天指著后脊梁骨,議論不停,這樣的日子,簡直和地獄沒什么分別。
黎氏料定,何雅琳說得只是一時氣話,并不是真心想要離開朱家。
老太太想了想,看向了一直低頭不語的沈月塵,忽地問道:“月塵,你是怎么看的?”
仔細(xì)說來,這件事和她也是有點(diǎn)關(guān)系的,而且,她也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自然有說話的資格。
沈月塵眸光一閃,微微沉吟道:“月塵和大夫人的想法一致。二奶奶為人莽撞,嘴比心快,她那么在意二弟,絕不會輕易離開的。”
此話一出,老太太頓時又是一聲嘆息。
“麻煩!麻煩!真是麻煩!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倒也好辦。偏偏攤上何家這樣的半高不低的人家,真是讓人難辦啊。”
正在大家煩悶之時,門外的丫鬟再次通報(bào)道:“老夫人,二少爺過來了!
柴氏聞言一愣,心想,他過來做什么。
說話間,朱錦綸已經(jīng)踏步進(jìn)來,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陰沉沉的,像是悶著氣來的。
柴氏站起身來道:“你怎么過來了?”
朱錦綸先向長輩們一一行過禮之后,方才回話道:“我是來見何夫人的!
柴氏微微蹙眉:“你見她做什么?她現(xiàn)在對你可是一肚子的不滿呢!
朱錦綸低頭道:“兒子知道,不過沒關(guān)系!
“什么沒關(guān)系?你憑什么聽她那些胡言亂語的廢話。你先回去,等事情有了結(jié)果,你再出面也不遲。”柴氏說完這話,便上前推了推他的肩膀,道:“你先回去,別留在這里!
老太太也道:“是啊,你在這里,說起話來也不方便,反而不好。”
朱錦綸聞言只好作罷,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須臾,丫鬟們來報(bào)說,何夫人和二奶奶說過了話,正一起往這邊來呢。
柴氏不自覺地整整衣襟,深吸一口氣道:“看來又要浪費(fèi)一番唇舌了!
母女執(zhí)手相看淚眼,皆是哭得雙目通紅。
何夫人帶著女兒來到上房,直奔老太太興師問罪道:“你們朱家實(shí)在是欺人太甚,怎么可以把好端端的人折磨成這個樣子?她就算有錯在先,也不該被軟禁虐待……她一日沒有離開朱家,便一日都是你們朱家的媳婦,你們怎么能狠下心來這么對她,真是太過分了!
老太太見她說的咬牙切齒,便道:“我們只是讓她閉門思過而已。衣食用度,一應(yīng)不缺,身邊還有人端茶倒水的伺候左右,這樣的待遇,難道還算得上是虐待嗎?”
何夫人看著女兒消瘦的臉頰,眼中滿是心疼。
“事到如今,昧心狡辯還有什么用?你們看看雅琳的樣子,瘦得就快剩下一把骨頭了,難道她是過了什么好日子,才會變成這樣的嗎?”
近來,何雅琳一直心事重重,寢食難安,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不少,好在,年紀(jì)輕輕底子好,只是看著憔悴,身上卻并無大礙。
老太太不理會她的無理取鬧,只對著何雅琳道:“你來說,你來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清楚,我們朱家這段日子可有虧待你什么?”
何雅琳故意沉默不語,一句話也不說。
老太太見狀,忍不住動了氣,連連拍著桌子道:“真是太讓人失望了,我們是白疼你那么多了。好,既然如此,咱們多說無益。休書早已經(jīng)寫好了,我這就讓人取來,你們拿上之后,速速離開吧。從今往后,咱們兩不相耽,再無瓜葛!
何夫人哪里肯依,只道:“我要見姑爺錦綸,我還有話要當(dāng)面問她。我家雅琳可不是你們朱家說娶就娶,說休就休的女子,我今兒誓要討回一個公道。”
“公道……”黎氏冷冷一笑:“親家夫人,這話說得實(shí)在可笑。人命關(guān)天啊,你可知道你的寶貝女兒手上差點(diǎn)就沾上了兩條人命啊。倘若不是及時醫(yī)治的話,今兒咱們就不是在這里好言相勸了,而是要面對面的對薄公堂了!
何夫人聽了這話,頓時氣紅了臉,“什么?對薄公堂!”
黎氏拿出當(dāng)家主母的氣勢來,繼續(xù)道:“殺人者償命,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若是真出了人命,你以為你們何家還能有氣勢,像今天這樣咄咄逼人,胡攪蠻纏嗎?”
許是因?yàn)樘哿耍只蚴切闹杏袣,黎氏說話的態(tài)度,非常地不客氣。
然而,也就是她的這份不客氣,讓何夫人倍感難堪。
柴氏留意著她臉上的表情,見她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不是顏色,立刻反唇相譏道:“區(qū)區(qū)一個侍妾,如何和正室相提并論,主子教訓(xùn)奴婢,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她這話實(shí)在是有些太強(qiáng)詞奪理了。
黎氏聽不下去了:“的確,桃姨娘的一條賤命不足為事,但小清月呢,她可是錦綸的第一個孩子,雖是庶女,也是寶貝至極的孩子。如果她不幸被害,那么這條命,你們何家要怎么還給我們?”
何夫人聞言,氣得渾身發(fā)抖,沒想到朱家大夫人竟還有這么一張厲害的嘴。
不過,她也是有備而來,緩了一口氣道:“她們一大一小不都好好地活著嗎?別虛張聲勢的嚇唬人了。而且,就算是要對薄公堂,也未必是你們朱家占理!寵妾負(fù)妻,這樣的丑事,傳出去只會讓人恥笑!
黎氏正欲開口,只聽身邊的沈月塵忽然開口道:“親家夫人稍安勿躁,話不要說得太滿,別傷了和氣才好!
她一直在旁邊靜靜聽著,原本不想插嘴的,但眼看情勢越來越壞,再這么下去,兩家非得大吵大鬧起來不可。
沈月塵才說了一句話,何雅琳就憤憤地瞪了過來。
何夫人見狀,頓時明白了什么似的,語氣嘲諷道:“剛剛說話的這位是誰。恳膊恢峭蝗粡哪膬好俺鰜淼模脹]規(guī)矩!
沈月塵緩緩起身,行了一禮道:“我是朱家的長房長媳沈月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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