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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心渡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同心協力

作者/南琋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全蒲炘州醫術最卓越的大夫皆是滿懷信心而來,垂頭喪氣而去。童昱晴陪著卿子汀,除了每日用膳就寢之外,其他時間幾乎都是在正房門前的庭院中度過。有幾日天降大雨,童昱晴怕卿子汀感染風寒,想要勸他回房等候,都被他婉言拒絕了。童昱晴只能用厚棉被將他裹得嚴嚴實實,陪他坐在長廊里。

    這日覓嵐走過來,在童昱晴耳邊低語了幾句,童昱晴長嘆一聲,“轉告她,保住霍幍幼子的性命已是我能爭取到的最大寬恩。其他的,我也無能為力。請她以大局為重。”

    覓嵐離開后,卿子汀問道:“是大舅母?”

    童昱晴頷首,卿子汀握住她的手,輕聲道:“難為你了。”

    童昱晴淺笑著搖搖頭,“難為的是大舅母,為了這個不懂事的異母哥哥,放下身段,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奔波。可惜霍幍生在世上這么多年,只長了歲數,竟然會為了所謂的錦繡前程,配合大哥弒君!連夫人在弒君的罪名面前都不能不舍身救子,我又怎么能為了一個不懂事的親戚,屢次三番去擾父親的清靜?他現在,已經夠焦頭爛額的了。”

    卿子汀回頭望向房門,聲音止不住發抖,“娮兒,你說大哥這次,能挺過這一劫嗎?”

    童昱晴不知該如何回答,上次他們雖然知道盧敬武把天捅出了一個窟窿,但到底不在近前。童昱晴可以說一些話,安慰卿子汀,也安慰自己。可是這一次盧敬武與他們只有一墻之隔,那么多轉世華佗進了又出,出了又進,都沒能讓盧敬武醒過來。童昱晴連安慰自己都做不到,更談不上安慰卿子汀了。她只能握緊卿子汀的手,盡量讓他冰涼的手存有一絲溫度。

    房門又一次從里面被打開,當童昱晴看清出來的人是誰后,不由瞪大了眼睛。盧天勝竟然一夜之間白了頭發!滿頭華發讓人感覺他像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可他明明連耳順之年都不到……

    風明明不大,卻好似能將他吹倒一樣。顧懷珒連忙上前扶住他,往房里望了望,盧天勝猜到他在想什么,說道:“你們……都進去吧……”

    卿子汀的感覺很不好,也顧不上安慰父親,直接沖進了屋里。其他人也都擠進了房中,只有顧懷珒一人,陪在盧天勝身邊。

    顧懷珒寬慰道:“天勝,你不要胡思亂想,武兒是病糊涂了,胡言亂語,你不要當真……”

    盧天勝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沒事。我這一輩子,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啊?你也進去吧。”

    顧懷珒猶豫,盧天勝還笑著推他,“快進去。”

    顧懷珒囑咐道:“那你一個人,記得回房休息。”

    盧天勝不耐煩地道:“知道了,快去吧。”

    顧懷珒也很怕見不到盧敬武最后一面,便不再管盧天勝,沖進房中,只見盧敬武正拉著鐘婉露的手,不知在寫些什么。

    那雙原本美麗無比的眼睛如今腫得像核桃一樣,沒有人知道盧敬武在她掌心上寫了什么,只知道鐘婉露愣了一瞬后,哭得越發厲害。

    盧敬武放開鐘婉露的手后,朝顧維清伸出了手,不過他沒有在他的手上寫字,只是拉他坐到了床邊。

    “也許我死之后,會在史書之上留下一個不忠不孝,妄圖殺父弒君的惡名。不過還好,我所歷種種,世間還有一個人,了解全部的實情。只為這一點,我就可以原諒上天施于我身上的所有痛苦。縱觀我這一生,不幸之事甚多,唯有三件事,乃我此生至幸。其一,得寒汐相伴,陪我走過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其二,得一壺濁酒,令我時時氣血平順。”

    顧維清原本紅著眼眶靜靜地聽著他說話,可聽他把自己比作一壺濁酒,還是氣不打一處來,推了他一下,“是。你也就敢把我當作出氣筒,全世界就我最好欺負!”

    盧敬武笑了起來,蒼白的臉頰上有了一絲顏色,“你本名顧維濁,外號濁公子。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能怪我。”

    顧維清作勢要拉他,“來來來,你起來,我們打一架。決定一下我本名喚什么?”

    盧敬武躲開了他的手,又咳嗽了兩聲,顧維清不敢再逗他,抬手幫他順著氣,盧敬武已經沒有力氣控制上涌的鮮血,顧維清的手瞬間被染成了紅色。

    顧維清慌了起來,大叫著:“敬武!”

    盧敬武感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一滴地流逝,不敢再廢話,轉頭望向他最后的牽掛,“弟弟……”

    卿子汀腦中轟的一聲,時光仿佛倒流回二十年前,他剛會識人的時候,一個比他高出許多的男孩興奮地抱起他,帶著他在空中飛,不停地逗著他,讓他叫哥哥。他還記得當自己奶聲奶氣地說出“哥哥”二字時,盧敬武一邊大笑著叫了聲“弟弟”,一邊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塊糖,雖是好意,卻差點把他噎到。后來雖然有了盧敬鵬,盧敬武也沒有把“弟弟”改成“二弟”。再后來,雖然他有心喚“哥哥”,但盧敬武已經不愿再喚他“弟弟”。

    卿子汀原以為他這輩子再不可能聽到盧敬武喚他一聲“弟弟”,沒想到兜兜轉轉二十余年,一切還能回到最初的模樣。這是卿子汀心心念念的期盼,可看到哥哥奄奄一息的模樣,他反倒寧愿他仍用那種陰沉怨毒的目光看著自己,至少那時的他,身體強健地站在自己面前。

    “對不住了,這么多年,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對不住你。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弟弟,我卻是全天下最壞的哥哥。”

    卿子汀的眼淚止也止不住地落,泣不成聲地說著:“不……不是……哥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害了你。如果沒有我……你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盧敬武握住了他的手,“事到如今,是非因果已不重要。我只想讓你明白,身為盧天勝的兒子,你可以不爭不搶,但不能不防不守。有些人和事,不是你避到遙塵島上就會消失不見的,你要學會保護自己,知道嗎?”

    卿子汀點著頭,盧敬武重新拉住顧維清的手,“記得我將寒汐的骨灰撒在哪里吧?我死以后,把我的骨灰也撒在那里。”

    顧維清沒有提起挫骨揚灰之類的陳腔濫調,只是說道:“不記得。你若敢死,我一定讓你歸葬盧氏祖墳,讓你生生世世都擺脫不了盧氏的束縛。”

    盧敬武覺得自己的眼瞼越來越重,眼前的影子也越來越模糊,一抹倩影卻越來越清晰,輕喚著他的名字,說要帶他去一個沒有紛爭的世界……

    眾人還沒有從鐘舜華逝去的悲傷中走出來,就又陷入了另一場悲痛之中。卿子汀禁不住打擊,很快就被哀痛擊垮,寒疾復發。童昱晴半步都不敢離開卿子汀,一直細心照料著他。除了卿子汀,盧天勝和盧希也承受不住打擊,紛紛病倒。主持喪事的重擔,自然而然就落到了盧敬鵬肩上。

    鐘舜華和盧敬武頂著一個弒君的罪名身亡,盧敬摯又從來不是能挑大梁的主,他以為自己已是盧天勝獨一無二的繼承人選,心里早已樂開了花,但知道表面上還是要做足樣子,將鐘舜華和盧敬武的喪事處理妥當,為自己掙一個仁孝禮敬的名聲。

    關于盧敬鵬的“事跡”,童昱晴也偶爾聽說一些,比如他禮敬賢士,經常去拜訪顧懷珒等前輩,比如他廣施善舉,經常與夫人去探望孤寡老人。對此,童昱晴都是一笑而過,轉頭就忘了,她現在唯一關心的事,就是照顧好卿子汀的身體。

    一日,童昱晴正在院里為卿子汀熬藥,管家上前在她耳邊低語:“二少奶奶,大姑爺和大小姐來訪。”

    童昱晴搖著扇子的手一滯,白喬煊和盧希怎么會來?還是一起來?

    管家見她沒有反應,試探著問道:“是否要請他們回去?”

    童昱晴搖搖頭,“請他們進來。”

    若非要事,他們兩人是不會一起前來的。童昱晴不敢不見。

    盧希看到童昱晴后,表情有些不自然,盡管竭力掩飾,童昱晴還是能察覺出異樣。她淡淡一笑,說道:“二位到訪,昱晴有失遠迎,還請見諒。不知兩位前來所謂何事?”

    白喬煊回道:“我們是來探病的,不知二哥、二嫂現在可還方便?”

    童昱晴微微笑道:“方便,請進。”

    兩人進去后,童昱晴隨手關上門,低聲對書闕說道:“你和覓嵐守在外面,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門窗。”

    有卿子汀和盧希在,童昱晴也不好讓白喬煊有話直說,只能看著他和盧希與卿子汀閑聊了一會兒。

    卿子汀也知道白喬煊前來不可能只是為了探病,于是說道:“里間藥味太重,你們可到外間敘話。”

    白喬煊笑道:“我讓希兒陪我來不是只為當幌子的。我接下來要說的事,與你們息息相關。”

    卿子汀一臉茫然,童昱晴問道:“你不會是為這幾日的傳言所擾吧?”

    白喬煊冷笑一聲,“你我都能看破的事情,顧叔叔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將又怎會看不透呢?再說他盧敬鵬算什么東西?我哪只眼睛里有過他?”

    童昱晴想不出除了盧敬鵬的事,還有什么事既緊要,又與卿子汀和盧希息息相關,只能問道:“那你前來所謂何事?”

    白喬煊反問道:“這些事,希兒想不透。你怎么也來問我?你不會是在遙塵島上待久了,真的不問世事了吧?”

    童昱晴很想讓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但當著卿子汀和盧希的面,還是沒有把這話說出口,只是坐了下來,靜靜地盯著他。

    白喬煊見狀,只能直說:“大哥謀反這件事有蹊蹺,或者說,我透過這件事,發現了杜洛王有一點不對勁。每個人做事都會有目的,我們最初都以為,杜洛王支持大哥謀殺父親,是為了扶持大哥上位,以此獲得更多的利益。但現在看來他的目的顯然不是這個,因為他在最關鍵的時候,撤了兵。雖然大哥兵敗并不僅僅是因為杜洛王撤了兵,但這也是他兵敗的一個重要原因。你有沒有想過,杜洛王為什么會撤兵?”

    “也許……他突然發現父親早有防備,知道這次刺殺一定會落敗,所以……”童昱晴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這個說法,“不對,以杜洛王的脾性,只要他志在取父親的性命,即使知道父親早有防備,也一定會讓人拼命一試,萬一成功了呢?對他來說,他手下那些人的命與父親的命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他能臨時撤兵,除非……他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要父親的命!”

    白喬煊見卿子汀和盧希都沒聽懂童昱晴的話,繼續說道:“回到那句話上,每個人做事都會有他的目的。杜洛王的目的不是殺父親,就一定是為其他。從此事的結果來看,他折騰了這么久的目的就是害他表面上的合作伙伴,也就是大哥。我之所以說他是為害大哥,而不是殺大哥,是因為就算大哥謀反,父親也未必會殺他。那么杜洛王想害大哥的什么呢?”

    盧希試著回道:“大哥兵敗,最好的結果,就是被閑置在家。但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再做繼任之人。因為沒有人會擁戴一個妄圖弒父的人做督軍。杜洛王的目的,是不是為了害大哥再無問鼎蒲炘州的資格?”

    白喬煊欣慰地看著盧希,“希兒,這兩年你真是大有長進。”

    卿子汀問道:“我還是不明白,杜洛王為什么要這么做?”

    白喬煊笑道:“你這句話算是問到了關鍵。杜洛王為什么要拉大哥下馬呢?或者說拉大哥下馬,對他有什么好處呢?”

    童昱晴說道:“我沒聽說過,他與大哥或是夫人有私仇。所以他拉大哥下馬,只可能是因為大哥在那個位置上,礙到了他的路。大哥失去繼任資格,子汀又從未沾手過政事,誰最得利?”

    卿子汀臉色慘白,“你是說,杜洛王真正想扶持的人是……三弟?”

    童昱晴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不過她沉吟片刻后又說道:“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卻不是全部的可能。當年,我知道劉振寧與裘令炏時常碰面后,就以為童柏毅想扶持的人是裘令炏。可事實證明裘令炏只是童柏毅的一顆棋子,他真正的目的是報仇。如此說來,杜洛王的真正目的也未必就是扶持三弟,他可能如童柏毅一樣,想要報仇,也有可能……”

    白喬煊接道:“一一剪除敵人的羽翼,取而代之。”

    卿子汀和盧希心頭一緊,白喬煊說道:“這就是我說,與你們息息相關的原因。我的直覺告訴我,杜洛王在布一盤很大的棋局。這個棋局既非因我們而始,也不會因我們而終,但我們每一個人,都身處于這盤棋中,是杜洛王手中的棋子。當然,我的直覺也有可能是錯的,杜洛王只是想扶持三哥上位。不過即便是這樣,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因為盧敬鵬上位對于我們來說,同樣不是一個好消息。你們兩位與你們三哥或三弟相處的時日比我長,應該比我更了解,他的稟性如何。我說這話,你們不會反對吧?”

    卿子汀和盧希都沒有應聲,童昱晴問道:“你來尋我們,應該已經想好應對的辦法了吧?”

    白喬煊頷首,說道:“無論杜洛王最終的目的是什么,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們身邊有他的人,而且這個人,不僅非常熟悉我們,還隱藏得很深。父親那么多輪的清洗都沒有讓他露出哪怕一丁點的破綻。”

    盧希被驚出一身冷汗,問道:“你為何這樣說?”

    白喬煊反問道:“如果這個人不熟悉我們,不熟悉盧家,杜洛王怎么會想到利用大哥與父親、母親之間的嫌隙,唆使大哥謀反呢?”

    卿子汀不由覺得不寒而栗,白喬煊又道:“如今我在明,敵在暗。不管我們做怎樣的準備,都是被動的。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引蛇出洞,化被動為主動。我會請父親即刻通電全州,正式立我為督軍繼承人。我相信這個石破天驚的消息一旦傳出去,一定會激起千層浪。這樣我們就可以以靜制動,看看我們身邊究竟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盧希眉心微凝,“可是這樣一來,你就徹底成了暴露在杜洛王面前的活靶子了。”

    白喬煊笑道:“你以為現在,我就不是他的活靶子嗎?從我幫楊濯和葉兒開始,我就已經是他勢在必得的獵物了。”

    盧希還是很擔憂,白喬煊握住了她的手,柔聲寬慰道:“不要怕。你應該為我感到慶幸,我已經猜到了杜洛王的目的,猜到了他的目的就等于找到了他的軟肋。哪怕我現在還不確定這幾根軟肋哪根最軟,也比我先前在大海里撈針要好得多。”

    童昱晴見他心意已決,說道:“我會在父親發布消息的同時,替你安撫住我能安撫的原蒲東貴族。聽清楚了,是我能安撫的,不是全部,我還沒有那個把握,像我父親當年一樣威震四方。”

    白喬煊笑了起來,“足夠了,如果你全部都能處理妥當,那還要我做什么?”

    盧希眼中一黯,童昱晴至少可以幫上忙,可她卻什么都不會做。童昱晴看出她的心思,想起鐘舜華臨終時的話,會與喬煊共度一生的人終究是盧希,以后她要面對的事情只可能比現在多,不可能比現在少。如果眼下的局面她都應付不了,那日后只怕有她受的。想到此處,童昱晴說道:“希兒,你若無事,這幾日就多邀與你從小相熟的姐妹、叔母或是姨母喝喝茶,聊聊天。你倒不必在她們面前刻意說些什么,一切像往常一樣就好。”

    白喬煊明白童昱晴是什么意思,說道:“這些事情,不必希兒費心,她只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就好。”

    盧希搶道:“這些日子一直在府中養病,你又不能在府中陪我,我沒病也會悶出病來的,你就讓我出去玩幾天吧。”

    童昱晴也在一旁幫腔,“你看希兒也是這個意思,你的決定,她從來沒有反對過,你是不是也該尊重一下她的決定啊?”

    白喬煊只得答應下來,不過還是說道:“在我們發布消息之前,你想在哪里見她們都可以。但在那之后,你只能在府中見她們,而且不能支開你的死士,記住了嗎?”

    盧希乖乖地點點頭,卿子汀苦笑道:“看樣子,我是幫不上什么忙了。”

    白喬煊笑道:“你怎么幫不上忙?你已經幫了我最大的一個忙。”

    卿子汀沒聽懂他的意思,童昱晴瞪了白喬煊一眼,轉而對卿子汀解釋道:“從古至今,真正的外禪只在堯舜禹三人之間實現過,其他的不過是篡位者掩耳盜鈴罷了。所以父親的通電一出,沒有幾個人會認為這是一場尊賢使能的禪讓之舉,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一定是喬煊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時不只我們的敵人會亂,那些真正忠于父親、忠于盧氏的老臣也會亂,他們就算不想扶持三弟,也不會想扶持喬煊。”

    卿子汀問道:“那他們還會想扶持我嗎?”

    童昱晴頷首,“雖然你不問世事,但你是血統純正的盧氏子孫,他們為什么不能扶持你?這就是喬煊所說的你幫的忙,你從未想過奪督軍之位,又恰巧在這個時候病了。喬煊可以借病發揮,讓他們徹底打消扶持你的念頭,只能在他和三弟之中做選擇。”

    卿子汀笑道:“真沒想到病還能病出好處來。”

    童昱晴對白喬煊說道:“我可不會用子汀的身體為你增添籌碼,他很快就可以康復,所以你動作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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