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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心渡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未來之約

作者/南琋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白喬煊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的臉,就見她被子彈射中了身體。玹蒼連忙將車往后退,卻聽到前方傳來一聲穿云裂石的哀嚎,接下來就是一片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玹蒼喜道:“督軍,我們的援軍來了。”

    白喬煊卻沒有感到欣喜,因為他覺得,那個被子彈射中的身影似乎是一個他熟悉的女人……

    即使知道危險,他還是鬼使神差地下了車,走上前去查看那個替他擋了子彈的人到底是誰,只見一個身形魁梧、人高馬大的男人跪在地上,一手抱著受傷的女子,一手死死地按住她的傷口,女子身上的一切,幾乎都是嫣紅色的,嫣紅的長裙,嫣紅的唇色,嫣紅的蔻丹,嫣紅的鮮血……

    她彎彎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眼眸像極了天上零零落落的星子。即使奄奄一息,虛弱無力,也難掩她美若繁花,天生麗質,她的笑容如火紅的玫瑰花般妖嬈嫵媚,“你欠我一條命,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忘記我了,很好。”

    白喬煊眼中閃著淚光,“我不會讓自己虧欠你的,你會活著,長長久久地活著。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杜洛王吧?幸會。不管你今日是為何而來,現在都一定想救她的命吧?你若想,就帶她去吧,我不攔你。”

    杜洛王倒想帶鐘婉露走,但他一抱起她,大汩鮮血就從她的傷口里涌出,惹得他的眼淚也如她的鮮血一樣不停地涌。

    “沒用的……彈頭上涂著你親手調配的毒藥,你最清楚它的毒性,到底有沒有救?來不……來得及救……”

    白喬煊的臉色刷的一下慘白,杜洛王把頭埋在她的懷里,哭得喘不過氣來,“是我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跑來……跑來殺他……我不殺他了……不殺了……你……只要你不離開……我答應你……永遠……都不殺他了……你不要死……不要死……”

    “阿洛……”

    杜洛王將耳朵湊到她唇邊,問道:“什么?”

    鐘婉露的頭突然栽到一邊,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白喬煊。

    “婉露……婉露……婉露!啊!!!!!”

    白喬煊還沒從鐘婉露的逝世中緩過神來,杜洛王就已經拿起那把自己親手造,害死鐘婉露的手槍飲彈自盡了。

    一旁杜洛王帶過來的人馬很快就被剛易幟的蒲軍清理干凈,楊濯殺了過來,“督軍,你們沒事吧?”

    白喬煊如夢初醒,“沒事,你是怎么知道杜洛王要在這里伏殺我的?”

    楊濯看向后面跟過來的一輛車,“是二嫂通知我的。”

    童昱晴趕了過來,先打量了一番白喬煊,確定他沒有受傷后又看向鐘婉露和杜洛王的尸體。

    白喬煊問道:“你怎么會知道杜洛王的計劃?”

    童昱晴回道:“是鐘婉露打電話通知我的,我聽她的聲音很急,又將杜洛王設伏的地點說得那么詳細,不像是假的,就急忙通知楊濯來救你,還好趕上了。她……”

    玹蒼說道:“她為督軍擋了子彈,杜洛王在她走后,也飲彈自盡了。”

    童昱晴覺得心里像被人灌了鉛,壓得她呼吸困難,她見白喬煊面色慘白,想必心情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許多安慰的話堵童昱晴在嘴邊,到最后她卻只說了一句,“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此時玹蒼事先安排好的人押了另一伙謀殺白喬煊的人上來,白喬煊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直接說道:“將梁閱就地正法,殷栩押入大牢,關到他死的那一天為止。”

    殷栩逃過一劫后,仍然不知收斂,破口大罵著:“白喬煊!你有本事害死我父親,怎么沒膽子殺我啊?!你這個枉顧天理人倫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童昱晴盯著囚車駛離的方向,語氣寒冷如冰,對楊濯說道:“勞你請人把他的舌頭給我割了,拿去喂狗。”

    楊濯回道:“二嫂所言甚合我意。”

    童昱晴又道:“今日辛苦你了,趕快收拾收拾,回去陪葉兒吧。四姨娘剛去,她心情不好。”

    楊濯頷首,囑咐道:“二嫂也要多保重。”

    ……

    父親的“死而復生”讓童昱晴覺得,自己又有了生存在世上的意義,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她倍加珍惜和父親相處的每一天。用童昱晧的話來說,如果可以,姐姐一定想黏在父親身上,一刻也不分開。這一黏,就是五年。童楓毅終究還是因為在那段奔波流離的日子里積壓下來的病痛離開了人世。不過這一次,童昱晴沒有像上次一樣絕望到崩潰,而是有條不紊地遵照父親的遺愿,將童柏毅和年慕馨的遺骸歸葬童氏祖墳。

    辦好父親的喪事后,童昱晴拉著剛剛完婚的童昱晧和白嘉茵千叮嚀萬囑咐,童昱晧察覺到姐姐有些不對勁,擔憂地問道:“姐,你怎么了?這些事情,我們成婚前,你就已經與我們說過許多遍了,今日怎么又提起了?”

    童昱晴淡淡笑道:“我知道我說過,可就是怕你們像維清夫婦一樣,合了又分,分了又合,這幾年一刻也沒閑下來過。以后姐姐不在你們身邊,萬事都要你們自己擔待,你們一定要懂得互相包容,互敬互愛,知道嗎?”

    童昱晴說了這么多,白嘉茵只聽到一句,忙問道:“姐,你要去哪里啊?為什么會不在我們身邊?”

    童昱晴看向父親的墓碑,悠悠說道:“父母在,不遠游。父母不在,我們就該為自己的心愿而活了。其實早在五年前,你姐夫離開的時候,我就動了離開蒲炘州的念頭,只不過是因為父親,才留了下來。如今父親已去,你們也有了你們自己的家,我已經沒有理由再留在這里了。”

    童昱晧急道:“可你一個人在外面,我怎么能放心?”

    白嘉茵也說道:“是啊,留下來吧,姐夫已經走了五年,你也應該早日放下過去。人不能永遠停留在過去。再說,我哥也不會讓你走的。這事你與他說過嗎?”

    童昱晴莞爾一笑,“我們打個賭怎么樣?這件事,他一定會答應。”

    白嘉茵問道:“賭什么?”

    童昱晴回道:“就賭我是去是留。他若答應讓我走,你們便不再阻攔,他若不答應,我便聽你們的話留下來。”

    如果說世界上還有誰能連猜也不用猜就了解白喬煊全部心思的人,那這個人一定是童昱晴。

    白喬煊不但同意讓童昱晴離開蒲炘州,而且聽說此事時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像是早知此事,只問了一句:“你何時動身?”

    童昱晴斂眸回道:“大概是十天后,具體時間還沒定好,等我定好了再告訴你們吧。”

    童昱晴雖然是這樣說的,但其實她早已訂好了一張三日后從蒲合出發,前往蒲江南岸的車票和一張五日后,從蒲江南岸出發,前往浮宿州的船票。這些年,她已經經歷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不想再因為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而動搖離開的決心。

    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身旁的童昱晧和白嘉茵倒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童昱晧將童昱晴拉到門外,白嘉茵也在房內勸白喬煊,“哥,你是不是忙糊涂了?怎么能讓昱晴姐就這樣走了呢?”

    白喬煊像是沒聽明白妹妹的話,“她有手有腳,一個人在外面也不必擔心無法生存,為什么不能讓她走?”

    白嘉茵急道:“你別揣著明白裝糊涂!我當然知道她一個人在外面可以活得很好,可她這一走,你們兩個可就真的結束了,你舍得嗎?”

    白喬煊笑著反問道:“什么叫我們真要結束了?我們什么時候開始過啊?沒有開始,哪來的結束啊?”

    白嘉茵這才明白哥哥為什么心甘情愿放童昱晴走,這世上的愛,有的有始有終,有的有始無終,有的無始無終。他們之間的愛就是這最后一種,無始,亦無終……

    童昱晴將自己這些年的大部分積蓄留給覓嵐作嫁妝,只給自己留下足夠支撐到浮宿州的銀兩。她離開時,夜華如水,晚風微拂,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和卿子汀留下過幸福印記的地方,便笑著踏上了歸途。子汀,我們要搬家了,從今以后,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我們的家……

    滾滾南逝的蒲江到了南岸一改先前的洶涌澎湃,恬靜柔和地像一個小姑娘,童昱晴閉上眼睛享受著從江面吹來的清涼的風,心中暗暗說道:“再見了,蒲江;再見了,蒲炘州;再見了,我的家鄉……”

    “可你還沒有與我說再見。”

    童昱晴如遭電擊,全身僵硬得不能動彈,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白喬煊悠哉悠哉地走到她身邊,眺望著遠方水天一色的景致,問道:“你是覺得你心中所想,我無法察覺,還是覺得船票信息,我無法查到啊?”

    童昱晴回頭張望四周,驚慌失措地問道:“你沒帶護衛嗎?”

    白喬煊眼含笑意地看著她,“帶護衛做什么?昭告天下蒲炘州督軍已然到達蒲江南岸,讓有心之人來刺殺我嗎?”

    “可……”

    “好了,”白喬煊眉眼彎彎,唇畔也彎出一個迷人的弧度,“我既然敢來尋你,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再說你忘了這個地方歸屬于哪里了嗎?我在自己家門口,還能出事不成?”

    童昱晴如醍醐灌頂,拍著自己的額頭說道:“我只記得你如今已是督軍,卻忘了你原本出自何處。你在白家灣的根基比在蒲合的深厚,出事的幾率沒有多少。”

    童昱晴忽而笑了起來,白喬煊問道:“你笑什么?”

    童昱晴的笑容中藏著歲月的洗滌,萬千的感慨,“我忽然想起我們第一次徹夜長談時的情景,那時你便與我說,你有登頂的夙愿。沒想到如今你真的已經站在了蒲炘州政壇的巔峰,無人可及。”

    白喬煊的思緒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喟然長嘆:“竟然已經過去十年了……”

    說著白喬煊又想起一事,“我怎么隱約還記得某人似乎說過,等我做上蒲炘州督軍后,要做我的首輔大臣呢?”

    童昱晴笑道:“這個首輔大臣已經讓位給她的弟弟了,還請督軍莫要再提此事。”

    白喬煊笑指著她,“看來這個尸位素餐的首輔大臣還有一點良知。”

    童昱晴作勢要打他,白喬煊邊躲邊笑,“哎,退了位的首輔大臣還敢打督軍?”

    童昱晴笑著放下手,“說真的,希兒懷著身孕,虞世那邊的問題也亟待解決,你跑這么遠,就只為了送我?”

    白喬煊望著天上的鴻鵠,說道:“希兒懷孕,府上有一大群的乳母和丫鬟跟著她。虞世的問題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你也知道,虞氏屹立于蒲西的時間,比你們童氏屹立于蒲東的時間還要長,在我之前,有多少個督軍,想要攻下虞世,占為己有?可虞氏就像高山一樣巋然不動,任憑外界風云如何變幻,都影響不到他們的生計。如此根深蒂固的勢力,是我將百萬大軍壓到虞世城下就能拔除的嗎?”

    童昱晴想了想后,問道:“你是想懷柔?”

    白喬煊頷首,“瞿、徐、紀三家造反,我可以打;杜洛王販毒,我也可以打;但虞家,我不能打,也打不得。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沒有欲望。我將繁華盛世開到他們面前,就不信他們不自己打開城門。也許這情景,我這輩子看不到,我的兒子可能也看不到,但我相信,終有一日,我的子孫后代會看到,除非我的哪個不肖子孫,自己窩里反,敗光了我為他們積攢下來的家業,那這就要另說了。”

    童昱晴被他這話逗笑了,“你心還真大。”

    白喬煊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心不大,如何容得下這萬里河山?好了,言歸正傳,我今日來尋你,可不是為了和你談論虞世的事,我是有要事,要囑托你。”

    童昱晴有些心虛,怕他看穿自己的心事,低聲問道:“你府中有希兒這位賢妻坐鎮,司中有昱晧和楊濯幫你把持,軍中也有武夔、孫翊、瞿增這些名臣良將,還需要我幫什么忙?”

    白喬煊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這次出去,打算何時回來啊?”

    童昱晴心里咯噔一聲,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二十年?”

    童昱晴低著頭不說話,白喬煊自言自語:“看來都不是。那三十年、四十年?”

    童昱晴仍然沒應聲,白喬煊肯定地說道:“四十年。你不要妄想一去不復返,四十年之后,還在這個地方,我來接你,你必須回來。”

    童昱晴眼眸溫熱,“喬煊……不要逼我,我真的不想再回來……”

    白喬煊淡淡道:“難道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會變成像傅仁久一樣昏庸無道的督軍嗎?”

    童昱晴猛然抬頭看向他,他的眼波沉靜如水,卻令童昱晴心生悸動,“你……你不會的……”

    白喬煊問道:“為什么不會?我也是人,是人就會有行差踏錯的時候,你能保證我永遠不犯錯嗎?”

    童昱晴無法回答。白喬煊又道:“如果你不能保證,就聽我的話。”

    童昱晴無奈地問道:“我回不回來,和你犯不犯錯有關系嗎?”

    白喬煊想都未想便答道:“當然有。只要有你回來的一天,我就不敢稍有松弛,更不敢犯錯。因為就算有一天我心中沒有江山,沒有萬民,也不會沒有你。如果你已不在乎蒲炘州的百姓,也沒關系。有一句諺語,叫作今日事,今日畢。我再接一句,今生情,也當今生止。不要告訴我你還有來生,你的來生難道不要留給子汀嗎?”

    童昱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處可駁,白喬煊繼續說道:“今生的糾纏已經夠了,我不想再拖到來生。所以,你必須回來,不要讓我留有遺憾,化作厲鬼,糾纏你到下一世。”

    童昱晴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一處可辯,“可我怎么知道四十年后我是不是還活在世上?就算活在世上,又是不是還能走得動?”

    白喬煊顯然早有準備,直接說道:“四十年后,你才六十五歲,我一個六十八歲的老頭都有信心趕到此處,你沒有信心?如果你沒有,那你就把我的話當作命令,你必須活到六十五歲,而且身體強健,走得動路。還有……”

    童昱晴更是驚訝,“還有?”

    白喬煊接道:“當然,最后一點才是最重要的。你一個人回來可不行,你還必須帶回陪你走過半生的那個人,讓我看看,到底是哪位仁兄,這么有本事收了你。”

    童昱晴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不可能,我不可能再嫁人。”

    白喬煊問道:“如果,這是子汀的遺愿呢?你也會告訴他,不可能嗎?”

    童昱晴震驚地看向白喬煊,喃喃問道:“你說什么……”

    白喬煊重復了一遍,“這是子汀的遺愿。他要我在他走后好好勸你,讓你早日放下過去,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他希望有一個人,替他疼你愛你,希望你兒女成群,子孫繞膝。這些話,我本該在五年前就告訴你,可家里家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就一直沒有心思與你說。如今你就要遠行,再不說就來不及了,所以我特意趕來,告訴你他最后的愿望。”

    童昱晴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串一串打濕了她的衣襟,“子汀……”

    白喬煊等她情緒漸漸平復后問道:“你是想出去,自己去找那個人,還是留下來,讓我來為你找,你自己選吧。反正我是一定要完成對子汀的承諾的。”

    童昱晴抽泣著道:“我求你……不要逼我……”

    白喬煊知道感情的事強求不來,便退了一步,說道:“好,我不逼你一定要嫁人,總不能讓你為了對我們的承諾,委屈了自己吧。我只要你答應我,如果有朝一日,你遇到了一段良緣,你拒絕他的理由,不能是子汀。就算這個世上再不會有人比我更懂你,也再不會有人比子汀更愛你,你也不能放棄愛人和被愛的權利。這個要求,總不過分吧?”

    童昱晴以手覆面,在心里默默問道:子汀,這真的是你所期望的嗎……

    回答她的仍是那張溫潤如玉的笑臉,童昱晴了然,努力擠出一個字,“好……”

    白喬煊欣慰地笑了起來,用力抱了抱童昱晴,又指著蒲江說道:“那就說好了,四十年后,我在這里等你們回來。蒲江為證,你歸來之日,即盛世之時!”

    童昱晴心有所感,嘆道:“遇見你,是我的命;遇見子汀,是我的運。如今子汀已經不在,我只愿你一切安好。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等到我回來的那天。”

    白喬煊笑道:“一言為定,一路平安。”

    童昱晴踏上甲板,倚在欄桿上,靜靜地看著白喬煊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他變成遠處的一個小點,她終于忍不住大聲喊道:“再見!”

    童昱晴察覺到身后有一個人默默注視著自己,便回過頭去……在看清那人的面龐后,她不由愣在原地,半晌后才回過神來,拂去臉上的淚痕,上前見禮,叫道:“子墨先生。”

    余子墨眼中閃過一抹哀傷,“終于還是……”

    童昱晴聽不懂他的話,問道:“還是什么?”

    余子墨卻沒有理她,邊走向欄桿,邊低吟著一首歌:

    菩提本無樹 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

    清風徐來 紫藤花開

    你的到來 是場意外

    不說應該 不言感慨

    千般依賴 只因你在

    我的靈臺 由你主宰

    卿許一生一世的愛

    許卿不離不棄的愛

    只為你的純白

    一滴紫藤花淚,沾染了世俗塵埃,攪亂了童昱晴的心緒,她緩緩接道:

    是殤是殆 紫藤不再

    情深似海 不壽何奈

    你舍我一人離開 只余我半副殘骸

    是我太壞 貪戀你的愛

    為何我們的愛

    只能期待

    只能重來

    桑田滄海 不變的是你我的愛

    來生再許你 一個未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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