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意悠讀了一會兒覺得好生無趣,漸生倦意,于是拍拍身邊的童昱晴,“你來讀一會兒吧,我有些乏了。”
童昱晴接過厚重的書卷,繼續(xù)讀道:“于是謝石等諸軍水陸繼進。秦王堅與陽平公融登壽陽城望之。見晉兵部陣嚴(yán)整,又望見八公山上草木,皆以為晉兵,顧謂融曰:‘此亦勁敵,何謂弱也!’憮然始有懼色……”
讀到此處童昱晴迷迷糊糊中隱約覺得自己漏掉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她又重新看了一遍自己剛剛讀過的話……
“草木皆兵!”
裘意悠見童昱晴突然坐了起來嚇了一跳,“怎么了?什么草木皆兵?”
童昱晴激動地握住裘意悠的手,“悠悠,你說會不會是我們想多了?也許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你想,如果裘叔叔他們真出事了,我母親怎么可能會面無憂色?”
裘意悠聽童昱晴這么一說也覺得有道理,可又想到姑母,狐疑道:“那你說會有什么事情讓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姑母離開我呢?”
童昱晴仔細(xì)想了想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覺得只有今日中午得到的消息有些可疑,她思索著說道:“會不會與今日來訪之人有關(guān)?今日裘叔叔和父親親自去接人,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這樣的事情。這說明此人對蒲東至關(guān)重要,黛懝姑姑如果被留在督軍府招待客人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有什么客人連我們也不能見?”
童昱晴左思右想也沒理出頭緒,“不知道……我聽母親的意思,明天我們就能知道事情的原委。難道此人明日能見,今晚就見不得?那今晚為什么見不得呢……他們今晚要做什么嗎?還是有什么要緊事情商量?黛懝姑姑如果和他們在一起,應(yīng)該不是公事……不是公事就是私事,長輩們能有什么私事瞞著我們?悠悠,這幾日你姑母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裘意悠閉目思索了片刻,回道:“最近姑母做事仿佛有些心不在焉,別的也沒有什么。”
“唉……想了半天我們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姜還是老的辣,他們要想隱瞞我們什么事情,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童昱晴深嘆一聲,蓋好被子準(zhǔn)備睡覺。
一個念頭從裘意悠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卻沒能捕捉到它,轉(zhuǎn)頭見童昱晴已經(jīng)漸入夢鄉(xiāng),她也躺了下來,安慰自己只要到了明天,一切都會清楚……
第二天清晨裘意悠和童昱晴早早就醒了過來,辰初便用過早膳準(zhǔn)備回督軍府,何彥君攔住了她們,等裘澤遠(yuǎn)派人來請她們過府,才陪著她們一起前往督軍府。
在督軍府門口她們碰見了聞訊趕來的裘令炏和白喬煊兄妹,童昱晴看了看裘令炏和白喬煊的面色,知道他們昨晚一定也沒休息好。
裘意悠迫不及待地跑回主樓,看見裘澤遠(yuǎn)和童楓毅正在門口等著他們。她提起袍腳飛快地奔向裘澤遠(yuǎn),焦急地問道:“父親,出什么事了?昨晚為什么不讓我回府?”
裘澤遠(yuǎn)笑著替女兒攏了攏瑩白縷金鳳紋披風(fēng),輕聲說道:“沒事,家里來了客人,父親這就帶你們?nèi)ヒ娝麄儭!?br />
眾人進到正廳看見一對陌生的男女,紛紛看向裘澤遠(yuǎn),裘澤遠(yuǎn)笑著介紹道:“小城,言兒,這位是小女意悠。”
辛城夫婦向裘意悠見禮。
……
等辛城夫婦認(rèn)遍在場諸人后,裘澤遠(yuǎn)又笑向眾人介紹他們的身份,“這位是我故交之子辛城,這位是他的夫人辛楚言。”
裘意悠腦中嗡的一下,突然想起昨晚自己沒有抓住的思緒是什么,她喃喃地問道:“父親,悠悠剛剛沒聽清楚,這位公子貴姓?”
裘澤遠(yuǎn)看著裘意悠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由擔(dān)憂起來,可是她并不知道辛氏的事情啊……
辛城見裘澤遠(yuǎn)一直不回答裘意悠的問題,看向童楓毅,可惜童楓毅低著頭并沒有看他,氣氛突然間冷凝起來,只有白嘉茵天不怕地不怕地插嘴,“這位公子姓辛,立十辛。”
裘意悠的面色越發(fā)蒼白,口中卻分毫未亂,“辛公子,辛夫人,幸會。”
童昱晴在聽到辛城姓氏之時也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個辛城只怕和裘意悠的母親脫不了干系,但是她要比裘意悠鎮(zhèn)定得多,有說有笑地和辛城夫婦打了招呼。其他人不知道辛城和裘澤遠(yuǎn)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只知道他在裘澤遠(yuǎn)心中的地位非比尋常,自然畢恭畢敬,不敢有所怠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寒暄著,只有裘意悠借口身體不適回房休息去了。
午膳之時黛懝的心情已經(jīng)漸漸平復(fù),昨晚哭腫了的眼睛也已經(jīng)消腫。旁人不仔細(xì)看,看不出任何端倪,可是她微紅的眼瞼卻沒有逃過童昱晴的法眼。
辛城用膳時總感覺有人盯著自己,他抬眼看去發(fā)現(xiàn)是裘意悠,于是笑道:“裘小姐您休息好了?快來一起用膳吧。”
眾人紛紛看向裘意悠,裘意悠淡然一笑,并未答話。
這時楚言像是吃錯了什么東西一陣作嘔,辛城忙撫著妻子的背幫她順食,眼尖的何彥君試探著問道:“言兒這是有身孕了吧?”
黛懝聽到何彥君的話驚喜地問道:“真的嗎?言兒你有喜了?”
黛懝說完這話心中旋生悔意,裘令炏、白喬煊和童昱晧都奇怪地看著她,童楓毅夫婦面色微凝。她連忙看向裘澤遠(yuǎn),眼含歉意,裘澤遠(yuǎn)在桌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示意他并沒有怪她。裘意悠和童昱晴見到黛懝對楚言可能懷孕的過激反應(yīng),更加印證了心中的猜測。唯一沒有多想的就是白嘉茵,依舊樂此不疲地吃著自己最愛吃的魚。
見其他人都因為自己的失態(tài)而停筷,楚言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清楚,用過膳我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裘澤遠(yuǎn)對楚言說道:“不必,我讓家里的專用醫(yī)師來給你檢查。”說著他轉(zhuǎn)頭吩咐胡管家,“去把莫芬叫來。”
“如此便有勞裘叔叔了。”辛城向裘澤遠(yuǎn)道謝,又轉(zhuǎn)對黛懝與何彥君謝道:“多謝黛懝姑姑、童伯母關(guān)心。”
莫芬來給楚言檢查過后確定她已有兩個月的身孕,黛懝雖然喜出望外卻不敢流露分毫,反倒是童楓毅夫婦格外高興,何彥君囑咐著楚言孕期的各種注意事項,童楓毅又讓女兒去采辦一些孕婦用品。
“不勞煩童小姐了,我去吧,言兒的喜好我最清楚了。”辛城說道。
“女人的東西永遠(yuǎn)都是女人最了解,昱晴去方便一些,你們兩個一同去吧。”童楓毅說道。
“不如我也一同前去吧?可以幫辛公子提些東西。”白喬煊說道。
“不必麻煩白公子了,買東西實在不必興師動眾。”辛城又說道。
“哪能讓客人親自提東西,這不是顯得我們督軍府沒人了嗎?”白喬煊說完這話,裘澤遠(yuǎn)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們?nèi)艘煌グ桑飞献⒁獍踩!濒脻蛇h(yuǎn)發(fā)話后無人再作辯駁。
離開督軍府,車上只有三個人,童昱晴見白喬煊并沒有要開口探尋的意思,透過后視鏡看向后座上的辛城,恰巧辛城也看到了鏡中的她,她借機問道:“辛公子不是蒲東人吧?”
辛城暗自慶幸昨晚已經(jīng)和長輩們串好“口供”,他故作輕松地答道:“童小姐好眼力,辛某的確不是蒲東人,而是濂吟州人。”
“噢?沒想到裘叔叔在濂吟州也有故交,我竟然一直不知道!”童昱晴說話時一直盯著辛城的眼睛,想從他的目光中探究虛實。
可是辛城的眼波溫潤如水,并沒有異樣,“我也是近日才從家父那里得知他在蒲東有一位故友,不過父輩之間到底有什么交情,我也不甚清楚。”辛城直接回答了童昱晴想要問的下一個問題。
辛城將話答得如此滴水不漏,童昱晴也不好在白喬煊面前貿(mào)然提起裘意悠與辛氏的牽連,于是轉(zhuǎn)換了話題,“昱晴見公子與尊夫人伉儷情深,定是十分清楚她的喜惡,稍后采辦物品時還要請您多指教。”
“童小姐客氣了,其實內(nèi)子的喜好很簡單,只要清雅簡致的物件就好,要說偏好,她喜歡紫色多一些。”
“紫色?那不是同你的喜好相同嗎?”一直沒有開口的白喬煊突然說道。
辛城問道:“童小姐也偏愛紫色?”
童昱晴嘆道:“嗯,真是太巧了,昱晴竟與尊夫人的喜好相同。”
“那稍后就勞煩童小姐為內(nèi)子的裝扮費心了。”
“公子不必客氣,這是昱晴分內(nèi)之事。”
從孕婦的衣裝到物件,從嬰兒的物件到衣裝,三人足足逛了兩個時辰才置辦齊全。冬日的天色早早就暗了下來,等他們從店里出來,天色已經(jīng)黑透,童昱晴算著督軍府的晚膳時辰已過,便提議到鄴津最大的夜市銅鼓街去吃些小吃,順便請辛城四處逛逛。
可是剛到銅鼓街,白喬煊就發(fā)現(xiàn)距街口不遠(yuǎn)處圍著一大群人,像是出了什么事情。眼下年關(guān)將至,只怕有些不軌之徒趁機作亂。想到自己如今還是鄴津警備署代理署長,白喬煊忙上前一探究竟,童昱晴和辛城也隨他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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