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天勝又對白喬煊說道:“喬煊,你去將近半個月來接觸過克騫和他的專車的人全部捉拿起來,再仔細檢查所有被害者的背景資料和傷亡情況,今晚子時之前,我要知道是誰,竟敢謀害我蒲炘州的財政司長!”
安排好查案的事,盧天勝轉身看了看小兒子,又看了看哭暈在一旁的于氏,對默默擦眼淚的和氏說道:“老三,這些日子西院的事務和飛兒的喪事就交給你來打理,有閑暇的話,你也多陪陪老五。”
和氏恭敬地應下,盧天勝動身準備返回督軍署,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對鐘舜華說道:“克騫的事,我一定會給兄長一個交代。我不求你能幫上什么忙,只求你不要在這個時候給我添亂。否則,我真的會瘋!你應該不會蠢到與我同歸于盡吧?”
鐘舜華盯著盧天勝的眼神中滿是陰沉,盧天勝也不再理會她,鐘舜華盯著他的背影冷冷道:“婉露,陪我回主院。”
白喬煊和童昱晴追根溯源,紛紛將慘案的矛頭指向鄭家,準確地說,是鄭輝手下的一員副將。盧天勝得知消息后將桌上所有東西都推到地上,大喝道:“喬煊!即刻領兵前往虎踞關,我要鄭輝的人頭!”
白喬煊剛踏出房門,就撞上了一個報務兵,他聽說是虎踞關那邊傳來的急電,就留下來聽了一聽,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虎踞關的主帥鄭輝居然被副帥給殺了!而這名副帥,童昱晴和白喬煊都不陌生,正是裘澤遠原來的副將之一,鄭輝的親侄兒——鄭峰。
盧天勝聽著電報,思索著說道:“如此說來,鄭輝與鄭峰二人并不同心。鄭輝主戰(zhàn),鄭峰主和。昱晴,以你對鄭峰的了解,你覺得他是真主和還是假主和?”
童昱晴回道:“回父親的話,當初鄭峰之所以能成為裘叔叔的副將,一是因為他是鄭輝的侄兒,二是因為他驍勇善戰(zhàn),軍功無數(shù)。多年來他深得裘叔叔的信賴,先父對他也是贊許有加,足見他不僅僅是一個莽夫。所以昱晴以為,他應該會明辨是非,認清局勢,是真主和。”
盧天勝看著欲言又止的白喬煊,問道:“喬煊似乎有話要說?”
白喬煊謹慎地說道:“二嫂先前的一番話,喬煊完全贊同。鄭峰不是莽夫,可喬煊卻以為,正因為他不是莽夫,才有可能將他伯父推出來做緩兵之計,以備日后大戰(zhàn)。”
童昱晴說道:“可是我之前從未聽說過他與他伯父有任何不和的傳聞,如果不是因為政見不同,他又為何要殺他伯父,做的如此決絕?奪權、幽禁,不都是辦法嗎?”
白喬煊想都不想地接道:“只有鄭輝死了,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接掌兵權。其他辦法都太慢了,不能滿足他膨脹的野心。”
“他……”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盧天勝打斷了二人喋喋不休的爭論,“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我們必須想到最壞的結果,不能等到他兵足馬壯時再打這場仗。”
童昱晴想再勸,盧天勝說道:“我知道你不想要裘澤遠的姐姐死,我可以答應你,不殺她。”
“父親,戰(zhàn)爭難免會波及百姓……”
盧天勝喝道:“夠了!昱晴你不要忘記,我才是蒲炘州的督軍。如果不是為了摯兒,你以為我會容許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頂撞我?出去!”
童昱晴只能作罷,白喬煊領過軍令后走出督軍辦公廳,卻見童昱晴在樓梯拐角處等著自己。
童昱晴壓低聲音責道:“你為了邀功不惜犧牲無辜百姓的性命,和那些不擇手段爭權奪勢的人有什么區(qū)別?”
白喬煊淡淡道:“我們打個賭怎么樣?我賭鄭峰是假主和,你呢,就賭真主和。”
童昱晴問道:“賭注?”
白喬煊回道:“你贏了,我就答應你不再對付那個人。我贏了,無論我怎樣對付他,你都不能再阻止我。”
童昱晴頷首,“一言為定。”
白喬煊彈了彈軍帽上的灰,帶好軍帽后離開了督軍署,領兵前往虎踞關。
白喬煊雖然可以把鄭峰困死在虎踞關,但是他明白盧天勝的意思,必須盡快拿下虎踞關,所以只靠按兵不動是不可行的,必須強攻。而這攻的地方就值得人深思了,虎踞關向來號稱蒲東第一大關,古往今來,靠直攻虎踞關取勝的人一個都沒有,拿下虎踞關都是采用迂回戰(zhàn)術,或拿下后方,或從南北兩方攻入。白喬煊這次準備的,就是同時從東、南、北三個方向攻破虎踞關。如果鄭峰假意求和,想要簽訂和約,簽約地點就選在虎踞關西邊的承陽。
可就在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一場突襲席卷行軍隊伍,如風暴般卷走了一個對這場戰(zhàn)爭來說異常重要的人……
一個身著睡衣的女子瘋瘋癲癲地跑進一座府邸,高聲叫道:“小姐!小姐!”
十數(shù)個人圍在她身邊,卻沒有一個人敢接近她,因為她手中拿著一把槍。就這樣,她一步一步往前走,那些人也一步一步往后挪,直到一個低沉的女聲響起,“何人擅闖盧氏府邸?!”
那個拿著槍的女子看到她,氣力驟泄,軟跪在地上,爬到她腳下。
童昱晴冷冷道:“看來你是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了,來人!拖下去,杖斃!”
姚瑤哭求道:“小姐,您要怎樣對我都可以,只求您救救公子,公子他出事了……”
童昱晴又高喊道:“住手!你們先下去吧。”
眾人散去后,童昱晴蹲在姚瑤面前說道:“你再說一遍,他怎么了?”
還沒等姚瑤回話,童昱晴就見卿子汀穿著睡衣跑了過來,“若娮,電話,是你安排在他身邊的那個眼線。”
童昱晴猛然回頭看向姚瑤,又飛一般跑回房間接過電話,聽到他被劫持的消息,童昱晴心神俱亂,一下軟坐到地上。卿子汀連忙扶起她,姚瑤又跪在她面前邊哭邊求,“小姐,就算我對您來說再沒有什么情分可言,但那是公子啊!我求您救救他,求您想辦法救救他……只要您能救他,您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童昱晴拼命地想拉自己的理智回到腦中,可她越是用力,理智就越拉不回來,“怎么辦……怎么辦……”
卿子汀見她急得直哭,柔聲說道:“若娮,不如我去找父親,讓他老人家?guī)兔ο胂朕k法。”
童昱晴搖頭,“不必。我們都已經(jīng)得到消息,父親不可能不知道。現(xiàn)在的關鍵是……”
童昱晴死死按住自己的太陽穴,“是打探他被何人劫持,目的何在,對!就是這個。”
姚瑤問道:“那我們要怎樣打探消息?”
姚瑤的問題讓童昱晴剛剛燃起的希望又滅了下去,是啊……知道要做什么又如何?知道了也無計可施。那伙人能從軍隊中直接劫走主帥,又能在數(shù)萬人的追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顯然是早有預謀,布局周密。除非匪徒主動送信來,否則他們根本無計可施。
想到此處,童昱晴說道:“我們能做到的,就是耐心等待。等著他們提出放人的條件。”
“把他弄醒。”
一桶冰涼的水被潑向刑架上的人,白喬煊被嗆得不停咳嗽,等他不再咳嗽,才看清坐在自己對面,叼著雪茄的人是誰。
他哈哈大笑:“你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假主和。”
鄭峰微微笑道:“你也沒有讓我失望,真的能讓盧天勝放心把兵交給你來領。”
白喬煊皺眉,“我不大明白,你費了這么大周折,連你伯父的命都搭了進來,最后就抓了我一個人,為的是什么呢?我哪來的這么大魅力,能得你如此青睞啊?”
鄭峰笑了起來,“我也沒看出你有什么魅力,可督軍就是想招你做他的駙馬,而且不僅他,裘家那兩位少爺,還有童老爺、童小姐都對你青眼有加。就連你得罪過盧敬武這么大的事,盧天勝也可以忘得一干二凈,轉眼就把他的嫡女嫁給了你。來來來,你看看我,我比你差在哪里啊?論家世,我是鄭家的子孫,你不過是一個破漁夫的兒子!論軍功,我上戰(zhàn)場殺敵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吧?!哦……”說著鄭峰走過去掐住他的臉,“我知道了,你就是靠你這張小白臉吧,靠著這張小白臉去討好那些富家小姐們,順便連她們的丫鬟也一起騙了哄了,是不是?!”
白喬煊聽他話里有話,這才猜到他是為了誰對自己有這么大的敵意,“你……喜歡姚瑤?”
鄭峰一拳打到他小腹上,白喬煊痛得縮成一團。鄭峰毫無憐憫,下令道:“給我往死里打!”
一頓毒打后,鄭峰抬起白喬煊的下巴,“聽著,我費盡周折捉你來,就是為了拿回我應有的東西。只要你寫下兩樣東西,我就放過你。第一,給姚瑤寫封信,讓她到這兒來;第二,給她寫下一封休書。”
白喬煊用盡全力吐出幾個字,“你……妄……想……”
鄭峰嘴角噙著一絲笑,“何必呢?你又不是真心喜歡姚瑤,何必把她鎖在身邊,折磨她也折磨你自己呢?”
白喬煊緩了半晌方說道:“我喜歡她也好……不喜歡她也罷……她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會勉強我的救命恩人,做她不想做的事……你要么就殺了我……要么就放了我……別在這里做一些……無謂的事情……”
鄭峰笑著點點頭,“好,既然你想逞英雄,我就成全你。看看你到最后,究竟是英雄還是狗熊?”
鄭峰與白喬煊耗了一日一夜,卻始終沒能讓他拿起筆,無奈之下,他只能派人將交換條件告知盧天勝。在焦灼中度過的眾人瞬間炸開了鍋,盧天勝和鐘舜華早在得知白喬煊家有妾室的時候,就想過將她趕走,只是看在她不得寵愛的份兒上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一個大好機會從天而降,兩人第一次意見一致,同意以姚瑤交換白喬煊。可惜他們苦心孤詣想要幫助的對象卻不領情。
盧希說道:“姚瑤曾經(jīng)救過喬煊的性命,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正因如此,父親和喬煊才允她過門,將她供養(yǎng)在府上。如果我們用姚瑤去交換喬煊,豈不是忘恩負義?”
卿子汀也在一旁幫腔,“是啊,父親。如果此事宣揚出去,說喬煊要靠出賣自己的妾室,才能得救,這不僅是對白氏的極大侮辱,也是對我們盧氏的侮辱。”
盧天勝知道,兒子說不出這樣一番話來,他的意思就是童昱晴的意思,于是問道:“昱晴,你是有其他辦法,救出喬煊嗎?”
童昱晴說道:“回父親的話,昱晴以為,夫君和希兒說的話都有道理,所以希望父親允準昱晴去會一會這個鄭峰。如果他能念及舊情,看在孩兒的面子上放了喬煊,豈不更好?”
盧天勝問道:“如果他喪心病狂,連你也扣下怎么辦?我已經(jīng)折了一個女婿,難道還要再折一個兒媳嗎?”
童昱晴安慰道:“父親放心,鄭峰此番發(fā)難完全是為了私情,這是他與喬煊兩個男人之間的戰(zhàn)爭,以他的性情,不會牽及女人,更何況還是一個有恩于他的女人?”
盧天勝有些意外,“哦?你還曾經(jīng)于他有恩?怎么那日沒聽你提起過?”
童昱晴微收眼瞼,“昱晴本想提及,但父親……”
盧天勝想起那日他無情地打斷了童昱晴的話,不由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此事,他一定會先讓童昱晴去試探一下鄭峰,再作決定,喬煊也就未必會出事了。
“那你就去試試吧,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此計不成,切記要全身而退。”
“是,父親。”
一直坐在角落里沒有吭聲的姚瑤突然站了起來,輕聲說道:“妾身知道自己人微言輕,但也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救出公子。所以請督軍允準,妾身與二少奶奶同行,若是二少奶奶不能順利救出公子,妾身愿以己之身,換公子平安。”
盧希剛想阻攔,就被卿子汀按住。盧希見父母、公公和兄嫂都是一個態(tài)度,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們,只能由著姚瑤隨童昱晴離開。
姚瑤坐上車后,低聲說道:“多謝小姐,還能為我著想。”
童昱晴看著窗外,淡淡道:“我是為了白家和喬煊的聲譽著想,不是為了你。如果我勸說不了鄭峰,我還是會把你的臟事全抖出來,先把你逐出白家,再把你送給鄭峰的。”
姚瑤沉默不語,一路之上兩人再無話可說。童昱晴將姚瑤安置在承陽的官署后,孤身一人前往虎踞關,鄭峰知道來人是誰后,立即開關,請童昱晴入內(nèi)。
童昱晴直接被迎到了關押白喬煊的地方,即使她在心里做了千萬種準備,但當她真的看到體無完膚的白喬煊時,腳下仍是有些不穩(wěn)。她強自穩(wěn)下心神,看向坐在主位之上的鄭峰,“鄭將軍好威風啊。”
鄭峰走過來,笑道:“不敢不敢。鄭某就是爬得再高,也不敢在童小姐面前造次啊。”
童昱晴微微一笑,“昱晴今日為何而來,我想鄭將軍也是心知肚明。當日你與裘令喆關系密切,裘令炏與裘令赫便想借那樁勾結外寇的事,將你和裘令喆一起送走,是我在裘叔叔和父親面前極力相保,才把你從那片沼澤中拉了上來。你當時就說過,日后一定會為我牛馬。多年過去,我從未求過你什么事情,今日我便拿這件舊事來求你,求你放過白喬煊。從此你我兩不相欠,可好?”
鄭峰回道:“童小姐有命,在下沒有不從的道理,只是請恕在下無禮,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應您,唯獨這件事情,不可以。”
童昱晴冷冷地盯著他,鄭峰繼續(xù)說道:“鄭某知道,在您心中最重要的,是童氏。為保童氏平安,您可以不惜犧牲任何人,付出任何代價。可是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姚瑤,為了她,我也可以不惜犧牲任何人,付出任何代價。”
童昱晴問道:“那你殺你伯父,也是為了姚瑤嗎?”
鄭峰斂眸道:“童小姐面前,鄭峰不敢不說實話。其實我并未殺我伯父,只是暫時將他控制了起來。否則,他不會準許我聯(lián)合杜洛的人,去抓白喬煊。等我接回姚瑤,我自會將他放出來的。”
童昱晴震驚不已,“你……你竟然勾結杜洛的人?!你知不知道他們都是些什么人吶?他們吸毒、販毒,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有沒有想過這么做的后果?你會把整個鄭家的人都搭進去的!”
鄭峰吼道:“我顧不得那么多了,我要姚瑤!我要她回到我的身邊!”
童昱晴一步步往后退,為了姚瑤,她曾經(jīng)以為不是莽夫的男人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不可能再指望這樣一個人再顧念什么往昔舊情,只能用姚瑤來換白喬煊了……
鄭峰逼了上來,“我知道,姚瑤一定隨你一起來了,把她帶來見我。只要你帶她來,我就放了白喬煊。”
童昱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白喬煊,說道:“好,我答應你,我把姚瑤交給你,但在這之前,你不能再傷白喬煊。”
“一言為定。”
童昱晴頭也不回地往承陽趕,姚瑤似乎早就料到她與鄭峰談判的結果,一直等在官署門口,看到她的車之后,二話不說就上了車。童昱晴又以最快的速度把車飆回虎踞關。
鄭峰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激動地迎上前去,可姚瑤的眼里根本沒有他,她徑直朝白喬煊奔去,她想看看他的傷口,卻又怕牽動他的傷口,一時間,她只會伏在他腳下嚎啕大哭。
另一邊童昱晴冷聲對鄭峰說道:“你要的人,我給你帶來了,我要的人,你是不是也該給我了。”
鄭峰看著正痛哭的姚瑤,攥緊拳頭,點了點頭,童昱晴走過去將白喬煊從刑架上解下來,白喬煊緩緩醒來,喃喃道:“昱晴……”
童昱晴含淚笑道:“我?guī)慊丶摇!?br />
白喬煊極為虛弱,“我不是在做夢吧……”
童昱晴笑著搖搖頭,“來,我背你。你忍著點。”
白喬煊慢慢看清眼前的事物,突然想起自己身處何處,也看到了一旁的姚瑤,“姚瑤?!你怎么來了?你快回去,是誰帶你來的?是誰讓你到這兒來的?!你快走啊!”
鄭峰哈哈笑道:“自然是我。你以為你不寫信,我就沒有辦法得到我想要的人了嗎?堂堂白家少爺,盧天勝的女婿,竟然要靠出賣自己的女人才能逃生,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啊!”
還沒等童昱晴開口,姚瑤就站了起來,對白喬煊說道:“公子,今日我要向您坦白一件事情。我不是您的救命恩人,那一槍是我與童柏毅商量好的。我?guī)退衙郧樗帓叩紧脻蛇h的榻上,他就幫我嫁進白家。”
姚瑤一口氣將一切和盤托出,白喬煊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向童昱晴,童昱晴默不作聲,白喬煊這才相信自己并沒有聽錯,“你……是你把意悠……”
姚瑤搶先答道:“是。是我把她送到裘澤遠床上的。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恨你仰慕于她。因為我恨她占著你未婚妻的名分,卻不愛你,所以我答應童柏毅,將她毀在裘澤遠的手里。”
白喬煊哭笑不得,“愛我?愛我,你就往我頭上扣了那么大一頂綠帽子,讓我父親在世人的非議中抬不起頭來,讓我家族在眾人的嘲笑中難以立足。愛我,你就和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勾結在一起算計我。你就是這么愛我的嗎?!”
姚瑤哭著吼著,“你又有什么資格來指責我?!從我過門到現(xiàn)在,你有把我當作你的妻妾來看待嗎?沒有吧,你甚至連正眼瞧我一眼都不肯,憑什么要我為你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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