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洗出來后,茹妙彤將她偎依在胡佑民身邊的照片珍藏起來,并沒有給他們。王蕾不知是沒在意,還是根本不知道有這張照片,也沒有過問。
茹妙彤后面幾場比賽,胡佑民沒有參加,他遇到了有生以來最頭疼的一件事,但又無法逃避。
程宏義在家里,苦口婆心地勸女兒:“思思,思民已經三個月大了,你回單位去上班吧?”
她意外地問:“怎么又變了?不是說好等他斷奶了我再去上班嗎?再說我去上班了,思民誰帶?他在家吃什么?”
“就白天幾個小時,喂牛奶也一樣,家里可以請個保姆,如果你不放心,讓你媽請一年病假。”他解釋說。
程母也在一旁說:“思思,媽給你帶孩子,你總可以放心了吧?聽你爸的,回單位上班吧?”
她不解地問:“爸、媽,為什么這么急著讓我回單位上班?是不是有什么政策,不許請長假了?不對呀,你剛才說媽可以請長假。”
他只好將實情告訴她:“市局的辦公室主任老陳二個月后就要退休了,爸想你到市局,不但可以提為正科,還離家近了,可以更好地照顧思民。”
她滿不在乎地說:“不就是個正科嗎?不稀罕,沒我家思民重要。”他氣急地說:“你說得倒輕巧,你知道副科到正科有多難嗎?”
“有人或許一輩子就呆在副科上,運氣好也要熬個三、五年,你倒好,這么好的機會還不珍惜?”
程母也勸道:“思思,爸媽是為你好,你想想,你一個單身女人,帶著一個孩子,不在仕途上走遠點,你以后怎么辦?”
“趁你爸現在還在位,能拉你一把,等他退休了,無權無勢了,想拉你都有心無力了。”
“爸媽一年年地老了,可你的日子還長啊,等爸媽老了,還指望你照顧我們呢,如果到時你連自己都顧不上,我們還能指望誰?”
她仍不為所動:“我們會一直住在一起,怎么就不能照顧你們了?到時我們有三份工資,養四個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無可奈何的程宏義,只好搬出胡佑民來說:“你自己不上進,沒有一點地位,他怎么會將你放在心上?”
她看了父親一眼說:“我比你了解他,他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人,他巴結過你嗎?求你辦過事嗎?”
“他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就算我們之間沒有思民,有什么事找他,他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我為什么會義無反顧地愛上他?不顧一切地為他生個兒子?就是因為這些,沒有一個男人比得上他,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程宏義有些尷尬地說:“你別忘了,爸也是男人,你這樣講,讓我面子往哪兒放?”
她笑著說:“爸,你別不服。他如果從政,絕對比你走得更遠。”他也沒好意思同她爭辯。
換了一個話題說:“就算你什么都不管不顧,你總要替思民考慮吧?你要將他培養成才吧?”
“琴、棋、書、畫,哪個培訓班不是貴得要命?你沒錢拿什么去培養他?說不定他將來還要出國留學,你爸媽這點工資根本不夠看的。”
她微微一笑說:“他父親從小受過什么培訓?連飯都吃上,不一樣有這么大的成就?虎父無犬子,如果不是,我-操那心也沒用。”
他生氣地說:“你這是歪理,年代不同,怎么能相比?我懶得同你講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說完,他氣呼呼地去了書房。程母嘆了一口氣,起身去搞衛生。她不在意地坐在沙發上,陪兒子玩耍。
程宏義在書房里生了一會悶氣,給胡佑民打了一個電話,要他明天晚上來家里坐坐,等他吃晚飯。
接到電話的胡佑民,眼皮直跳。他想不出有什么事會發生?心里總有一股不安,又不好再打電話問程宏義。
第二天到公司,胡佑民處理完公務后,心里又涌起一陣莫名的煩燥,他思前想后,又沒發現有不妥之處。
他去各公司看了一遍,叮囑負責人注意安全生產,又特意去了福利房建設工地,仔細察看了一遍,要項目經理安排人檢查安全、質量,杜絕一切安全隱患。
轉完一圈,才稍微放心一些。看差不多下班了,他回到辦公室,拿了兩瓶紅酒,兩條好煙,想了一下,將一條蠶絲圍巾拿上,去程宏義家。
他敲門的時候,程母在廚房忙,程宏義在書房里,程思思只好抱著孩子去開門。
看到是胡佑民,她的心一下蹦到嗓子眼,她強忍著激動,淡淡地問:“你怎么來了?”
他訕笑道:“叔叔約我來吃晚飯,正好來看看你。”她輕輕“哦”了一聲,側身讓他進來。
在沙發上坐下來后,他拿出那條淡紫色的圍巾遞給她說:“這是從南州帶回來的,你看喜歡不?”
她將孩子放到沙發上,接過圍巾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壓制著興奮說:“還可以,你一個大男人,還蠻會挑東西。”
他笑了笑,看著沙發的孩子問:“這是誰家的孩子?好可愛。”她看了他一眼說:“我的。”
以為她是開玩笑,他抱起孩子說:“你不是離婚了嗎?怎么可能?是你親戚家的?”
說來也怪,程思民很認生的,從不要陌生人抱,可胡佑民抱起他時,不但沒有哭鬧,還對著他笑。
胡佑民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對他說:“小寶寶真乖,告訴叔叔,叫什么名字?你是小美女還是小帥哥?”
她在邊上輕聲說:“叫程思民,是男孩。”正逗著孩子的他也沒往心里去,隨口說:“小思民,原來是小帥哥哦。”
看著親密的父子倆,她心亂如麻,眼角一下濕潤了。這些夢中的情景,真的出現在眼前時,她又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又是一場夢?
聽到動靜的程宏義從書房出來,看到這溫馨的一幕,不由得停下腳步,站立在門口,呆呆地看著他們。
逗著孩子的胡佑民,抬頭看到站在書房門口的程宏義,忙抱著孩子起身說:“程叔叔好。”
回過神的程宏義向下壓著手說:“不用起身,你快坐下。我去給你泡茶,飯馬上就好了。”
程思思起身幫母親端飯菜,胡佑民只好抱著孩子,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忙,似乎他成了這家庭的一員。
吃飯時,程思思要接過他手中的孩子,思民還不愿意,哭著不肯離開他的懷抱,他笑著說:“沒事,我來抱著吃飯。”
程思思也沒同他客氣,坐下吃自己的飯。程宏義夫婦對視了一眼,也沒有說什么。
程宏義問他喝什么酒?他笑著說:“我自己開車來的,酒就不喝了吧?不然等下沒法回去。”
“沒事,等下讓思思開車送你。”程宏義的話還沒說完,程思思頭也不抬地說:“我不送。”
他打圓場說:“程叔叔,我抱著孩子喝酒也不方便,要不下次再陪您喝吧?”程宏義只好作罷。
飯桌上,程宏義和他聊些生意場上、社會上的一些事情,程思思和她母親也不插話,專心吃著飯菜。
吃完飯,喝了一會茶,程宏義要他去書房坐一會。程思思去抱孩子,思民還是不肯要她抱,她給他喂奶,他才止住哭聲。
到書房后,程宏義拿出煙,抽出一支給他,他搖手說不抽,程宏義勸道:“抽一支吧。”
他只好接過來,不過沒有點上。程宏義自己抽出一支點上,深深吸了一口說:“佑民,有沒有想過再生一個男孩?”
有些莫名其妙的胡佑民,不知如何回答?他想了一下說:“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想也沒用,王蕾在事業單位上班,政策不允許。”
程宏義盯著他問:“你覺得思民長得像誰?”他不加思索地說:“像思思。”
話一出口,他猛地怔住了。從桌上抓起打火機,哆嗦著將手里的煙點燃,連吸幾口,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他艱難地問:“您是說,思民是我的兒子?”見程宏義輕輕地點了下頭。
他將煙重重地摁在煙灰缸里,神情堅定地問:“程叔叔,需要我做什么?”
程宏義搖頭說:“佑民,你誤會了,我們不需要你做什么?這件事永遠都是一個只有我們知道的秘密。”
“我們不會要你負任何責任,只是我和你阿姨,總有老去的一天,而思思太任性,太固執,我們不放心啊。”
“希望你在她陷入困境時,能拉她一把,也不冤她對你一片癡情,再說思民也是你的親骨肉。”
說著說著,這位公安戰線的錚骨鐵漢,眼中也涌出了淚水。胡佑民從桌上拿起煙,抽出一支點上。
然后對他說:“程叔叔,首先請您原涼我帶給您和阿姨,以及思思的傷害,對這件事,除了不能給思思名分,其他的都不會少一絲一毫。”
他抹了一下淚水說:“我相信你,不然也不會瞞你到現在。還有一件事,你幫我勸勸她,現在只有你的話管用。”
“我想她現在回單位上班,二個月后有個機會調到市局來,這樣離家就近了,方便照顧家里。”
“照顧孩子的事你不用擔心,到時你阿姨請二年病假,專門在家帶思民。”
胡佑民說:“程叔叔,我試試吧。還不知道她現在恨不恨我?我說的她不一定會聽。”
他站起來說:“她從沒有恨過你,她會聽你的,我們出去吧?”說完先走出書房。
來到客廳后,他給老婆使了個眼色,從女兒手中接過孩子說:“你們聊會天,我們去樓下散步。”
等父母出去后,她幽幽地問:“你都知道了?”他點點頭,在她身邊坐下來,憐愛地摟住她說:“為什么要瞞著我?”
她撲到他懷里,無聲地流淚,低聲說:“不想你有負擔,只想和你有個孩子,你不會怪我吧?”
他撫摸著她的頭發說:“怎么會?高興還來不及呢。我怎么那么笨呢?開始聽到這個名字就該反應過來,思民,是思念我的意思吧?”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將他摟得更緊了,生怕他一下消失不見。他低下頭,吻著她臉上的淚水,慢慢地覆上她的柔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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