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卯初,雪見就站在小園里廊沿下看著東方薄曦,尋思著要不要趁著周博練拳,自己檢查一下那些葫蘆?一伸舌頭鄙夷地做個嘔吐狀,自己什么都不懂?如何檢查?
時已七月,連著幾天濕熱的人透不過氣來,昨天半夜終是下了場透雨,才驅(qū)散了些悶熱,換前世沒有空調(diào)的時候,此時正是好眠之機(jī),可自從穿過來后,除了最開始貪睡的那一個多月,因為周博有晨練的習(xí)慣,所以她也只能早起伺候著。雪見嘆口氣,悶悶的看著不遠(yuǎn)處那個動如脫兔的身姿。要是周博中暑了,估計自己就能休息了。呸呸呸,最近腦袋當(dāng)?shù)袅耍懿┮悄苤惺睿畹姑沟母撬?br />
“無聊死了。”應(yīng)該在小園里放一個吊床,方便自己,呃,方便周大少爺休息才是。
“又偷懶!”周博在她耳邊輕聲道,還是嚇了她一跳。幸虧周博早有防備,雙臂環(huán)住了她。
“嗯,”雪見一激靈,清醒過來,天氣難得涼快,她居然站著睡著了,功力也算不俗了吧?
看著她很快就恢復(fù)了神采奕奕的,周博低著頭,鼻子對著鼻子地說:“起床了!”
是不是她看起來很像傻瓜?雪見悶悶不樂地瞪著他,比眼大眼小嗎?
見她的眼睛都快瞪成對眼了,周博將手在她眼前用力晃晃:“回魂了,回魂了!”
然后毫不客氣雙手掐住她細(xì)嫩的小脖子,作勢搖著。
雪見哆嗦著,尖叫著:“謀殺呀,謀殺!大少爺謀殺親……親……親丫頭了!”
周博笑瞇了眼,這可是你要求我親的,大少爺親丫頭了,那就來吧。
半晌,雪見酥軟地依在他懷時,臉上帶著未逝的紅暈,跟上卻著大煞風(fēng)景的話:“快去沖澡吧!”
周博是要求她每天一起晨練的,哪怕只是玩票似的跑兩圈呢?可雪見哪里愿意,走兩圈都跟蝸牛爬似的。她每天這么忙,哪有跑圈的時間?有這時間,讓她回房睡覺該有多好!
給周博遞上干凈的毛巾擦汗,周博沒接,等著雪見踮著腳尖伺候,果然,她一邊擦一邊用不算小的聲音嘀咕著:“手這種東西,不是光用來練拳和吃飯的……”
意猶未盡的盯著她微有些紅腫的粉唇,接口道:“還可以用來教訓(xùn)不開眼的奴婢!”
雪見機(jī)靈的跳開,故作緊張的左顧右盼著,“在哪兒,不開眼的奴婢在哪兒?不勞大少爺費心,雪見來教訓(xùn)吧!”
“水燒好沒?”含笑的瞪她一眼,隨著換個話題。別說,雪見弄的那個浴桶還真是方便,夏天動一動就一身的汗,沖沖就舒服很多。
“自然自然!”雪見急忙討好的笑著,周博想,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樣子多像以前家里的那只外埠帶來的雙眼顏色不一的貓。
帶著笑,周博開始一株一株的檢查起葫蘆。
雪見甩著毛巾隨周博到處轉(zhuǎn)著觀察小葫蘆,發(fā)現(xiàn)有幾個明顯葫蘆蔓兒處就變了顏色,想必是失敗了,就直接掰了下來,敲開石膏,果然里面爛掉了。
唉,前世為什么,她沒學(xué)農(nóng)業(yè)呢?學(xué)英語的就算穿越,也應(yīng)該穿越到‘米國“或者”大了就顛國”吧?
想一想,學(xué)英語的穿來搞農(nóng)業(yè)現(xiàn)代化,還有比這個更讓人崩潰的事嗎?
“又爛一個!”雪見看著小爛葫蘆,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就種個葫蘆,怎么這么難呀!”
“這是一般的葫蘆嗎?”周博別過頭,心里雖然遺憾著,但到底不肯表現(xiàn)出來,只是刮刮她的鼻子,“這不是你這個小丫頭能操心的事。”
自己到底不是懂種植的人,應(yīng)該讓個懂行的看看,前幾天仿佛聽周滿倉說過,這葫蘆愛生蟲,應(yīng)該用點草木灰的。
家里現(xiàn)放著懂的人,自己在這里瞎操心,周博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是過于緊張這個葫蘆的新鮮種法,卻忽略了種植本身了,試想,如果葫蘆本身有問題,那模具不是白費功夫嗎?
想明白了這點,周博長出一口氣,回頭雪見還是悶悶不樂,也不勉強(qiáng),丟開手慢慢走出小園,“快給爺備水沖涼,這是你份內(nèi)的活!”
“奴婢遵命!”雪見不甘心地說道,見周博斜眼望過來,又誠懇地點頭,再點頭。
“那還愣著做什么?”周博呵斥道,雪見緊走幾步,尾隨在他身后,非常不滿意的問道,“沒事長那么長的腿,跟竿子似的,好看嗎?”
周博鎮(zhèn)定自若,假裝沒有聽見,但走得更快了,后面的雪見,幾乎要跑起來才能勉強(qiáng)跟上,她氣急,“大少爺是趕回去喝水嗎?”
可周博背著手略晃晃:“腿長的人都喜歡喝水。”
雪見氣得牙疼,沒辦法,快跑幾步追上他,索性拉住他的袖子,再不松手。
周博瞪了她一眼,她喘著粗氣,假裝沒看到,半晌不出聲。
進(jìn)了內(nèi)院,雪見指著院角,平復(fù)了一下呼吸,笑嘻嘻對他說:“看,徐翁的關(guān)門弟子,開業(yè)大吉了。”
“什么?”周博不明白。于是雪見拉著他的手,把他拉到院角,雖然一大清早就暑氣沖天,偏偏院子里還是比平時熱鬧許多。
“大哥,快過來看小羊。”幾個孩子難得起得早,原來都是沖著小羊來的,周博有些無奈的輕嘆口氣。
那只二虎送回來的小羊,羊腿處已被干干凈凈的包扎完畢。雪見相信,就算是頭上戴著蝴蝶結(jié)的美羊羊,都不如它漂亮!
雪見還假意的撫摸了兩下小羊,抬頭看見周冰山臉上無喜無悲,撇了撇嘴,又看看手下的羔羊,其實心里還是覺得,羊肉比羊本身,更讓她喜歡。
“果然不錯。”周博打量了小羊好一會,也笑了。自家的七娘向來良善,此時更把石膏夾板的技術(shù)用在小羊腿上,也不知道徐翁看到后,會不會吐血?
他這一笑,孩子們忐忑的心情,就放松下來。
“真是不錯呢!”雪見倒是樂得夠嗆,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還不時的看看周博的腿。
周博幾乎馬上就確定了她的念頭,毫不客氣地在她頭上敲了兩下,她捂著頭跳到一邊,氣鼓鼓地瞪著周博。
雪見緊抿著嘴,有一眼沒一眼的打量著周博,很懷疑他會讀心術(shù),要不怎么無論什么事,任她一想,他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呢!
而周博只是淡淡的看著她,依然面無表情。
八郎轉(zhuǎn)轉(zhuǎn)眼珠拍手說:“七姐現(xiàn)在是女郎中了,專給小鴨和小雞看病的女郎中!”
可見大家對七娘醫(yī)術(shù)的肯定呀!
“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七娘站起身,作勢要去擰他,八郎哈哈笑著跑開了。
周博含笑看著,自己的這個七妹,溫柔和順,小小年紀(jì)一舉一動便透著清雅淡泊,難得有這樣活潑調(diào)皮的一面。
這樣才像一個七八歲的小娘子嘛。
“也適合給周家大少爺看腿!”雪見笑瞇瞇的輕聲說:“省得麻煩別人了。”
抬起頭,見周博眼睛瞇著,很危險地瞪著她看,她假裝什么也沒說,繼續(xù)看天看地看羊,然后突然想起來的樣子,對周博說:“大少爺,再不去沖涼,水就真的涼了。”
說話間,二娘也走出來,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七娘說要養(yǎng)在屋里,被我罵了半天,才同意養(yǎng)在院里。可你們看,養(yǎng)在這里,也不合適呀。”
到底是夏天,院里養(yǎng)只羊,味道肯定不好受。雪見是想說,不如還是吃了吧,但這次到底忍住沒說,只得跟著周博走了。
看七娘一付誓要把小羊保護(hù)到底的樣子,六郎走進(jìn)院來打著呵欠說:“不如把羊養(yǎng)在小園里吧。”
“不行!”剛剛走開兩步的雪見著急了,小園的葫蘆,可是她和周博的秘密法寶,如果被羊啃了,那可沒地方哭去。
“六郎說的有道理,我看小園不錯。”二娘想了想說。
“那小園里可有徐翁的藥草,萬一吃錯了,把小羊吃死了,咱們不是白救了嗎?”雪見的杏眼瞪大,急切地說。
“徐先生的藥草沒有可以吃死羊的,”七娘白她一眼道:“不懂就別瞎說。”
“要我看,”五娘蹦跳著跑過來,熱切地提議說:“要不給小羊蓋個羊舍,再拴根繩子,不讓它吃雪見種的葫蘆,行嗎?”
“還是問過大少爺再說吧。”聽五娘直接說出了她的顧慮,雪見只是個丫頭,終究沒立場拒絕,只得點點頭,反正這事大少爺說行才是真的行,趕緊跑兩步跟上周博,小聲把情況做了匯報。
雖然不愿意讓別人進(jìn)小園,周博還是把這建羊舍的事交給了大虎。
雖然大家有些驚訝原來應(yīng)該嫩綠鮮活的小葫蘆,不知道為什么全被弄成那種怪樣子,但大家都知道是周博做的手腳,所以都不敢多言,甚至大虎等人,連看都不敢多看了。
大虎把羊舍蓋成了三面圍墻的樣子,然后在四周建了一圈籬笆墻。面積雖小,但勝在簡潔干凈也方便。
羊與葫蘆,就這樣共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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