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憲圣在打電話請示上級,茍富貴焦急的在辦公室走來走去。
這叫什么事兒?
自己很愉快的來自首,人家卻不收。
這么大個事兒,上頭沒立案嗎?
不抓捕,控制起來也行啊?
孔憲圣打完電話,一臉無奈道:“你這自首我沒法接待啊?你這個事兒上邊沒定性,說是正開會研究呢,所以說你現在也算不上犯罪嫌疑人,也不是網逃分子,勉強算個涉.黑?”
茍富貴沉吟兩秒:“這罪名不行,這鍋我不背,要不這樣,麻煩孔所,先把我控制起來?或者……我在這大吵大鬧一下什么的?”
“那性質就變了,你就不是自首,是尋釁滋事,等你的案子發了,你會罪加一等,咱犯不上。”孔憲圣勸阻道。
茍富貴趕緊掏煙敬上,憂心忡忡對孔憲圣道:“孔所,再想想辦法吧。”
孔憲圣想了想之后道:“其實這事兒你去檢察院也對路。”
“那邊咱沒熟人啊……”這是茍富貴的慣性思維。
“你還可以去監察委。”
“不認識人,連門都找不著。”
“你是賴我這了是怎么的?”
“政法口的我就和你熟。”
“你……”
茍富貴無可奈何,忽然眼巴巴的瞅著趙小磊道:“你不是和云市長很熟嗎?跟他打個招呼,把我弄起來?”
他是有點急了,不想搭人情也得搭了……
趙小磊也有點哭笑不得。
……
云百川剛剛散會,會議討論結果是要追查主體責任人,嗯,是時候抓捕那個黑心的建筑商了。
坐在車里,云百川讓司機小王回市局,小王答應一聲,從后視鏡看到云局一改往日的沉穩,卻是眉頭緊鎖,心說,這是有大案子了……
云百川很肯定,這個案子絕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一個小小的建筑商,怎能拿到這么大的工程標段?又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偷工減料,這施工期間的監理、工程結束的驗收都是形同虛設的嗎?
直覺讓云百川覺得,這背后有大老虎。
還是先抓了那個茍富貴再說吧,興許會有突破口。
他拿出手機,正要布置抓捕任務,有個電話卻先打了進來,云百川一看來電,嘴角微微揚了揚——嗨,是趙小磊。
“市長,方便嗎?”趙小磊問道。
“沒事,小趙你說。”
“有個叫茍富貴的,你知道這個人嗎?一個建筑商。”
“茍富貴?”云百川一下扳直了腰板,“他怎么了?”
“我和他在派出所,他說是山體滑坡事故的責任人,要自首,可是……”
“可是什么?”
“派出所的同志說山體滑坡事件現在還沒定性,不好走手續,市長,您看是不是通融一下,先把他控制起來?他這著急……當然,您也別為難,不好辦就算了,或者您給出出主意去哪兒合適……”
“馬上穩住他,在哪個所?”云百川打斷趙小磊。
“和平派出所啊。”
“讓他們的所長聽電話!”
……
15分鐘后,一輛依維柯警車閃著警燈開進和平派出所院內,車上跳下來五六個警察,五分鐘后,茍富貴被兩個警察夾著,帶著手銬,一臉欣慰的走了出來。
他很開心,他終于求趙小磊找云市長辦了一件事,特有效率,馬上就辦成了。
這讓他特有面子。
趙小磊送他上了警車,他心里有點不是滋味,說不清是什么感覺……
趙小磊心情很不好,他和茍富貴認識不到24小時,卻經歷了這起起落落的故事。
趙小磊心情也很好,一顆被污染的骯臟齷齪的心,被他洗滌干凈,一塵不染。
他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滋味。
說不清……
茍富貴盯著趙小磊,如釋重負,笑容滿面道:“小磊兄弟,外面的事兒,你就多幫我操心,還有我那幾個師傅和老伙計們,你人頭廣,有能耐,多照顧他們……”
趙小磊故作輕松的沖他擺擺手,鼻子居然酸酸的,只好別過臉去,對孔所道:“眼睛咋還進沙子了?”
派出所門外,一群農民工分列兩旁,目送警車緩緩開出。
“好好改造,我們等你出來!”
“茍富貴,勿相忘!”
一行清淚從茍富貴微笑的臉上滑落,心里默默念叨:“這才是我的親人們……等著我,茍富貴,勿相忘。”
……
孔憲圣拍拍趙小磊的肩膀:“去我辦公室坐坐吧?”
趙小磊剛想拒絕,忽然想到他現在沒地方去,范蠡說了,只要他出現在公司,就甭想做生意了。
這仙術是什么玩意啊?
就這樣把自己開除了?
敢情現在他就是一個社會閑散人員啊。
趙小磊有種被篡權的感覺。
他和孔所一路無語的走向所長辦公室,忽然聽到院子里傳來一陣女子的哭聲,循聲望去,貌似一家老小來報案。
孔憲圣眉頭一皺,對趙小磊說:“你先去我辦公室坐坐,我去看看就來。”
趙小磊左右無事,便樂呵呵道:“我也參觀一下,你們是怎么辦案的,話說這派出所,我除了辦身份證什么的還真沒來過。”
“這地方,你最好少來。”孔憲圣瞪了他一眼。
倆人進了接警室,孔憲圣心里一沉,一看這架勢,甭問——孩子丟了。
來報警的是孩子的爸爸、爺爺奶奶和另一個親屬,奶奶哭的跟淚人似的,不斷的在那自責,已經出現了抽搐癥狀,一個女警員正在盡力的安撫。
爺爺情緒激動,一個勁兒的大罵喪盡天良的人販子,爸爸紅著眼睛,卻還算冷靜,不斷的安慰著奶奶。
據說孩子的媽媽在家被孩子的姥爺和舅舅死死按住,已經有精神崩潰的征兆。
盡管事發在場的是奶奶,但是奶奶精神恍惚,語無倫次,根本無法敘述,另一位親屬大概是孩子的叔叔,正在跟警官敘述事情的經過。
孔憲圣嘆了口氣,拉著趙小磊坐在旁邊旁聽。
失蹤的孩子是個四歲女童,名叫岳荷。
小岳荷是在商場里玩耍的時候丟的,當時奶奶帶著小岳荷在商場的游樂場里,有的場所是不能讓成年人進去的,奶奶看到小岳荷在里面玩的開心,便在商場里四處逛逛,等到時間到再來接孩子。
當奶奶回到游樂場的時候,孩子不見了。
商場馬上廣播找人,商場保安及一半的職員都緊急加入了尋找孩子的隊伍,視頻錄像最終給了大家當頭一棒。
小岳荷在玩耍的過程中,隔著護欄和一個中年婦女說了幾句話,就蹦蹦跳跳的跟著那中年婦女走了……
就這么走了,走出商場,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孔憲圣馬上要求調取周邊公安天眼錄像,監控顯示,那中年婦女帶了孩子在商場拐角的胡同里的監控死角后,就再也沒出現。
……
小岳荷的爺爺和奶奶被救護車拉走了,爺爺是突發心肌梗,奶奶則是暈厥,岳荷的叔叔和兩名民警跟著救護車趕往醫院。
岳荷爸爸就這樣坐在派出所的地板上,目光空洞,欲哭無淚……
這一家人算是毀了。
趙小磊忽然想起來前段時間看過的朋友圈,也是丟孩子的,他沉默半晌,問忙的腳不沾地的孔憲圣道:“孔所,這不是第一起孩子被拐案了吧?”
孔憲圣嘆了口氣,點點頭道:“算這個,光我們所就是第三起了,局里統計已經有五起相似案件,一點線索都沒有,我們在交通要道、火車站,汽車站等等所有的人員出入地點都布置了卡口,排查可疑人員,可是一無所獲,市局認定這是系列作案,已經成立了專案組,發了緊急通告,要求警*動,提高警惕……”
趙小磊默默無語。
孔憲圣長嘆一口氣,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道:“這些該死的人販子,別讓我抓住她們,唉,我們……對不起人民群眾啊!”
趙小磊親眼目睹小岳荷奶奶的暈厥,爺爺的突發腦梗和已經半傻了的岳荷爸爸,這個被撕碎的家庭,讓趙小磊再也不能無動于衷。
這喪盡天良的人販子團伙徹底激怒了趙小磊。
他決定了!
趙小磊走到孔憲圣身邊,緩緩道:“孔所,也許,我有辦法。”
孔憲圣驚訝的望著趙小磊,半晌才說:“你能有什么辦法?”
趙小磊仍然緩緩道:“你別問那么多了,你把所有被拐兒童的案子都給我整理一份,不需要太多的信息,有姓名、照片、案發時間、案發地點就可以……”
孔憲圣機械的點點頭,臉上滿是懷疑之色。
趙小磊繼續:“孔所,不管發生了什么,你都不要驚訝,我只是想拯救這幾個孩子和這幾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孔憲圣忽然想起那天在山體滑坡現場,云局跟他說的那番話,若有所思。
……
趙小磊拿出手機,想問問燭龍他們在干嘛——有任務了!
一看不要緊,這微信“天庭駐凡辦”群里已經刷了數百條消息,趙小磊皺著眉頭逐條審視,他很奇怪這幫神仙在聊些什么這么熱鬧?
范蠡辦完卡就很敬業的去“上班”了,燭龍則是被嬴小昭抓了苦力去逛街,多數是嬴小昭在發圖片,問沙發巾?問床品顏色?問擺飾……
估計燭龍在她身邊拎著大包小包,所以他基本沒怎么說話。
范蠡大概是工作比較投入,間或出現一兩句點評。
最話嘮的當屬張大吹,嬴小昭每發一個圖片,都會招來張大吹的一陣點贊,那詞匯透著那么的諂媚,赤果果的溜須拍馬……
很惡心!
很反感!
無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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