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園沁!”洛黎驚呼。
她是有些詫異,平日二人不顯山不露水的,什么時候對上眼了。
裴桓見她如此,有些不好意思,“沒什么太意外的吧,我以為洛姑娘知道。”
“我哪里知道,園沁光逗我了,自己倒是隱藏的深。”
“呃園沁還不知道。”
“那裴大哥怎么覺得我知道?”
“”
“看到曉蕓和我二師兄了嗎,她們二人就是我撮合的,如今琴瑟和鳴,美滿幸福。裴大哥,不如我也幫幫你?”
裴桓眼前一亮,糾結片刻,問:“怎么個幫法?”
“自然是讓你二人相互愛慕,喜結連理了。”
裴桓知道她鬼主意多,拱手行禮道:“那先謝過洛姑娘了!”
“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想必裴大哥也知這個理。”
“洛姑娘有何吩咐?”
“今天晚上我要出去一趟,大概一個時辰就會回來,裴大哥幫我打個掩護就好。”
“別的事可以,這個恕我不能幫忙。”
“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去書畫院取點東西回來。”
“那為何要挑晚上?明日白天我陪洛姑娘去。”
“你不幫忙就算了。”洛黎彈彈袖子,往竹苑正堂走去。
正巧遇到園沁等丫鬟換屋內炭火。
“園沁,我跟你談點事。”洛黎直接迎上去,吩咐道。
“好,竹佳你幫春杏去換吧”
裴桓有種不好的預感。
“洛姑娘,你要說什么?”
“怎么,我們女子間聊些私密的話,你一個老爺們兒也要聽?不過告訴你也沒什么,無非是覺得園沁到年紀了,我和王爺該給她說門親了”
園沁聽她這么說,特別是在裴桓面前,急忙叫住,“小黎!”
“洛姑娘,我突然想到一事,非常重要,您還是先聽我說完吧。”
“好啊。”
洛黎嘴角噙笑,輒身隨他離去。一刻后,二人商議完畢,洛黎用了晚膳便招呼要睡下。
寒冬臘月,月盤高掛,萬家燈火掩在皚皚白雪之下,一片蕭索。
一道黑影快速躍至藏畫閣四樓,悄無聲息地摸進窗內。
她雖沒來過幾次,但摸黑上樓也不成問題。
洛黎意在她阿爹的書畫。
在暗中走了一段,便也能大概看清楚四周的情況,她小心翼翼地摸到當初存放阿爹畫卷的地方,盈了束紅光,取下錦盒查看。
一共五幅書法,洛黎確認完畢后,收入玲瓏鏡,正欲起身離去,身后一個強大的氣息露了半分,隨后青寒劍氣直逼命門。
“咚”
九曲長劍狠狠刺入書架,輕輕一挑,書架一分為二。就當洛黎以為要驚動虎嘯營侍衛時,那人暗中快步將分開的書架攬住,竟沒發出一絲聲響。
洛黎回手一道真氣打去,沒入橙光屏障中。
她瞥了一眼那柄長劍,扔出一道隔音符,籠蓋住這一層。
“鬼門的人?”
對方愕然,尖銳的聲音傳來,如同鬼厲一樣,雌雄莫辨。
“你是誰?來此作甚?”
“要你管,哼,你來這又是為何?”
對方攏好書架,換成兩只bs,在暗中與她過招。
她耳畔微轉,身子一傾,躲過一招。
鬼門的人多為殺手,行動敏捷,在暗中的洞察力更是高于常人。
片刻后,洛黎的夜行衣被劃開好多道口子,幸好并未傷到。
她暗叫不妙,抬手凝出一個靈氣團,扔了過去。
“嘭!”
一聲巨響,驚得守衛涌入。
一道完美的弧線從第層落到旁邊的屋頂上,遁入夜色,不見了。
洛黎心跳得極快,腦海中不停地閃過剛剛靈氣蛋照亮的那雙眼。
幽綠色的異族瞳孔。
是紀筍?!
他就是聚寶閣里救走紅梔的男人?
大哥今日提到了紅梔,而紀筍一直明面上是大哥的人
祁沐蕭回府時,剛過亥時。
他剛進屋,一眼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正倚在桌旁,一手支著下顎,另一手中的古籍搖搖欲墜,逐而大步上前,將那本書接住。
此書有些分量,引得他好奇。原來這本書是羊皮制成,隨便翻開一頁,泛黃的紙張上都是晦澀復雜的陣法圖。
身前那人迷迷糊糊,帶著睡意,喚了句“阿蕭?”
“黎兒,怎么不先去休息?”
“想等你回來,有事想告訴你。”
“怎么?”
她讓屋里的炭火烤得口干舌燥,先吃了口溫茶,“今日見了睿王,他邀我明日隨他一同出城,我實在沒辦法拒絕,便同意了”洛黎聲音愈來愈怕他不高興。
可惜她猜錯了,某爺痛快地答應了。
“嗯,去吧,早點回來便是。”
“就在城西凝哲山,去看他奶娘。”洛黎給他倒了杯溫茶,“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今日可見到陛下了?”
“見到了,不過江月承一直守在旁邊,無法近身探望。”
“那病情呢?到底是什么病?”
“癔癥。”
祁沐蕭言至于此,想到今日父皇已口齒不清,絲毫記不起他是誰,只是喚他祁銳、祁銳的。
祁銳是他未曾謀面的大伯,亦是祁皇的兄長。當年太子爭斗,祁銳失敗,在他父皇上位后沒多久,就自縊了。
若說旁的病,祁沐蕭可以弄來仙丹妙藥,未嘗不可為其續命。
可癔癥,是連白巍師叔都束手無策的死癥。
人的神魂元神承七情六欲,過往種種,如若神魂顛倒混亂,則很難恢復到從前。
正如白瑾禹受探魂所傷,元神混亂崩裂,即便人救回來了,元神裂痕也被修復了,終將是個廢人。
祁沐蕭雖從小修行在外,和祁皇感情不深,卻對他敬重有加。
聽江月承講,他前幾日收到的那封詔他火速回王都的急報,是祁皇神志清醒時親自寫的。聞言如此,他心中愧疚不已。父親重病,自己則受兒女情長所困,無法盡孝。
實為大逆不道。
今日例行朝堂之上四股勢力針鋒相對,平日最多一個時辰議論完的事情,愣是吵了三個時辰才做出決議。
以靖王為首的靖王黨手握西南兩地兵權,又曾掌控禮院,戶院,是四股勢力之首,其次是以姚相為首的宰相黨,輔有工院、吏院主事,再則就是以睿王為首的嫡子黨,輔有太師、太傅、太保支持,最后一波就是各自為勢的散黨,既不支持,也不參與。
如今朝廷,已是一鍋亂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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