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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場內(nèi)的談?wù)撘呀?jīng)停止,一位紅衣女子抱琴步至中間,面著輕紗,露足盤坐。
洛黎坐的地方太偏,壓根就不知道中途會有人撫曲助興,琴聲起,她才察覺。
女子指尖輕弄,一首《望海潮》緩緩彈出。
女子嫵媚迷人,一雙粉足生的誘人。
這一曲,起初還正常,中途曲風(fēng)一轉(zhuǎn),彈得是勾魂奪魄,連一個不懂曲樂之人,都覺得臉紅耳熱。
曲子像是有種魔性,方才還讓人內(nèi)心燥熱,突然又有昏昏欲睡之意。
不知不覺,洛黎也跟著合上雙眼,趴倒在桌上。
他們這一桌,只有千雋派幾人還神志清醒,幾人張望時,看到白宗少宗主跑來把洛黎抱走,略微吃驚。
此刻已有人起身,吼道:“靡靡魔音!大家快閉耳!”
素娥指尖金光一閃,琴聲戛然而止。
“放肆!膽敢在我法會宴席上作妖!你是何人!”
金光透過女子身影,打入地上。
方才的曼妙女子那處,化成殘影。
金肖厝道:“小娥,是幻術(shù)!”
二人一躍而起,飛向殿外。
陡然,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仙門正派,不過如此,都是戴著偽善的面具。萬晶山對本尊盡下流之事的人,記住,今日只是一個開始。”
言語平緩,卻內(nèi)含決絕殺意。
縹緲間,一陣陣節(jié)奏猛烈的琴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曲風(fēng)邪媚。在場沒有昏睡過去的高修者突然有人口吐鮮血,伏爬在地。
“哈哈哈哈哈……本尊告訴你們,方才這一段,心中有多好銀邪之事,便會受多重的傷!今日之后,看你們還有何臉面稱自己正道之人!哈哈哈哈哈……別著急,本尊認(rèn)得你們的臉,待本尊一個一個找你們算賬!”
話音戛然而止。
過了一會兒,素娥和金肖厝無功而返,此刻,沽鈺真人和其他善醫(yī)者已開始為受傷的修士診治。
白嵇看著旁邊的白瑾禹前襟前的那灘血,皺了皺眉,一道紫光,他的衣服瞬間被清理干凈。
他走上前問:“師弟,你可還好?”
白瑾禹左手捂著心口,眉頭緊蹙,異常痛苦的表情。
他猛地站起,眼中帶著怒意,起身踉蹌離去。
在場大約有十幾人受傷,有兩人受傷嚴(yán)重,已昏迷不醒。
受傷,變成一種恥辱。
有些受傷輕還能走動的人,悄然退場。
素娥看見自己的四弟子素瑋桌面上的一灘血,眼中掠過異色,氣的雙頰微紅,甩袖而去。
金肖厝叫來一眾弟子,把受傷的人攙扶走治療。
有些不愿招惹是非的小門派弟子上前請離。
陳醒趕來時,場上已經(jīng)走了三分之二的賓客。
金肖厝看到陳醒,厲斥道:“你隨我來!”
陳醒隨他去了后殿。
“陳醒,這妖女是你安排來彈奏助興的?”
“回師公,這女子叫倩,是綾兒昨日帶回山的,她提議說要讓那女子彈琴助興,我本是不同意的,可聽過女子彈奏后,弟子才同意。”
“綾兒?對了,綾兒呢?今日午宴沒見到她,趕緊去派人找綾兒!”
“師尊莫要擔(dān)心,弟子剛剛就是從綾兒那趕過來的。”
“蠢貨,你們定是讓那妖女下了降頭,那女子幻術(shù)高超,都能瞞過我和你師尊的法眼,你現(xiàn)在組織弟子巡山搜索!見到妖女第一時間放鳴天哨!”
“是,師尊。”
金肖厝想到金綾兒可能中了幻術(shù),顧不上其他,急忙離開。
白嵇尋到祁沐蕭時,見他正抱著洛黎渡真氣給她。
“師弟。”
祁沐蕭沒抬頭,回應(yīng)道:“師兄。”
“我?guī)熤秲哼好?”
“嗯,只是中了琴音,昏過去了,瑾禹師兄受傷了?”
白嵇嘆了口氣,“嗯。”
“這事,還是隱瞞下來吧。”
白嵇點點頭,“我找你來正為此事,今日發(fā)生的事,回去就由我來稟告給師尊吧。”
“好。”
白嵇見他毫不在乎,一心只專注在懷里那人,提醒道:“沐蕭,你就打算這樣等師侄醒嗎?不妥當(dāng),還是找一處僻靜的屋子,給她安放好才是。”
祁沐蕭沒搭話,起身抱著洛黎折回軒轅殿。
此刻軒轅殿內(nèi)受傷的人基本已處理妥當(dāng),沽鈺真人正與陳醒交談。
二人見祁沐蕭抱著人來了,陳醒問:“這姑娘可是受傷了?”
祁沐蕭道:“并未受傷,只是中了魔音,還需找陳兄借處地方。”他轉(zhuǎn)向后面那人道:“沽鈺真人,這位就是白巍師叔在信中提到的那人,若您現(xiàn)在方便,還請給她瞧瞧。”
半個時辰后,哲瓊峰,陳醒洞府。
沽鈺真人從內(nèi)室走出,對著在外焦急等候的祁沐蕭道:“姑娘身體康健,除元神有些損裂之外,并無其他問題。但依照你所言,本尊倒是想到一種可能。”
“真人請講。”
“蠱。”
“南疆的蠱?”
“是,此種東西在九州或東海之濱都很罕見。蠱種類繁多,中蠱之人的所顯現(xiàn)的癥狀也不同,不過如你所說性情突變,如中邪那樣,本尊的確見過兩例。一人中了失心蠱,如行尸走獸,解除蠱毒后,恢復(fù)如初。另外一人中的蠱,叫忘憂蠱,蠱毒發(fā)作時,性情冷漠,安穩(wěn)無異舉,但蠱毒作用后,會忘記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從一日一忘到一個時辰一忘,醫(yī)治后,記憶全無。”
“真人說的這兩種癥狀,后者更加類似,可又不盡相同,她似乎只和我在一起時才會這樣。”
“蠱之事,本尊能幫到你的甚少,這位姑娘所中也不一定就是蠱。你若真想問清,還得去找五毒宗的人。”
祁沐蕭眉頭微蹙。
“真人不是以前醫(yī)治過幾例中蠱病人嗎?可否查驗下洛黎是否中蠱?”
“本尊當(dāng)年是隨一空去的南疆,驗蠱之事并不了解,只是見他用的草藥異術(shù),查驗明了后,我輔助祛除蠱毒。”
“沒想到沽鈺真人與一空真人是舊友。”
沽鈺真人聽出他言外之意,笑道:“聽聞白宗前陣子與五毒宗交惡,看來確有此事了。”
“是,五毒宗的宗主一空真人曾在沐王府行刺,我白宗弟子因此死傷四人。”
“哦,一空竟還是這么莽撞,呵呵。”沽鈺真人說得風(fēng)輕云淡,沒把這些事放到心里,“那本尊也幫不到你了,一空是個用蠱高手,可惜你們之間有過節(jié),若無事,本尊先走了。”
“今日多謝沽鈺真人。”
“無礙。”
藥仙門長久以來保持中立,從不參與各個宗派之間的矛盾和競爭,沽鈺真人是上尊者,對這些俗事更是不聞不問。
祁沐蕭進(jìn)到內(nèi)室,看了眼昏睡的人,又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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