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 aug 05 21:50:03 cst 2016

    如果說他之前的問題只是讓我有一些慌亂，那么他的話就像一道晴天霹靂，直接讓我呆住了。

    我是一個蘿莉控？我是一個蘿莉控？？

    我和楊不然是一類人？

    “我……我應該不是吧？”我否認道。

    “你和璃兒那天……唉……都瞞著我是不是？”洛璃爸爸嘆了一口氣，然后有點生氣地說道：“十月十號那天，你們去哪里了？”

    十月十號？應該就是我和洛璃去動物園和湘城老街那一天吧。

    但是，洛璃爸爸又怎么會知道呢？我驚訝地看著他，他也只是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回答。

    “那天……我們一起去了動物園和老街那邊玩。嗯……對不起，那天是我想帶洛璃出去的。”我趕緊道歉。我怕他怪洛璃跑出去，趕緊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

    “我生氣的不是這件事。”他說道。

    “那是？”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在平安路和幸福路相交那個岔道。”洛璃爸爸說道。

    平安路和幸福路？

    雖然我不算是非常路癡，但是對于很多只去過一兩次的地方，還是會記不住。

    我思索了一下，這兩條路好像都是在湘城老街。但是如果不知道具體的位置，我也還是不知道洛璃爸爸到底為什么生氣啊。

    我突然想起平安路就是我和洛璃一路買東西，吃東西的那條路，而幸福路我雖然不認識，但是如果說是相交的岔道的話，只可能是在平安路的路口吧。

    我想了想，難道是在幸福路盡頭的套圈攤子附近？我隱約記得那里是兩條路的交匯處。

    我看了一眼洛璃爸爸的身材，突然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那天我和洛璃在套了圈之后，在攤子對面休息。帶著一堆戰利品的洛璃趁著我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親了我，而我又情不自禁地反擊了回去。

    然后我記得這時候，街角有一個中年男子發愣地看著我們，被我注意到后才離開的。

    那個尷尬的時刻，我還在安慰自己，反正也不認識，被看到也不要緊，但是現在我卻悲催地發現，那個中年男子的身影和洛璃爸爸的身影很像。

    “該不會……”我驚訝地看著洛璃爸爸。

    “對的，那天是我。”他點了點頭。

    我感覺一下子感覺跌倒了深淵底部。天吶，我和洛璃在街上親嘴居然被她爸看見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外面偷情被抓了一樣。而且，我和洛璃的情況比這個還要嚴重，畢竟洛璃才六歲，我簡直是在摧殘祖國的花朵啊。

    要說責任的話，應該是所有責任都在我身上。洛璃可以以年紀小不懂事一筆帶過，但是我呢？我已經是一個大學生了，難道沒有分辨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的能力嗎？

    我剛剛還說對洛璃沒有想法，但是洛璃爸爸都已經看到我和洛璃親嘴了。我再說什么，估計他都不會信了，我簡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啊。

    我滿臉尷尬地看著洛璃爸爸，不知道該怎么繼續說。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一個心理醫生。你跟璃兒的事，我也了解了一些。而且我接觸過很多有心理疾病的蘿莉控患者。”洛璃爸爸嚴肅地看著我。

    “我認為，你是個蘿莉控。”他認真地說道：“當然，我不歧視蘿莉控，蘿莉控也不是一種病。你可能不相信，我只是想告訴你。”

    我這才醒悟過來，原來洛璃爸爸剛才問的一系列那么直白的問題，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我和洛璃有串通好，準備了很多答案。所以他才故意從比較直接的問題入手，讓我故意慌張，一下子就攻破了我毫無準備的心理防線。

    再然后，他又說出了在湘城老街看到的那些事。讓我慌亂之中，就直接漏了陷。

    不愧是心理醫生啊，手段真的很高明。

    如果他上來就說在老街看到了我和洛璃在做的事，我一定會極力否認的。

    但已經被之前問題問暈的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不得不如實交代了。

    姜畢竟還是老的辣，我現在倒是不得不佩服了。

    他看著吃驚的我，然后說道：“我希望你以后少跟洛璃接觸，最后不要和洛璃再有任何聯系。”

    他這樣的意思就是讓我以后不要再和洛璃有任何交集吧。

    我呆愣著看著他，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為什么？你說過你不歧視蘿莉控的。而且……我覺得我也不是……”我在心里還是否認別人說我是蘿莉控的。

    我看了看沙發上的洛璃，她也正好心有靈犀地轉過來看我。看到我看著她，洛璃沖著我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她還不知道我們在說什么，以為我們相談甚歡，以后可以經常過來玩。

    我把不舍地把目光收回來，然后看向洛璃爸爸。

    “我真的不是蘿莉控，我只是喜歡和洛璃玩，我不會傷害她，不會對她有什么企圖的。”我有點哀求地說道。

    我感覺真的是喜歡上洛璃了。我覺得如果要我不再和洛璃接觸，就像是要剝奪我的靈魂一樣痛苦。

    我雖然很想和洛璃在一起，但對洛璃真的沒有那方面的什么想法。畢竟如果有想法，那天一起睡覺早就偷偷做了。

    再說了，我還是比較喜歡有胸有料的女生。洛璃雖然現在沒有，不過也只能祈禱以后會有了。

    “我讓你離開洛璃并不只是因為你是個蘿莉控。”他頓了頓說道：“畢竟你們現在都還處在價值觀形成的年齡，很多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你現在喜歡6歲的洛璃，可如果十年后你還是喜歡6歲的小女孩呢？到時候你該怎么解釋自己？同樣的，現在洛璃喜歡上了一個比她大十幾歲的人，可以后，如果她一直覺得喜歡比她大十幾歲的人才是正常的，那又該怎么辦呢？”

    “……”

    “世界上需要嘗試的事情很多，但洛璃還小，我暫時還不愿意讓她接觸感情上的事。她一直這么喜歡你，是因為她一個人在家里真的很孤單，有個能陪她一起玩的人，她自然都會很依賴的。不是你，即使是別人陪她，她也會很喜歡的。”

    “再者，即使洛璃心里早熟，真的對你產生了感情……”洛璃爸爸說道這里時停了下來，然后說道：“你真的就能確定她對你的喜歡和你對她的喜歡是同一種喜歡嗎？可能到最后你會發現，她只是把你當哥哥看待。”

    “沒有關系，我不會后悔。”我急忙說道。

    洛璃爸爸搖了搖頭，然后看著我說道：“任何情況下，　都不要意氣用事。無論是做事情，還是做選擇。”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說出了他最不想說的一個猜想：“我怕你從蘿莉控變成了……那樣不僅是毀了洛璃，也是毀了你。”

    “……”

    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他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說道：“其實蘿莉控并不可恥，可恥的是我這個想保護女兒的父親。我也知道你內心是好的。洛璃她還小，她不懂事，她說的一些話，你也不要當真，她長大了可能就忘了。”

    他是一個合格的父親，真的是在為女兒著想。

    只是再多理由，我也割舍不下，我真的想和洛璃在一起。

    “哥哥，我要嫁給你！”

    我耳邊回蕩起洛璃甜甜的聲音。

    不要當真啊。我在心里說服自己，她長大后就會把這些話忘掉的吧。

    那個嬌小的，可愛的，總是甜甜地叫我哥哥的洛璃，最終會長大的吧。漂亮的她會站在一個英俊富有的男人身邊，重新許下一個新的甜美承諾，然后開始一段美好的人生的吧？那時候的我，是怎樣努力地想挺直佝僂的失意的身子，站在下面給她鼓掌呢？

    我想到了洛璃向我撒嬌時祈求的樣子，我想到了洛璃從我手中接過糖果時滿臉欣喜的樣子，我想到了洛璃說要嫁給我時一臉認真的樣子。

    但是一切在一瞬間都湮滅了。

    “我是為你好，也是為她好。”洛璃爸爸頓了頓說道：“洛璃媽媽生病后，洛璃就沒有再去幼兒園，但是她在家里也還是要學習的。如果你這樣一直打攪她的話，她會跟不上學習進度的。自從那天從公園回來后，她就沒有認真地做過作業。”

    “現在的你，就像一顆大石子，我們原本平靜的生活都因為你泛起一層層漣漪了。”他苦笑道。

    “可你說她沒有朋友陪她玩……我覺得我可以……”我小聲說道。

    “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洛璃爸爸強硬地說道。

    我看出他好像真的是鐵了心，不想再讓我和洛璃接觸。

    “她只是內向，不是心理疾病，這個我很清楚。小孩子都有一段時間是比較內向的，長大些就好了。”洛璃爸爸說道。

    我好像真的找不出什么借口，什么理由來說服他同意我和洛璃繼續保持這么親密的關系。

    “我……”我實在不知道我該說什么了。畢竟他是洛璃爸爸，他做的很多決定，是我和洛璃都沒有辦法反抗的吧。

    “我知道你舍不得，如果你也想為她好，請你理解。”

    他已經這樣說了，我也不知道還有什么能說了。

    “我少跟洛璃接觸，不斷了聯系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干擾你們的生活。一個月見一次……不，假期的時候讓我見一見她就行，可以嗎？”我祈求道。

    “不行，這樣反而很容易讓洛璃對你產生依賴和期待。”他搖搖頭說道。

    “那……我只能是和洛璃不再聯系了？”我無力而又不甘地問道。

    “對，我希望你能理解一個父親，如果你是我，你也會這么做的。”洛璃爸爸點點頭。

    “可我對洛璃是真心的！我只是喜歡和她在一起。僅此而已啊！”我想到要我離開洛璃，眼淚一下子沖上了眼角。

    “我對她也是真心的，我只是想保護她。僅此而已。”洛璃爸爸絲毫不退讓。

    他的語氣讓我看不到希望了。

    “……”我絞盡腦汁想著還能用什么理由來讓他答應我和洛璃在一起，但是我真的想不出什么辦法。

    “求你了。我不想離開她。”我祈求地看著他，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

    “不行，你這樣是在害她，你知道嗎？”洛璃爸爸搖頭拒絕了。

    “只要能讓我留在洛璃身邊，怎么樣都可以。”

    “不可能的。我不會同意的。”洛璃爸爸說道：“你如果真的喜歡洛璃，你可以十年后再過來找她。如果她還能記得你的話，我不會反對你們接觸。”

    十年？我在心里苦笑。即使我知道洛璃很喜歡我，但誰又能保證不讓像一把刀子一樣的十年時光在她心里挖去一塊她最留戀的呢？

    誰還能清楚地記得自己十年前整天抱著的，最喜歡的那個玩具是什么呢？誰還能記得自己十年前最依賴的人是哪一個呢？誰還能記得自己十年前說過什么話？

    我不會忘記洛璃，但是……洛璃真的能一直記得我嗎？

    我真的沒有信心。

    洛璃爸爸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任我再怎么祈求，他肯定都不會再松口了。

    “那……這是最后一天可以嗎？”我含著淚哀祈道：“我想再和洛璃玩一會兒。”

    眼眶越來越沉重，淚水一次次沖擊著眼角。那一刻，我真的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個和我心有靈犀的洛璃，那個喜歡粘著我給我打電話的洛璃，那個可愛的說過要嫁給我的洛璃，從此就要淡出我的世界了嗎？

    一切都來的太快。

    我找了兩年的洛璃，才接觸了短短幾天的洛璃，現在，卻不得不和她說再見。

    即便我自以為心理素質還算可以，但此時也一時接受不了。

    但正如她爸爸所說的，我留在這里真的會害了洛璃。

    他想的比我們都要全面，所做的決定也都是為洛璃好。

    即使我再怎么不愿意，但我和洛璃都是完全無法反抗的。

    沉默。

    沉默。

    沉默。

    我緊張地看著洛璃爸爸，焦急地等待著他的回應。

    就像是等了一個世紀般長久，他終于抬起頭來看我。

    “好吧，但是不要讓她知道。我想你知道有些話不能說的。”洛璃爸爸說道。

    “是，我知道了。”我忍住眼淚，不讓它流出來。不過我想洛璃爸爸一定看到了我眼中閃爍的淚光。

    我也看到了，他向我微微鞠躬，作為一個父親，向一個理解他的人表示的歉意和謝意。

    “去吧。玩的開心。”洛璃爸爸說著開始收拾碗筷。

    像是結束了一頓平常的晚飯，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我也擦干了眼淚，站了起來。

    從椅子上站起來，平常這個不費吹灰之力的動作，現在卻讓我的手腳一直在顫抖。

    我真的很想放聲大哭一場，讓眼淚就這樣直直流下，不必忍得這么辛苦。

    但是，這些事情又不能讓洛璃知道。

    所以我必須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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