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冷氣逼人。
湘城的冬天一點兒也不比江南暖和，只不過因為濕度沒這么大，所以稍微顯得好受一些。
我帶著洛璃走到了啟明小區門口，等待著霍啟雄過來接我們。
外面的風呼呼地刮著，洛璃雖然圍上了圍巾，但還是縮緊了脖子，像個小棉球一樣倚靠在我身上。
我剛想拿出手機問問霍啟雄出來了沒，就看見他披著羽絨大衣邊穿著邊從樓里跑出來。
“哈哈，讓你們久等了吧？”霍啟雄趕緊把我們迎過去:“走，外面冷，我們快進去坐。”
然后他在前面給我們帶路，我和洛璃手牽著手跟在霍啟雄后面。
“這房子是租的還是買的？”我看著周圍一棟棟小樓房，好奇地問道。
霍啟雄嘆息道:“房價這么高，我哪里買得起？我有心想租一個好一點的房子，但是想著有那閑錢還不如租個便宜點的房子把剩下來的給小兔補貼家用呢。”
“那這套房子是？”我怎么看這個小區也不像是“便宜一點”的房子。
霍啟雄撇了撇嘴:“家里的。”
我的嘴角不由有些抽搐，自家有這么好的房子，還租什么呀。
聽到這是霍啟雄家里的，我說道:“完了，我還以為是你自己和小兔住的呢呢，結果現在連禮品都沒買。不行，我得趕緊去買兩箱，免得被你父母笑話。”
霍啟雄撇了撇嘴:“他們不住這棟。”
“……”
感情霍啟雄家還有好幾套房子，難怪平時吃飯都是他請客的多。一對比起我和洛璃的溫飽生活，我立刻感覺到霍啟雄這已經奔上小康多年了。
“就在四樓。”霍啟雄帶著我們上了樓，給我們開門。
里面很是溫馨整潔，空氣中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明亮的玻璃，干凈的茶幾，擺放整齊的書架……一切的一切，都不像是一個大男生能清整出來的。
“小兔呢？”我問道。
“啊？被你發現了？”霍啟雄驚訝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她去買菜了。你怎么知道她就住在這里？”
我冷哼一聲，說道:“就你在寢室里那個邋遢樣子，有能力把房間收拾成這樣嗎？”
霍啟雄一臉懷疑:“萬一我在家里就是這么……愛干凈呢？”
“你這么愛干凈能變態到穿女式拖鞋了？”我指了指擺在門口的小兔子卡通拖鞋，這個拖鞋一看就是小兔用的。
“嘿嘿。”霍啟雄笑著給我們拿了拖鞋，把我們迎進去。
我們在柔軟的沙發上坐下來，霍啟雄拿來一盤干果后和我們相對而坐。
“小朋友，你還記得我嗎？”霍啟雄笑嘻嘻地看著洛璃問道。
洛璃雖然對霍啟雄比較面熟，但是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好羞紅著臉默不作聲。
“這個哥哥幫了我們很多忙哦。”我對洛璃說道:“之前那個壞掉的玉戒，就是他幫我們找人修好的。哥哥能和你在一起生活，這個哥哥也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呢。”
說實話，我感覺霍啟雄的確是我和洛璃的一個大貴人。要不是他托霍行君幫我們打官司，其他律師哪有這么盡心盡責幫我們收集資料的？
洛璃害羞地笑了，感激地說道:“謝謝你。”
霍啟雄笑著說道:“叫我啟雄哥哥就好了。”
“氣球哥哥？”洛璃眼中露出了迷惑的表情。而我則是哈哈大笑:“這個稱呼不錯，以后就這么叫吧。”
霍啟雄也呵呵笑著:“行吧，反正你們就欺負我老實，想怎么叫怎么叫吧。”
然后霍啟雄湊過來悄悄對我說道:“你知道小兔怎么叫我嗎？”
“怎么叫？不是叫雄哥嗎？”我好奇地問道。
霍啟雄說道:“唉，那是在你們面前。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她可過分了，她居然叫我大狗熊。”
我哈哈大笑:“嫂子真幽默。不過她為什么這么叫你？”
霍啟雄想了想，委屈地說道:“可能是因為我叫她無尾兔吧。”
“……”
霍啟雄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面，天氣好像變得陰沉了，溫度更是一下子又降了下來。
剛才已經夠冷了，現在又起風了，估計比剛才還要冷。
霍啟雄收回目光，然后看了看洛璃，問道:“風塵，你們兩個以后打算怎么過？”
想起如何照顧洛璃這件事，我就感覺到一陣苦惱，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目前打算還是……走一步看一步。”
“你們住哪里？”
“東郊的念書嶺。之前的房子已經不住了，打算賣了還債。”我苦笑著說道:“你不知道，我現在可是個大負翁。”
“上學呢？念書嶺這么遠，總不能每天五六點起，晚上七八點回吧？”
“這……我也還沒想好，反正總不能帶這個小孩子住學校寢室吧？”
霍啟雄嘆息道:“可惜湘大幼兒園沒有提供住宿，不然如果讓她住在里面，但也方便。”
“方便倒是方便，只是……”我一想到湘大幼兒園那昂貴的學費，就不免有些擔憂:“還好洛璃現在是幼兒園大班，不然的話光是那學費就夠我愁半天的了。”
“那下半年的話，又得考慮上小學的事情是吧？”
“對，學區里的小學太一般，我不想讓洛璃在那邊，但是好的學校都要交借讀費，學費還不是一般的貴。”
這些事情平時我都沒有跟洛璃說，因為說了她也不懂，今天終于有一個能聽我訴苦的，我真的恨不得一股腦地把問題全丟出來。
霍啟雄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問道:“小朋友的戶籍是在居委會那里？”
我點了點頭。
“有需要的話，也可以問問她們，相信她們多多少少都會幫一點的。”
“嗯。”
“話說……”霍啟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洛璃:“你真的決定要把她養大？”
寢室里的室友，我和霍啟雄的關系是最鐵的，一個是因為他為人熱心坦率，另一個是因為他確確實實幫了我很多。
別的室友可能不知道我有獨自把洛璃養大的想法，就連對洛璃十分關注的蘿莉控楊不然也一直以為洛璃是我一個親戚的孩子，暫時讓我照顧一點時間。
但是作為收養事件的受委托者和經手者，霍啟雄不可能不清楚洛璃的親有關系和我的收養意向。
他不但知道我要從洛璃大伯二伯那里拿到洛璃的撫養權，還知道我有長期撫養洛璃的想法。
也幸好他只是知道我的收養意向，不知道我的收養意圖。要是跟他說我收養洛璃是要把她養大做老婆，你看霍啟雄會不會聯系他表哥把我送到警察局去。
我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既然洛璃選擇和我生活在一起，那我就必須把她照顧好。”
霍啟雄神秘兮兮地說:“要么這樣吧，我出錢你出力，咱們一起養……”
霍啟雄還沒說完，我就立刻打斷了他:“誰要和你一起養，你以為是投資呢？”
“什么呀……”霍啟雄揉了揉鼻子說道:“你看，我們可以這樣。我和小兔生個兒子，然后等你家小洛璃長大后，可以許配給我家兒子。女大三，抱金磚，我不介意他們多抱幾塊。”
我在心里苦笑著，為什么你們一個個都覬覦著我家洛璃的未來呢？你不介意我還介意呢。
“他們相差起碼……八九歲呢。”我說道。
“我很開放的，管他相差幾歲，我反正不反對。網上不是還有七八十歲的和二三十歲的結婚的故事嗎？”
我在心里嘀咕道:“你兒子要結婚，你當然不反對相差幾歲。問題是我和洛璃結婚，你肯定會反對啊。”
坐在一邊的洛璃很明顯不知道我們在討論什么，她把注意力放在了電視里的動畫片上，還有面前的那盤堅果。
初中老師的兒子覬覦洛璃也就算了，畢竟我也不會經常帶著洛璃回江南。但是……你說你一個連孩子都沒出生的居然就想預定我家洛璃終生，你開什么玩笑啊？
你讓我這個早早在前面排隊的臉往哪里放啊？
我終于體會到了當初洛璃和我很親近的時候，洛璃爸爸的擔心了。女兒這么漂亮，防狼要趁早做起。
現在作為洛璃的守護著，我必然是不能讓別人橫插一腳，捷足登先。
我看著霍啟雄說道:“老四，祝你生個女兒。”
“……”
“咔——”門被推開了，小兔一臉笑容地提著菜換了鞋走進來。
“雄哥我回來了——呀，小塵哥也已經到了呀。”小兔走過來向我們問好。
“啊？這個是……小兔姐姐吧？”洛璃好奇地問道。
小兔看著可愛又懂禮貌的洛璃，心情自然是十分的好，她把買的菜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笑著說道:“小朋友，你認識姐姐？”
洛璃害羞地笑了:“在手表里聽到過姐姐和氣球哥哥說話的聲音，哥哥也跟我說過一些你們的事情，所以就知道了。”
小兔很好奇:“你哥哥說了什么？”
洛璃眨了眨眼睛:“哥哥說小兔姐姐和氣球哥哥是一隊情侶，而且是不當老鼠，不會進監獄的情侶。”
霍啟雄和小兔:“？？？？”
我趕緊笑著說道:“她經常胡亂說話，哈哈。”
小兔也沒多想，她笑著說道:“你們慢聊，我先去做飯哈哈。”
霍啟雄幫著小兔把菜提到廚房去，然后才回來，說道:“風塵，沒過幾天就要報名了。你這幾天是住在哪里？念書嶺嗎？”
我點了點頭:“還有差不多一個星期，我總不能天天帶著一只小蘿莉去開房吧。”
“開房哈哈哈。”霍啟雄笑著說道:“要么這幾天就住我們這吧，雖然提供不了長期的，不過一個星期還是可以的。”
我擺擺手推遲:“不了不了，就在這里明顯就是打攪你們恩愛小夫妻啊。萬一晚上起來上廁所，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咳咳。”
“想啥呢，我和小兔是分房睡的，你別隨意揣測我和小兔的關系。”霍啟雄義正言辭地說道。
“你們就沒有同床共枕，大被同眠？”我很是不相信。
“沒有沒有。”霍啟雄說著，突然遲疑了一下，然后說道:“只有一次有，是在外面旅游的時候。”
“就一次？”我好奇地問道:“旅游應該不止就一天吧？為什么就一次？”
霍啟雄說道:“那天我開了個雙人房，每個人都睡自己的床上，我想和她睡一起，所以想了個招。”
“嗯？”我很是疑惑霍啟雄這種笨人能想出什么辦法。
“我看小兔做床上，故意倒了一杯水給她，然后假裝手拿不穩，一杯水全倒床鋪上了。接著我說:‘啊呀，床這么濕，今晚讓我睡這只床吧。’小兔心疼我，沒同意，然后我就提議兩個人睡同一張床。
在我的各種保證和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外表的誘惑下，小兔終于答應了我的請求，和我睡在了一起。”
霍啟雄說著，露出了得意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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