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之中光線昏暗,只能隱約看見模糊的人影,眾人均都不敢大聲說話。
許久后,有人擔心道,“修真者神通莫測,我們躲在這里,不會被發現吧?”
何大成的聲音響起,“伯父不用擔心,王潑皮口中的那個主人,估摸著煉氣高階修為,神識覆蓋范圍不廣,筑基期的長老們神識范圍才廣,但筑基高手可沒這么多。所以,如果那人不來到附近,使用神識搜尋的話,應該是發現不了我們的。”
之前擔心的那個人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但何大成回答后,他便沒再問了。
顏越在人群中,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著手心深可見骨的傷口,齜牙咧嘴。
突然,人頭攢動起來,隨后,一個有些急促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顏越哥,你手心沒事吧,我這有些治療創傷的藥物,我幫你敷些吧。”
顏越聽出這個聲音是曹林的,心道,這曹林怎么突然向我噓寒問暖了?
這幾年間,眾小輩中,就以曹林嘲笑顏越最甚,顏越開光后,曹林對他的態度也未有任何變化。他不知曹林是何用意,推脫道:“小傷,不礙事。”
曹林又道:“那王潑皮的斗笠上要是沾了毒,那可就麻煩了,我這藥物正好有驅毒之用,我幫你敷些吧。”他說話間,呼吸急促,話聲中卻滿是誠懇,甚至有些哀求之意。
顏越皺眉,連道:“傷口正常,沒有毒,沒有毒。”
說著,伸手去拿曹林手中藥瓶,欲要自己敷,但曹林極為熱情,定要親手幫顏越敷藥,而顏越則執意要自己動手。
正相持不下之際,曹林突然提高聲音叫道:“哎呀,哎呀,哎呀我的媽呀!你怎么把你手心的血弄到我衣服上了,這可是我過年才穿的新衣服啊,現在沾了血了,哎,你自己敷吧。”
曹林把瓶子扔給顏越后,向一邊走去,口中仍在嘀咕不停。
有人聽著感到煩躁,斥責道:“現在是什么時候,別大聲說話行不行,衣服弄臟了就弄臟了唄。”
“這過年穿的新衣服,沾上血了,說幾句也不行嗎。”曹林又再抱怨了幾句,就沒說話了。
顏越對曹林的行為頗感費解,猜不透他在玩什么把戲,考慮片刻后,沒有去敷用他給的那瓶藥物。
眾人在溶洞中待到傍晚時分,不見有何動靜,正欲外出探查之時,忽聽村子方向猛地傳來一聲巨響。
眾人神經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隨后,巨響不斷傳來,轟鳴之聲不絕于耳,眾人驚呼連連。
“看,有人飛過去了。”
突然,靠近洞口的一名修真少年,指著洞口外的天空驚呼道。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幾道劍光,先后從洞口外的天空,飛掠而過,每道劍光中,隱隱可見有人影在內。
那名修真少年,驚喜道:“看他們服飾,前面逃遁的那人應是金蛟門的,后面追逐的兩人是我們云陽宗的師兄,定是宗門派人救我們來了。”
待得片刻,眾人未再見到洞口外的天空中有劍光飛過,猜測村中應該沒人了,便派出一名膽大之人,去村中查探情況。
少頃,那人匆匆而回,呼吸急促地道:“快去,快去村子里看看吧。”
眾人爬出溶洞,趕回村中,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村子滿目瘡痍,到處都是被毀壞的痕跡。
十余塊水缸大小的巨型冰塊,深深地砸在道路或房屋上,森森寒氣從冰塊上散出,使得附近溫度,比其他地方更加寒冷。
而其中有幾間民屋,更似被什么巨型利器,整整齊齊地削成了兩半。
眾人見此景象,心中又驚又怕,來到顏越的外公家附近,只見院外,一人倒在鮮紅色的雪地中,走近去看時,一對夫婦從人群中沖出,悲叫道:“寶來!”
倒在血泊中的那人,正是幾名修真少年中的一個,他脖子上有著一道深深的血痕,似被什么利器所殺,因長時間倒在雪地中,此時的他,已凍成一個冰人了。
眾人安慰寶來父母,同時猜測寶來死因,那時寶來比眾人先行一步,想來待眾人離開后,他又回來取那頂斗笠,卻正好碰上王潑皮口中之人到來,被其所殺。
眾人去院內一看,果然,離去時放在王潑皮尸體附近的斗笠,還有那袋銀子,以及他腰間的一個小袋子都不見了。
眾人商議,男丁幫助寶來父母處理寶來后事,婦小們各自回家。
顏越離去時,望著曹林胸前衣服上的鮮紅色血漬,若有所思。
回到家中,找出顏紹遠放在家中的一些治療創傷的藥物,包扎了下傷口。
“若非當時靈力注入手掌,怕是手掌就被那頂斗笠削去了。”顏越想著那時,單手抓斗笠時的情景,心中不禁有些后怕。
包扎完傷口,他盤膝坐在床上,閉上雙目,內視起了識海中的靈光。
靈光旋照者開光后,可以自己內視靈光。
識海,并非人身體里的一部分,而是大腦中的一處奇妙所在,靈光注入大腦后,便會進入這識海中。
顏越內視識海,只見多年來,一直在自己頭頂隱隱照耀的那團靈光,現在正懸浮于識海正中,緩緩地轉動著。
顏越仔細觀察,發現靈光似與沒開光前有所不同了,其形狀與大小均沒發生變化,但其光芒變得比以前更黯淡了,或者不能用黯淡來形容,而是變得光華內斂了。
顏越收回感知,睜開眼來,手托著下巴,暗自思索。
他猜測不透靈光亮度為何變化,研究起了驅物術。
靈光注靈圓滿后,便具有了“靈”的性質,擁有“靈”的性質的事物,都具備一種無形的力量,這種力量叫作靈力。
真元、法力等一切具有“靈”的性質的力量形態,都可統稱為靈力。
靈光注入識海后,便可以讓人具有最初始的靈力,擁有這股靈力雖還不足以讓其使用法術,但卻可以依此隔空驅動事物。
白天,顏越御起一塊五、六十斤重的大石,重傷王潑皮,但第二次卻沒有御起,此時他對著院中,一個裝著小半缸水的水缸,再次使用驅物術。
這水缸與大石重量相當,顏越催動靈力之下,水缸紋絲不動。
顏越心中奇怪,白天第二次沒有御起大石,可能是因為第一次用的靈力太多了,現在隔了這么久,靈力應該早就恢復了啊。
對了,白天我喝了很多酒,會不會是酒力影響的緣故?
顏越為了證實心中猜測,又再喝了與白天所喝相當的酒,待酒勁上涌時,又再對著水缸使用驅物術,但是水缸依然線絲毫未動。
顏越納悶了,白天明明可以御起五、六十斤重的大石,可之后卻頂多只能御起十幾斤重的桌子,是什么因素導致力量變小了呢?
或者說,他本來只能御起十幾斤重的事物,卻因為某個因素,導致第一次驅動大石時靈力大增。
顏越經過多次嘗試之后,不得其果。心中暗道,聽說人在情急之下,可以爆發出比平常更加強大的力量,會不會是因為這個?
他最后只能將原因歸結于,情急之下爆發出了潛力。
但如果真是這個原因的話,想要再次驅動重物,就不能全憑心意,需要在特定的情境之下才能做到了。
顏越又再想到了,擲出一塊大石,和舉起一塊大石,完全是天地之別,前者比后者,起碼要多數倍的力量,才能做到。
這么說,當時擲出大石的靈力力量,起碼有數百斤之多?
可這力量卻不能隨心控制。
顏越正煩惱之際,顏紹遠回到了家中。
顏越家由于多年來無女主人持家,父子兩關系較為疏冷,有什么事都是藏在心底不說,但經過白天的事情后,兩人的關系,在不知不覺中已變得親密不少。
一陣噓寒問暖后,顏越問起了顏紹遠,他母親的事情。
顏越自懂事起,時常詢問關于他母親何浣溪的事,但由于村民合力隱瞞之故,顏越對他母親之事一直知之甚少。
在白天時,顏越已經知道了他母親的死因,此時已無需再對他隱瞞,顏紹遠便對他說起了關于何浣溪的往事。
“你外婆在你舅舅十余歲時才懷上你娘,二位老人家老來得女,對她格外疼愛,加上你娘從小就聰明漂亮,可以說,那時,她是村子里所有長輩的掌上明珠。”
顏紹遠目光中滿是追憶之色,又再說道:“我呢,本來是配不上你娘的,但因為你爺爺幫過村里人,村里長輩才同意我們兩走到一起。”
“哎,不過,我和你娘從小就青梅竹馬,心中早已有了對方,我們能走到一起,可不完全是你爺爺的功勞!”顏紹遠嘴角掛著微笑,追憶往事。
顏紹遠滿臉溫馨之色,似在自言自語地道:“我十七歲,你娘十六歲那年,我們成親了,呵呵,山村里人嘛,婚配早。”
“你還未出生前,我們就給你想好了名字。我說,若生了女孩,就叫顏月,希望她如書中所描述的月華般柔美。你娘笑了一笑說,若生了男孩,還是叫顏越。你娘可真是會偷懶……”
說到此處,顏紹遠輕笑一聲,笑意中卻滿是苦澀的味道,似不愿再回憶之后的事了。
但見顏越神色悲切,目中淚光盈盈,便對著他說道:“你娘給你取的這個‘越’字,是希望你能夠超越世人,成為一個了不起的男子漢大丈夫!”
聽到此處,顏越不由鼻子一酸,“原來,我的名字是娘給我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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