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添柴腦中仍自糊里糊涂,服用了一些治傷的靈酒后,回憶起了之前的事情。
當(dāng)時,他與曹林兩人見到雷虎幼崽的尸體,還有一頭疑似擊殺雷虎幼崽的虎形妖獸,他便將抓捕靈獸的目標(biāo),改成了那頭虎形妖獸。
正欲將曹林當(dāng)作誘餌,抓捕靈獸之時,忽地后腦一疼,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雷虎幼崽,他可以斷定是那頭虎形妖獸擊殺的。
可自己又是誰打暈的呢?
他四下里張望,只見原本困住小虎的那個牢籠中空無一物,而與他同來,對抓捕靈獸有著極大作用的曹林,也蹤影全無,空氣當(dāng)中只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小林子……小林子呢?還有那頭,那頭……”
蕭添柴不敢說出那頭虎形妖獸之事,想到眾長老到來前只有沈逸一人在場,把目光望向了沈逸,“是你,是你殺了小林子,你一直就想殺他,你尾隨我們離開宗門,就是想對我們不利,我的那頭,那頭……還給我,你還給我!”
沈逸已是百口莫辯,見蕭添柴說話間,眾長老目光望來,忙否認(rèn)道:“弟子聽說,大家都在尋找一頭妖獸幼崽,便也從宗門出發(fā),并非像蕭師弟說的那般,尾隨他來到此處,蕭師弟,你可別瞎說啊,至于你說的那頭什么,我根本就沒見過!”
沈逸對蕭添柴有沒有不利之心,眾長老心中都明白,只是,蕭添柴口中所說的“那頭”究竟是什么,他們卻不明白了,對蕭添柴道:“天才,你沈師兄拿了你什么東西?有師父們在這給你做主,你但說無妨!”
小虎的存在,蕭添柴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內(nèi)心認(rèn)定了靈獸是沈逸抓去的。
而沈逸之所以能抓去靈獸,用的便是他那張靈獸契約。
蕭添柴雙目一轉(zhuǎn)后,道:“不是那頭,是那張,那張靈獸契約,弟子被惡徒擊暈后,大師父曾賜予我的那張靈獸契約,便被那惡徒拿去了,此時一定還在他的儲物袋中!或者,或者……在他的靈獸袋中!”
蕭添柴說話間,目光一直死死盯著沈逸,話中惡徒所指何人,再清楚不過。
眾長老聽聞,原來蕭添柴遺失的只是一張靈獸契約而已。
但他們并未依蕭添柴,去查沈逸儲物袋,沈逸對蕭添柴的不利之心,他們已心中明了,無需再將此事當(dāng)眾揭穿,至于如何處置沈逸,那便交給云陽宗主定奪了。
云陽宗主雙目微瞇,在兩個弟子間來回而望,忽地問蕭添柴道:“天才,你好好的宗門里不待,為何偏偏會來到雷虎幼崽出現(xiàn)之處,還有,你為何什么東西都未遺失,卻偏偏遺失了一張靈獸契約?”
云陽宗主立即便想到了此事的最關(guān)鍵處,蕭添柴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地?
蕭添柴進(jìn)云陽宗的目的,便是為了提高修為,再伺機抓捕附近的雷虎幼崽,此事是他的秘密,從未對任何人說起。
此時在云陽宗主相問之下,蕭添柴有些支支吾吾,說不上話來。
片刻后,他從沈逸之前的話中找到靈感,含混其詞道:“弟子,弟子聽聞大家都在找一頭妖獸幼崽,便跟著出來碰碰運氣……”
云陽宗主冷哼,“碰碰運氣?你運氣可真好,這么多人都未找到,偏偏被你這個晚出發(fā)的人,在離宗門三萬里之外找到了。”
他望著蕭添柴片刻,又再說道:“拿出來吧,那個從我這要去的羅盤。”
蕭添柴聽言一驚,但不敢拒絕,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那個助他尋到此處的羅盤。
云陽宗主對著羅盤神識一掃,從上面發(fā)現(xiàn)了雷虎幼崽的氣息,他不由閉上了雙目,滿臉失望之色。
眾長老也是從羅盤上發(fā)現(xiàn)了雷虎幼崽的氣息,雙目微轉(zhuǎn)思索片刻,便已將此事的來龍去脈,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望著蕭添柴的目光,充滿失望。
“你這孩子,枉我們對你全力栽培,還不顧生死趕來救你,如此天大的機緣,你居然一直藏著掖著不說,真是讓師父們心涼啊!”
蕭添柴于抓捕雷虎幼崽,所需用到的靈獸契約、羅盤、牢籠等物,均是主動開口,從他的各個師父那里討要來的。
這些事物都與抓捕靈獸有關(guān),他們給蕭添柴之時,還特意問他,要不要師父幫你去抓一只血脈不凡的霸者級靈獸啊。
但蕭添柴卻一臉無所謂地說,弟子現(xiàn)在還不想要靈獸,以后有機會碰到時再說吧。
雷虎幼崽對于眾筑基長老來說,直是天大的機緣,若將之抓捕,待其成長到三、四階后,他們便可仗之橫掃同階。
而蕭添柴應(yīng)是早就知道了雷虎幼崽的存在,但他卻一直未與他的師父們說出這個秘密,抱著想據(jù)為已有的心思。
眾長老猜測到蕭添柴的心思后,心中拔涼一片,對蕭添柴失望透頂。
一個弟子,就算天賦再高,也只是一個弟子,弟子是一個有思想的活人,不是師父可以掌控之物,未成長到一定修為前,更是對師父沒有半點幫助。
而雷虎幼崽則是一個天大的機緣,一件稀世的寶物,一柄可以仗之橫行四方的利器。
一個出眾的弟子,與一件珍惜的寶物相比,當(dāng)然是寶物更為重要。
而這個讓他們付出了這么多的弟子,明明知道這件寶物的存在,卻從未與他們說起。
他們可以裝糊涂相信蕭添柴口中的枉言;他們可以給蕭添柴各種珍貴的靈器;他們可以不顧生死趕來營救;但他們不容蕭添柴對他們隱瞞機緣。
云陽宗主雙目睜開,失望地嘆了一口氣,“你若早和我說雷虎幼崽的下落,雷虎幼崽早已是我的靈獸了,也不至于落到現(xiàn)在這副田地!”
眾長老也是大嘆一口氣,他們已經(jīng)決定了,以后再也不會如從前那般,對蕭添柴要什么給什么了。
蕭添柴感受到師父們的失望之意,心中暗道,此乃我之機緣,憑什么與你等透露。
此間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還有一頭比雷虎幼崽更好的虎形妖獸,可那頭虎形妖獸之前還在牢籠中,此時卻蹤影全無了。
定是被那個打暈他的人偷偷收走的!
蕭添柴之前有過微微醒轉(zhuǎn),此時回憶起了,那時模糊中聽到的曹林的話聲,“蕭師兄,是他,是他襲擊了你,我正在幫你抵擋他!”
他想著在自己性命垂危的時刻,曹林仍拼死為他抵擋強敵的情形,心中懊悔不已,“小林子啊,小林子,你為我拼死拼活,可我卻欲那般待你。”
使用那張靈獸契約,必須要有活人為祭。
蕭添柴被沈逸殺了他的小胡子愛妃后,對剩下的另一個愛妃,情緒復(fù)雜,一方面極力想保全,一方面又想斷去擾他心神的禍根。
他經(jīng)過一番深想之后,決定以后要心無旁騖,全心全意地提升修為,便決定,讓曹林做這個獻(xiàn)祭之人。
讓曹林為他獻(xiàn)身,便是其最好的歸宿。
當(dāng)時,他的羅盤從曹林身上吸走的,不只是曹林沾到的雷虎幼崽的氣息,還有曹林的一絲靈力氣息。
這靈力氣息,之后已被蕭添柴注入到了靈獸契約中。
可曹林這個活祭,卻一直被蒙在鼓里,此時應(yīng)已成了他人抓捕靈獸的獻(xiàn)祭之物,而這個人必然是一直尾隨他前來的沈逸。
蕭添柴怒視沈逸,卻不敢當(dāng)眾問沈逸要,若被在場的師父們知道虎形妖獸的存在,那虎形妖獸絕無可能再落到他手里。
蕭添柴之前已分析出,二階的雷虎幼崽必是那頭虎形妖獸所殺。
此時神識又再掃向雷虎幼崽,只見其身外無致命之傷,看起來應(yīng)該是神魂受傷致死,這種傷要么是被修士神魂攻擊所致,要么是被妖獸在血脈上完全壓制。
而雷虎幼崽已是王級血脈,甚至比王級血脈更高,竟還被那頭妖力低它一階的虎形妖獸血脈壓制,那那頭虎形妖獸的血脈,會是何等之高!
而這樣一頭實力強大的妖獸,卻成了他人的靈獸,那人抓捕靈獸,用的還是蕭添柴的契約。蕭添柴越想越是來氣,雙目死死地盯著沈逸,恨不得將他扒下一層皮來。
之前半空中的戰(zhàn)團(tuán),動靜極大,四處搜尋雷虎幼崽的修士,齊齊往此處趕來。
十派聯(lián)盟之首青元宗的流云道人,遁速最快,于云陽眾長老到后,他第一個到達(dá),見到云陽宗主正要將一頭妖獸幼崽收入靈獸袋,忙全速飛來,大叫:“道友,且慢!”
他飛行間,法寶已然握在手中,大有一副要與云陽眾人開戰(zhàn)的態(tài)勢。
青元、云陽兩派雖然交好,但為了一頭王級妖獸,瞬間便會成為生死大敵。
云陽宗主不敢大意,停止了收納雷虎幼崽尸體的動作,待流云道人落到地上后,將雷虎幼崽的尸體給他查看。
流云道人只見苦心尋找的雷虎幼崽,已是一具冰涼的尸體,忙問怎么回事。
云陽宗主搖頭嘆息。
陸續(xù)到來的修士越來越多,云陽眾人若被發(fā)現(xiàn)有已將雷虎幼崽收服之象,瞬間便會成為眾矢之的,云陽宗主便每到來一人,就向他們說明雷虎幼崽已然死去。
眾人震驚,連問雷虎幼崽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和此處交戰(zhàn)的兩頭不知名高階妖獸有關(guān)。
此間只有蕭添柴一人知道雷虎幼崽的死因,他為了不讓眾人懷疑,還有一頭更好的虎形妖獸存在,從眾人話中,找到掩蓋雷虎幼崽死因的說辭,便對眾人說,雷虎幼崽被一頭實力強大的高階妖獸所殺,所以,雷虎幼崽的上代,才會趕來為子報仇。
眾人查看雷虎幼崽尸體上的傷勢,結(jié)合之前來的路上,看到的那個遠(yuǎn)遁去的妖獸黑影,便信了蕭添柴的話。
已死的雷虎幼崽,只是一具二階妖獸的尸體材料而已,價值不像活著那般大,眾人不至于為了一具二階妖獸的尸體大動干戈,尸體便落到了最先發(fā)現(xiàn)的云陽宗眾人手中。
眾人忙活了相近兩天兩夜,卻無任何收獲,無不搖頭嘆息。
離去之時,流云道人說道:“再有一年時間,便是空間裂縫穩(wěn)定之時,此次十派大較,不像往年那般,僅僅關(guān)乎到爭奪進(jìn)入遺跡的名額,還關(guān)乎到最后一份尸體材料的歸屬,望各位回去早做準(zhǔn)備,各位,那就在此告辭了。”
流云道人做為十派之首的青元宗的掌權(quán)人物,說了一句總結(jié)性的話語后,便破空而去。
眾人也是一一別過,往各自所屬宗門方向,返程而去。
待眾人均都離去后,一個之前并未露面的十派修士,從林間暗處走出,“那個突然消失的少年,懷中抱著一頭受傷的妖獸幼崽,此幼崽必是那頭大虎妖獸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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