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越雖然比常人努力多倍,但這努力,說實話,沒多大用處。
因為一個人再怎么努力,一天的十二個時辰也不會變。
顏越修煉到如今修為,可以說,完全是靠著寶葫蘆的幫助,當然,若無他自身謹慎的守護,寶葫蘆恐怕早已是他人之物。
連咽幾口唾沫,控制鉆入葫蘆空間的靈力,往迷霧探去。
這層迷霧,在他煉氣修為時,給他的感覺,就像面對一個筑基修士。
而現在,隨著靈力探入,以前撼不動絲毫的迷霧,居然在一點點地往后退去。
隨著迷霧后退,突然,顏越探在葫蘆空間的靈力,似遇到了一股吸附之力,吸附之力帶著他的靈力,覆蓋了迷霧原先的位置。
這股力量突如其來,顏越一驚,欲要將靈力收回,可被吸附走的靈力,似禁錮在了那里,任憑如何往回收,都無法將這靈力收回。
隨著迷霧不斷后退,顏越被吸附去的靈力也越來越多,終于迷霧退去之勢終止,吸附之力也隨之消失。
神識一掃周圍,發現這是一個密閉的,一丈見方有余的空間,這好像是一間屋子,迷霧先前繚繞之處,乃是墻壁。
神識望向屋門,沒急著去打開。
“為什么迷霧退去后,我的靈力會自行覆蓋住迷霧原先的區域?”
靈力突然被奪,顏越在別處遇到這個情況,第一反應是心叫不好,可現在發生此事的是寶葫蘆中,微驚之后,思索起了其中的原因。
觀察被吸附去的靈力,發現這些靈力雖然被禁錮在了寶葫蘆中,但自己的修為并沒有掉一絲半毫,只不過,若是與人斗法的話,這些靈力怕是動用不了了。
“寶葫蘆與我有過滴血認主,我可以看將寶葫蘆看作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所以,我的靈力留在這部分身體里,修為沒有掉一絲半毫,但禁錮靈力的力量極強,我根本無法動用這部分靈力……寶葫蘆留下我這部分靈力,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顏越被寶葫蘆留下的這部分靈力,相當于總靈力的一成,斗法時不能用,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迷霧退去后,原本的覆蓋處會有損傷,所以需要以我的靈力來治愈?”
思索一陣,剛生出這個想法,但神識望向原本無迷霧覆蓋處的一丈見方,也有他的靈力覆蓋,又否認了這個想法。
顏越想著想著,想到了滴血認主時,那股突然掃來的,如同老天注視一般的神識。
“當時寶葫蘆黃芒亮起,但那道神識掃來后,竟自行回到了儲物袋中,從那以后,擬人感情再也沒出現……”
深想一陣,微有所悟,又再探入靈力,打開屋門。
屋門打開后,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廣闊的草地,草地邊緣,則是另一層迷霧,這層迷霧給他的感覺,就像面對一個結丹修士。
神識來到上方,向下俯視,只見下方一片草地上蓋著一間木屋,除此之外,沒有他物。
“寶葫蘆內,竟有這樣一片空間!
顏越吃驚地看著迷霧內的這片草地空間,心中不住稱奇。
對于之間小木屋內的那一丈空間本身,倒不覺得有什么稀奇,因為,修真者這種納物空間幾乎每個人都有。
可他們的納物空間,只是單純的一方空間,里面不會種著小草,還蓋著房子。
顏越驚奇一陣,細細觀察起來,這片草地空間,給他的感覺,似這里的空氣格外清新,除此之外,一時間倒沒什么新的發現。
神識飄下,又再細細觀察起小草,觀察半會兒,發現小草有一層微弱的奇異力量蘊含,這奇異力量似是靈力,但又不是靈力,隱隱透著生命的氣息。
這奇異的“靈力”很微弱,小草并沒有達到靈草那個級別。
“這么說,迷霧散去,只是使寶葫蘆的內部空間變大了?”
“變大了也好,變大了能放的東西,就更多了!
小木屋內的法寶,依然擁擠,顏越靈力化做大手,將法寶從小木屋中拿出一部分,放到了屋外。
又再觀察、思索一陣,未研究出個所以然來,神識暫時離開葫蘆空間。
“寶葫蘆空間變大了,那能放的法寶就多了。”
顏越雖然對寶葫蘆可能出現的新功能很期待,但并沒有完全指望今后的修煉全靠寶葫蘆。他的根骨可是超品,超品根骨,加上寶葫蘆前功能的幫助,固本流的修煉速度,定比培元流快上很多。
過幾天等一些鎖事處理完畢后,便會投入到固本流的修煉中。
破開寶葫蘆迷霧后,第二件急需想做的事情,是查看自己增長的壽元。
欲要查看壽元,就需要使用天眼術,此術也是陣基道人看出他命格薄弱之術。
天眼術并非珍貴法術,顏越前些天已經搞到天眼術法訣,并已經掌握,現在要做的,只是施展此術,然后內視自己命格。
這一年多來,每日十二個時辰從不間斷地修煉,一方面是為了實現遠大的夢想,另一方面則是度過十八歲命劫。
晉入筑基后,那種死亡迫近的感覺,已經消失。
但還是想親眼看一看,自己修煉了一年多所取得的最重要的成果。
開啟天眼術后,內視自身,看到了神識發現不了的五行命格。
“咦,我怎么沒法看出我幾歲?”
顏越內視到命格后,卻發現不止無法看到增加的那一百年壽元,連自己此時十七歲的年齡也看不到。
五行命格上似附有一層迷霧一樣,看過去模糊一片,就好像隱藏了修為的修真者。
顏越大感奇怪,“難道,自己不能查看自己命格?”
雖然看不到自己命格,但在突破到筑基的那一瞬間,明顯感到有不少壽元增長,自己增長了壽元這件事是肯定的。
正自琢磨為何看不到命格間,忽感一道神識掃來,落到了先前布下的禁制上。
神識被禁制所阻,嘗試繼續往內探來,卻無法穿透顏越布下的禁制,神識接著往回收去。
“越兒,你可在里面?”陣基道人的話聲,從屋外傳來。
顏越煉氣期時,布下隔絕神識探入的禁制,只能隔絕煉氣修士的,若是碰到筑基修士,其神識依然可以穿過禁制探到里間,禁制面對筑基修士,只能起到一個警示作用。
而此時布下相同的禁制,已可完全隔絕筑基修士的神識探查了。
聽到話聲,忙走出屋子。
陣基道人神識探入,只是一個習慣,見到自己神識竟然無法探入顏越屋中,大感震驚,又見顏越行出,忙神識掃去,只見現在的顏越,已然是一名與他同階的筑基修士了。
“你竟然,竟然真的晉入筑基了?”
顏越突破境界時,引起天地靈氣聚集,宗門內的筑基長老,均被驚動。
他們一時未查到此象由何處傳來,邊尋邊問,才得知引發此象的是閉關室。
他們趕到時,顏越已經離開了,見一票弟子聚集,詢問怎么回事。
弟子們紛紛說,蕭添柴達到煉氣九層,引起天地靈氣聚集。
他們胡亂猜測,才會認為天地靈氣是蕭添柴沖擊小階段引發的,筑基長老可不會相信有這種事。
又再詢問間,閉關室執事,才戰戰兢兢地說,有個煉氣五層的人,突破到筑基了。
眾長老聽后眉頭大皺,煉氣五層的人,怎會一下子竄到筑基?
而在場的煉氣弟子,仍自以為顏越是使了什么唬人秘術,忙七嘴八舌地說出此事。
眾長老聽后眉頭皺得更加緊了。
蕭添柴被顏越嚇暈,直到筑基長老到來后,才被救治蘇醒,醒來后,整個人呆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筑基長老詢問怎么回事。
蕭添柴木然地望向筑基長老,突然惶恐大叫,“他晉入筑基了,他晉入筑基了,天空崩塌不遠了……不,一拳滅生的是我!我將來一拳就能把眾神全打死……我見他怕什么,我見他怕什么,我有什么好見他怕的……”
蕭添柴突然瘋癲然后說胡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眾長老眉頭大皺,問到底誰晉入筑基了。
執事給他們看了閉關室使用的登記記錄。
眾長老看到顏越的名字后,怔怔地對視一眼,然后,云陽宗主便派顏越的師父陣基道人前來查探虛實。
陣基道人見到顏越修為,又驚又疑,難以置信地望著顏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竟然真的達到筑基了?”
顏越臉上喜色洋溢,道:“是,徒兒確實達到筑基了!”
陣基道人得顏越親口承認,仍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在他眼中的顏越,雖然修煉一直很刻苦,但修為除了最開始的兩個月突飛猛進外,之后的一年多時間,均都停滯不前。
多番詢問顏越,是不是修煉上哪出岔子了,但顏越只道,沒有問題,請師父放心。
陣基道人了解顏越含明隱遺的性格,心中暗道,他自被掌門師兄等人審查過后,應是使了什么壓制修為,或者隱藏修為的手段。
陣基道人知道顏越身上應是有一些秘密的,有些人對于他人秘密,會直接出手搶奪,不過陣基道人卻不屑為之,對方還是他的徒弟,就更不會打什么心思。
還不忘提醒顏越,修真界殘酷無比,切要提防居心不良之人。
知道顏越修為不止展露出來的這些,但在他想來,當時“煉氣六層”的顏越,有煉氣七層、八層的修為也最多了。
可沒想到,今日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個與他同輩的筑基修士。
常人想達到筑基,那得要多少年啊。
他當年下品資質,服下大半瓶無名高階靈酒,成就半靈之體,之后在昆極門遺跡中,無意間尋到一株在靈田中孕育出來的天材地寶,才僥幸臻至如今境界。
可顏越成為修真者,到現在不過一年多時間,居然晉入了他用煉氣期的一輩子,才剛好能達到的筑基境界。
回想當年大樹村,做下收徒承諾時的情景,再看向眼前這個已晉筑基的弟子,直如置身夢境一般。
“師父,師父,師父……”
隨著顏越的叫喚聲,陣基道人這才從夢境中醒來。
再次看向顏越時,目中的驚疑消失,充滿著無限喜意,“好好好,你達到筑基,便度過了十八歲命劫,終于也能和常人一樣,不,應該是擁有比常人更多的壽元了!”
陣基道人口中的常人,指的是壽元數十載的凡人。
一個人的自然死亡年齡大約在百年左右,凡人因有病患之故,大多數十載壽元。
顏越晉入筑基后,便擁有一百十七歲左右壽元,這份壽元比之尋常筑基修士,雖然格外得少,但比之凡人,可以說非常高壽了。
夢想長命百歲的凡人,又有幾個能活過一百歲的。
而顏越若不中途隕落,多年以后,便是一位活過百歲的奇人。
而且,他有增加的這一百年壽元在,極有可能再突破到下一個境界,到時,便是五百年壽元增長。
陣基道人臻至筑基多年,仍處在筑基初期,而以顏越姑且算作兩年的時間突破到筑基的速度,若能夠保持下去,在今后一百年時間里臻至結丹,也不是不可能。
看著顏越的目光中,竟多了一層羨慕。
“你既已臻至筑基,便是宗門內的長老,也是我的師弟,快隨我去大殿,你的師兄們都在等著你呢。”
宗門內多了一個筑基修士,這可是一件大事,顏越將成為云陽宗的下一個筑基長老,而在晉升儀式前,自然要與眾位同輩坐下來見上一見。
顏越聽言,連道:“弟子怎么能做師父的師弟呢,弟子還是稱師父為師父。”
修真界中,以實力定輩份。
顏越晉入筑基后,與陣基道人便是同輩,需以師兄弟相稱。
顏越面對眼前這個尊敬的老人,怎么也無法開口叫師兄。
陣基道人皺眉,“你若是還稱我為師父,那宗門內的輩份可就亂了!
顏越若稱陣基道人為師父,稱其他筑基長老為師兄,那宗門內的輩份就全亂了,至于顏越以前的同門師兄弟,如何稱呼顏越,則不在筑基長老操心的范圍內。
顏越連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陣基道人看得出,顏越雖然已是筑基修士,但內心對他的尊敬依然還在,這讓他心中大感欣慰,也不強行讓顏越立即改口,轉移話題道:“先隨我去見各位師兄吧!
之前幫顏越隱瞞修為,是因為那時顏越弱小,而顏越現在已有自保能力,修為也不可能再藏著掖著了,確認顏越晉入筑基之后,已將此事通知云陽宗主,云陽宗主回話,讓他帶著顏越前去大殿。
顏越知道,自己達到筑基后,面對那幾個早對自己有不利之心的人,是遲早的事,便道:“師父你先去,我準備一下就來!
如何面對那些人,做事要掌握何種分寸,需先在肚中計較一番。
陣基道人先行前往大殿,最看重的徒弟晉入筑基,只覺整個人輕飄飄的,走在地上,有如云中漫步。
“高興壞了吧!
正前往大殿路上的蒼羽道人等筑基長老,看到陣基道人一臉喜氣洋溢,打趣道。
陣基道人搖頭而笑,自言自語:“這孩子還不肯叫我作師兄……”
邊上的蒼羽道人,忽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這么說,我們不是要管你叫師叔了!
陣基道人不防,頭上被蒼羽道人一敲,不禁一怔,隨后臉現怒氣,“師兄你!”
云陽老祖便是經常這么敲陣基道人腦袋的,這份溺愛,蒼羽道人等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同階這么敲同階腦袋,實是辱人的行為。
陣基道人有些生氣了。
蒼羽道人敲了他腦袋一下,機警地閃到一旁,目中透著狡黠之色。
“師兄,你如此未免太過分了吧!标嚮廊伺慷暋
邊上的幾個筑基長老,看到陣基道人有些想要動手的意思,忙上來勸道:“好了好了,算了算了,陣基師弟,你怎么這般開不起玩笑。”
明明是蒼羽道人開玩笑過分了,可他們卻說是陣基道人開不起玩笑。
勸了幾句,看陣基道人那種有一肚子氣想出,但又不想人前失態的表情,捂嘴而笑。
“原來驅物術還可以這么用!
顏越邊行邊試驗剛發現的驅物術新功能,行走間,神識忽地望到遠處,蒼羽道人敲了陣基道人腦袋一下的情景,停住了腳步。
他的神識有煙消之術的作用,落在同階修士身上,對方也難以發現。
蒼羽道人目光輕蔑地一掃陣基道人,與其他幾個筑基長老大笑著行入了大殿。
陣基道人原地暗惱片刻,轉頭向左右一望,見沒人看到剛才情形,便跟著那些人行入了大殿中。
遠處神識看到這一幕的顏越,只覺喉間隱隱發痛,原地站了半會兒,才往大殿行去。
云陽宗主等筑基長老,已全部來到大殿,連平常不參加宗門內任何鎖事的靈酒師黃長老也到了。
眾人坐下,交流了一陣對顏越晉入筑基之事的看法后,顏越行入大殿中。
眾人目光齊齊向他望去,云陽宗主坐在上首,目光在殿內一掃,見到每人都坐著一張太師椅,而無顏越的座位,向身邊大殿執事,皺眉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連顏長老的座位都不知道準備?”
執事慌慌張張地在殿側尋了一把滿是灰塵的舊座椅,搬到最下首,向顏越不住賠罪。
顏越目光向他一瞥,什么也沒說,對著在場九個筑基長老,一一抱拳后,坐到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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