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至仙人洞的時候,凌朗放慢速度,然后輕輕地把懷中白狐放了下來,因為他已經(jīng)感覺到仙人洞那邊,被人用了小迷陣遮掩了起來。
雖然只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但是孔慶燕竟然感覺自己剛才都要睡著了,這個時候被人“丟掉”,那里會開心?她扭頭看了看凌朗,兩只淡藍(lán)色的眼睛里,帶著不滿和一絲疑惑。
凌朗微微笑了一笑,停下來,蹲下身去摸摸了她的頭,但沒有說話。然后又站直身形,正了正臉色,展目而顧,選了一個稍偏的方向,飛過去。
飛行的過程中,凌朗也開始動用魂念,稍稍地改變著魂體的容貌,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個二十五六的青年。他抬頭望了望西邊的夕陽,才剛剛只有小半邊落入山后,不出所料,對方應(yīng)該是提前來了。
孔慶燕這才回過神來,也顧不得再耍小性子,安靜地跟在他的身邊。
兩人盡量地收斂氣息,來到仙人洞側(cè)邊的上風(fēng)處,找了塊山石稍稍擋住身形。看到仙人洞的水潭前面,果然已經(jīng)站了個穿著灰色衣服的“人”。那人短頭發(fā),現(xiàn)代人打扮,只是一張臉上有青色元氣繚繞,看不清長了副什么模樣。
那灰衣人似乎已經(jīng)來了一陣時間,可能是還沒看到狐十九出來,略顯不耐,魂體一閃,就進了仙人洞中。
凌朗看了不由眉頭微皺,這樣一來,雙方免不得就得提前直接面對上了,他原本還想先觀察一會,謀定而后動。也不知道那只青狐是在里面,還是已經(jīng)帶著族“人”躲了起來。
這個時候也不是多想的時候,“我們走”,他輕輕招呼孔慶燕一聲,率先向仙人洞飛了過去。
沿著當(dāng)初那條岔道,當(dāng)兩人來到那個狐洞的時候,卻見那灰衣人已經(jīng)舉起一把長劍,就欲直插在山壁之上。兩人一看,那地方,正是之前狐族出入洞口所在。
雖然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但看其動作,是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了。現(xiàn)在洞中剩下的狐族,修為最高也就一個三境的青狐,對上普通人,使點迷惑手段還勉強可以。狐族本身就不擅長戰(zhàn)斗一事,對上人類修士,正面抗衡,同境都幾乎是十戰(zhàn)九輸?shù)摹?br />
孔慶燕心中大急,口中輕叱:“住手”。然后就整個的撲了上去。
那灰衣人似早有所覺,那前插的長劍,轉(zhuǎn)勢向后一劃,一道金黃色的光芒一閃,氣息浩然盛大,速度又極怪,四尾白狐還來不及反應(yīng),“嚶嚀”一聲,就被擊退了回來。不但那白狐身上光滑的皮毛,一下變得暗淡無光,就連一雙前足都被這一劍順勢砍掉,流出滴滴白色液體,慘狀兮兮,卻已經(jīng)是被傷及魂體神念。
凌朗心中一震,此人,四境高階?
他連忙趕過去把孔慶燕抱了起來,給她注入了一縷本命精元,希望能減輕一點她的痛苦,同時助她盡快修復(fù)魂體。
那個灰衣人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看到凌朗在為自己的同伴療傷,他也不急,似乎并不打算乘虛而入,口中嘿嘿冷笑說道:“叔祖公心有感應(yīng),算到會有人來壞我好事,原來還真的是,就是你們,要來替人架這梁子么?”聲音如鋼絲球刮擦玻璃,尖銳如刺,讓人覺得心里像被貓抓般,難受無比。
凌朗盯著眼前這個看不清容貌的灰衣人,估計對方是連聲音都特意改變了的,但不知道為什么,還是有一點兒熟悉的感覺,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曾經(jīng)在那里碰到過。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為難這樣小小的一群狐貍?還對我朋友下此辣手?”凌朗冷聲相問,也故意把自己的聲音盡量壓得低沉。他看對手出手即傷人,知道今天肯定不能善了。之所以還問這樣的廢話,不過就是在爭取點時間,讓孔慶燕能多恢復(fù)些,好有自保能力。起碼萬一自己待會都打不過,她逃跑起來,也能快點。
“嘿嘿,不算蠢嘛,還會拖延時間,可是我會讓你如愿么?”灰衣人陰惻惻地說完,反手又要用手中長劍,捅破那狐貍洞。
毀山門?
想不了那么多,把已經(jīng)雙足回復(fù),只是氣色還是有點衰敗的四尾白狐,輕扔到洞道口,凌朗前跨一步,口中疾念:“山,山,山,山……”。
一座魂山擋住了狐貍洞口,其余兩山和那百里山脈,都當(dāng)頭砸向了灰衣人。
凌朗雖然一直被定義為守魂,但是他的魂體本就異于常人,他又深感自己的魂物具象,總是處于被動挨打,與人相爭,往往容易失去先機,雖說魂蓮有復(fù)生的特質(zhì),但再能扛揍,終究吃虧。為此,他和白起軍魂、關(guān)公圣魂都討論過要如何改變,而兩位大神的回答幾乎一致的。
在他們以前的時代,是沒有當(dāng)今這樣定義攻守的。再嚴(yán)密的守勢,都是為了最終的待定而發(fā)。天底下沒有攻不破的堡壘,一味防守,如果只是戰(zhàn)隊?wèi)?zhàn)法的一環(huán),那么還勉強可取,但單獨與人去對陣爭斗,卻是萬萬不可為。
凌朗問他們,那應(yīng)該怎么辦,關(guān)公圣魂一錘定音,只有足夠強大的意念,才可以轉(zhuǎn)守為攻。他自己的魂體屬性奇特,看似定性,但其實依然大有挖掘的潛力,當(dāng)然,除非他自己要極力想去改變,然后在一次次的磨練中,逐漸嘗試,并沒有別的更好辦法。
敵不就山,山就敵。以往凌朗就試過這樣的思路,但是魂山除了剛出現(xiàn)的時候,比較容易去控制方位,真正整體顯現(xiàn)之后,就很難移動,或者移動得并不夠快。之前他沒有真正單獨遇到過太強勢的對手,不然這個缺點早就被無限放大了。
好在后來魂山發(fā)現(xiàn)可以疊山,凌朗的想法才慢慢得到了實現(xiàn)。
凌朗算得上是個性子溫和的人,很難會動輒和人亦性命相搏,但是身邊人,其實就是他的逆鱗。今天這個灰衣人自持修為,也不問緣由,出劍傷了孔慶燕,就是在觸及了他的底線。他其實又算得上一個偏執(zhí)狂,正所謂龍之逆鱗,觸之必殺。
被人刀指軟肋,最容易讓人感到憤怒。剛才凌朗為了爭取時間,已經(jīng)是盡可能的壓制著了,這一刻爆發(fā)開來,那還管許多?而有時候,憤怒也是一種力量,那股力量,讓平時運轉(zhuǎn)艱澀的魂山移動,竟然變得圓潤自然起來。
三山齊至,泰山壓頂,怕也不過如此吧。那個灰衣人心中也是輕震,對手不知是用了什么秘法掩蓋,只能隱約知道對方應(yīng)該年紀(jì)也不大,但怎么也想不到,會是一個四境中階圓滿,半只腳踏入了高階的厲害角色。看來自己雖然得到那大機遇,依然不能小視了世上的一些天才人物。
他口中輕咤,然后四道青色背光突顯,如光幢豎立,高有九丈,如頂天之柱,竟然恰恰地,頂住了頭頂上的魂山下壓之勢。
凌朗雙眼輕瞇,臉色冰冷,空中又是輕喝:“疊山”。兩字既出,那兩座“大田頂”,齊齊疊在了那山脈虛影的主峰之上,重逾萬鈞。
“咔嚓,咔嚓……”那金剛般堅固的青色光幢,竟然被壓得開始出現(xiàn)崩裂的態(tài)勢,一寸寸地被壓了下去。
灰衣人見狀,連忙吐了一口精元在手中長劍之上,然后身若蛟龍,直沖而上。“給我碎吧”,灰衣人揮劍怒喝,手中那三尺青峰,竟然吐出丈長的青色氣芒,寒氣森森,分金斷玉,說不出的凌厲鋒銳。
那氣芒揮砍在魂山之上,魂山不能擋,竟然被一塊塊的切割下來,甚至那百里山脈的一些山脈旁支,都被一劍,或挑飛,或削掉,或刺破。而那青色光幢,終于也止住崩裂的趨勢,又穩(wěn)穩(wěn)地頂住了魂山。
看見魂山被人削蘿卜,切蛋糕般,一塊塊分而蠶食,凌朗魂念一轉(zhuǎn):“給我出來。”頓時魂山上的三條黑龍,還有那江河雙影,全部出現(xiàn)。
江河奔涌,真龍撲噬而至,如果此時能看到灰衣人的臉色,就能看到他那驚駭無比的神情。他連忙又是三口淡金色精元噴于劍上,青芒更盛,甚至開始泛著點點金光,揮劍,斬山河。跟著還不止,又是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大喝一聲:“出來”。只見他頭頂百會穴,竟然沖出一條五爪金龍,竟有百丈大小,雖然不過是虛影,但是依然能勉強和三條黑色真龍,斗得個不分上下。
凌朗見此,剛想把那座有山靈歸附的大山,也壓了過去,只是此念剛起,終究擔(dān)心會傷及那些青灰狐族,而作罷。
但是今日此局,誓要不死不休,他干脆咬了咬牙,要去行那沒曾試過的手段。當(dāng)然他不是沒有后手,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求助關(guān)公圣魂,正如他曾經(jīng)說過的:你自己的才是你的。
“蓮”。魂蓮半空而現(xiàn),四丈大小,荷葉重重,如墨似綠;蓮瓣疊疊,粉白晶瑩。
那蓮中小人兒,已經(jīng)有十三四歲模樣,只是面容同樣被凌朗刻意遮隱了起來,在一片濃霧之后,露出一雙輕閉的眼睛。
“鎮(zhèn)壓。”這兩個字明明像是孩童之音而發(fā),卻又如佛陀真言,宏厚浩大。那濃霧之后一雙輕閉的眼睛,兀地睜開,神光熠熠。然后那“小人兒”竟然站立起身,雙手合十,稍稍的躬身低首,那蓮臺頓時急劇的轉(zhuǎn)動起來,左旋右收,如陰陽魚般,向那灰衣人鎮(zhèn)壓而下。
灰衣人見了,也再顧不得魂山,連忙舉劍,就刺向蓮臺,又是一口半的淡金色精元,噴于長劍上。卻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精元枯竭。
“哐……”,一聲輕響,卻是那長劍不過匆匆練就之物,受不過精元灌注加上巨大的外力打擊,整個的碎了開來。
灰衣人肝膽欲裂,連忙拋開手中只剩下光禿禿劍柄的長劍,雙手如霸王扛鼎,要去頂住如磨盤般急速壓下的魂蓮。
“啊……”,一聲慘嚎,卻那里能抵擋得住?他的雙手如伸入了攪肉機一樣,手掌,手腕,小手臂,轉(zhuǎn)眼就齊肘而斷。
元氣翻滾,淡金色的液體四濺,慘狀遠(yuǎn)勝于剛剛他斷人雙足之時。而且再遲疑上片刻,估計大好頭顱,都要被化為齏粉。
灰衣人此時,那還要一絲爭雄之心?堪堪止住慘叫,疾聲而出:“遁”。然后雙手如壁虎斷尾,在臂膀處,脫離開來,如火石般,炸向魂蓮的底部,然后金光一閃,竟然整個的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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