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鮮戎還是草原上一只小部族的時候,在白石山一帶,一對放牧的普通夫婦,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深夜,誕下了一子,據說那夜,大雪幾乎埋沒了白石山。
當嬰兒呱呱落地的時候,他的母親,也微笑著離開了人世。這,是他們母子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男人在大悲大喜的沖擊下,精神有些失常了,變得有些瘋瘋癲癲。
但是,他還是能認得自己的孩子。
這個幼小的生命,在一個僅存一絲神志的父親的傻傻呵護下,竟然成功的存活了下來。
要知道,當時草原上,即便是父母雙全的家庭,生的孩子存活率也不高。
這樣的奇跡,在荒涼的白石山,悄悄發生了。
日復一日,春秋輪回。
他那瘋瘋癲癲的父親漸漸老去。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是多么的珍貴,所以,他必須要自食其力,活下去。
他開始騎馬打獵,從最開始一次次摔下馬背一無所獲,到最后策馬奔騰滿載而歸,他堅持了下來。那時候,他也就馬腿那么高。
就這樣,他一邊照顧著自己的父親,一邊為了生存而做著超越年齡的事情,在白石山一帶,孤獨的煎熬著。
……
然后,所謂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上天是公平的,他沒有虧待這樣一個孤獨堅強的靈魂。
鮮戎立國的前一年,他的父親去世了,他將父親放在了白石山的山頂,將他送給了天神。
他哭了許久。
第二年,鮮戎正式立國。那年他二十多歲,至于到底多少歲,他自己都已經記不清了。
那年,他將所有的馬匹送給了周邊的一個小族,然后離開白石山,孤身一人,開始在草原上游蕩。
翻過高山,行過低估,天蒼蒼野茫茫,像一個孤魂野鬼一般游蕩,每當明月當空,他總是徹夜難眠,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一顆無處安放的心,飽受煎熬。
……
他從西帳來到了中帳,也就是鮮戎王庭所在的地方。這里,是整個鮮戎最為繁華的地方,有規模很大的集市,有簡陋的土城,有各國來的商人。
身無分文的他,行走在集市上,熱鬧的人群都是些衣裝華麗的草原貴族。
自然,他所到之處,都是鄙夷的目光。
“滾開,你個臭小子!別弄臟了我的衣服。”
“哦,該死,親愛的,你看啊,他多么骯臟!”
“啊,我們離他遠點!
諸如此類的話語,像刀子一樣,纂刻著他的心。他不去爭辯,不去反駁,看了看自己,默不作聲的離開人群,走到偏僻的角落里,失魂落魄。
自從進入中帳,他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兩天了,因為中帳境內是禁止打獵放牧的,所以他只能勒緊褲腰帶,勉強抵抗饑餓。
就在他蜷縮在角落里饑寒交迫,孤獨無助的時候,一雙美麗潔白的小手伸到了他面前。
他驚喜萬分,抬頭看去,一個美麗的姑娘,正朝著他微笑。一雙大眼睛柔情似水,長長的睫毛和雙眼皮更是動人心弦。
他看的有些癡呆。
“拿著吧,一定很餓了吧!惫媚锶崧暤馈
他看著她手中的烤餅,咽了咽口水,這東西在草原上可是很貴的東西,一般只有王室的人才能享用。然而,他并不知道。因為他是一個從深山老林出來,初見世面的人。
姑娘那溫暖如陽光般的笑容,讓他的寒冷的心,開始暖和起來,他伸手接過那烙餅,狼吞虎咽起來。
看著他這般吃相,那姑娘噗嗤笑了出來。
“慢點吃,沒人搶!”她像個母親般的慈愛,一瞬間擊中了他的心坎。
他的淚水嘩啦啦流了下來,裹著餅子,一起咽了下去。
……
“你叫什么名字?”姑娘問道。
“乞洪!彼椭^,小聲答到。
“這么奇怪的名字……”
“……”
“你的阿爸阿媽呢?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他們都死了!
“啊……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謝謝你!”
……
“你為什么不抬頭看看我?”姑娘見他一直低著頭,皺著眉頭假裝生氣道。
“我……”乞洪緩緩抬起了頭,目光躲閃的面對著她。
“這就對了,哈哈,乞洪?”
“嗯!”
“乞洪?”
“?”
姑娘喊著他的名字,他有些羞澀。
兩人正說著話,這時一個仆人模樣的老人走了過來。
“公主,咱們該回去了!
“嗯……好吧!
姑娘一臉不情愿,卻又無可奈何。
“乞洪,我走了,好好活著哦!惫媚镆贿呑咧贿吇仡^沖著乞洪笑道,還調皮的擠了擠眼睛。
少女如風般的溫柔,讓乞洪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他呆呆看著遠去的姑娘,心砰砰亂跳。
“喂!你叫什么名字?”乞洪回過神來,急忙大聲問道。
“我叫米莉桑!”少女回頭,輕聲道。
姑娘走了,沒入了人流。
乞洪在原地,望著那個美麗動人的背影,一縷長發披肩,香腮紅唇,溫暖如春。他這個孤獨與寒冷養大的人,忽然感受到這樣炙熱的柔情,就像永夜,忽然白晝!他是幸運的,在這樣一個等級分明,弱肉強食的草原上,少不經事的他遇到了一個天神般的少女……
他也是不幸的,因為她,被稱作公主。
……
乞洪將沒吃完的半塊烤餅揣進了懷里,開始四處打聽她的去向。
大半年過去,他依舊落魄如斯,不得已,只能離開中帳,前往西帳,一路上打獵維生,有時,遇到了部落,幫人家放放馬打打獵,換點吃的或者物件。
就這樣,他度過鮮戎建國初年。
第二年,是不同尋常的一年,鮮戎爆發了爭奪王座的內戰!
而西帳,成了目標。
于是,乞洪順利的進入了西帳軍效力。由于他有戰馬,自帶了武器,甚至還有一身皮甲,所以,也就自然成了中級軍官,也就是個百夫長的級別。
自此,乞洪開始了他的戎馬生涯,跟隨著西帳大人,開始與其他四帳作戰,在一場場戰斗中,他開始嶄露頭角!
最終,在西帳邊境一場大戰中,他一馬當先,連斬數員敵將,威震三軍。致使四帳聯軍損失慘重,不得不開始后撤。
他,乞洪,在西帳保衛戰中,一戰成名!威名傳遍了五帳,整個鮮戎,無人不知乞洪之勇猛。
西帳大人也被這個突然大放異彩的乞洪給震驚了,他召見了乞洪,想要看看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能這么厲害!
西帳大人的氈房內,乞洪一言不發的站著,不論西帳大人說什么,他都是點頭或者搖頭。
西帳大人雖然有些不悅,但是也還理解,勇士就該有勇士的個性。
最后,西帳大人問乞洪想要什么賞賜,是要金子還是女人?
乞洪緩緩抬起頭,說:我要一個人。
西帳大人好奇,便問,你想要什么人?
乞洪說道:一個叫米莉桑的公主。
西帳大人愣住了,他先是想了一下公主二字,不禁覺得這乞洪也太大膽了吧,開口就要公主,即便是你功勞再大,也不能這么無禮,可是他轉念又一想,五帳下面,也沒有叫米莉桑的公主啊……他從哪兒聽來這么一個人。
西帳大人說:乞洪啊,據我所知,咱們鮮戎沒有叫米莉桑的公主,你看你是不是搞錯了?
乞洪聽完,一陣沉默。
良久,他開口道:大人,那便無所求了,多謝大人器重。在下告退了。
西帳大人看出來乞洪有些失落,最后還是硬給他賞了十個美女和一些金銀。
沒想到的是,回到軍中,乞洪就把女人和金子都散給了部下。
失望的乞洪常常一個人看著天上的月亮,如今,他依舊孤獨,只不過,換了一種滋味,叫做思念。
月亮里,是米莉桑那張充滿笑容的臉,夢中,是米莉桑那婀娜多姿的身段,酒醉后,是米莉桑鶯啼般的聲音。
于是,在無限的單相思中,乞洪依舊孤獨著,每天了了度日。
好景不長,剛剛平靜下來的西境,遭到了蒙胡大軍的突襲,損失慘重,西帳大人帶兵一路奔逃,而在西帳東境的乞洪也是只能跟著西帳大人逃到了中帳境內。
蒙胡攻勢凌厲,鮮戎丟失了大片領地。
后來,經過和談,五帳聯軍,開始反擊。
當年秋天,五帳聯軍開始大舉反撲,蒙胡人節節敗退。
乞洪被任命為先鋒大將,領兵三萬,追擊蒙胡。
乞洪領軍一路勢如破竹,打的蒙胡人丟盔棄甲,聞風而逃,最后,乞洪打到了白石山下,他出生的地方,在這里,他最先追上了撤退的蒙胡主力,當蒙胡人正在白石山東面安營扎寨的時候,驚奇的發現鮮戎人殺了過來,而且只有三萬人,于是,毫不猶豫的傾巢而出,在白石山下,準備全殲追兵。
可是,蒙胡人不知道的是,他,叫做乞洪。
乞洪帶著三萬鮮戎軍,拼死血戰,他身先士卒,在敵陣中來去自如,殺的蒙胡人措手不及。
結果,乞洪帶著三萬人打的蒙胡八萬人潰敗,此時,拓跋赤和多鍍的援軍也趕到了,將蒙胡人團團圍住。
被包圍的蒙胡人最終選擇了投降,然后,他們忘記了,面前的人,是乞洪!而這個地方,又叫做白石山!
一個飽經二十年孤獨困苦而今又忍受相思之苦的人,該是多么冷血和瘋狂!白石山的記憶,或許喚醒了他扭曲的人格,讓乞洪的承受力終于在這一刻,全面崩潰,殺人,便成了他唯一的宣泄……
不顧多鍍和拓跋赤的阻攔,瘋狂的乞洪帶人殺向了已經投降的蒙胡人,于是,天光黯淡,西風哀嚎……白石山,再也不白了,鮮血染紅了石頭,人頭堆滿了山谷。
八萬蒙胡降兵,被盡數斬殺在白石山里,尸骨累累,慘不忍睹。當拓跋赤和多鍍趕到時,震驚的是頭皮發麻,不敢睜眼。
而乞洪左右握著被血染紅的銅錘,漠然看著眼前慘絕人寰的景象,一言不發,氣喘吁吁。
實在是忍不了的多鍍和拓跋赤紛紛逃離了白石山,據說后來兩人嘔吐不止,好幾天沒能吃下飯去。
不要以為乞洪的瘋狂到此為止,讓鮮戎人都沒有料到的是,乞洪竟然帶著三萬人直接朝著蒙胡境內殺了過去,一路上無人可擋,兵鋒所指,血流成河,蒙胡的天空,已經變成了血紅色,不見天日。
乞洪像一個死神一般在蒙胡東邊的領地上肆無忌憚的屠殺著,人也好,動物也好,只要是活的,就沒有第二天。
震驚的鮮戎西帳大人盡力派人去召回乞洪,孰料殺紅了眼失去理智的乞洪見了那使者,沒等對方說話,就一錘給爆了腦漿。
無奈之下,鮮戎五帳只能順勢而為,當即嚴令拓跋赤和多鍍起兵,支援乞洪。
乞洪的銅錘震顫這蒙胡的大地,驚恐萬分的蒙胡王庭急忙派出了王庭軍前去阻擋。
當六萬王庭軍抵達雅布賴山的時候,乞洪也剛好率軍趕到,見山前有軍隊在列陣,想也沒想,下令沖鋒。
這些跟著乞洪一路從血海里走過來的士兵似乎已經被乞洪感染,嗜殺成性,竟然不顧疲倦勞累,跟著發了瘋的乞洪一同殺了過去。
蒙胡王庭軍是由蒙胡王庭的一位王汗所率領,為了捍衛蒙胡的尊嚴,在無人敢戰的情況下,這位王汗挺身而出,領兵出戰,為了表示與鮮戎決一死戰的決心,他隨軍帶上了所有家眷,甚至還托付了自己的后事。
就這樣,十萬王庭軍與乞洪在雅布賴山下,展開了最后的決戰!
一開始,乞洪大殺四方,無人可擋,再加上王庭軍本就畏懼乞洪的名聲,所以,一時竟然是鮮戎軍占了上風,完全壓著蒙胡軍打。
這位王汗也是曾經的軍人,見此狀況,當即身先士卒,親自出戰,很快,他就和乞洪交手了。
兩人打了起來,然而年近五十的王汗哪里是身強力壯的乞洪的對手,不到十幾個回合,就中了乞洪的一錘,摔下馬去。
幸虧士兵死戰,才將王汗拖到后方,重傷的王汗奄奄一息,他躺在氈子上,叫來了家眷。
“我要死了……你們不能落入敵人手中……這是我們蒙胡人的尊嚴和底線!”
王汗用盡力氣,下了最后的命令。
家眷們泣不成聲,紛紛引刀自盡。只有她的女兒,看著眼前的父親,愣神。
這時,乞洪分割了王庭軍的軍陣,將王庭軍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他在亂軍中一路沖殺,突然,他的眼前一個女子正跪在一具尸體前背對著他。
乞洪毫不猶豫,銅錘舉起,策馬走了過去。
馬蹄聲,驚醒了那姑娘。
那一刻,她驚恐的回頭望去。
……
風吹動她的秀發,輕輕打在臉上,撲朔的大眼睛里,掛滿了淚花,就如美麗的玫瑰花上沾滿了白露。
一剎那,乞洪手中的銅錘掉在了地上,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明亮清澈,呆呆看著她。腦海中亂作一團,連手也止不住的顫抖。
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尸體,衣著不凡,是剛才交手的敵軍統帥……
腦中一道閃電,擊的乞洪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那姑娘伸手撿了旁邊一把刀,緩緩站了起來。
乞洪也從馬上翻身下來。
兩人面對面,注視著對方。
乞洪臉上的肌肉抽搐著,他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傷……只能默默站著,一言不發。
“乞洪?”米莉亞哽咽著叫道。
“嗯!”
“乞洪?”
“啊?”
“這么奇怪的名字!
“……”
“你阿爸阿媽呢?”
米莉亞臉上忽然生出了笑容,看著乞洪問道。
乞洪眼神飄忽不定,心頭像刀扎了一樣難受。
“他們都死了……”乞洪緩緩開口道。他看著米莉亞那笑容,已經感受不到當初那春風般的溫柔明媚了,如今,他感受到的,是像冬天的太陽那般清冷凄涼。
米莉亞看著乞洪,似是而非的笑著,苦笑著,兩行滾燙的淚水從嬌美的臉龐滑落。
從雅布賴山吹來的風,帶著秋天的肅殺之氣,侵襲著乞洪的心,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絞痛感。
他想伸手給她擦擦眼淚,可是,顫抖的雙手始終沒有勇氣抬起,剛才如殺神一般的他,此刻,卻像個無助驚恐的小綿羊一樣。
雅布賴山上,叢林灌木,金黃一片,樹葉從空中飄落……這里,沒人打擾他們,四周的喊殺聲已經小了很多。
“我也一樣……”米莉亞開口道,聲音顫抖著。
一句話,乞洪的心里再次遭受雷霆重擊!果然,那是她的父親……父親嗎?
乞洪無助的看著地上那具尸體,心中有些絕望,更是懊悔萬分。
“為什么,為什么你會在這里!為什么?!啊啊啊啊!”乞洪終于無法忍受了,他仰天長嘯。
上天啊,為什么我日日思念的她會出現在這里,你這是在捉弄我乞洪嗎?
咆哮過后,一陣苦笑。
“你殺了我吧!”
乞洪撲通跪倒在米莉亞面前,痛苦萬分的說到。
“我是蒙胡的公主,米莉亞,這是我的國家,乞洪,你殺死了我的臣民還殺死了我的父親……乞洪?這是你嗎?”
“是我,是我,都是我殺的!你別再說了,殺了我,為他們報仇!乞洪活著,就是為了找到你,現在,我找到了,見到了,我知足了,我知道你無法原諒我,那就殺了我吧。”
乞洪抬起了頭,目光堅定的看著梨花帶雨的米莉亞。
米莉亞緩緩舉起了刀……
……
乞洪慢慢閉上了眼。
只聽噗的一聲,手起刀落,幾滴鮮血濺在了乞洪臉上。一瞬間,他萬念俱灰,整個人垮在了地上,絕望如斯。
……
長空帶血驚鴻雁,高山飛葉祭亡人。
……
良久。
乞洪爬到米莉亞身邊,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在淚光閃閃中,一陣長吻。
他將米莉亞的尸體抱到了雅布賴山的高處,在一片大巖石上,放好。一把一把的捧來落葉,將她圍了起來。
……
在米莉亞身旁呆呆站了許久,他,或許不該再打擾她了。
臨走,他從懷里掏出一塊精致的手絹,放在了她的胸前,里面裹的是半塊干透了的烤餅。
……
白石明月今朝事,來生愿君恨我深。
……
怎一個哀怨斷腸了得?
……
最后,乞洪撤退了,所有的鮮戎人都以為乞洪戰敗了,所以,鮮戎五帳也召回了其他部隊。
最終,兩家也開始了戰后談判……
而乞洪,則自雅布賴山一戰之后,便變得沉著冷靜,少言寡語,也沒有了之前那樣的勇猛,打仗也沒那么積極,沒有那么盡力了……越來越像個普通人……
據說他后來出征,常常都是帶著烤餅,吃飯也是一個人躲在角落里默默嚼著烤餅,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為此,后來的王帳好幾次提醒乞洪,他是鮮戎第一猛將的身份,要注意影響。
然后乞洪是充耳不聞,不與人來往,不摻和國事軍事,有命令就執行,沒命令就一個人窩在家里。
鮮戎王帳幾次想要給他許配個公主,都被婉言謝絕,搞得王帳極為不高興,也得罪了幾個公主,要不是他原先的老上司西帳大人,也就是現在王帳的長老護著他,說不定她早就被王帳給貶了。
而他的能力每況愈下也是眾人所見,雖然每次鮮戎都不愿意再派他出征,但是無奈,乞洪的名聲可是傳遍了整個草原,甚至被后來的蒙胡人稱作草原噩夢,把他當成國敵來對待。所以,乞洪基本就是鮮戎軍隊的一個象征,一個符號,鮮戎不能沒有他,軍隊也不能沒有他,他是鮮戎軍人的榮譽。因此,后來的鮮戎但凡有大型的戰爭,出于無奈,還是得把他派出去,來安定軍心,激勵士氣。雖然在幾場大仗中他都表現平平,毫無建樹。
如今,乞洪也已經年近五十,在同期的拓跋赤,多鍍,也都已經是妻妾成群,兒孫滿堂,只有他,還孤身一人。
他常常對著月亮自言自語:“哪個才是乞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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