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浩冰踱出鄉(xiāng)政府,慢慢的走在臟亂差的道路上,劉浩冰暗暗的皺著眉頭,這難道就是自己就任的溝石鄉(xiāng)政府?政府前面的這條路就是政府的臉面,連政府的臉面都如此的臟差,更何況村子里的群眾。
劉浩冰微微的搖著頭,看來,首先得想想辦法將這條路解決了,得將全鄉(xiāng)的衛(wèi)生解決了。
關(guān)于修路需要錢,政府沒有錢,上面不能給資金,還可以原諒,可是,衛(wèi)生怎么就打掃不干凈呢,打掃衛(wèi)生難道還要什么技術(shù)?我劉浩冰只知道,只要有責任,只要勤快,完全可以將衛(wèi)生打掃的干干凈凈,從這可以看出,溝石鄉(xiāng)的政府爛到了根子里,連臉面都不顧了,群眾還能指望它什么。
劉浩冰看了看手腕上的延安牌手表,已經(jīng)晚上九點多了,街上的小門市都關(guān)門了,冷冷清清的。
這時候溝石鄉(xiāng)的街道有點荒涼。
劉浩冰看著關(guān)了的門市,暗道:“奶奶的,堂堂一個鄉(xiāng),難道九點多鐘就沒有吃飯的地方了嗎?”
他繼續(xù)往里走。
自己就任溝石鄉(xiāng)的鄉(xiāng)長都一天了,還不知道溝石鄉(xiāng)街道是什么樣子,今天晚上正好趁著有時間走一走。
走了大約一百多米,看見一個十字路口,拐過十字路口一條街上燈火輝煌,路雖然還是泥路,和鄉(xiāng)政府前面的路別無兩樣,垃圾仍然很多,但是,這里卻有好多的大食堂,燈火通明,將漆黑的夜愣是照的像白天一樣。
劉浩冰心里笑道:“是啊,我說這么大的一個鄉(xiāng)鎮(zhèn)怎么沒有一個吃飯的地方,原來是沒有找對地方。”
劉浩冰看見飯館,有點餓了,快速的朝著臨近的一個飯館走去,當他走到跟前,看見飯館門前停著許多的車,他暗道:“聽人說,溝石鄉(xiāng)很窮,自己從席家村群眾的生活狀態(tài)也可以看出溝石鄉(xiāng)真的很窮,但是,一個飯館門前能停這么多的車,這說明溝石鄉(xiāng)并不窮,因為他在立山鎮(zhèn)任副鎮(zhèn)長的時候,立山鎮(zhèn)最紅火的酒店,晚上生意最好的時候門前也沒有停這么多的車。
劉浩冰暗暗高興,道:“看來,溝石鄉(xiāng)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他踏上臺階,推開門,大踏步邁了進去。
走進飯店大廳,里面刺眼的亮光讓劉浩冰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稍后,他慢慢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飯店大廳的頂上掛著一個大吊燈,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總之亮的出奇,飯店正中是個收銀臺,里面有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在忙碌的算賬,墻壁統(tǒng)一用淺黃色的壁紙貼過,和外面坑坑洼洼臟亂差的街道相比,有點不同的味道。
劉浩冰還想觀察,這時候那個算賬的女人看見了劉浩冰,道:“請問吃點什么?”
劉浩冰趕緊道:“有炒面條嗎,有的話,給我來一大碗。”
劉浩冰現(xiàn)在的確餓了,他覺得自己能吃一大碗。
那個女人道:“有是有,現(xiàn)在客人比較多,如果單單要面條,就要等一段時間。”
劉浩冰從外面停的車就可以看出,飯館的生意肯定不錯,果不其然,只是不知道這個女人說的等一段時間是等多長時間,如果等一晚上的話,自己可等不了,自己吃完飯還要趕緊回去睡覺,明天還要帶著楊學文去下村。
劉浩冰想到這里,趕緊道:“老板,等一段時間是多長時間啊,現(xiàn)在都九點鐘了,我能等的了嗎?”
那個女人不耐煩的道:“等不了就別等了!”說完自顧自忙去了。
劉浩冰那個氣啊,這個女人是什么態(tài)度,你的生意再好也不能這樣欺負客人吧,更何況自己還是溝石鄉(xiāng)的鄉(xiāng)長,你開的飯館可是在我的一畝三分地,竟然對我這個父母官如此的態(tài)度,真是豈有此理。
劉浩冰剛要問,這時候出來一個男人,男人可能聽到女人對劉浩冰態(tài)度不好,趕緊罵道:“怎么說話呢!”
“請問您吃點什么?”
劉浩冰看見那個男人穿著一身廚師服,笑容滿面,道:“有面條嗎?”
“有有有!”
“您要什么面條?”
“一大碗炒面。”那個廚師模樣的男人說話,劉浩冰心里還舒服點。
“好嘞!等會就好。”
劉浩冰道:“快點,我吃完還有事!”
那個廚師看見劉浩冰的面孔很生,沒有見過,按理說,每天來自己店里的人自己都見過。
他知道,每天來自己店里吃飯的就是那些人,反正村子里的群眾是不會來自己店里消費的,他們那些人別說來自己的飯館吃飯,就是家里的粗茶淡飯能吃飽肚子都不錯了,自己這個店里消費人群還不是鄉(xiāng)政府的那些爺,那可是公款,吃完喝完,只要大筆一揮,簽上自己的名字,那就是錢,自己就喜歡那樣的客人,又不討價還價,一碟子土豆絲,平時八元錢,我就給他算上十二元錢,他也沒有脾氣,自己家的日子不就是攀上苗書記以后,開了這個飯館才好了的嗎?
眼前這個人要的是一碗面,雖然利不太大,但是,蚊子雖小也有肉啊。
“好嘞,您稍等,馬上就得!”他說完正轉(zhuǎn)身要走。
這時候,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好像剛從廁所里出來,見到那個廚師趕緊道:“彭師傅,我最后要的那道菜上了嗎?”
“宋主任,那道菜沒有現(xiàn)料,還沒有好!”
那個宋主任聽后道:“彭師傅,趕緊上,做好點,今天可陪的全是縣上來的領(lǐng)導,要將你的絕活拿出來。”
那個廚師彭師傅道:“宋主任,今天這道菜有點難度!”
“什么難度!”
“材料不好備。”
“您不是都有材料嗎?”
“平時備的那些材料都用完了,再要材料就要去五里地的屠宰場去取,現(xiàn)在恐怕來不及。”
“那你怎么不多備點?”
那個廚師彭師傅聽后道:“宋主任,實在不好意思,今天客人實在太多,就用完了,你們今天能不能不要那道菜?”
那個宋主任聽后道:“彭師傅,那道菜非上不可,我告訴你,今天來的可都是民政局的領(lǐng)導,我們鄉(xiāng)上的救助款可要靠這幾位爺,今天要陪不好,那可是我們鄉(xiāng)政府最大的損失,不就是幾根牛鞭嗎,快點去搞,這幾位爺吃完后,還等著晚上去快活呢!”說完轉(zhuǎn)身回到包廂。
那個廚師為難的走到劉浩冰面前道:“實在不好意思,今天晚上你這碗面看來是吃不了了,我要去給宋主任買牛鞭。”
劉浩冰知道牛鞭就是牛的生殖器,自古有人說,吃什么補什么,他在立山鎮(zhèn)上班的時候就聽說,從上面來的主要領(lǐng)導,基層的招待有時候就要上牛鞭,那些領(lǐng)導吃了牛鞭,喝了鹿血酒,晚上,再將他們往ktv一送,給他們找?guī)讉美女一陪唱,那時候,牛鞭和鹿血的勁一上來,身邊的美女那么漂亮,一切水到渠成,這一晚過后,就算就將上面領(lǐng)導招待好了,上面的好政策就會徹底的傾斜下來。
劉浩冰道:“那個宋主任是干什么的?”
那個廚師師傅聽到劉浩冰的話道:“宋主任您都不知道,就是民政辦的宋主任,那可是我們溝石鄉(xiāng)最厲害的人物,我們溝石鄉(xiāng)貧窮,沒有別的收入,群眾生活也很貧困,所以現(xiàn)在掌握民政部門的宋主任掌握著大量的扶貧資金,那可是溝石鄉(xiāng)炙手可熱的人物。”
劉浩冰點點頭道:“我看見了,是炙手可熱的。”
“這道牛鞭菜多少錢?”
“今晚上這道菜就貴了,我將要跑這么遠的路,弄這么一道菜。”
“說吧,多少錢。”
“一個鄉(xiāng)政府干部一個月的工資。”
劉浩冰那個怒啊,就這么幾根牛鞭,竟然要鄉(xiāng)政府干部一個月的工資。
他沒有想到,的的確確沒有想到。
“那誰付賬啊!”劉浩冰假裝局外人。
“那還用說,當然是鄉(xiāng)政府付賬。”
“聽說咱們溝石鄉(xiāng)很窮啊,哪里來那么多錢付賬?”
彭師傅看了看劉浩冰道:“是啊,是很窮,我們這賬一般欠著,等收公購糧的時候,向群眾多收點,再給我們付錢。”
“這么說,這些賬最后都要算在群眾的頭上。”
彭師傅看到劉浩冰傻不拉幾的樣子笑道:“你這位同志,哪有幾個錢啊,溝石鄉(xiāng)的群眾那么多,還供不了幾個干部的吃喝!”說完搖了搖頭。
劉浩冰無言以對。
“你去我飯館的包廂看看,就今天,縣上各處檢查來了五六處,在五個包廂中,我告訴你,最多的一天,我飯館的十個包廂都被鄉(xiāng)政府給占滿了。”
劉浩冰大驚失色,每天請十桌飯,每桌都要上牛鞭,那得多少錢啊。
“廚師師傅,我聽說我們溝石鄉(xiāng)很窮,縣上一般不來檢查組!”
“是啊,不來啊。”
“那這些人.......”劉浩冰有點不明白。
“這些人哪里夠得上檢查組,他們都是來這里混吃混喝的,我從來沒有見過縣委書記縣長來過溝石鄉(xiāng),來這里都是局里的副局長,主任系列的人物,有時候吃喝完,晚上還能來個溫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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