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尹小姐瘋了!”
“瘋了?怎么回事兒?”秦晉桓十分驚詫。
“聽說她從醒來后就一直在哭,很驚恐的那種哭。還不停地說著要姐姐姐夫保護的話。醫生說她應該是受驚過度引起的暫時性失常,醫生不明真相,要我把她姐姐姐夫找來安撫她的情緒,說這樣可以讓她更好地……”覺察到了老板的不悅,卞子峻趕忙改口,“我讓醫生給她打鎮定劑吧。”
“她的病房在哪兒?”
沒想到老板會這么問,卞子峻趕忙指指地下:“樓下八號病房。”
這一層都是VIP病房,秦晉桓不專門打招呼,容纓肯定不會把尹安然安排到這層來。這點秦晉桓很清楚,所以他并不意外尹安然住在樓下病房。
他回頭看了眼穆語的病房,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進了電梯。
尹安然的病房在走廊盡頭,遠遠地他就聽到了她的號啕聲,待再走近一些時,他聽到了尹安然帶著哭腔的尖叫聲。
“為什么我姐姐姐夫還不來看我?你們是不是在騙我?”
“沒有沒有,只要你乖乖吃了藥,你姐姐姐夫馬上就會過來。”是個女人安撫的聲音,秦晉桓知道那應該是護士。
“你們肯定在騙我!我都等了這么久了,他們還沒來,他們肯定不會來,他們肯定不要我了。”
“不會不會,他們怎么會不要你呢?只要你乖乖吃藥,他們肯定馬上來看你。乖,來,吃藥。”
“不吃不吃!姐姐姐夫都不要我了,我還吃什么藥啊?”尹安然再次號啕大哭起來,“我要去找他們,我要問問他們為什么要拋棄我。你們放開我!快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姐姐姐夫!”
“誒!尹小姐……”
“快按住她!”
“咣當!”
“嘩啦!”
“哎呀!”
“放開我!”
……
秦晉桓推門進病房時,病房里正亂成了一鍋粥,椅子倒了,被子掉地上了,三個醫護人員將尹安然按在床上,另一個拿著注射器正要給尹安然打針,見他進來頓時都有些慌,因為他們此時都已經知道了尹安然口中的姐夫正是秦晉桓。
拿注射器的立刻惶聲解釋:“秦少您別誤會,尹小姐不肯吃藥,精神狀態又不好,所以我們才打算……”
“我知道。”秦晉桓一邊擺手一邊看向尹安然。
“姐夫,你終于來了,你是不是不要安然了?為什么這么久才來見安然?”尹安然甩開眾人,撲進他懷中大哭,“姐夫,你不要扔下安然好不好?安然好怕啊!”
秦晉桓沒張開雙臂,只是微擰著眉頭看著她。
“秦少,她現在……”醫生悄悄指了指尹安然的腦袋,又指了指桌上的藥片和杯子,小聲提醒,“您安撫安撫她,哄她先把藥吃了吧。”
秦晉桓微微頷首:“你們先出去。”
“好的。”醫生招招手,帶著幾個護士一并出了病房。
秦晉桓隨即看向立在一邊的卞子峻:“你也出去。”
“是。”
卞子峻隨即出去,順手將門帶上。
此時病房里只剩下秦晉桓和尹安然兩人。
尹安然雙手緊緊地環抱著他的腰,一邊喊著“姐夫別離開我”,一邊哭得稀里嘩啦,梨花帶雨之色我見猶憐。
然而秦晉桓臉上卻沒有半點憐惜之色,竟然很不客氣地將她推開了。
尹安然先是一怔,隨即又再次撲進他懷中慟哭:“姐夫,安然好怕啊,安然想姐姐,你帶安然去找姐姐好不好?”
秦晉桓無視她的哭求,再次將她推開,冷冷地反問:“演這么久的戲你不累嗎?”
尹安然淚汪汪的眼眸中明顯閃過一抹訝異,卻又迅速隱藏,再次換上楚楚可憐之態抓著他的胳膊哽咽。
他再次抽回胳膊,面無表情地睨著她:“這里沒外人,不需要再裝瘋賣傻演戲。”
她歪著腦袋一臉茫然:“姐夫,你為什么說這樣的話呀?安然聽不懂呀。”
“你聽得懂的。”秦晉桓睨著她的眼眸中帶出了幾分厭惡,“不要以為這世上只有你聰明,別人都是傻子。傻的人確實很多,但絕對不包括我。”
“姐夫,你到底在什么呀?安然真的聽不懂啊。”
“你以為你嫁禍給董宛卿的那起車禍真的做得天衣無縫?”
尹安然頓時極為震驚,立刻轉了正色飛快解釋:“姐夫,那起車禍真的和我沒關系啊!你沒向警方打聽嗎?那是董悅蕓唆使董宛卿做的啊!有鉆戒為憑啊!”
“鉆戒?”秦晉桓冷笑,“董宛卿到底有沒有丟鉆戒,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我,我不是很清楚啊,她在西海灣丟鉆戒一事并沒和我說,我還是后來才聽她說起去西海灣找鉆戒吵架的事兒的。不過后來我倒真見過她戴那枚鉆戒……”
“你后來真的見她戴過?”
尹安然被他搶白得有些心虛,一時訕訕的:“應該見過。”
“她的鉆戒在西海灣就丟了,你又怎么會見過?”
“沒丟!她事后又在她包里找到了,不信你可以去問董悅蕓,這可是董悅蕓親口說的!”
“那不過是董悅蕓信口胡謅的,你也信?”
“信口胡謅?這怎么可能?這枚鉆戒丟沒丟可事關重大啊,她怎么能亂說呢?”
秦晉桓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轉言反問:“董宛卿丟鉆戒之后你確實見過那枚鉆戒,但不是見董宛卿戴過,而是因為那枚鉆戒一直都在你手上。換句話說,董宛卿在西海灣丟戒指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你刻意派人為之。”
“姐夫!這沒憑沒據的話你可不能亂說啊!偷盜罪、污蔑罪我可一樣都擔不起啊!”因為臉上的傷口包著厚厚的紗布,讓人看不見尹安然的表情,但通過說話的語氣能明顯感覺到她的驚慌。
“那我是不是叫大頭劉過來當面對質?”
“大頭劉?!你……”尹安然頓時蔫了勁,驚恐地靠著桌子發抖,再也不敢抬頭看面色陰冷的秦晉桓。
秦晉桓盯著她足足看了數十秒才正色警告:“董宛卿已經當了你的替罪羊,董悅蕓和秦文滔也離開了安城,如果你以后能安安分分,禮待穆語,那么我可以看在你死去姐姐的份上,假裝這一切都與你無關,讓這件事兒就到此為止。但如果再讓我發現你有針對穆語的半點跡象,那就別怨我心狠無情,我會讓你死得比董宛卿還慘。”
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似從寒潭深處飄來,驟然降低了尹安然四周的溫度,讓本就在發抖的她越發瑟瑟。
“我欠你姐姐的早就還清了,從即日起,我與你們姐妹再無瓜葛,我不想再聽到‘姐夫’這個稱呼。”
“姐……”
“如果我說的話你能做到,擎天集團那個崗位我就給你保留,如果做不到,從此不許踏進擎天半步。我給你五秒鐘時間考慮。五!四!三!二!一……”
“我做得到!”尹安然想了沒多想就脫口而應。
以后想再見到他肯定很難,她不想失去這個唯一能多見到他的機會。
“做得到什么?”他淡聲反問。
她一抬眸就對上了他無比凌厲的目光,頓時頭皮發麻,結巴著應聲:“就是,就是你剛剛說的。”
“說具體點。”
“就是……不喊你姐夫。”這句話說出口時,她的心在滴血。
因為她知道這意味著從此以后她和他之間橫亙著高山大海,再也不可能逾越。
“還有。”
“還有……不做任何傷害穆語的事兒。”
賤人!不得好死的賤人!
看似低眉順眼,她心里卻在恨恨地咒罵著穆語。
“以后敢再碰穆語半根頭發,我一定送你去見你姐姐。”秦晉桓說完,拂袖而去。
尹安然軟軟地癱倒在病床上。
其實她一直都在密切地關注著董宛卿的案子,得知董家姑侄因此事翻臉時,天知道她有多高興。她一直以為連老天爺都在幫她,誰知道原來從頭到尾都是秦晉桓做的局。
從她拿到董宛卿的那枚鉆戒開始,她就在醞釀事端,想借董宛卿之手除掉穆語,來個一石二鳥,最后做收漁翁之利。卻沒想到自己最終不但沒如愿以償,還當了一回秦晉桓報復秦文滔夫妻的工具。
耳邊再次響起秦晉桓那不帶一絲溫度的警告加威脅的話,她再次打了個冷戰。
此時此刻她知道自己已經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失去了這個她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
她為他付出了自己最愛的容顏,再加上為他而死的姐姐,到頭來都沒能抵上穆語這個后來者的一根頭發絲。
她的心終于冷了。
她的世界終于失去了那抹最絢麗的色彩,從此只剩下灰暗。
她恨!
恨穆語竟是如此幸運,關鍵時刻總能得到老天爺的眷顧。
可惡的老天爺,總是在她快得手的時候使絆兒。
今天她不舒服,沒去上班,在家歇著,她怎么也沒想到董宛卿竟然會拿著刀逼進她家。好在機智的她巧舌如簧,成功點燃董宛卿對穆語的恨意,步步為營地將董宛卿和穆語引入圈套,為了達到最逼真的效果,她甚至不惜毀容。
董宛卿殺死穆語后再被秦晉桓的人弄死,而傷痕累累的她會得到秦晉桓的憐惜,到時再傾盡溫柔為他療傷,最終到達與他雙宿雙棲的目的——多么完美的未來,可惜僅僅只是她美好的幻想,人算不如天算,現實對她總是太殘酷。
她不甘心。
一切的一切都計算得天衣無縫,她只差那么一點點就可以成功,卻沒想到關鍵時刻卞子峻會出現,將她的計劃打亂,讓她不得不臨時改變做法。
最可恨的是最后,她本想演一場“奮不顧身救穆語”的戲給秦晉桓看——其實是佯裝撲過去救穆語,其實是要將穆語往董宛卿的刀尖上推,沒想到撲向董宛卿時腳下踩到了個小石子,直接撞翻了董宛卿,救了穆語,讓假救的戲成了真。
如今她已徹底失去摯愛,她剩余的人生再無快樂可言,唯一的快樂只剩下報復那個無情地奪走她一切的穆語。
*
“董宛卿的后事處理得怎么樣了?”病房外,秦晉桓淡聲問卞子峻。
“程祥過去處理了,希小姐出去了。老板,有件事兒我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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