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露庭終于來了。
此時的他,并未身穿警服,也沒有作道士打扮,而是套著一件寬大的粉紅睡衣,踩著一雙人字拖,微胖的臉上,掛著臉似乎永遠都未曾消失過的微笑,給人非常親切的感覺。
“田......叔叔!”張生最后還是決定這樣稱呼田露庭。
功德碑的事兒,是真的。田露庭想引導自己進入修真,也是真的。至于他為什么不將自己納入圣劍宗,可能有他自己的道理吧,誰還沒一點苦衷呢?
至少從結果上說,田露庭沒有想要整自己的跡象,而是真心實意想把自己介紹給蒲書倫,至于功德碑這件事兒,他應該知道蒲書倫圣徒使者的身份,但是絕對不會知道蒲書倫曾經和功德碑茍且過。
田露庭真的不知道,要不然他不會如此驚訝。
“蒲道友?”他甚至和當時張生看到這頭狐貍時,一樣震驚。
蒲書倫羞愧地把頭埋入椅子:“別問為什么,先收拾這爛攤子。”
“好......我還真沒想到是你引發的天劫,畢竟這天劫威力太小。心想你在這兒呢,哪需要我多管閑事,不過后來我媳婦兒讓我去倒痰盂,我突然想這異象遲遲不消,該不是道友你遭遇了什么意外吧?就過來一瞧,果然!還好來得及。”田露庭一邊手中掐訣,東一指西一點的,一邊跟蒲書倫聊天。
不過他看蒲書倫的眼神,明顯充滿了古怪之意,就是那種想笑卻又覺得很傷別人自尊,只好辛苦憋住的表情。
“田露庭,你倒痰盂跟老子遭天劫,是怎么聯系在一起的?”蒲書倫雖然慶幸于終于擺脫了功德碑的糾纏,可是畢竟自己法力全消,還被一頓天劫揍回原形,這心情再好也有限度不是?聽得田露庭之言,心里那個膩歪,合著你特么的看到痰盂能聯想到我,那老子成什么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是蒲道友,我真的是倒痰盂時想起這茬兒的......”田露庭眨了眨眼睛,實在沒憋住,開始狂笑。
“田露庭!你特么的......”蒲書倫悲憤不已,開始不管不顧地破口大罵。
張生覺得好受傷,這么恐怖的天劫,您居然還說威力不夠?好吧,確實不夠,沒有劈死這貨,真的是老天沒長眼睛。
“警告:宿主張生,惡意詛咒圣徒使者,扣功德值一萬!檢索繼續......”
去尼瑪的,蒲書倫是你爹啊,你這么維護他,自己心里沒特么點逼數,人家寧愿承受天劫之苦,也不愿被你這孫子給粘上,熱臉貼冷屁股很爽是不是?
怎么老子最近盡特么遇上一群賤貨!
“宿主張生,辱罵功德碑,懲罰加重,扣功德值三百萬......補充,宿主張生,幫助功德碑脫離圣徒使者,獎功德值三百萬......糾正,獎勵功德值六百萬。檢索繼續!”
張生大奇,這尼瑪是個什么道理?
他自然得不到答案。
大概不到兩分鐘的樣子,田露庭那里,已經收工。
“成了,鎮上居民關于這場天劫的記憶,已被我篡改;山城市府以下各級相關人員,也差不多了;京都那邊,我打了聲招呼,應該也沒問題。只是安放*之人,似已不在山城市范圍,我竟然跟蹤不了此人的蹤跡,恐怕非是尋常之人。也是,尋常人敢炸派出所?這事兒挺麻煩的,我得去趟京都。目前只能就著這場爆炸,預設一個假象。”
張生不得不驚嘆于田露庭這逆天手段。這鎮上怎么說也得小十萬人吧,再加上市府,還有什么京都的,這么短的時間,你竟然干了這么多事!
“是我大意了,說實話,我居然沒發現這派出所被安置了*,事發后我也曾追蹤來源,結論和你的差不多。你媳婦兒怎么說?”蒲書倫神情嚴峻,只是這種嚴峻出現在一張狐貍臉上,怎么看怎么違和。
“她才懶得關心這些破事兒,都迷上這花花世界了,成天也不修行,說自己苦了這么多年,該享受享受了,哪有一點歷練的樣子......算了,不扯這些了,這里恐怕不安全,如今你法力全失,還變成了畜生——啊呸,是天狐!天狐,蒲道友!咳咳,我送你們去一安全的地兒......”
張生聽得牙癢癢的,恨不得沖上去暴揍蒲書倫一頓。
這孫子撒謊成性,活該被雷劈。說什么地球上就他倆是修士,結果田露庭的意思,居然京都里還有他的同類,現在連蘇阿姨也是修士——我早該想到的,田叔叔明顯一中年大叔,可是蘇阿姨看上去就二十多歲的模樣,還特漂亮,我還以為老牛啃到嫩草了......咳咳!
不過他的這種情緒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當他聽得田露庭最后所言,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脫口而出。
“我不去!”
“咦?”田露庭有些詫異,伸指一掐,胸中了然,不由瞧了瞧艾鳳荔,然后伸出大拇指,“有志氣,孩子!好,那你就呆在這兒。”
張生面紅耳赤:“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動力......”
其實張生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不愿意離開這座城市。他想了想,覺得自己這輩子好不容易遇上幾個關心自己的人,也許換了地兒了,自己的心性就會發生變化了,他希望自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成長,這是對自己的一種鞭策。
對,就是這樣的,其實并不是因為艾鳳荔——至少不是因為那方面,我特么配么?
這是張生的一個魔障,哪怕他認為自己極可能成為神仙,也不敢奢望某一天會擁有自己心中所想。自己就是一塊曾經破碎的鏡子,隨便怎么粘,那些痕跡,都不可能抹掉......
“明白!”田露庭拍了拍他的肩膀,伸手抱起蒲書倫:“蒲道友,你是修士,雖然修為沒了,氣息還在,呆這兒怕是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去我那兒療傷吧,”
“你再改下。這天劫源于他,跟著你有屁用,還嫌老子丟人丟得不夠,尤其你那婆娘!我跟著小張就成——嘶,放下老子,疼死我了!”蒲書倫奮力掙脫田露庭的懷抱,只是有點用力過猛,扯著右腿的傷了。
“憑什么?”原本正處于懵圈狀態的張生,聽得蒲書倫所言,立馬就清醒了。你特么挨老天揍,賴上我一凡人,這就是得道的神仙?
不過話說回來,蒲書倫的人設,在張生心中早就崩塌了,仔細推敲一下,倒也合情合理。
“懶得跟你解釋!”蒲書倫沒好氣地道。
“嚯啊!這么巧,你找到了?”田露庭一下明白過來,“就他?你們家祖宗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咳咳,小張,你別誤會......嘖,好吧,我雖然挺看好你,但是確實不認為你夠資格配上功德碑,是我鼠目寸光了,我道歉!”
張生再次被重擊,哀怨地望著田露庭:“田叔叔,您能不能別這么直接,委婉一點是不是會膈應死您?”
田露庭打了個哈哈,然后一陣施為,反正張生沒看到任何變化,結果他又說他搞定了,還朝著張生拋了個媚眼:“小張,有驚喜送你哦!”
張生沒來由地心里發毛,連忙道:“別,田叔叔,我不要驚喜!”
田露庭認真瞧了瞧張生,突然回頭問蒲書倫:“蒲道友,我帶他去修真界,找你家祖宗,這個弟子,咱們圣劍宗要了!”
“你自己送出去的,現在又要反悔,要點臉不?再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為什么你一開始不敢收他的原因,呆你圣劍宗,跟找死有什么區別。”蒲書倫嘿然道。
田露庭悵惘若失,輕嘆一聲:“嘿!修真,凡人!這賊老天,我去尼瑪的!”
“關老天錘子事,姓田的......得,跑這么快!”蒲書倫正吐槽呢,結果田露庭一下就沒影兒了,沒了發泄對象,他覺得憋得難受,于是轉頭朝著張生道,“其實不止圣劍宗,除了我妙成宗,幾乎所有宗門,都歧視凡人,認為你們不配修真......尼瑪的,要不要來得這么快!”
蒲書倫依然無法暢所欲言,心里那個憋屈!他一下蹦入張生懷里,以命令的口吻說道:“躺下,裝死!”
原來,外面燈火輝煌,人聲鼎沸,有大量的人朝這邊涌來。
“滾!”張生一把扯著蒲書倫,將他扔得老遠,這才施施然地側躺在地上。
田露庭臨走時,朝張生腦袋里打了一道訊息,大概就是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該如是說之類的。
“怎么可能!”蒲書倫迅速翻身,齜著牙不可思議地瞧著張生。
“老子是第四十八個候選,你不是,就這么簡單!你特么再口吐人言試試,信不信第二天就得進中科院生物所解剖室。”張生鄙夷地瞧了他一眼,然后閉上眼睛,蜷縮成一團,開始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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