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張生的腦海里,一直沉默的功德碑突然發聲:“宿主張生,擒獲罪大惡極之人,獎功德值三百萬!”
只是擒獲,就獎勵了三百萬啊,如果功德碑沒有徇私,這個男中音得人渣到什么地步?
不論以后如何,自己將這人渣從艾鳳荔身邊給清除,就是一件善莫大焉的事情。
“啊!”
艾鳳荔突然一聲痛呼,驚醒了正在發呆的張生。緊接著,一個白色影子閃過視線,一下蹦到了車頂。
原來,聽到蒲書倫那聲喊聲后,出于職業反應,艾鳳荔迅速找到了自己的手槍,正欲舉槍,卻不想一頭白狐竄入車廂,一口咬在她的手上。
艾鳳荔根本就沒防備,吃痛之下,無法握住手槍,卻被白狐一口叼住,竄了出去。
“啪!”手槍落在了張生腳下。
張生朝蒲書倫瞧了一眼,有些責怪,也有些猶豫,卻被蒲書倫的眼神嚴厲警告。
他咬了咬牙,伸手撿起手槍,指著艾鳳荔,卻根本不敢看她一眼。
“把衣服穿上!”
“張生,你想干什么……”艾鳳荔聲音顫抖,不過卻多少有些放下了心中石頭,至少目前看來,張生肯定不是沖著劫、色來的。
“快點!”
一陣窸窣后,蒲書倫輕嚎了一聲,張生這才轉頭看著艾鳳荔:“手銬扔我。”
“張生……”
“我不想解釋,別問為什么,手銬扔我!”張生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惶恐,顯得異常鎮定,目光雖然有憂慮充斥,卻多了一絲慶幸和喜悅。看上去還算及時,這個心劫,似乎……似乎沒那么可怕,而且還挺讓人期待!
艾鳳荔生怕他一時沖動,做出不可預料之事來,便把手銬扔了出來。
張生拿著手銬將那位男子拷上,再取下他的車鑰匙之后,一把將其塞入后備車廂,啪地合上后,又叫艾鳳荔坐到了副駕駛上,這才坐進駕駛室,發動車輛,蒲書倫則從車頂跳進車廂。
“從今天起,可能咱們要一起渡過很長一段時間。您是我的恩人,我不會害您,但是我不能保證會不會對您男朋友下手。相信我,我什么都做得出來,所以,請您配合我。”汽車發動后,張生面無表情地道。
“好,我相信你,請問需要我配合做什么?”艾鳳荔也恢復了冷靜,她也明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無謂的抗爭,意味著無謂的犧牲,只有活著,才有機會從張生的魔爪中逃出。
張生一邊朝著山下開車,一邊伸出右手:“電話給我下。”
“沒問題。子衿的電話在后面,我給你拿過來?”艾鳳荔把自己的電話扔了過去,還主動提及自己男朋友的電話。
因為她明白,坐過牢的張生,人生歷練比常人豐富太多,不可能想不到這點。自己就是要給他一個主動積極的態度,這樣才可能贏得張生信任,從而能從中覓得逃生機會。
張生接過手機擺弄了半天,卻連開機都不成——他才出來沒幾天,只在電視上和田露庭夫婦倆手中見過智能手機,真正的實物,從未接觸過,是真用不來。
“我要用電話。”他只好將手機扔到后座,尷尬地瞧了瞧蒲書倫。
本來他可以讓艾鳳荔開機,但是考慮到她極可能利用這個機會發短信什么的,自然不會求助于她。
蒲書倫無語地伸出爪子朝手機側面一摁,露出來密碼解鎖界面,然后拿爪子一撥,撥到張生面前旁邊,再指了指艾鳳荔。
“哦,密碼?”張生不確定地問道。
艾鳳荔目瞪口呆地瞧著這頭如此人性化的白狐,心中說不出的恐懼,一時間忘了回答張生。
“它就是稍微聰明點,沒你想的那么夸張。”張生只好敷衍。
“啊……哦!901221。”艾鳳荔反應過來,連忙應道。
張生愣了一下,這密碼是不是太特殊了點,不會這么巧吧!
“嗚!”蒲書倫在后面提醒。
張生回過神來,連忙接過手機,撥了一個外省的座機號,卻半天無人接聽,無奈之下,只好將手機遞給了蒲書倫:“我只知道田叔叔家的座機號,不知道他的手機號。”
“得,時間緊迫,我也懶得裝傻,等田露庭到了,給你媳婦兒把記憶清除了事。”蒲書倫一邊摁著手機號,一邊干脆直接開口。
一頭狐貍再懂事也得有個限度,會撥號已是不可思議,更何況還能開口說話,而這個聲音,就是剛才艾鳳荔以為的張生的幫手!
她實在承受不了這不可理喻的所見所聞,終于解脫般地暈了過去……
“我警告你,她不是我媳婦兒!”張生將車停了一下,伸手緊了緊艾鳳荔安全帶,又拿了個頭靠,盡量讓她坐得舒服點,然后才發動汽車,一臉陰沉地道。
“口誤,口誤,我認錯!”蒲書倫忙不迭地道,他生怕張生跟他算自己勘察出現誤差,以及情急之下咬了艾鳳荔一口的賬。雖然自己誤打誤撞其實是幫了張生大忙,可是這個二愣子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于是趕緊一臉憂慮地岔開話題。
“麻煩了,田露庭正在京都呢,可能正在密室搞什么陰謀詭計,信號被屏蔽了,他的電話打不通啊!”
“現在艾同志在我們手上,說不定就能避開了那個危機......”張生心存僥幸的道。
“無知無畏啊,你以為你救了她,其實更可能是你罪孽深重,天道的懲罰,更加殘酷罷了。你想想,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可是突然就幻滅了,而你卻無能為力,那會是一種怎樣的折磨?”蒲書倫嘆道。
張生憤然道:“我怎么聽著這個什么天道的,跟個變態一樣,以折磨人為樂......”
蒲書倫嚇得連忙搶白:“你都被它給盯上了,別口無遮攔,否則它全力針對你,你會生不如死!千萬別以為自己有多不得了,和天道比起來,別說是你,我都是螻蟻。也許除了新圣,世間再無與之抗衡之力了......”
“可勁吹吧你,你說實話,當初你跟我的扯那些,有幾句是真的?”老天爺厲害,張生從不懷疑,然而一個人能跟老天爺一樣厲害,這特么得吹死多少頭牛?
蒲書倫尷尬地笑了笑,繼而一臉嚴肅地道:“至少功德碑這事兒,假不了。還有就是新圣的力量,絕無夸張,否則當功德碑與我認主時,我也不會如此心動,最后活得跟個孫子一樣。正是他老人家的出現,才讓這世間修士,擁有了人定勝天的信心。”
“你可能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人,怎么就能修煉到與天齊平呢?其實你的不可思議,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你了解了什么是真正的天,你會更覺得夸張!”
“什么是天?天就是整個輪回界。你眼中所見的,其實不過是凡界一隅,更遑論你根本無法進入的仙界和神界。其浩大廣袤,遠超你的現象。這么大的世界,都在天道的掌控之下,你可以想象,當你被其針對時,會面臨多么恐怖的壓力!”
“心劫,就是天在發怒,你觸碰到它的禁忌了,如果如此容易度過,又怎么可能讓人談之色變了?”
“天劫中最輕的,其實反而是雷劫,畢竟傷害來自外力,自然也同樣可以借助外力來抗衡。”
“心劫則不然,除了有來自外部的傷害,更多則是內心的煎熬,這不僅需要你有足夠強大的外力來改變命運,還需要有足夠強大的意志,在面臨危機時能不能撐住。你的意志是真的沒得說,如今缺的就是這個外力。”
“一般的外力,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還是得如田道友這樣的修士,才能因勢導利,將劫數給你徹底化解掉。”
功德碑的聲音,突然再次在張生的腦海中響起,而且明顯帶著哽咽:“他說得對,張生,你這次玩大了,害得我也得跟著你陪葬,想我熬了無數年才從蒙昧中醒來,還沒幾天呢,就被你這個白癡拉著陪葬,嚶嚶嚶!”
張生大怒:“沒有你特么的沒事兒找事兒,老子也不會跟你對著干!以為老子跟這條狗一樣,心甘情愿給你當孫子,想先給老子來一頓殺威棒,沒想到老子不吃你這套對不對?孫子,你且記著,艾同志和曲同志他們沒事兒則罷,要是有個什么......”
張生一下就卡住了,如果真有個什么,自己又能做什么?
他不得不反省,三九劫的降臨,他們仨誰都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與其相互埋怨,不如精誠合作,共渡難關。
“你說說,有沒有什么好點子?”張生問道。
“我不知道......嗚嗚嗚!”功德碑哭得越來越厲害了。
“閉嘴,想不到辦法就別吵!”張生心里煩躁,看來這塊功德碑怕是真的就如他的聲音一樣,還是個孩子,頑劣歸頑劣,真攤上事兒了,一下就抓瞎了。
功德碑果然就噤聲不語。
“這地球上還有其他修士的,對不對?”張生問蒲書倫。
“有到是有,不過吧,咱們妙成宗跟其他宗門不大對付,也就田道友有君子之風......”蒲書倫欲言又止。
“你這不自相矛盾么?怎么我在修真界所見所聞,不管是人還是妖,都對能成為圣徒充滿了向往!”張生冷笑道。
“這有什么難理解的。說惡心點,向往歸向往,也得有那機會不是,在沒被功德碑砸中之前,先維護自己的立場,免得兩頭不討好,這不人之常情么?”蒲書倫老氣橫秋地道。
“不對!”張生輕易揭穿了他,“我認為是你的人品出了問題,別把你個人的鍋,甩給整個宗門背。你說的那種情況不是沒有,但還不至于當初我們所到之處,盡是贊美之聲。而且立個牌坊維護立場,難道不是嘴上嘰嘰歪歪,身體卻很誠實才符合你的理論么?我想來想去,認為除了你就一人人喊打的貨色外,還有就是你帶我瞧的,應該是你精心挑選過的那些對妙成宗有好感的地兒。”
“妙成宗真的不受待見,真不騙你,雖然......雖然沒我說的那么嚴重,咳咳!”蒲書倫避重就輕,臉不紅心不跳的狡辯道。
“呵呵!”張生沒想到自己隨便一猜,又特么猜中了,不由又想揍他。
同時,他心里對那個新圣,實在是生不出半分敬意。人品如此卑劣的蒲書倫都能成為圣徒使者,公器私用的功德碑能成為圣徒考驗,可以想象,這個什么新圣的,怕也不是個什么東西。
蒲書倫的臉皮,早已比城墻還厚了,對于張生的嘲諷,毫不介意。此時的他,正在盡力在腦海里搜索地球上那些和他基本不對付的同道,看能不能找到某個離得近的,關系還不那么糟糕的,能不能幫上點忙。
當他的思緒再次劃過中北省時,原本想一跳而過,卻突然有靈光閃過。不過這靈光卻如閃電,咔嚓一下,幾乎炸斷了蒲書倫的神海,嚇得他一個激靈。
他權衡再三,最終還是覺得利益是大于磨難的,于是咬了咬牙,問道:“對了小張,你有田露庭媳婦兒的電話沒?”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