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多憋屈,多憤怒,張生不得不繼續(xù)驅(qū)車,尋找破解當前危機的辦法,就算蘇谷妍不提及絕不放棄,他都不可能坐以待斃,
或許他連自殺的念頭都曾閃過無數(shù)次,可是一旦給他一個活下去的理由,他會比絕大多數(shù)人都堅韌,比如被任華章追殺時的那一躍,比如在拖著斷腿逃亡的那六日。
此時的張生,比任何時候都有活下去的決心,因為他雖然曾經(jīng)墮落過,可是從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別人遭遇劫難,尤其這些人,還是他如此在乎的恩人。
只是茫然片刻,張生變沉下心來,發(fā)動車輛,朝著蘇谷妍指定的那個方位駛?cè)ァ?br />
“不能去蘇師妹說的那個地方!”蒲書倫突然說道,“因為那是她能掌控的地方,如果我猜得不錯,她應該是要帶你去那里主動應劫,斬除導致小艾出現(xiàn)危機的根源,她能去,不等于我們能去!”
張生悚然驚醒。
主動應劫,以減少天劫的變數(shù),他是有所聽聞的,雖然田露庭未曾與他提及過心劫,但是無論什么劫,都是天威,屬性上應該有共同之處。
如蒲書倫這種高階修士,他的判斷,基本上不會太過離譜。自己想當然地認為蘇谷妍指定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在,搞不好恰恰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那,我們該去哪兒?”張生有些無措。
“總之不能老是在這里耗著,我的意見,既然小艾的危機與這輛車有關,還是先找到車主。從他身上尋找突破口,看那小子人模狗樣的,這車多半就是他的,你去問問。”蒲書倫道。
其實以蒲書倫的眼光,僅憑男中音的形象,就能猜出這人家世顯赫,事業(yè)有成。他卻故意說了一個“多半”,就是想幫張生一把。
做這種事兒,蒲書倫還是比較有心得的。反正幾人相處來日方長,下一次交流,他就會進一步把這孫子惡心成打腫臉充胖子,借錢裝那啥的典范。最后哪怕這孫子抱著億萬財富存進艾鳳荔賬戶,他也有信心讓艾鳳荔覺得這孫子是別有用心,從而徹底斷絕與他的來往!
張生忍不住想親蒲書倫一口,倒不是因為蒲書倫的齷齪,而是他提的這個建議,對于根本無處下手的張生而言,算得上一盞指路明燈了。
只是后來想到這畜牲其實是一大男人,他幾乎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惡心死,這才作罷。
張生拿著艾鳳荔的手槍,打開車門就往后備箱奔去,到得車尾,正欲打開后備箱時,突然腦中一道靈光閃過!
一個心劫,有這么麻煩么?張生問自己。
不麻煩!這是他得出的最終結(jié)論。
他抬頭望了望已近黃昏的藍天,然后閉了閉眼,驀地轉(zhuǎn)身回到了艾鳳荔一側(cè)的車窗外,將手槍往她前面的車臺一扔,低著頭斯斯艾艾地道:“我沒其它意思,就是……就是……”
“墨跡!你還是男人不?當斷不斷,說不定機會稍縱即逝,到時候后悔就來不及了!”蒲書倫不耐煩地蹦到艾鳳荔的前面,“小艾,怪不得我們,事后再跟你解釋,是你自己動手,還是他來?”
“啊?”艾鳳荔一時沒反應過來。
“倆傻子……”
“啪!”張生一巴掌蓋在他頭上,“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了,滾去拿繩子!”
“你特么的,狼心狗肺,遲早得遭報應……啊呸,這句不算!我去找找看。”蒲書倫有所依仗,難免有點趾高氣昂,對于張生動不動就掌摑他,多有怨憤,開始口無遮攔,卻只圖嘴快,試想真把張生給咒死了,自己能討到什么好來?
難道以后就任由他將自己玩弄于股掌間?想到這里,蒲書倫覺得比張生還特么憋屈!
“好,我配合你!”艾鳳荔也大概明白過來了,無非就是張生擔心自己逃跑或者反擊什么的,所以得設法限制下自己。
“你放心,我……我……你等下!姓蒲的,找到了繩子就拿過來!”張生幾步跑到后備箱,拉開了尾廂門。
“你是張生?我是巨獸集團創(chuàng)始人秦文海之子秦子衿,可否借一步說話?”這個自稱秦子衿的男中音居然已經(jīng)醒了,見得后備箱打開后,并不慌亂,而是立即自我介紹了一番。
“看來,你的江湖,和我的不一樣啊。”張生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求財?求色?無論我求哪樣,你覺得我會放過你么?”
“那不一定!我有辦法滿足你的一切條件,并保證事后絕不追究!”秦子衿見得張生愿意談,覺得有戲,連忙拋出誘餌。
“是么?”張生突然抬頭朝被尾廂門擋住的前面望了望,再低頭問道,“一切條件?”
“一切!”秦子衿毫不猶豫地道,甚至還生怕張生不明白他的意思,竟是拿眼朝轎車前方霎了霎。
“我就說嘛,怎么特么地只是悶了你一拳,居然會得到這么多好處!”張生帶著奇怪的表情,然后舉起手中拳頭,朝著他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放了他!”艾鳳荔的聲音突然從張生身后傳來。
張生循聲抬頭,一手端著手槍,一手掐著蒲書倫脖子的艾鳳荔,就這樣印入他的眼簾。
張生心里一嘆,卻只是頓了頓,便轉(zhuǎn)身將一直捏緊的拳頭,毫不猶豫地猛砸在這個秦子衿的腦袋上。
原本以為危機已過的秦子衿,還沒來得及放松心情,就悶哼一聲,再次暈了過去。
“我叫你放了他!”艾鳳荔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詫異。
張生頭也不抬,打開秦子衿手上的手銬,然后從后備箱里找到了繩子,不緊不慢地將秦子衿困得結(jié)結(jié)實實,仿佛艾鳳荔的威脅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張生,你別逼我!”艾鳳荔尖叫一聲,可是明明可以早早扣動扳機的她,不知為何,怎么都下不了手。
張生將秦子衿牢牢綁住后,又在后備箱里搜尋,最后找到了一根高爾夫球桿,他伸手將秦子衿拎了出來,扔到地上。
“我會殺他,真的。”張生深深地看了艾鳳荔一眼,猛地將高爾夫球桿高高揮起!
“咳咳!別沖動,都別沖動,聽我說!”蒲書倫連咳帶喘地掙脫了艾鳳荔的手掌,一下竄到張生肩上,死死拿小短腿抱住張生的手臂。
原來,艾鳳荔是真沒想到,在自己拿著槍指著張生的時候,張生的反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給人感覺,他根本就是在主動求死!
她不由懷疑,這是不是真的就是夢?恍惚間,原本緊攥著蒲書倫的手,便有些松動,這給了蒲書倫逃脫的機會。
然而,蒲書倫的勸阻,根本沒有效果。
張生一把就把他給扯了下來,扔得老遠,然后揮動著高爾夫球棒,勢不可擋地砸向了秦子衿的腦袋!
“砰!”槍聲終于響起,子彈直接打在了張生的腿部,只是比較靠上,這是艾鳳荔心里驚慌,怕?lián)舨恢袕埳x擇了面積大卻不致命的地方開了一槍。
哪知張生只是微微一震,卻渾然不顧血流如注的傷口,再次揮起了高爾夫球桿,欲要殺死秦子衿的決心,更加堅定。
“啊!”隨著艾鳳荔一聲帶著哭腔的悲鳴,槍聲再次響起。
這次,擊中的還是張生的大腿,可是張生有如神助,對于身上的槍傷,毫不敏感,甚至擊向秦子衿的球桿,去勢更急!
第三聲槍響傳來,原本不知道疼痛的張生,終于如泄氣皮球般,松開了手中的球桿,委頓于地。
這一槍打在了張生的胸口。
由于距離太近,子彈直接貫穿,鮮血從張生的前后胸同時涌出。
“為什么,為什么?”艾鳳荔虛脫一般地扔掉手中的手槍,緩緩地坐在公路上,目光呆滯,恍若夢中。
張生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緩緩抬頭,深情地望著艾鳳荔,輕聲道:“好了,終于結(jié)束了,我去尼瑪?shù)男慕伲献訏斓袅耍蛭叶鴣淼慕贁?shù),想必就可以消弭了吧?”
還有句話,張生一直沒說。
我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你,可是哪怕是生命即將走完,我依然不敢告訴你。一來我不配,二來,我怕你會有心理負擔。
就讓這刻骨銘心的喜歡,隨著我這骯臟的一生,墮入輪回,永不超生……
“你個白癡,白癡!”蒲書倫急得一下?lián)涞綇埳媲埃盟麐尚〉淖ψ樱噲D堵住張生胸前的傷口,可是他怎么堵都堵不住!
“你特么地忘了蘇師妹說了什么了?”不知為何,蒲書倫居然淚如泉涌,“這是他們的劫數(shù),就算你特么死了,這些劫數(shù)依然存在!你特么多精明一人,怎么就轉(zhuǎn)不過這個彎兒呢?你以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這么容易就能破掉心劫,你當老天爺是傻子啊,白癡,白癡……”說到最后,蒲書倫已是泣不成聲。
此時的蒲書倫,說不出的自責。
他怪自己沒把事情說清楚,導致張生心里,會產(chǎn)生這種想法。
更怪自己沒及時警醒。他以為張生這么聰明的人,怎么可能忘掉扔在車前臺上的手槍?
這個早就不想活了的圣徒候選,故意支開自己去找繩子,然后故意落下手槍,就是給艾鳳荔留足機會掌握主動!
他在找讓艾鳳荔開槍的理由,所以不停地激怒艾鳳荔,直到最后,他終于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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