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延一看女鬼過來,先朝她和善地點了點頭道:“剛才全靠你,不過你這賭法太嚇人了,萬一激得他當(dāng)場引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女鬼朝著鄭濤消失的窗口不屑地瞟了一眼道:“仙師放心,小女有十足把握。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說白了就是自私、自我。仙師真當(dāng)他是被我感動才肯離開的?他那是盼我惦記著他,讓他在魂飛魄散之后能留下點兒在世上活過的證明。到死都想著自己,說的就是他這號人了,不過……其實也是可憐人。”
孫延是什么人?那也長的是七竅玲瓏心,他剛才就明白這道理了,但還是很佩服女鬼的機智和演技,便說道:“這里我進來之前已經(jīng)用結(jié)界護住,倒不至于驚擾他人,但這些尸體卻是不好處置,你有什么辦法?”
女鬼款款說道:“仙師盡管先帶二位夫人離開,這里交給小女便可。我想短時間內(nèi)這么多人失蹤,定然早就引起官家的重視,我會去附身一個從事喪葬之人,讓他連夜將尸體帶走燒掉,把此事做成懸案,也免得暴露出來變成恐慌。”
孫延心里滿意,可面兒上卻板著臉道:“附體生人乃是重罪,剛剛念在事態(tài)緊急便免去責(zé)罰,如何能再行此事?”
女鬼忙下拜道:“小女怎敢,方才要不是夫人昏迷我也近不得身啊,所以還請仙師賜以奪魂咒,小女才好辦事。”
孫延再不多說,當(dāng)時便在女鬼身上打下一道奪魂咒。那是術(shù)人操控鬼魂的一種簡單手段,可以讓女鬼暫時附在生人的體內(nèi)而兩不傷害。
郭曉麗還在昏迷,她的手機被李靳楠打沒了電,而李靳楠的調(diào)成了震動,卻又被芳芳給打沒了電,李靳楠出來沒戴表,也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她望著孫延道:“曉麗需要送醫(yī)院嗎?”
孫延上前要抱郭曉麗,嘴里說道:“沒事的,她只是被打暈了。之前她中了迷魂術(shù),也沒什么實際傷害,那家伙一死術(shù)法也就破了,只不過她和死尸待久了,身上有些陰氣,我?guī)Щ厝ヌ幚硪幌掳伞!?br />
李靳楠剛才聽那女鬼說“二位夫人”,臉上早就掛不住了,現(xiàn)在見孫延又是要抱郭曉麗,又說什么帶回去的話,想起昨天早飯時候?qū)O延對郭曉麗的態(tài)度,忙攔著他道:“不用你,這么晚回公寓也不太好,我?guī)喳惾ラ_個房間吧,你要幫她就一起過去。”
“你背她啊?這里可是三樓。”孫延不懂李靳楠的心思。
一直等著他們離開的女鬼在旁邊瞧得明白,忙過去道:“仙師、夫人,要不還是讓我附在這位姑娘身上先把她送了吧?”
孫延其實也不想抱個人滿世界跑,聞言便望著李靳楠等她說話。李靳楠聽著女鬼已經(jīng)改口叫郭曉麗“這位姑娘”了,沒來由地心情開闊了一些,也就朝女鬼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
閑話短說。三人開好房間之后女鬼朝孫延施了一禮便去處理正事,郭曉麗也就倒在了床上。
“她走了?”李靳楠一邊扶著郭曉麗躺好一邊四下張望。
“走了啊。”
“那我怎么沒看見啊?”
孫延笑道:“剛才我在屋里布置了結(jié)界你才能看見的,人要動不動都能看見鬼那還了得?”
李靳楠給手機充上電一看都快三點了,忙道:“你趕緊幫曉麗治療吧。”
孫延在郭曉麗腦門上貼了符等著拔除陰氣的時候,李靳楠對他說起了這兩天的噩夢。
孫延給她解釋道:“我上次只是暫時降低了你的識覺,過一段時間肯定就會恢復(fù)的,你不學(xué)術(shù)法也是可惜了,這種能力多少人都盼望不來呢。”
李靳楠心有余悸地問道:“那可以永遠關(guān)閉嗎?實在是太可怕了。”
孫延皺眉:“你想永遠關(guān)閉掉?”
李靳楠思索了一下又黯然說道:“還是算了吧,這次幸虧我有預(yù)感才能救到曉麗,只可惜喬欣……”
孫延搖了搖頭嚴(yán)肅地對李靳楠道:“以后做了噩夢你要先告訴我,你知道今天有多危險嗎?要不是我正好碰上,連你也回不來了。”
李靳楠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孫延的眼睛,聽著他那略帶責(zé)備卻滿是關(guān)心的話語,內(nèi)心既感動又有些甜蜜,默默地點了點頭。她在心中輕聲問道:“你真的是正好碰上的么?”
經(jīng)過晚間的事情,李靳楠已經(jīng)想明白了,孫延昨天早上根本就不是過去和她們搭訕的,他一定是早就看出了郭曉麗不對勁才故意跑去查看。這家伙……
事實也確實如此。昨天早上孫延的確是專門過去的,他主動和郭曉麗握手也是想要進一步檢查一下郭曉麗的狀況,學(xué)校里有人和死尸呆了幾天他要還不知道,那他也不用做孫家的后人了。
所以晚上李靳楠跟在郭曉麗后面一出校門,孫延便通過送給她的玉符察覺到了鄭濤身上的尸氣,循著找了過去,在關(guān)鍵時刻出手救下了二人。
“好了,”大概過去了一個小時左右,孫延站起來摘掉了郭曉麗頭上的符紙,伸個懶腰說道:“我回去了,她早上就會醒來,你把桌上那杯水喂她喝掉就沒問題了。你就告訴她是你提前報了警,后來人家及時趕到救了你們。”
李靳楠把孫延送到門口,忽然問道:“那個女鬼怎么辦?”
孫延笑著道:“我瞧她還有幾分姿色,準(zhǔn)備收了房算了。”
“啪”,門被重重摔上。
關(guān)門之后李靳楠跺腳,被這家伙氣得又忘了問電話,他到底有沒有心啊?還說做了噩夢先告訴他,就不能主動留個電話?
孫延在回家的路上也是感嘆,李靳楠這樣的女生真是不多了。一般女孩兒晚上見到那么多驚險離奇的事情,肯定要追著他問這問那,可李靳楠硬是連一句都沒問。
孫延回到家也是睡意全無,一直在想著鄭濤最后說的那些話。大概天快亮的時候,女鬼回來復(fù)命了。
得知事情全都辦好之后,孫延認(rèn)真地對女鬼說道:“虧你了。今天的事情我承諾欠你份情。”
女鬼呆呆地注視著孫延,良久之后,深深一拜道:“敢問仙師打算如何發(fā)落小女?”
孫延嘆一口氣。他知道,能被他那連印信都沒加蓋的符紙召之即來的鬼魂,不是貪戀人間清閑,不愿去地府投胎的游魂野鬼,就是被愛恨羈絆著的癡魂怨鬼。
對于術(shù)人法師來說,遇到這些鬼魂,心腸軟的就會勸慰一番,看你身上沒背什么血債也就放掉了。而心腸硬的或者正趕上心情不好的時候,多半就會隨手滅去。當(dāng)然這都還說的是正修,至于邪修的術(shù)人拘魂來修煉邪術(shù),比如鄭濤,那就另是一說了。
所以說術(shù)人承諾欠下游魂的情?開什么玩笑?那不過是要滅魂前的安慰罷了。
孫延知道女鬼的想法,擺了擺手道:“你誤會了。只可惜我既非茅山等道門正宗,沒資格遣你去地府;又不是釋門高僧,無力替你超度,所以只好解去你身上的符咒之力,任你離去罷了。至于我對你的承諾,也絕非是空話,我會給你的魂體上留一道感應(yīng)咒,將來你若有危難,我定會全力搭救。”
女鬼聽孫延說完,忽然跪倒在地,叩頭道:“仙師仁義,小女感佩于心。小女還有一言請仙師明鑒,如蒙不棄,小女情愿于誓咒之上立約,認(rèn)仙師為主,服侍終身,生死相隨。”
這是要做自己的鬼仆?孫延不傻,誰愿意平白無故地給人做奴才啊?人鬼一理,做了鬼仆因為有誓咒的約束,更是等于完全放棄了自我,稍有二心便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你且起身,”孫延淡淡說道:“你若有什么要我?guī)椭牡胤浆F(xiàn)在就可以說出,我不需要鬼仆,是不會收下你的。”
女鬼再拜道:“小女錦玥,孤身飄零世間數(shù)百年,嘗盡了人間冷暖,也看透了世態(tài)炎涼,從未有遇到如主人這般肯推心置腹之人,因此情愿追隨,別無他意。”
孫延知道她說的是心里話了,想到錦玥對付鄭濤時候的情形,覺得自己身邊有這么一個聰明伶俐的幫手倒也不壞,便正色道:“錦玥聽好,你可全都想好了?”
“錦玥想好了,縱使魂飛魄散,也絕不背叛主人。”
孫延點頭:“那你就暫且留在我這里吧,我不把你當(dāng)做仆人,也不要你立誓咒,你我全憑真心共處,若有一天你有了好的歸宿,盡可隨時離去。”
錦玥聽了這話哪能當(dāng)真,立刻便要立魂誓,可孫延還真就不受。這可是天大的信任了,身為鬼仆,主人什么秘密她不知道?而沒有誓咒契約,就是說她哪天將孫延害死了都不會受到懲罰,恐怕這事兒也只有孫延才能做得出來。
世上唯有非常之人才能做出非常之事。誓約看似牢靠,可拼著魂飛魄散也仍要去謀害主人的鬼仆也不是沒有,所以孫延從來都是只認(rèn)人,不看重什么契約。
“錦玥我問你,”收下錦玥之后孫延這才問道:“早前我見你似乎很怕那鄭石柱,你可是知道他的來歷?”
錦玥聽了一哆嗦,顫抖著說道:“主人有所不知,那鄭石柱和奴婢原是一個時代的人,他為人粗魯,沒什么心機,可卻是極為好色,生前不知糟蹋過多少女子。后來憑借財勢,強要逼娶奴婢做妾,奴婢不從,這才投井而死。可這鄭石柱死后,聽說奴婢未入地府,他竟然也不去投胎,追著奴婢直到今天,就是被他禍害的女鬼也不知有多少了。昨日他打聽到了奴婢行蹤,又來騷擾,這才正好被主人一并拘了來。”
孫延一聽這鄭石柱也算是個奇人了,竟然能好色到如此地步,恐怕錦玥想要跟隨自己,也是有怕了鄭石柱的意思在里面。他當(dāng)時便取出收魂符,將鄭石柱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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