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如黃呂大鐘般的聲音,回蕩在整座大殿之中,直擊眾人心底深處,此刻眾人心中的震撼較之方才的威壓還要更加直接,燕皇的境界實力在眾人心中不斷攀升。
此時嬴無疆與衛央兩人心中猶如狂濤駭浪般,他們費盡莫大周折,折損無數高手,方才探知燕皇垂垂老矣,不久于人世的絕密消息,此次朝賀更是為打探虛實確認而來,不曾想這燕皇竟然已經修煉出法身了,傳言他修為難以寸進,根本就是為了蒙蔽外人罷了,若不是為了震懾群雄,恐怕此次燕皇仍然會蟄伏,伺機而動。
與嬴無疆和衛央兩人驚駭莫名不同的是,高?玶臉上笑意濃郁,將兩人的表情皆看見眼里,心中不屑的嗤笑著,對于燕皇此刻能夠展現出如此威勢與實力,他心里沒有絲毫意外,甚至可以說其實就是他讓燕皇能夠以如此狀態出現,燕皇此刻強勢的狀態才符合楚國目前的利益需求。
當然宮殿里與嬴無疆和衛央兩人同樣表情之人不在少數,作為燕皇的重臣,與燕皇接觸的機會更多,可此時的燕皇與以前的那個燕皇簡直判若兩人,原本心中還有些小心思之人此刻全都偃旗息鼓,擔憂燕皇覺察到蛛絲馬跡惴惴不安。
庚太雄眼中精光一閃而逝,瞬間便消失不見,又變成了云淡風輕之狀,仁王楊潛表情自始至終都未變化一星半點,沒有人能夠猜透其心中的想法。
五大城主及三公九卿面色各不相同,有驚訝,有激動,更有怪異,不一而足。五大道派之人則都是一副云淡風輕,超然世外的模樣,至于心里到底如何作想,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燕皇說完這句話便不再言語,巨大身形身上的金色光芒開始慢慢變淡,似乎下一刻就要消散,那面白無須的老者則是朝那巨型金身跪拜下去,一副恭送的模樣。
“燕皇陛下,請等一等,我有話說!”
見面白無須老者的動作,底下眾皇族子弟,三公九卿一干人等皆都準備跪地恭送燕皇離去,此時一道急切的聲音卻是在空曠的大殿中響起,顯得異常刺耳。
“大膽!”
面白無須老者原本跪伏低下的頭顱,霎時轉頭看向發出聲音之人,眼中戾芒閃過,那說話之人便已經不由自主的跪拜了下來,眾人此時循聲看時,正是那秦國二皇子嬴無疆。
嬴無疆被面白無須老者眼中神光掃中,此時癱軟跪伏在地,全身戰栗不已,巨大的壓力籠罩其身,全身衣衫瞬間便被汗水濕透了。
“燕皇陛下,二皇子無意冒犯圣威,還請燕皇陛下高抬貴手!”
一旁的衛央此時也是嚇得膽戰心驚,額頭汗如雨下,趕緊跪倒在地,他也沒有料到一向穩重知分寸的二皇子竟然在此場合如此的冒失,竟敢直接冒犯燕皇圣威,若是燕皇震怒就算以嬴無疆的身份地位也沒有絲毫作用,燕皇不會有任何顧忌。
龍榻之上原本慢慢消散的金色光芒,又緩緩的熾盛起來,更有超過先前的趨勢,那巨型身形眼中兩道實質性精芒噴薄而出,直接落在了嬴無疆身上,可以見到嬴無疆直接被壓迫的癱在了地上,眼珠突出臉上青筋暴起,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嘴角開始溢出鮮血。
“燕皇陛下,息怒啊!”
衛央見到嬴無疆的慘狀,當下大聲的慘叫著,語氣中充滿祈求,若是嬴無疆被燕皇殺死,那么他也難逃其咎,這個鍋他背不起啊。
似是衛央的祈求收到成效,落在嬴無疆身上的金色光芒開始緩緩收回,最后消散斂于那巨型身形雙眸之中,癱軟在地上的嬴無疆此時全身一松,口中噴出一大口血,喘著粗氣。
此時大殿之中燕國一眾人等,皆都冷眼的看著秦國二人,有人鄙夷,有人惱怒,有人一副看戲的模樣,眾生相甚是精彩。
金色光芒籠罩的巨型身影,光芒開始收斂消散,這次沒有人敢再做出頭鳥,皆都恭敬的恭送燕皇,巨型身形慢慢的消失在龍榻之上。待燕皇的巨型身形消失后,龍榻之上又恢復了先前那幅金龍翱翔的場景。
那面白無須的老者站起身來,面對眾人,不過看向嬴無疆的神色很是不善,不過終究沒有在多說什么,直接宣布朝賀完畢后,身形竟慢慢自原地消失,甚是詭異。
玄名殿中眾人皆都松了一口氣,燕皇給人的壓力太大了,眾人開始相互攀談交流起來,畢竟有些人都是十年未見了,自是想要聯絡感情,人群開始三五成群的離開,在經過嬴無疆兩人的身邊時,每個人都沒有去理會仍然趴在地上的嬴無疆,皆都是與旁人談笑風生。
不一會整個玄名殿中便只剩下嬴無疆與衛央兩人,嬴無疆此時眼中怒火滔天,心中感受到了宛若無邊深淵的屈辱,對燕皇的恨意遠超那燕河之水,對燕國更是恨意無雙。
嬴無疆原本費盡周折打聽到燕皇垂垂老矣的消息,本以為秦國的機會來了,不成想燕皇展現出來的法相金身的強大實力,給他原本熱切無比的心澆了一盆冷水,不過他并不甘心,他對自己的消息很有把握,認為燕皇只是強弩之末,只是假象罷了,不想放棄,最后才做出那驚擾燕皇圣駕之事。
衛央看著眼神惡毒的嬴無疆,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趕緊慌忙攙扶起嬴無疆,然后準備扶著嬴無疆離去,此次他們秦國算是丟盡了臉面,成為各方笑柄,不過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衛央扶著嬴無疆發現竟然扶不動,這才發現嬴無疆正眼神熱切的看著上方的龍榻,眼中充滿堅定與渴望,衛央見此趕緊加大氣力,硬生生將嬴無疆拉出了玄明宮。就在嬴無疆二人腳步邁出玄名宮的瞬間,厚重的宮門快速的閉合了,又恢復了先前的模樣。
此時燕國皇宮地底未知處,這里一片火海滔天,熾烈的熔漿散發出滾滾熱浪,一塊血紅石床詭異的漂浮在熔漿之上,隨著熔漿的流動在地底這塊空間中不斷的漂浮流淌,一道身形正躺在這血紅石床之上,此地熾熱無比可此人身上卻是布滿了冰碴,若不是此地高溫的壓制,恐怕此人早已凍成冰棍了。
空中一陣波紋晃動,一道身形出現在這片空間之中,正是那面白無須的老者,老者恭敬的站在一旁,看著在熔漿中流淌的石床,此刻表情滿是擔憂之色。
“方才之事你怎么看?”
那躺在血紅石床之上的身形突兀的說出了這一句話,甚是虛弱無力,音色與玄名殿中燕皇那巨型身形發出的一般無二,毫無疑問,此人便是燕國之主燕皇了,不過此時他的狀況可沒有方才的威勢,更多的是一位病入膏肓的垂暮老人。
“那秦國嬴無疆以朝賀為名,實為探聽虛實,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面白無須老者話語中充滿了殺機。
“得虧了楚國提供的金烏晶核,不然剛才就要露陷了,哈哈!”燕皇此刻并沒有病痛的落寞,而是依舊豁達開朗。
“剛才若不是陛下攔著,我非廢了這小子不可。”面白無須老者說的殺機森然。
“老伙計啊,你這脾氣從小到老還是這么暴躁啊,你得改改!”
“改不了,這么多年早已經深入骨髓了,陛下當年可比老奴我還要嫉惡如仇。”
“是啊,年輕真好,真是懷念年少輕狂的日子啊,可惜時光一去不復還了。”燕皇不禁回想起年少時的青蔥歲月,縱馬殺敵,浴血疆場,高奏凱歌還,那是何等的豪情萬丈。
“如不是那卑鄙無恥的海族,以陛下的天縱之資,怎么會落到如此模樣。”說道此處老者聲音有些哽咽了。
“我怕是真的時日不久了!”燕皇說的很是平淡。
“陛下!”老者聲音愴然,雙腿彎曲跪伏在地上。
“你不必難過,人生一世,修煉如那逆水行舟,不可能一帆風順,乘風破浪固然所想,不過風浪太大,終究是會船毀人亡的,無須哀婉嘆息,皆是命運使然。”燕皇依舊聲音和緩,無喜無悲。
“我走后,你覺得讓誰來繼承皇位合適?”
“此乃陛下家事,老奴不敢妄言。”
“你這老家伙,都這個時候了還這般油滑,我讓你說你就說。”
老者見燕皇如此說道,沉吟片刻后道:“若按照長幼嫡庶來說,自然是二皇子最為合適,不過二皇子風評不好恐怕難以服眾,大皇子楊丹楓早已是燕國十大青年高手之首,為人也謙遜有禮,進退有度,不過由于其母的身份,恐怕會引來諸多反對,其他諸皇子老奴就。。。就。。。。。。”
面白無須老者開始支支吾吾起來,燕皇聽出了他的意思,便開口講道:“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確實如此,想我子嗣眾多能堪大用者竟屈指可數,難道我大燕氣數將盡嗎?”
“陛下嚴重了,燕國傳承千載,早已是央央巨國,自當武運昌隆,國運綿延。”
“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自家的事自家知道,恐怕燕國真的不行了吧。”一直平淡如水的燕皇,此刻話語中卻多出一種惆悵與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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