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正當臺下眾人驚訝與亢奮之際,一聲巨大的聲響頓時吸引了在場眾人的注意力,便見元霸那一丈六的高狀身軀直挺挺的往后倒去,砸落在戰臺之上。
元霸身上翻滾的魔光開始收斂消散,一尺長的濃密毛發消退,丈六身軀縮短變小,全身氣勢如潮水般退卻,身體恢復成正常大小,如一只蝦米蜷縮在地上,除了大腿處的傷口,看不出任何其他傷痕,奄奄一息生死不知。
燕云城不經意間抬起頭朝著看臺望去,恰好與戰羽嬋四目相視,兩人眼神都沒有躲閃,此時戰羽嬋冷艷的臉上,或許因為激動罕見的升起了一抹紅霞,美目中泛起一絲異彩,含情脈脈眼波橫,兩人就這么相互凝望著,仿佛時空都在此刻凝固了。
對于戰羽嬋,燕云城的心態很復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之所以挺身而出承認他就是戰羽嬋的意中人,一方面自然是他不愿戰羽嬋嫁給元霸,淪為部族聯盟的犧牲品,失去自己的幸福,另一方面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那就是他對戰羽嬋其實也有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老燕,行啊,沒給我們閬風三大盜丟臉!”
就在燕云城心緒飄飛的時候,后磊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登上了戰臺,圍著他高興的歡呼著,將燕云城的思緒拉了回來,而戰真此時也興奮的自看臺之上跑了過來。
燕云城透過被眾人圍成的圈子,從縫隙中看到戰羽嬋并沒有過來,而是跟隨著楊菀離開了看臺,他的心中突然莫名的泛起了一絲低落與失望,不過很快就被眾人的情緒給感染將其拋到了腦后。
“等一等,我們的事還沒了結,就想這么走了嗎?”
見到戰凌云正安排人將不知死活的元霸抬走,燕云城當下便朗聲阻止,元霸已經對他起了殺心,他可不是什么以德報怨之人,怎么會就這么輕易的放過元霸,若不是他底牌眾多,方才恐怕真的就要葬身魔猿棍法第二法了。
“哼,元霸已經敗了,你還想怎么樣?”
見燕云城依舊咄咄逼人,依依不饒,戰凌云聯想之前的種種,頓時惱怒道。
“我想怎么樣?”燕云城眉毛一挑,臉色陰沉道,“我還想知道你們食言而肥,難道就不用解釋解釋嗎?言而無信不知其可的道理,二首領活了一大把年紀恐怕不用我再贅述吧!”
“殺死他的后果你承受不了,我奉勸你不要自取滅亡,年少輕狂不代表狂妄,不要自誤!
戰凌云自然明白燕云城所說的食言而肥指的是什么,不過他怎么會任由燕云城殺死元霸,此時卻是開始威脅起燕云城來。
“呵呵,如此這般說,我還得感謝二首領的好言相勸咯?”燕云城一聲冷笑,語氣冰冷。
“我說你一把年紀是不是活狗身上去了,怎么這么沒羞沒躁的……哎呦,疼!”
天沛早就對戰凌云看不慣了,此刻見戰凌云威脅燕云城,當下便出口怒罵,不過話還沒說完腰間軟肋處便傳來一股劇痛,剛要發作卻是發現那少女正氣鼓鼓的瞪著他,瞬間便慫了下來,一頭霧水滿臉狐疑的看著少女,少女則是扭過頭去不理他。
天沛頓時急了,也不問具體原由,滿臉笑容的圍著少女,逗少女開心,不斷地說著對不起,那諂媚的模樣著實令眾人無語。
“蕓蕓,你在這里干嘛?”突然戰凌云似是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怒目圓睜朝那少女一聲怒喝。
“我說你個老東西,你發什么神經病,嚇……”
“爹!”
“!爹……”
天沛突然聽見戰凌云怒喝戰蕓蕓,當即便惱怒的開始破口大罵,不過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戰蕓蕓變得扭捏起來,口中怯生生的喊了一聲爹,天沛頓時驚得三魂出竅七魄升天,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至極,除了戰真其他人皆是驚得目瞪口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還不給我滾回去!”戰凌云見戰蕓蕓與天沛等人在一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大聲的叱罵道。
“噢!”
戰蕓蕓低聲應了一聲,然后情緒低落轉身默然的獨自離開,天沛見狀沒來由一陣心疼,看了看戰凌云,又望了望戰蕓蕓,最后一咬牙追了上去。
看著擋在元霸身前的戰凌云,燕云城感覺頭疼了,從天沛的言行來看,他肯定對戰蕓蕓動情了,戰凌云又是戰蕓蕓的親爹,可自己這邊還與戰凌云有著齷齪,接下來是敵是友真是傷腦筋啊,一個頭兩個大!
“云城!”
就在燕云城頭疼不已的時候,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便見戰天行從天而落,站在了燕云城面前。
“大首領!”見到戰天行燕云城拱手一禮。
“魔猿氏部族與我族結為盟友,這個盟友對我們戰氏部族很重要,可否給我一個面子,饒過元霸?”
戰天行沒有以勢壓人,而是與燕云城商量,加之燕云城與自己女兒的關系,雖說他覺得其中有蹊蹺,不過還是對燕云城有著一絲親切。
燕云城心中自然是十分高興,想睡覺剛好來個枕頭,戰天行正好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解了自己的難題,雖然心中樂意,不過他的臉上可沒有表現出來。
他臉上露出思索神情,沉吟良久然后開口說道:“既然大首領開口,云城自當聽從,希望他好自為之!
“好,趕緊將元霸抬下去療傷!
對于燕云城能夠答應自己,戰天行竟然感覺很高興,似乎有種女婿奉承泰山的優越感,當下吩咐人給元霸療傷。
此間事了,已經是殘陽西垂了,戰真便引著眾人前去用飯,而戰氏部族吃飯風格異常粗獷,全都是肉食,各種妖獸肉煎炒烹炸煮燉燒,花樣百出應有盡有,看的后磊,青巖還有闌冧三人雙眼放光,也不客氣直接大快朵頤胡吃海塞起來。
燕云城是幾人中最斯文儒雅的,不過經歷一場戰斗消耗頗大,不少妖獸肉被其消滅掉,戰氏部族的酒性子極烈,淺啜了幾口燕云城便不再舉杯了,任由后磊幾人在那里拼著酒。
這時一位戰氏部族的少女走了進來,徑直朝燕云城走了過去,好奇的打量了燕云城一番,臉上升起了一抹紅霞,將一封紅箋交于燕云城后,一字未說便又匆匆離開了。
燕云城狐疑的打開了紅箋,一行娟秀的小字便映入眼簾,上書著:燕湖雪苑一見,羽嬋字。
紅箋上只有這么簡單的一句話,燕云城理了理頭緒,然后便起身離開了這里,出門便看見一輪明月早已懸掛在當空,散發出清冷光輝,如薄紗籠罩了整個戰氏部族,夜在此時顯得愈加的靜謐了。
燕湖雪苑一處低矮假山處,一株宛若虬龍蜿蜒的梅樹上正綻放著點點殷紅,一道身影一襲素衣面對著梅樹靜靜佇立,抬頭正默默的望著空中的圓月,花與人與月交相輝映,朦朧的清輝傾泄在那襲素衣之上,如夢似幻宛若謫仙。
燕云城站在不遠處,望著這一幕他的心頭有了一絲顫動,他停駐了腳步沒有急于上前,眼前恰似一幅絕美至極的畫卷,讓他的心從來沒有如此的寧靜過,他不忍破壞這幅畫面。
戰羽嬋似是有了感應,驀然回首那一抹絕世芳華令人心頭悸動,看著眼前的戰羽嬋,燕云城心頭莫名的一疼,因為他看到了她臉上未干的淚痕,戰羽嬋沒有了往日的冷艷,眉眼間皆是柔情似水。
“你來了!”戰羽嬋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我來了!”燕云城此時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他的腦中現在一團漿糊,只是機械的回答著。
“謝謝你!”
戰羽嬋突然展顏微笑,剎那間燕云城有了一絲恍惚,仿佛看到了一朵圣潔的雪蓮花在綻放,是那么的神圣無暇與馥郁清雅。
“不客氣!”
燕云城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到不對,恨不得抽自己耳光,不過話如覆水再難收,他小心翼翼的看向戰羽嬋,只見戰羽嬋的身形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
“我……”
“不用解釋,我明白的!
燕云城見到戰羽嬋那幅模樣,心中不忍有心想出口解釋一二,不過剛開口便被戰羽嬋給打斷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雖然我覺得已經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過我還是不肯放棄,想要你的一個親口答復。”戰羽嬋話語中有著絲絲傷感,目不轉睛的看著燕云城。
看著眼前眸眼噙淚,傷情心戚的戰羽嬋,燕云城突然有了一種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感覺,想要去保護她,他的腦海中已經掀起了狂風暴雨,他的心亂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自處了,呆呆的站在那里。
見燕云城久久不語,表情變化不定,戰羽嬋便朝燕云城走了過來,在燕云城臉上輕啄一下,任兩行清淚留下,在月色下踽踽獨行,留給燕云城一個落寞的背影。
“我會等你!”
一道縹緲卻飽含深情的話語,融入了明月清輝,在天地間久久飄蕩,訴說著那份少女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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