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御海城城墻上俯瞰,一棟棟房屋鱗次櫛比,寬闊的街道上車如流水馬如龍,人影也只有螞蟻般大小了,向外眺望,一望無垠的碧波海洋展現在眼前,海潮洶涌拍打崖壁,發出震天雷鳴之聲,平靜的海面下不知掩藏著多少殺機。
“啪!”
“看什么看,再敢偷懶,信不信我抽死你。”
一道皮鞭抽打皮肉的聲音響起,正看得出神的燕云城被抽的一個趔趄,回身怒目而視一位手舉著皮鞭的兵丁,心中恚怒不已,不過想想還是忍了,然而眼中的輕蔑卻是毫不掩飾。
“哼,一個卑賤的苦役,還敢蔑視我,我打死你這個下賤貨!”
兵丁被燕云城蔑視,頓時怒不可遏,揮起手中的皮鞭就要落下,燕云城這回可沒有再忍了,有一不可有二,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兵丁已經高高飛起,最后重重落在地上,身體直接蜷縮成了一只蝦米。
突如其來的變故,所有人都驚呆了,眼中盡是難以置信之色,竟然還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在御海城鬧事,而且還是御海城城墻之上,這簡直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敵襲!”
御海城的兵丁不愧是久經戰火熏陶的驕兵悍將,短暫的錯愕后,呼啦啦一大群兵丁眨眼間便將燕云城給圍了起來,明晃晃的長槍上靈力澎湃。
“上!”
兵丁殺伐異常果斷,根本就不如燕云城廢話,長槍齊飛,若是挨上一擊怕是會直接被扎成馬蜂窩。
“叮叮當當!”
一片長槍相碰的聲音響起,然而燕云城的身形卻是消失了,一眾兵丁面面相覷。
“在那里!”
一人突然大聲的喊叫著,此時燕云城的身影正朝著那段傾塌的城墻疾馳而去,他不想將事態擴大,想著快點找到盤古屠然后將他帶走。
“快!抓住他!”
頓時兵丁如海潮一般涌了過來,燕云城前前后后被圍了一個水泄不通,一個合擊攻擊防御陣型頃刻間成形,燕云城無法再借助星云神行訣突破出去,不已他出手了。
城墻上的兵丁絕大多數都是煉虛境,哪里會是燕云城的對手,便見得人影翻飛躺倒一地,在地上慘嚎著,燕云城沒有下重手,不過一時半會這些人也無法站立起來。
“快去請將軍!”
見燕云城如此兇悍,有人大聲疾呼,而圍攻之人似是無窮盡般,不斷的涌上來,燕云城完全陷于了無休止的人海戰中,整個墻頭頓時熱鬧非凡。
“都閃開,將軍來了!”
聽到將軍來了,蜂擁的人圈迅速閃開了一條道來,一道身影不徐不疾的走在長槍林立的長道中,身上的氣勢隨著步伐逐漸強盛起來,走到長道盡頭氣勢已然直到蒼宇。
“你?”
那人似是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畫面,整個人兀自怔在了那里,身上強盛的氣勢也如潮水般退去,揮了揮手密密麻麻的人群眨眼間便退走的一干二凈。
“你怎會在此地?”
海麟宇看著對面的燕云城眼神復雜,周天小比燕云城勝了他,沒有因為魏無忌的挑撥殺死他,這份恩情他無法漠視。
“我沒有靈器!”
“哈哈…”
海麟宇突然冒出這么一句,燕云城愣住了,不過隨后哈哈帶笑起來,一向不茍言笑,一副生人勿近的海麟宇此刻嘴角也不覺抖了抖。
“你是此處將軍?”
海麟宇輕點下頜,算是默認了。
“如此正好,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燕云城沒跟海麟宇客氣,“我有一個朋友,莫名其妙被當做苦役給抓到了這里,還的麻煩你將他找出來。”
聽燕云城這么說,海麟宇當下也明白燕云城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這里的苦役皆是窮兇極惡,罪業滔天之人,你這朋友怕是……”
“你不要誤會,他雖說長得一副兇神惡煞相,行事莽撞,可絕非什么窮兇極惡之人。”
“他是何模樣?”
“面色黝黑,滿臉絡腮胡子。”
海麟宇當下心頭一拎,這不正是自己在客棧中抓住的那個家伙嗎?這下他有點難以啟齒了,一個眼神掃向一邊的一個校尉模樣的人,這人立刻會意,然后快步離開了。
不多時,那校尉便回來了,他的后面還跟著三個人,更準確的說是兩個兵丁一左一右攙扶著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被抓了苦役的盤古屠。
此時盤古屠可謂是凄慘無比,全身衣衫襤褸,道道鞭痕觸目驚心,全身血跡斑斑,滿臉的絡腮胡子卻是已經被人給揪沒了。
海麟宇眉頭稍皺,不過沒有都說什么,而是看向了燕云城,燕云城心中也無奈,八成是這家伙嘴臭,不成想碰到了硬碴子,踢到了鐵板,只能認栽了。
百川客棧。
燕云城與海麟宇相對而坐,店小二在一旁殷勤的伺候著,而盤古屠已經處理了傷口,并無大礙,昏睡了過去。
“你是來參加周天大比的嗎?”
“只是其一,還有一事。”
“需要幫忙嗎?”
“你不說,我也會找你,你久在行伍,可否知道一人?”
“何人?”
“沈飛鸖。”
海麟宇面色驟變。
“怎么啦?”
燕云城見海麟宇突變的臉色,不禁心頭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出現在了心頭。
“你和他什么關系?”海麟宇雙眸死死的盯著燕云城。
燕云城被其盯得發毛,這種不好的預感愈加的強烈了,“他是我的親人。”
海麟宇雙眸爆發出兩道神芒,凌厲無比,桌上一眾茶具化作了齏粉,茶水傾灑了一地,一旁的店小二嚇了一跳,當下便要收拾,不過海麟宇擺了擺手,店小二便會意的退了出去。
“他投靠了海族!”
海麟宇幾乎是從牙縫中說出了這幾個字。
“不可能。”
燕云城大驚失色,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沈飛鸖會投靠海族,以沈飛鸖風神如玉,心高氣傲性子,根本就不可能背叛燕國,更不會背離太一道。
“到底發生了什么?我要知道細情。”燕云城雙眸圓睜,一副似要吃人的模樣。
半年前。
海族再次進犯御海城,而進攻的地點便是沈飛鸖駐守的第十哨,海族這次進攻規模空前,可以說是近五十年來最大的一次進攻,大戰持續了足足七天七夜,雙方都殺紅了眼,大戰后那片海水都變成了血色,血色用了三天才被海水清晰掉。
剛開始沈飛鸖一襲長衣,一柄長劍,凌空獨立,一步十殺,海族之人畏其如虎,大戰的最后一天,沈飛鸖突然調轉了劍鋒,朝著己方之人大開殺戒,一時間鋒芒無人可擋,無數兵丁被其一劍斬殺。
海族也乘機登上了城頭,大肆屠戮我燕國甲士,最后還是第九哨與第十一哨馳援,兩位哨將合力才將沈飛鸖擊傷,沈飛鸖受傷后朝著深海遁逃,失去了蹤跡,海族最后也被擊退。
聽完海麟宇的敘說,燕云城跌落在靠椅中,整個人完全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實在是無法相信這是真的,沈飛鸖為何要如此做,他有什么隱情?
“他當時神志是否清醒?”燕云城懷疑沈飛鸖是中了海族的邪術才會如此這般。
“他的神志十分清醒。”海麟宇肯定的說道。
“如何證明?”
“沈飛鸖為人很是孤傲,可他唯獨卻與第九哨哨將祖千秋關系莫逆,兩人關系極好,當日祖千秋大聲質問沈飛鸖為何如此這般做,沈飛鸖說了一段話,聽了那段話祖千秋十分篤定沈飛鸖沒有被人控制,萬分痛心下他不得不出手。”
“是什么話?”
“不知道。”
海麟宇搖了搖頭,沈飛鸖到底與祖千秋說了些什么,無人知曉,因為兩人都是傳音入密。
“這都是那祖千秋一家之言,如何做的了真?”
“可屠戮燕國甲士,數百萬人親眼所見。”
燕云城也知道,就算沈飛鸖真的是被人控制了,可親手殺戮燕國甲士的罪名他背定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不過燕云城依舊不相信,他相信沈飛鸖,他的大叔。
“帶我去找祖千秋。”
燕云城知道憑他自己,根本無法見到祖千秋,當下要求海麟宇帶他前去,海麟宇面露難色,不過最后還是起身領著燕云城朝著第九哨行去。
第九哨哨樓前,燕云城兩人被攔了下來,海麟宇自報身份后,兵丁進去通稟了一聲,不過很快便出來了,兩人得以進去。
進得哨樓,因為是對抗海族的嘴前沿,一切以對戰為首要之務,故此內部陳設異常的簡陋,當中一條長桌橫陳,長桌后一道身影大馬金刀的端坐其上。
“歸將軍?”
“宇公子來了啊!”
“你怎么…”
“王爺已經擢升我為第九哨哨將了,時日尚短,故此還未傳遍全軍,估計這幾日便有令旨下達。”
“那不知祖將軍他…”
“呃,千秋他因為多年舊傷復發,無法再擔任軍職,已經主動提出解甲歸田了,王爺念其多年勞苦功高,已經準允,唉,真是可惜了!”
海麟宇與燕云城對視了一眼,繼續問道:“不知祖將軍桑梓何地?”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從未聽他提起,小宇你也清楚軍中規矩,軍籍都是嚴格保密的,實在是無從所知。”
聽歸將軍如此這般說,燕云城心中愈加疑惑了,從沈飛鸖的叛逃,再到如今的祖千秋解甲歸田,其實也算是失蹤,這一連串的事件,他從中似乎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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