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錫澤他們喝了厲司衍整整五瓶好酒，晚上又留下來吃了頓晚餐，酒足飯飽后才離開。

    厲司衍送走他們，看了一眼正在游泳池邊散步的楚顏歡母子，遲疑了片刻，大步朝他們的方向走過去。

    還沒有走近，就聽到小家伙清脆的笑聲。

    三四歲的孩子正處在成長最沒有煩惱的時期，連笑聲都是那么的純粹，純粹到聽在耳中都會被感染，莫名覺得愉悅。

    厲司衍唇角微微上揚，停下腳步，溫和地掀了掀薄唇，“小樂，你們在說什么好笑的事呢？”

    楚小樂扭頭看向走近的男人，跶跶跶朝他跑過去，一下子抱住他的大長腿，“叔叔！我跟媽咪正在講人魚公主的故事。媽咪說，人魚公主為了自己心愛的王子，最后在太陽下化成了泡泡。”

    厲司衍聞言，疑惑地挑了挑眉梢，“這個故事的結局好像有點悲傷，你為什么還笑得那么開心？”

    楚小樂仰起小臉，不解地望著他，反問道，“哪里悲傷了？”

    “人魚公主最后消失了，王子只能傷心孤獨地活著，難道不悲傷嗎？”

    楚小樂皺了皺小眉頭，一本正經地改正他，“叔叔，你講得不對。我媽咪說，人魚公主沒有消失，她只是以另一種方式陪著王子，王子一點兒也不孤單，以后還會遇到更愛他的人，這樣不是挺好嗎？”

    厲司衍聽完他這個版本的故事，再次看向楚顏歡的時候，眸色不由暗了暗，“小樂，就算王子以后再遇到其他女人，在他心里最愛的依然只有人魚公主。真正愛過一個人，在以后漫長的歲月里，無論跟誰在一起，王子的心應該還是孤單的。”

    楚小樂不太聽得懂他話里的深意，肉乎乎的小手抓了抓光潔的小腦門，費解地扭頭看向楚顏歡，“是嗎？是這樣嗎？”

    楚顏歡心里很清楚，厲司衍這番話明著是說給兒子聽的，其實就是說給她聽的。

    所以，他是在借這件事表明自己的態度和心聲嗎？

    可惜，這個男人在她心里的可信度已經降低，現在他說的話她只能隨便聽聽，要是再當真，那她也太蠢了！

    楚顏歡垂下眼瞼，斂去眸底的神色后，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游泳池。

    夜色迷人，燈光落在泳池里，水面波光粼粼，有種靜幽的美。

    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人魚公主會以另外一種形式陪著王子，哪怕她人不見了，她對王子的心也不會必變。況且，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可以撫平王子心里的傷口。人的大腦容量是有限的，當新的記憶不斷累積，舊的記憶哪怕再深刻也會有被覆蓋的那一天。”

    厲司衍眸子瞇了一度，側目睨了她一眼，“歡歡，你這是在暗示我什么嗎？”

    “沒有啊，我只是在說人魚公主的故事。”楚顏歡沒有看他，語氣也輕飄飄的，夜風一吹就散了。

    她只是想通過這個故事向兒子傳達一個信息，哪怕將來她不見了，她也會像人魚公主一樣以另外一種方式默默守護著他。

    可是，這個男人好像從故事里解讀出了別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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